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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满堂完本——by柔桡轻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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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收拾完,姜瑞回来,郑绣绣把包袱给他,嘱咐几句,让他路上小心,这就出了门。玉珠跟大房的人一块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姜瑞从抄手游廊上走过去,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郑绣绣牵着玉珠进厢房,抱着她在榻上坐下,递给她一个黑漆描金葵花攒盒,“里面都是些零嘴,瓜子,盐花生,蜜饯,酸梅子,小核桃甚的,你先吃些,一会儿我去小厨房做道象眼鸽蛋。”
玉珠接过攒盒轻轻点头,打开拈起一颗蜜饯塞进口中,也不咀嚼,就那么含着。
郑绣绣知道玉珠爱吃,平日隔三差五就会做好吃的给她,这道象眼鸽蛋是用鸽蛋,火腿,猪肉,虾仁,鸡蛋做成的精细菜肴,做起来有些麻烦,味道却鲜美的很。
玉珠晌午留在水榭园吃饭,郑绣绣不和婆婆一块用午饭的,在厢房跟玉珠一块吃。
玉珠胃口不大好,总惦记着小姑姑的事情,不过大嫂做的这鸽蛋实在好吃,她吃下不少。
这样过去两日,姜府的人都有些寝食不安的,直到两日后,姜家人同国公府的护卫带着姜芳苓,桂枝和喜鹊回到京城。
她们回京那日,是老太太站在府门口等到的,每日晨起用过膳她就会在府外等着,直到那日终于等到马蹄声,看着从骏马上下来的女儿,老太太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芳苓,我可怜的闺女啊。”
“娘,我没事,您别哭了。”姜芳苓满心喜悦,犹如凤凰磐涅重生,直到见着伯府大门她才清醒过来,这次是终于离开那个牢笼一般的地方了,今后的路,再难走,也比在那样一个地方蹉跎的好。
老太太心中是真的难受,她思虑太多,又一时不直该从哪儿说起。
还是姜安文开口道,“母亲,既然已经把小妹接回,我们先进去再说。”他说罢,回头去看镇国公的几个护卫,这次他们可是帮了大忙的,“几位不如在府中用了膳在回?”
其中一名护卫拱手道,“不就劳烦了,我们几人回去还要同世子复命,既府中无事,我们就先行一步。”
姜安文也不拦着,上前几步,“那我送送几位大哥。”
姜安文送几名护卫出了巷子,姜家人这才一块进了府,一路上老太太眼泪没停过,姜芳苓心中难受,“娘,您莫要哭了,您不知,女儿能离开那地方有多开心。”
到了堂屋,姜家人在房中坐定,玉珠儿也过来,任由木氏抱着,她也想知道那日的情况,待今日听过,明日还需去国公府给世子道谢。
坐下后,姜安文把这一路的经过讲给众人听。
他们几人带着护卫快马加鞭赶去乌观县已是第二日晌午,连饭菜也顾不上吃,直接去敲开县尉家的院门,来开门的是个老婆子,姜家人认出这是芳苓婆婆午氏身边的人,老婆子见着他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瞧清楚是谁,脸色也跟着变了,立刻推嚷着想把人关在门外。
被二老爷姜安山一脚给踹开,骂咧道,“怎?现在知道害怕了啊!”
老婆子被踹进院子里,跌出好几丈远,躺在地上唉哟的叫喊起来。
午氏平日都是在家的,听见院中的动静从房中出来,见院子里站满人,定睛一看,脸色发白起来,僵着脸笑道,“芳苓的兄弟们,你们怎么来了的,来的时候也咋也不先送封书信过来,也好有些准备是不是。”
“你想准备什么?”姜安山冷笑,“准备把我妹子藏起来是不是!”
午氏的笑容越发的僵硬,“芳苓兄弟,这是哪里话,我,我怎会把芳苓藏起来。”说着喝斥地上的老婆子,“太太娘家来人了,还不快些把太太请出来。”
姜安山冷哼了声。
午氏见着姜家人,又看他们身后的几名护卫,心中直打突。
老婆子把姜芳苓请出来,姜家人一看,目龇俱裂,年初好不容易养好的姑娘又瘦的不成样,形容枯槁。
姜芳苓见到姜家人一时也回不过神,似没料到他们能来这么快,甚至没料到他们回来,她会以为那封信送不出去,这些日子的委屈,她再也忍受不住,抓住大哥的手嚎嚎大哭起来。
哭的伤心欲绝,姜家人心里听的都难受的很,姜安山有些想动手,被姜安文拦下。
“芳苓,有什么委屈尽快跟大哥二哥说,有我们在,她不敢作甚的,你别怕,我们是来带你回家的。”
姜芳苓哭喊道,“大哥,我要回去,带我回家,我要和离,我再也不要待在这里,她们抢了我的嫁妆,把我关在房中不许出门……”

☆、第51章

姜芳苓太过阴郁,被困这段时日,她日日夜夜都忧心着,怕信送不到京城,怕被这么困上一辈子,甚至有时会想毒死这一家子抱着一块死,好在她等到了,等到家人救她接她,大哭着宣泄着心中的情绪,把这段时日陈家对他的恶行一一道出。
姜家人听的火冒三丈,姜安山好几次想去踹人,被谢澈姜瑞硬拦着,那老婆子算长辈,现在不宜跟她对上。
午氏站在一侧心惊肉跳,她对婆子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出去寻陈彦回。
倒在地上的婆子见午氏颜色,了然点头,趁姜家人不注意偷偷从后门溜了出去,很快去到县衙里,跟着守县衙大门的官差说道,“我是县尉陈大人家中的奴仆,家中出事了,特意来找陈大人回去一趟。”
官差不敢拦着,进县衙通报一声,陈彦跟县令大人告假出来,见老婆子一人,一问,老婆子不敢把事宣扬出去,只低声拉着陈彦去角落里,“太太娘家来人了,来了不少……”她顿了下,“还带了护卫,老爷不如也去县衙里找几个衙役一块回,老奴怕一会您和老太太会吃亏。”
陈彦脸色也变的惨白,他犹豫了下,“带着官差回去似有不妥。”
老婆子急忙说,“老爷,您是不知,方才太太娘家兄弟都想对老太太出手呢,要是不带些人回去,定要吃亏的。”
陈彦犹豫再三,还是听了老婆子吩咐,回衙内领几个衙役带回去,县令喊住了他,“可是家中发生大事?”
“无碍。”陈彦脸皮子发紧,“县令不必担心,下官会处理好的。”
县令点点头,“那便赶紧领着人去吧,若是有恶人,只管打了再说。”需带官差回去,怕是要起争执,也不知到底是何人何事,县令有些好奇。
一路急匆匆回到陈家,站在陈家大门口,陈彦神色复杂的看着大门两侧房檐下挂着的红灯笼,早就破旧不堪,他就想不通,怎得一切就变成这般模样,如今可该怎么办?
站了许久,陈彦回头吩咐几个衙役,“你们先在门外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进去。”
陈彦领着婆子进门就见着姜家人跟午氏对峙着,午氏很愤怒的模样,“家中这个光景,用下她嫁妆银子又如何,她嫁到我们陈家来,就是我们陈家的人,明明就是她身子不好,连个孩子都生不……”
“娘!”陈彦突然喝斥打断她的话,“不要说了。”
陈彦攥着拳来到姜家两兄弟面前,脸色发苦,面上却不能表现分毫,迎笑道,“内兄怎得来了,芳苓这些日子不舒服,一直在家养着,不曾想你们突然到访,不如先进屋去坐,一路舟车劳顿,先用过饭再说。”
姜安文冷眼看着他,“妹夫该不会也觉得你娘说的对,你们家就指望着芳苓的嫁妆过日子,她若是不从,就该关着房中不许出去?瑞国的律历不知道有哪条是说婆家可以随意霸占儿媳的家产,随后关押儿媳?若不然,咱们去公堂对峙?”
方才午氏跟婆子使眼色,他们也不是没见到,不过是顺着让那老婆子出去喊陈彦回,陈家现在光景是不好,陈老太爷陈有为因受贿打压别的学生,丢了官职,缩在乌观县这小地方就好不起,整日在外酗酒不归家,陈家只有几人和几个奴仆,午氏妇道人家,若想带芳苓和离离开,还是须得当家的回。
那婆子一走,姜安山言语不好的质问几句,问午氏凭甚私自拿取芳苓嫁妆,凭什么关押儿媳,凭甚说是芳苓身子的问题而不是她儿子身子有问题?午氏最见不得别人说她儿子,开始若还能忍着,听见这句立刻跳脚,开始撒泼。
姜家两兄弟是有些感慨和厌恶的,午氏早些年也算端庄有礼,怎么就成了眼下的模样。
“内兄,这,这实在是误会。”陈彦如何肯承认自己家中囚禁妻子。
姜芳苓方才哭的有些累,这会儿靠在长兄怀中昏昏欲睡,她这些日子心里压抑难受,总是夜不能眠,睡那么一小会就惊醒。现在听见陈彦这无耻话语,立刻指着他尖叫起来,“如何是误会,这一月多房门锁着,你还敢说是误会,你们陈家真是无耻,睁着眼睛说瞎话。大哥,我们走吧,快些带我离开,我真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她又哭又叫,精神有些失控的样子。
“别怕,别怕,没事的。”姜安文安慰着芳苓,眼神也冰冷起来。
桂枝和喜鹊从西次间跑出去跪在院中,给姜家二位老爷磕了几个头,桂枝哭道,“大老爷,二老爷,奴婢能给太太作证,陈家午氏夺取太太嫁妆,又怕太太送信回京城将太太关在房中,整整一月有余不许出房。”
喜鹊也说,“奴婢也能作证。”
“你们这两个臭丫头!”午氏跳过去一脚把桂枝踹到在地。
姜芳苓哭着去拉人,“桂枝,快些起来,你们随我一块回京城……”
“还想回京城!”午氏气的有些失控,伸手想去拉扯姜芳苓,面容扭曲,“你都嫁到我们陈家来,我看你还能去哪里,你死也要死在陈家。”
还不等她拉扯到人,姜安文身后的一个护卫一脚踹过来,把午氏踹出去几丈远,她倒在地上呻,吟起来,脸色发白。
陈彦脸色铁青的过去把午氏扶起来,怒目那侍卫,“阁下为何要动手!”
那护卫看不惯陈家人,冷笑了下,“这实在是误会,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动手打她了?不是这老婆子自个跌倒吗?不信你掀了她衣裳瞧瞧,看看身上可有印子。”他们这些做护卫的,嘴皮子不干净,人也杀过,拳脚功夫不错,一脚踹过去能让那人内伤几天,表皮还一丁点的印子都看不出。
这话实在不恭,陈彦又岂敢真把自个老娘衣裳掀起来查看,恨的牙都快咬碎。
姜安文也不愿再跟陈家人胡搅蛮缠,冷声说道,“事已至此,实在没甚可纠缠的,随我们去官府办了和离,还了芳苓嫁妆,以后婚嫁各不相干,你们陈家爱娶多少娶多少。”
姜芳苓的嫁妆剩不了几件,就连午氏拿走的三百两银票和首饰都不知还在不在。
对午氏来说,吞下口的东西又岂会吐出来,她忍着痛尖叫,“我跟你说,你们,你们休想,她嫁到我们陈家来,就该我们陈家管教,关她又如何,打死她,她也只能是陈家的鬼。”许是气的太糊涂,开始胡言乱语。
几个护卫冷着脸上前,午氏以为他们又要动手,吓得尖叫起来,“打人了,杀人了啊,救命啊……”
守在院子外的几个衙役听见里面的呼叫声,对视一眼,匆匆进去,里面乱糟一团,陈大人的老娘躺在地上,还有一些配刀的护卫,穿着打扮不错的陌生人,风尘仆仆,气度却是不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又实在不明这是什么情况。
午氏却已经指着姜安文和几个护卫喊道,“把他们抓起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土匪,想要抢我家儿媳,夺我陈家家产,还打伤了我,快些抓住关去县衙大牢!”
“娘!”陈彦脸色大变,这些都是有官职的,如何能抓,这不是坑害他吗?他口中发苦,刚想嘱咐衙役们出去守着,几个配刀护卫就动了手,不过眨眼间就讲几个衙役踹到在地,反身一扭,捆绑起来。
姜安文冷笑,“夺儿媳嫁妆,将儿媳囚禁在家不许出门,甚至对儿媳娘家兄弟大打出手,还要将他们送去大牢,既如此,咱们这去就公堂对簿一翻!”他回头示意,几个护卫了然,拎起衙役朝门外走去,其中两名上前压住陈彦和午氏也跟着出去。
几个衙役嘴里发苦,这都是个什么事!
午氏慌了,这要是闹到衙门去,她儿的官职如何还保得住,却不管她在如何求饶,也掰不开护卫硬邦邦的手臂,就这么一路压着去了衙门。
衙门有人击鼓,县令老爷开堂审案,待坐上高堂,却见那下面跪着的是他手下的县尉陈彦,还有他老娘和方才跟着回陈家的几名衙役,另外几位他不认识,却都是风度不凡,还有几个配刀护卫,县令一时也糊涂起来。
午氏就开始喊冤,站在一侧的高大护卫忽掏出一枚漆黑令牌给县令看,“下官几人都是上京镇国公府家中护卫,因与勇毅伯府交好,我家主子特意命我等几人前来,帮勇毅伯府的几位老爷带回被婆家关押起来的伯府姑太太。”
这——县令一脸的震惊,低头去看陈彦和午氏,关押自己家的儿媳?
姜安文乃文官,平日温和有礼,比不着调的二弟会说话一些,他拱手跟县令问好,道出自己是何人,又从在京城时收到的书信开始,把妹妹这段时间的遭遇一一道来。
听完后,县令更加震惊,围观审案的百姓也沸腾起来,一老婆子嗤笑道,“还是县尉家人家的老娘呢,做官的家人还能干出这种事情,霸占儿媳嫁妆,私动儿媳的妆匣,偷儿媳的银票和首饰,这脸皮子都不要了!”
一片附和声,听的陈彦无地自容,脑中嗡嗡作响,他全身麻木冰冷,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桂枝和喜鹊跪下作证,姜安文又趁机说道,“陈家人如此对我勇毅伯府上的姑娘,我做兄长的,就算养着妹妹一辈子,也定不会让这样的人家再继续欺辱于她,还请县令作证,让他们签下和离书,拿回妹妹嫁妆,自此婚嫁各不相干。”
县令原本挺赏识陈彦,现在出这种事,觉他实在不不妥当,当不起责任,且品行不行,还得罪勇毅伯府和国公府,官运怕从此到头了。
和离是两个人的事情,须得男女双方都得同意,县令大人问下来,姜芳苓哭道,“我要和离,求大人成全。”
县令见她瘦的不成样子,心中也怜惜起来,越发觉得陈家人不是个东西,他又问陈彦,“你可愿意和离。”
陈彦跪在地上,面色发白,嘴皮子哆嗦几下都没发出声来。只能听见午氏哭喊,“不许和离,她犯了七处,无子,她生不出我们陈家的孩子,她死也要死在陈家。”
“呸,恶毒的老虔婆。”有人叫骂。
姜芳苓喃喃哭道,“不是我,郎中诊脉,说我身子并无问题,明明是……”她去看陈彦,这目光让周围人群思量起来,都想着,莫不是这陈家官人身子才是有问题的那个?不少人捂嘴偷笑起来。
县令喊道,“肃静,肃静!”又问陈彦一遍,可愿意和离。
陈彦跪在地上的身子发颤,好半晌后才哑着声音道,“我愿意和离。”
县令拍案,“好。”
和离书下来的很快,剩下的也就是衙役跟着回去陈家清点姜氏的嫁妆,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有些爱凑热闹的婆子婶子也跟着一块去到陈家,午氏披头散发在院中乱喊,“不许翻我的东西,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姜家人不理她,让护卫拦下,进她房间一搜,竟搜出三百两的银票,不少新花样的首饰还有二百多两的现银。
三百两的银票和首饰都是午氏从姜芳苓的匣子里拿走的,自然物归原主,另外两百多两碎银没动,丢在桌上。午氏冲进去把碎银拢在怀中,又想去抢那三百两的银票和首饰,“那也是我的,你们还给我!”
姜瑞冷笑,“这银票上头印着京城宝丰钱庄的印子,日期也不过是年前的,你从何处去弄来的?这印子也在钱庄有登记,是年前我祖母从钱庄取来补贴给我小姑姑的,若不然,压着你们去京城钱庄对峙!”
午氏咬着牙不吭声了。
姜芳苓的嫁妆补贴陈家用的七七八八,所剩不多,但剩余该搬的一件没留,全都让人送回京城。
事情闹到眼下,整个小镇很快传遍,有人痛骂陈家人,也有人说是姜氏不对,生不出孩子,还不肯和夫家一条心。
说甚的都有,可影响不到姜芳苓,因为她会回去京城,再也不用困在这种地方,走的时候,她带走了桂枝和喜鹊,桂枝虽是陈彦通房,却也还是她的丫鬟,身契都在她手中,桂枝跪下求她,说不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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