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完本——by叶水七

来我老家是因为那里是海滨城市，而且还没怎么开发，劳动力很便宜，有很大的潜力。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
是因为初中的时候，有人得了白血病，学校要捐款。
我记得当时高旭捐了1000，我呢，捐了好像是十块钱吧，算了不提也罢。
徐青峰好像是捐了20000，没错，两万。
所以学校特别介绍了他。
我是很想和徐青峰称兄道弟的，不过，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我帮助徐青峰的机会。
于是我不再和徐青峰在下面窃窃私语。
开始认真的听台上的老师讲课。
高旭是一整个下午都不在。
直到第二天跑操的时候才看到他。
他自然是看到我了，我不知道是他又做了什么，反正挑衅了看了我一眼，那样子特别欠揍。
好像在说：“你有本事喊人你有本事打我。”事实上，打高旭，把他打死一直是我这三年想做的。
我不知道徐毅会为了我做到哪种地步，但是我知道，高旭这个小喽啰我现在是不怕的。
一转眼到了周末。
周五的那会我爸妈就打电话来要我回家一趟，毕竟一整个暑假我都没回去过。
当然，这次回去之后可能又要好一阵子不回去了。
A分中的宿舍很好，我是特助生，其实周末回家呆在学校里也是完全行得通的。
买了车票，晃晃悠悠晚上十点多才到。
爸妈果然没来。
我自己走回去，差不多走了有十几公里的路。
晚上十二点半才到家。
中途爸妈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也是走的不耐烦了，说到底是怨他们连个汽车都没有，更恶心的是居然不接自己。
不过我也不会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因为要父母买一个玩具就要死要活的。
当时语气也挺冲的就说：“你们别管我，我自己会回来。”
还好我自己是有钥匙的。
到楼下的时候灯已经熄了，估计都睡了。
而我的肚子正在咕咕叫。
我没有恍当一声的把门关上，还是按照我原来的习惯，轻轻的把门合上。
曾经因为不希望大家关注到我，所以我的步伐迈的都很小心。
我打开我的房门，然后开了灯，床上居然睡了一个人。
我走过去，想看他到底是谁。
刚碰到床，那人就一个起身把我压在了身下。
我不想吵醒父母，我闷着声问他：“你是谁，来我家干嘛还谁我床上。”
我抬头看他的脸，没看到面具什么的，只看到一张完美无瑕的脸。
该怎么形容呢
脸上很光滑，没有一个青春痘。
下吧尖尖的，但是脸又挺长的，有刘海，不过头发没过耳朵。
浓眉大眼，有种逼人的帅气，他盯着我的时候，我不会说我的腿都软了，而且没敢反抗。
他把我放开，懒洋洋的靠在床上，说：“你问我这么多问题，希望我回答哪一个”
我回骂道，不过我当然把嗓门压的很低。
“你躺我床上你还有理了”
我偷偷的把手放大腿上揉了揉，刚刚被压着的时候，腿都软的动不了了。
他说：“你是白子余吧。”
我点了点头，怀疑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究竟是谁啊
他说：“我之前听你妈说你受人欺负了，就来看看。”
我想了想前几天我妈是来和我说过我发小苏念白的事情。
我突然有点欣喜，我凑到他身边，问他：“你是苏念白”
“我们什么时候都开始白子余和苏念白的叫了”
我自从上了小学两年级就没再见过苏念白了。
不过小时候我们都是小白和小白白喊得。
唔，我是小白白……
我赶紧喊他：“小白哥。”
他摸了摸我的头，感觉不错。
我俩太久不见面了，一时间都没话说了，或者说我要说的话太多了，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三年其实当知道父母不会管的时候，我的精神寄托都是我自己和苏念白。
我小时候受人欺负的时候就是苏念白帮我打回去的。
我几乎每个晚上都有那种被英雄救美的想法，虽然我不是美女。
我看着他，他已经比我高的更多了。
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赤裸着上身，可以看到六块腹肌。
我看着他的脸，真的变得太多了。
不过，我看着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他是谁了。
我说：“小白，我去洗澡嗷，你别睡！你不知道我这三年怎么过来的，我一大堆话想和你说。”
我拿了衣服就往卫生间窜。
苏念白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让我崩溃的人，但他永远都是我的小白。
他现在才出现，我已经觉得很好，我一度以为他把我丢了，或者说把我忘了。
因为我也曾听爸妈说，苏念白爸妈去外面做生意了，而且还赚了很多钱。
每次他不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他身边有很多朋友就像高旭一，然后就把我忘了。
但是他现在回来，我原来对他的一肚子气全没了，就想和他好好诉诉苦。
我很快洗好了澡，穿着我的大裤衩回了房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就怕我俩唠嗑的时候吵醒了我爸妈。
他还是靠在床上眯着眼。
也是，都大半夜了，我还把他吵醒了。
不过我心理才没愧疚。
我上了床，躺他旁边，我拉着他的手，问他：“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我本来是想问他这几年去哪里了，但还是觉得我和他是老朋友，我应该体谅他的。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扯开了话题，说：“你还是这么小一只。”
“我哪有”
“现在多高了”他问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回我的话，估计是有难言之隐
我不追问了，我回他：“178了。”
“哦，我都189了。”他淡定的回我。
我起身，推了他一把，他估计没想到我力气这么大，毕竟我小时候就属于那种被风刮跑的。
直接被我推得差点摔下去，顺手说下，我这床是一米五的，两个大男人躺上去挺挤的。
他坐稳了身子，一把扯过我，“几年没见，个子没长，就是胆子长了。”
我呸，他走的那会我不知道有没有一米四，那会郭四娘都一米五五了。
听他一说什么几年，我就想哭。
其实我挺爱哭的。
我是被逼的硬生生的哭不出来的，或者说，哭的眼泪都没了。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初中三年。
我眼里涨了水雾，我问他：“为什么走了”
他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我也确实变了很多。
小时候我特别受长辈喜欢，文文静静的，别人欺负我我也不会说，然后找一个角落默默的哭。
之后苏念白走了，我也没什么朋友，文文静静就变成了性格孤僻。
这也是为什么，我初中三年，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原因之一。
这一算，有七年了。
他不回我，就是抱住了我，抱得很紧。
他轻轻的在耳边和我说：“好久不见，白子余。”
之后我们俩都没再说话了，两个大男人抱了一会就分开了。
然后他也躺下睡了。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睡着，反正我没睡着。
过了好久，我听到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两个字：“晚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没有人，我摸过去，床单上也没有任何温度。
昨天晚上，就像是一场梦。
不过他的确是真实的。
我起身，随手从衣柜里拉起一件衣服套上，下身有裤衩也没什么大问题。
看了下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多了。
肚子已经饿得不成样了，满打满算的，一整天没吃一点东西了。
我很好奇我为什么没有被饿醒。
我赶紧出去想吃口早饭。
刚开门，就遇到了想进来的苏念白。
我和他撞上了。
因为我个子矮，而且房间连客厅的时候，是有门槛的，不过不是那种村上的门槛，而是一个特别的设计，大概有两厘米左右的高度差。
我还是没穿鞋子的，说不定还没一米七八。
直接是鼻子撞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下巴还戳到了我的额头。
我一瞬间心里特闷，眼泪又想从眼眶里出来，恩，一定是他把我撞疼了。
我低着头不去看他。
我也郁闷了，这种小时候被人欺负了，然后自己躲在角落里哭，被苏念白找到之后哭的更厉害的感觉一模一样。
突然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声音。
我就感觉耳朵那块特别热。
我估摸着苏念白这个高度，肯定可以看到自己通红的耳朵。
他拉我去了客厅，和我说：“先吃点东西吧。”
家里没人，我问他：“爸妈呢”
他回我：“你两个月没回来了，他们想给你弄顿好的。”
早上还留着两个馒头和一碗粥，旁边还有一杯牛奶。
我问他：“你爸妈过的怎么样”
他显然已经吃过早饭了，不过还是坐在我旁边，“做了点生意，赚了点钱。”
我继续和他唠嗑，“那你估计过的也不错。”
他本来是盯着桌面的，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帅到掉渣的侧脸，他突然转过身子对着我，说：“你的事情我听你妈说了。”
我心里突然平静了。
“哦，回来继续可怜我”
我不知道我是因为赌气还是为什么才这么说的。
他摇了摇头，说：“对不起。”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听他说对不起，他小时候把我的书撕坏了，他没说；把我的狗弄丢了，他没说；把我弄哭了，他也没说。
也许是太久不见了，或者是我和他根本不了解。
我突然想想起陈飞龙说的那些事情。
“你在东苑那个职高里上学么”
他点了点头。
我继续问他：“露露是谁啊”
他说：“不认识。”
我放下手里的馒头，站起来，敲了一下他的头，低下头看他，感觉特有成就感。
唔，至于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现在比他高多了……
“逗我呢吧。”
他突然对我说：“露露这个女人还是少搭理的好。”
估计是个疯女人吧。
CH10
我感觉我就像老婆审问老公一样，我问他：“你和露露什么关系”
他说：“我都不认识她。”
我沉默了，我觉得苏念白没骗我。
他突然开口说，“我转学去你们那里做特长生吧。”
我感觉一瞬间我幻听了。
我说：“啥”
他白了我一眼，把我按到椅子上，说：“这么多年了，脑子还是那么笨。”
之后我和他说了很多。
有些事情我想我妈已经告诉他了，但是我还是想亲口告诉他。
不过我没告诉他我每次被打都希望他能出现。
如果我告诉了，会不会显得我不要脸
之后十点多的时候，爸妈两个人都拎了一堆东西回来。
我赶紧帮他们拎着，苏念白也是。
两人买了很多菜。
还买了一些生活用具。
我上去喊他们，“爸妈。”
他们奇怪的看着我。
我说：“小白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他们说：“我还以为你今天才能回来呢。”
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没说，就是因为我昨天发脾气把他们电话挂了。
我知道这三年我很痛苦，我的父母的痛，也不比我少到哪里去。
他们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大道理我都懂，但我不是圣人，我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不能豁出去的帮我，在我的眼里，也许他们连徐毅都不如。
而徐毅，只是一个我认识两个月都不到的人。
是我太天真
还是这个社会太现实。
我有时候很羡慕苏念白。
他成绩没我这么出色，但是我从来没听见他爸妈拿他和别人比，他也没我乖，偏偏也没人说他烦，他也不像我这么有礼貌，可是长辈都挺喜欢他的。
当然，我羡慕他的远不止这些。
这只是他表面让我羡慕的地方。
还有更肤浅的表面，自然就是他长得比我帅。
我出神的看着他的侧脸。
具吃完饭已有一个多小时，我们俩这会正躺在床上睡午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苏念白好能睡……
我突然又想起苏念白说要来A分中当特长生的事情。
这事说难也难，不难也不难，就看你是不是真的愿意。
而且苏念白在东苑的势力，怎么算呢
我想着想着，苏念白本来是背对着我的，突然转过身来，我下意识以为他要醒了，赶紧闭眼睛，过了一会发现没有动静，发现苏念白只是翻个身而已。
我有的气，用手想捏苏念白的鼻子。
最后还是没捏上去。
只是用指尖描绘了他高挺的鼻梁。
然后我就起身上厕所去了。
也没看到后面的人眼睛睁开的事情。
等我回来的时候，苏念白还是那个姿势没变，我小心翼翼的上了床，躺在他旁边。
结果又没忍住手去摸他的脸。
后来我发现这苏念白睡的好死。
我捏了他的鼻子，没醒。
我又去拨弄他的碎刘海，还是没醒。
我甚至凑上去一路从脸摸到喉结，对，他没醒。
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有肌肤病了。
就是特别碰着别人那种。
过了一会他主动手一伸盖在了我身上，因为我之前离得近，我也比他小一框，这样一捞，还以为我被他围了起来，被他给框在他的胸口处了，然后我不敢乱动，居然也睡着了。
最后还是被苏念白叫起来说吃晚饭的。
饭桌上气氛还不错，至少我是很久没有这种感受了。
之前一直很压抑，爸妈除了给我夹菜就不说话，我自然不会主动说话。
我爸妈长得都没超过175，我觉得我能178（穿鞋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父母没办法在校园里帮我，选择了在家里帮我，然后给我吃的营养特好。
唔，这么一想，还挺感谢他们的。
也就这点让我感动了。
想想也是可笑。
我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苏念白突然问我：“等下出去散步吗”
我看向爸妈，问他们：“一起吗”
虽说饭桌上气氛不错，但都是苏念白在和我爸妈唠嗑，所以他们没想到我主动和他们两个人说话。
他们几乎同时回：“你们吃完等等，我（让你妈）把碗洗了。”
散步的时候属于我和苏念白走前面，我爸妈跟在后面那种。
我和苏念白话还是很多的。
我又和他提关于转校的事情。
我问他：“你真要来A分中啊”
他点了点头，因为是夏天，所以吃完晚饭，点在七点不到，天还是亮的。
我看他穿了件黑T恤，下面是牛仔裤，比我高了一个头，恩，真的挺帅的。
我继续问他：“唔你来学校干什么啊。”
其实我是故意问他的，我才没赌气呢。
他回我：“高旭，这个人我原来见过。”
我故意“哦”了一下，他继续说：“我揍过他。”
“啥”我还挺奇怪的。
“他和你认识，小时候，有一次在公园拿石头丢你的那个。”他回我。
他一提我想起来了。
那次差点脸上留疤，还好是小孩子，长得也快。
脑门上被那个熊孩子用石子丢了一下。
原来是高旭
我记得当时我和苏念白在公园里玩沙子，当时我是和苏念白一家去的，因为是亲戚，所以爸妈也不担心。
结果玩着玩着就跑过来一个熊孩子拿石子丢我。
丢完了之后还跑过来嚣张的和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经打。”
我脑门被砸了一下肯定是流血了。
当时苏念白和我估计都懵了。
然后家长过来都吓了一跳，我满脑袋的血。
还好去医院看了之后也没什么事情。
苏念白父母以为是小孩子间的打闹，而且当时以为很严重就没在那里多留，以至于最后医药费也是自己掏的，然后想要回去找的时候也看不到人了，只能背地里偷偷骂现在的小孩子胆都是豹子胆。
“那熊孩子是高旭”我回忆了一遍，然后问苏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