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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同归 番外篇完本——by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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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巴巴地盯着街边的肉包子铺,但只是看着,却不言不动。
绛衣公子笑着向老板要了一笼肉包子,自己在凳子上坐了,向少年招招手。
少年咽了咽口水,但思及昨日他吃了数十尾鱼之后绛衣公子就消失不见了,就不敢过去,怕自己又吃了个干净,只站在原地。
集市热闹得很,少年站在街中央,被一个大汉撞得踉跄了一下,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但站稳后,他又退回原处。
绛衣公子自然不知少年的心思,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于是站起身来,牵了少年的手,将他牵到桌边,又按了下他的肩膀。
少年顺着绛衣公子的气力乖顺地坐下了,但并不动手,双手绞着,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肉包子。
白胖的肉包子散着热气,而肉香气就跟着热气钻入了少年的鼻息。
少年将手指绞得更紧了些,低声道:“我不吃,你吃罢。”
绛衣公子取了一个包子送到少年唇边,微笑道:“吃罢,凉了就不好吃了。”
少年禁不住诱惑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却不敢去咬第二口。
绛衣公子困惑地道:“不好吃么?”
少年摇摇头,道:“我怕我吃太多了,你又消失了。”
昨日绛衣公子烤溪鱼给少年吃不过是一时兴起,但因仙魔殊途,他便隐了踪迹,却没想这魔物因怕他消失而不愿意吃肉包子,他顿时觉得少年可怜可爱,心下一软,便道:“你吃罢,我不会消失的。”
少年犹豫了一阵,还是吃了起来,只是一边吃肉包子,一边警惕地盯着绛衣公子。
不一会儿,少年将一笼包子全数解决了,直吃的嘴角全是肉汁。
绛衣公子取出一张锦帕,将少年的嘴角擦拭干净,心道:眼前分明是只魔物,却不知怎地他像是捡了个孩子一般。
吃了肉包子,绛衣公子和少年在集市中瞎逛,途径一个衣裳铺子。
少年伸长脖子盯着一件鹅黄色的衣裳看了半晌,老板客气地招呼道:“两位公子且来看看,今日才到了新的料子,好看得很。”
绛衣公子走进铺子,指了指挂着的那件鹅黄色的衣裳,道:“这件衣裳卖么?”
老板歉然地道:“这件衣裳是个姑娘定做的,小公子穿只怕不合适。”
确实,哪有少年穿鹅黄色的,这魔物怕是出生不久,不谙男女之别。
绛衣公子本想让少年换个颜色,但略微一想,还是朝少年道:“你过来,让老板量量尺寸。”
少年乖巧地任由老板测量,但尺寸量完,绛衣公子道:“就做件和那鹅黄色衣裳一个料子一个颜色的。”
老板虽然觉得奇怪,口中还是应道:“好咧,您过两日来取罢。”
绛衣公子付了钱,又带着少年在集市上买了些吃食。
直到天边擦黑,绛衣公子和少年才回到山中。
少年手中抱着吃食,亦步亦趋地跟在绛衣公子后头,生怕自己被抛了去。
绛衣公子苦笑了一下,回首看着少年好看的眉眼,道:“你若是愿意,从今往后,便同我一起住罢。”
少年仰着头,眼睛弯成两道月牙,道:“我愿意,我愿意。”

第57章 芒种篇·第二章

绛衣公子将少年带到了他的住处——山中的一处竹林,他收拾了一间房间出来,又寻了干净的被衾铺在床上,待一切收拾妥当,他一边煮茶一边道:“你叫什么?”
少年初次认知到自己没有姓名,瑟缩了下,低声道:“我……”
绛衣公子走到少年面前,指了指少年衣襟上绣着的一个“顾”字,温言道:“你便叫顾出白罢。”
“顾出白?”少年不识字,只知衣襟上绣的是个字,却不知如何念,也不知是何意思。
绛衣公子将煮好的茶倒了一杯递给顾出白,沉思片刻道:“你若是愿意,我教你读书识字罢。”
顾出白并不觉得读书识字有何趣味,但既然绛衣公子愿意教他,他欢喜得很,兴高采烈地答道:“我愿意,我愿意。”
第二日,顾出白天还未亮就起身穿衣,蹲坐在绛衣公子房门前。
外头,风将竹林吹得沙沙作响。
顾出白听着沙沙声,眼睛专注地盯着房门,像是要盯出个洞来。
待天亮透了,绛衣公子才姗姗推门而出,他瞧见蹲在脚边的顾出白,无奈地笑了下:“出白,你且起来罢,再蹲下去,腿该麻了。”
顾出白等得久了,已开始发困,但一听见声音,就刷地站起身来,眼睛亮得仿若装了一捧朝阳,笑盈盈地拍了拍腿道:“不麻,我好着呢。”
绛衣公子随意做了些吃食,一一在桌子上摆开。
顾出白乖巧地坐在桌边上,待绛衣公子动了筷子,才跟着动了。
于顾出白而言,除却野果时蔬,所有的吃食都是新鲜的,口中不过是寻常的白粥,他却感动地眼睛都红了,一边吃一边舔着嘴唇道:“好吃,好吃。”
绛衣公子夹了一筷子青菜到顾出白碗中,道:“你也吃些菜罢。”
顾出白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熟了的青菜,有些为难地小心瞧着绛衣公子,开口道:“鱼可以吃熟的,菜也可以么?”
绛衣公子失笑地点点头:“你且尝一口。”
顾出白将青菜夹起,放到眼前,看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送入口中,仿若吃的是□□一般,待青菜入口,他小心咀嚼着,末了笑道:“好吃。我从前从未吃过熟了的菜。”
俩人用了早膳,绛衣公子又教顾出白写字。
绛衣公子研墨,顾出白就好奇地在旁边看着。
半刻后,绛衣公子冲顾出白笑道:“你握着笔。”说完,将一支狼毫塞入顾出白手中。
顾出白瞅着手中的狼毫不知如何是好,这怎么看也不想是能吃的呀。
绛衣公子伸手握住顾出白的手去沾了墨汁,而后在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了顾出白三个字。
顾出白手被握着,背脊贴着绛衣公子的胸口,直觉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绛衣公子松开手,重新铺了张宣纸,道:“这三个字便是你的姓名了,你照着写一遍试试。”
顾出白下意识地点点头,但手却半点不听使唤,竟松了一下,任由上好的狼毫笔落在了方才绛衣公子所写的字上头,笔头的墨汁坠在宣纸上晕染开去,把原先端雅的字迹给污染了去。
顾出白一愣,抓起狼毫,缩着身子,垂首而立。
绛衣公子见顾出白的一角衣袖被墨染了,又扫了眼自己写的字,淡然地道:“若是你能在十日之内学会写这三个字,我便不罚你。”
又过了几日,顾出白正在练字,绛衣公子走到他边上,柔声道:“我们去集市罢,你的衣裳应当已经做好了。”
顾出白这几日穿的是绛衣公子的衣裳,并不十分合身,听闻对方要带自己去集市取衣裳,眉开眼笑地拉了绛衣公子的袖子,急声道:“我们这就走罢。”
绛衣公子瞥了眼顾出白的字——歪歪斜斜的,如白雪的宣纸上平白长出了几条蚯蚓一般,他笑道:“不急,你再写几遍,写好了,我等下给你买肉包子吃。”
“肉包子……”顾出白咽了咽口水,立马松开绛衣公子的袖子,又抓起了狼毫。
绛衣公子伸手将顾出白握笔的姿势矫正了一遍后,又负手立在窗边。
养了一个魔物在身边,如何能长久?
他脑中浮起这个念头,而后,回首瞧了眼顾出白江南山水画一般的眉眼,心忖道:魔物骨子里嗜血,顾出白还未长成,他若是将顾出白教导好了,可否令顾出白魔性觉醒之时不大开杀戒?
俩人又来到了之前的衣裳铺子。
老板热情地将做好的衣裳取了出来,夸道:“两位公子瞧瞧,我这料子,我这做工,那可是千里挑一的。”
绛衣公子将衣裳细细地看了又让顾出白上身试试。
顾出白生得好看,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裳,雌雄莫辩,盈盈笑着,颇有些娇俏。
他拉了拉绛衣公子的袖子,不安地道:“好看么?”
绛衣公子朝他点点头:“你再选几匹料子罢,一件衣裳不够换洗的。”
顾出白兴致勃勃地去挑布匹,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又回首去看绛衣公子。
这时,却有一个女子进来了,女子相貌说不上多美,但一身的风情,和露出的一点雪白的胸脯颇为勾人。
老板迎到女子面前,舔着脸道:“玉容姑娘,今天怎地有空?”
玉容抱怨道:“昨日那人粗鲁得很,把我新做的衣裳都撕了去,可不,还得再做件新的。”
老板接过话茬:“玉容姑娘,今日要做件什么样式的?”
玉容拉了拉胸口的布料,娇笑道:“胸口做得上去些罢,免得又被撕了去。”
顾出白选好的料子和样式,走到绛衣公子边上,低声问道:“这个姑娘是遇上劫匪了么?不然衣裳怎么会被撕了去。”
绛衣公子有些为难地笑了下,出了衣裳铺子。
顾出白仍在后头不依不饶地问:“那个姑娘遇上了劫匪,怎地这么欢喜?”
绛衣公子瞧着顾出白一脸好奇的模样,买了一笼肉包子,又取了一个塞入顾出白口中,才使得其安静下来。
顾出白尚且年幼,不知男女欢爱为何物,自也不知何为青楼。待他再长大些,便会知晓了罢。
日月转换,顾出白和绛衣公子已在山中住了数年。
顾出白的模样没有大的变化,只身量略略抽长了些,在绛衣公子的教导下,他的学识比起人间的教书先生亦不遑多让。
但他却不太爱念书,整天在竹林中瞎窜,仿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他在林子里抓飞雀,绛衣公子就在一旁看着,看了半晌,却又拂袖而去。
顾出白眉眼间不知何时已多了丽色,而这丽色的底下却是数不清的怨气,只怕再过时候,他就要变作真正的魔物了罢。
顾出白捉了飞雀,逗弄了一阵,又将其放了。
他一时间觉得无趣得紧,便去寻绛衣公子,寻了半日,才在一处瀑布下寻到。
绛衣公子正在沐浴,浑身赤/裸,背对着他,长长的发丝或铺在水面上或坠入池水中,周身清波荡漾。
顾出白看得有些痴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叫了句:“公子。”
绛衣公子蹙眉想着如何将顾出白体内的怨气除了去,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却蓦地有声音窜入耳中,回过头去,温言道:“出白,怎么了?”
顾出白却不出声,只垂首而立。
绛衣公子变了身衣裳覆在身上,走到顾出白跟前,轻柔地抚了下他的额发,问道:“出白,出什么事了?”
顾出白突地用力将绛衣公子扑到在地,而后覆了上来。
绛衣公子平躺在地上,叹息一声:“出白,你要做什么?”
顾出白一时被绛衣公子问住了,茫然地摇摇头,下一刻却低首贴住了对方的嘴唇,但也只是贴住,再无半点动作。
绛衣公子推开顾出白,坐起身来,道:“出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我……”顾出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公子,我错了。”
绛衣公子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低声斥责道:“你莫要再犯。”
顾出白瞧见绛衣公子走远了,登时,心像是被掏空了,透着风,但为何会如此,他却不晓得。
顾出白开始躲着绛衣公子,整日整夜地混迹人间。
绛衣公子无法,也不理会顾出白只专心修他的道。
这日,天朗气清,不知怎地天色竟一下子暗透了,再接着便是电闪雷鸣。
绛衣公子被雷电声一惊,起身推门去寻顾出白,顾出白却不在山中,应是又下山玩耍了。
他下了山,又去了镇子里找寻,好容易才在一处酒楼寻到顾出白。
顾出白喝得酩酊大醉,见了绛衣公子,打了个酒嗝,撒娇道:“公子,陪我一起喝酒罢。”
绛衣公子结了帐,半推半抱地将人弄到一处偏僻的弄堂,而后将其变作了一截竹子藏入袖子。
片刻之后,却有一人从天而降,落在绛衣公子跟前,来人面容慈悲,周身佛光,身披袈/裟,手腕子上缠着婴儿拳头大小的佛珠,朝绛衣公子询问道:“华严上仙,你在此处可有见到什么不干净的?”
作者有话要说:
袈/裟为什么也口口,涉及宗教(⊙_⊙)?

第58章 芒种篇·第三章

绛衣公子摇摇头,回道:“未曾见到。”
那和尚奇道:“他应当就在此处,不知怎地竟没了踪影。”
“枳怀。”绛衣公子唤了一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十来年前,一处战场上死伤无数,由于怨气太重,竟生了一只魔物……”枳怀顿了顿,观察着绛衣公子的神情,又续道,“天帝当时就派人去降魔,却没想被这魔物逃了,只怕在几日,这魔物就要醒了。”
绛衣公子蹙眉道:“这魔物出世只怕要生灵涂炭,他既在此处,我定会留心,若你有什么别的线索,也请告知于我。”
绛衣公子别过枳怀,旋身回到竹林中的住处,伸手将那截竹子取了出来,手指一点,竹子又变回了顾出白的模样。
顾出白浑身酒气冲天,酒精从胃部烧上来,烧得他面若桃花,裸/露的肌肤也覆上了一层嫣红,他觉得热极了,伸手去脱衣裳。
绛衣公子取了一盆热水来,刚走进房间,便见顾出白一身赤/裸地躺在床上。
他微微红了脸,放下脸盆,转身就要走,顾出白却突地窜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他,低声叫道:“公子……”
绛衣公子推了几下,却推不开,冷声道:“顾出白,你要做什么?”
顾出白低首舔舐了下绛衣公子的耳垂,笑道:“自然是极乐之事。”
绛衣公子斥责道:“你终日流连人间,不曾学好,却……”
顾出白不让绛衣公子再出声,用嘴唇堵住未尽的话语,又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绛衣公子口中默念一句,试了个定身咒,却不知为何并不奏效,想再试个别的法术,又怕伤了顾出白,为难之下,竟让顾出白将他的衣衫解了个干干净净。
唇齿相交之间,顾出白抱着绛衣公子的腰身低低呻/吟着。
自己亲手教养的孩子是何时变得这般柔若无骨,魅惑勾人的?
绛衣公子,推开顾出白,叹息了一声:“出白,你要做什么?”
顾出白细细地吻着绛衣公子的锁骨,媚声回道:“自然是与你欢好。”
绛衣公子伸手抚摸着顾出白的额头,无奈地道:“你醉了。”
“我没醉,不过是借酒壮胆而已。”顾出白盈盈笑道,“既有人来追捕我了,我被抓到不过是几日的功夫,公子你同我欢好一场又何妨?就当做是施舍我的。”
绛衣公子见他嘴角含笑,但眉眼间却俱是惶恐,一时心痛起来。
见对方不出声,顾出白学着前几日隐身在青楼中瞧见的姑娘们伺候男人的法子,伸手抚摸绛衣公子□□的下身。
绛衣公子一把抓住顾出白的手,叹息道:“出白,你可莫要后悔。”
顾出白点点头,仰首笑道:“公子,我不会后悔的,公子你莫要后悔才好。”
绛衣公子小心地牵着顾出白的手,拉着他坐在床边,低首亲吻了一阵子,才将人推倒在床上。
顾出白闭了眼睛,双手抓着被衾,光裸的身体微微打着颤。
绛衣公子伸手抚摸着身下的躯体,直到顾出白安静下来,才俯下身撷住一点嫣红的唇瓣,细细地吻着。
吻了一阵,顾出白温顺地松开了牙关,他就顺势侵入了进去,他从顾出白的口舌中尝到了一些酒味,这点酒味似乎就把他灌醉了去,以至于对他而言极为遥远的情/欲一点点从下腹漫了上来。
他一手与顾出白十指相扣,一手抚摸着对方的下/体,口中柔声道:“放松些。”
顾出白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水汽,看着绛衣公子点点头,但身体却并不随他的愿,特别是下身被手指侵入时,更是如同一张紧绷的弓。
绛衣公子收回探入的手指,又去吻顾出白的唇瓣,直吻到他放松了些,才插入了两根手指。
顾出白额角泌出些汗来,伸手抱住绛衣公子的脖颈,颤声道:“不疼……不疼……”
绛衣公子叹息一声,吻去他额角的汗珠,又去吻他的咽喉,一路吻到白皙的脚背,做足了前戏,才倾身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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