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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金手指 番外篇完本——by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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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把事儿说了,宋黎表情淡淡,赵文乐学着两人面上忧虑。
吃了果盘,也没人有心思再闹,宋黎要带迎春离开,几人正互相道别,赵文乐突然弯腰捧腹,满脸痛苦,冷汗涔涔。
不消多说,宋黎沉着脸背起少年,落下声招呼,直奔医院。
一路狂奔,道路旁景物转瞬即逝,风灌进耳膜鼓鼓作响。赵文乐腹中绞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气若游丝,“宋哥,我要死了……”
“不会。”笃定。
“宋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
“……你长大再告诉你。”
“……你能一直对我好吗?”
“嗯。”
少年将脑袋埋在男人肩颈,搂着男人脖子的手臂紧了紧。
在医院挂了急诊,诊断结果是食物过敏,赵文乐躺在病床上挂水。
宋黎看着脸色惨白盯着自己眼也不眨的少年,心疼地陪他说话,寸步不离。
另一边。
迎春正劝慰担忧的老人,忽听熟悉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幺儿----!幺儿-----”
心下一紧,不由细听。声音渐拢,不一会儿便有人拍门,“赵奶奶!乐乐!在家吗?”
是自家爹妈!
迎春一慌,不敢答话,忙将石屋门开了,让赵奶奶隔着院子回应。
“乐乐不在,什么事儿?”
“麻烦您等乐乐回来帮我问一声,下午有看见幺儿吗?我家幺儿不晓得去了哪里,天都黑透了也不回家……”后面似是说不下去,仅剩呜咽。
赵奶奶应了。
迎春爸在门外说,“还不是你!成天凶什么凶,好好说话不成吗,小孩子懂什么?”
“懂什么懂什么!就是不懂才要骂!昨儿晚上南孚街可死了不少人,我告诉你姓王的,女儿已经不见了,我儿子要是再出事……”
女人连哭带叫的声音逐渐远去。
屋里迎春坐立不安,脸色煞白“幺儿不见了!”
换赵奶奶安慰,“迎春你别急啊,准是你妈妈管得太严,幺儿逮着机会出门玩儿了,肚子饿了就自己回家了。”
话是这么说,但虎哥之前还派人放了话,若是今晚找不着,往后怕是也难找着了。
迎春紧咬下唇心乱如麻,她家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自己和人私奔,就是想着反正下面还有个弟弟,总有人能孝顺家里,如今弟弟不见了,且幺儿才八岁……她已经不孝了,不能再自私地躲在这里。
再也坐不住,迎春说,“我要去找幺儿,我知道他?1 ツ亩∧棠蹋恍荒忝钦饧溉盏氖樟粽展耍羰敲髟缥颐换乩础忝且膊槐卦僬椅摇!彼匀恢溃约阂脖徊簧偃硕⒆拧?br /> 床上老人看着向她鞠躬致谢面色决然的女孩,终只是叹气。
迎春换上赵奶奶破旧的棉衣,头上蒙着灰扑扑的围巾,乍一看像小老太。警惕出门,一路也不多看,就想去找幺儿常去的几个地,哪想刚拐过一个弯,就被人用帕子捂住口鼻。
“是她吗,不会搞错人吧?”
“不会错,唯一一个出门的女人。”
迎春快速昏沉的意识闪过最后一道亮光。有人出卖她……
医院里,给赵文乐剥橘子的宋黎顿了顿,突然起身。
少年紧张地扯住他衣角,“你去哪儿?”
“有点事。”宋黎颦眉,将少年针头松动的手小心放回床沿。
“不许走!”赵文乐固执地拉住他衣角,眼巴巴望着,心里莫名预感,这人一旦离开自己视线,就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
宋黎低头看他手背,略沉思,便坐回原处。
赵文乐心底一松。
临时病房摆了四张床,躺了两个病人,另一个是脸蛋圆圆的十三四岁小女孩,左小腿拿绷带绑着,爸爸妈妈爷爷哥哥都在床前站着,讨论回家还是住院,妈妈说回家吃得好,爸爸说住院保险,争论不休。
赵文乐满含期待看向宋黎,“宋哥,跟我说说你家的事呗?”他突然对这个男人充满好奇。
宋黎想了想“我爹…”稍顿,“爸爸是将军……”
政府军阀?“怪不得身手好!”
毫不在意少年的打断,继续说“妈妈是名门闺秀,爸爸很少回家,他的工作是保家卫国,护佑天下黎民……”
“所以你叫宋黎?”
点点头,“妈妈怀孕时少了人看护,早产生的我。我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发烧感冒,有几次差点挺不过来,妈妈便对我不似其它家庭严格……”
宋黎忽而陷入犹疑,“后来,好像捡到一个哥哥。”
故事就此停顿,赵文乐催促,“这也能捡?然后呢?”
“我忘记了。”之后的记忆像关进闸子里,上了锁,闸子外表画着日复一日的景色,粗略看去便是曾经,他找不到锁在何处。
“啊?”赵文乐摸不准这人是不是故意的,只得停了话头。
宋黎手指抵上眉心,疑惑万分,修真者只有不想记,不存在记不得。
上山后的一切历历在目,所以封印应当是修真前下的,但又有谁会在意一个无父无母的乞儿呢?
师兄会。
世间可怜人千千万,却为何独独选择了自己?
宋黎灵台一片清明。
“之前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好?”
“嗯?”赵文乐眼一亮,难不成和那个捡的哥哥有关?
“我等你告诉我。”世间没有无缘由的爱恨,你又为何对我好?
“……”呵呵,逗我。

第38章 世界四

小女孩的爷爷拍板决定住院,一家人声势浩大转去骨科,病房里安静下来。
抢了这么多年劫,赵文乐自认审时度势算得上一把好手,却对宋黎有种信心膨胀的执着,甚至下意识看淡两人之间的鸿沟,即使他还理不清内心,但只要宋黎日夜晃悠在眼前便没什么所谓,好似未来有再多阻碍也不过如此。
药水冰凉侵入血管,吸走半身热度,赵文乐微曲起冷得发僵的手指,床边人瞬有所觉,摊开手掌从下方将他五指包住,暖意袭心,像婴儿被放进温水里,无处不妥帖,赵文乐不由恨恨,叫你招惹我。
几瓶水吊完已是凌晨,赵文乐说这个点家里已经睡熟了,自己的床肯定被迎春姐占了,要和宋黎睡一起,“咱们别把人闹醒了,直接去你家?”
宋黎说好。
虽然两院相邻,但宋黎白天往他家跑得勤,几乎不需他窜门,这回来了便睁大眼瞅,墙还是破的,地还是灰的,外表看去与自家别无二致,进了门,稍好些,瓷砖沙发电视茶几,直勾勾盯住仅有的卧室门,眼底波澜,“迎春姐来了睡哪儿?”
“沙发。”
“啥?!”
不是睡一起?或者绅士地让她睡床?再不济给人打地铺啊?这么无情粗暴对一个女孩子,这和你温和形象不符啊宋哥。
“男女授受不亲。”理所当然的语气,宋黎一脸‘有什么不对’。
“对对对,宋哥你好棒!”赵文乐忍笑,原来我宋哥傻的一逼。
“……”莫名被称赞,略开心。
迫不及待进了卧室,充满生机的气息迎面扑来,墙角藤蔓野蛮生长,已有碧绿枝叶逶迤曳地,看得人欣喜。
往大床上一扑,舒适叹息。
宋黎拧着人后颈衣领,拧小猫似的,“去洗澡。”
“不要!我是病患,会感冒!”
“不洗睡沙发。”
赵文乐“噌”的爬起来,直奔浴室。
宋黎捏捏眉心,现在小孩儿都这么风风火火?认命拿了毛巾和浴衣送去。
方一赶到便听浴室里杀猪般的嚎叫,忙开门进去,花洒因水流冲击力在地砖上狂蛇乱舞,水花迸射,赤身裸·体的少年浑身打颤四处躲闪,见他来了哀叫不停,“好冷好冷宋哥救我!”
无语颦眉,宋黎不闪不避捡起仰躺在地的花洒,调出热水。
“宋哥你衣服都湿了!”
“嗯。”
少年呲牙,“一起洗啊!”
挑眉,“好。”
说洗就洗不逼逼,宋黎撸掉衣服拉过小孩儿一起淋。
赵文乐被按着搓头擦背差点没掉一层皮。本还想搞点意外事故,比如我滑倒了要抱抱才能起来,比如眼里进沐浴液了要吹吹,比如肥皂掉了谁去捡……之类。最后眼皮打架凭借一股不甘在男人胸上掐了把,哦,硬的。
昏沉在人怀里。
迷迷糊糊间赵文乐听到耳边有窃窃私语。
“宋哥?”伸手摸了把旁边被窝,冷的。
人呢?
我草,见鬼了?!
赵文乐瞪大眼,挺身坐起,除了身下这张床,触目所及一片混沌灰暗,由远及近密布浓云。赵文乐大声喊宋黎,用力拍打自己脸颊,没有回声,痛感真实。
梦魇?
小心翼翼摸到床沿探出脚,绵软的触感让他松了口气,好歹是有地的。
赵文乐悬空立在混沌中,觉得这个梦不给力到令人发指,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这到处灰不拉几一坨坨是什么玩意儿?
远处小朵灰云像兔子,赵文乐多瞅了两眼,而后吃惊长大嘴,那朵可爱的小灰云既然变得白白胖胖,嗖的冒出两只耳朵,一蹦一蹦向他跳来,赫然是只兔子!
赵文乐激动地想象着枪·械,各式与脑海中相差无几的枪·械凭空出现,噼里啪啦往下掉,赵文乐抚摸着冰冷刚硬的枪身,热血沸腾,哈哈大笑。
刀剑、篮球、熊猫、恐龙、神龙……
仿佛自己是此方天地的主宰,万物随心所创,弹指灰飞烟灭。
灰云凝聚出的东西都有时限,似乎与他接触频繁消失越快,并不触碰的能坚持很久,且无论活物死物都灵动真实,如同再现。
他指使小恐龙和小神龙打架,乐得不行。
日复一日,又可能只是一眨眼,他感觉不到天气温度、时间流逝、饥渴疲惫,身上仍是那件醒时的浴衣,身后靠着宋黎的大床。
他开始焦虑、暴躁、害怕,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不醒。
他开始哭叫、悲号,逼迫自己沉睡,又不断睁眼。
无数次反复、无尽轮回,他忘了自己曾经是谁。终于在濒临崩溃前扣动扳机,“嘭”子弹破风而来,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消散。
陷入绝望。
似乎感应到他求死的决心,空间开始震荡,灰蒙蒙的世界如玻璃般破碎,裂缝中折射出亮光,赵文乐呆滞地转动眼珠,寻光看去,缝隙外有鲜亮的颜色,是另一个世界。
有声音透进来。
“呀,小少爷,你怎的砸坏了老爷的玉呢!”
“每天待在暗无天日的盒子里,玉碎了会更高兴……”
“说什么胡话!老爷听到又该责备你了。”
他听到自己轻笑,而后化作一股清风挣脱这个世界。

赵文乐骤然睁眼,微愣,下一刻不管不顾抱住身边宋黎。
“小鬼,做噩梦?”宋黎抬手拨弄他头发,语气还带着慵懒睡意。
闷闷地嗯一声,八爪鱼似的缠上来,不动了。
他梦到自己本是寒玄玉中一抹精魄,上古时无意中吸收了混沌灵气,催生意识。
但他的世界无尽混沌,寂寞,空乏,怎样也出不去。
直到玉碎。
临走前一瞥,小恩人与宋黎的模样极其相似。
他不知这算不算巧合,但后来拜入宗门,百年过去,曾经的恩人只怕仅剩一抔黄土。
赵文乐抿唇,最终只是更深埋入宋黎怀里。
如果这是上一世积累的缘分,他很开心。
奇异花香萦绕,赵文乐抽动鼻子,“那是什么花?”
“碧芽草。”
回忆像水波一样漫延,眼前恍惚出现碧草山岩间,男孩玄色衣袍蹲身背对自己,“师兄,这是什么花?”
冰冷的男音回答,“碧芽草。”
屁屁被拍,画面潮水般褪去,追之不及,懒散悦耳的声音响在头顶,“起床?”
“不。”蹭蹭男人胸口。
又赖了会儿,见拖不下去了才不情不愿爬起来。
洗脸时赵文乐转着眼珠子,“哥,帮我办件事呗~”
男人眼神示意,说。
“我想吃南街烧饼!”
他仔细算过了,市二环南街离这儿十万八千里,没个一上午甭想回来。今天他生日,按这人纵他的程度,若是赖皮耍得好,十有八九能答应。
“好。”
这么爽快?赵文乐喜出望外,“今天中午就要吃。”
“嗯。”
“老宋,你真好。”赵文乐作出感动得眼泪汪汪的模样。
宋黎似笑非笑,“以身相许吗?”
“……”想点头答应却必须憋着的赵文乐。
“你好像很愿意。”宋黎突然眸光深谙,倾身,双手撑在梳洗台上,将赵文乐困在方寸之地。
……?!我的眼神这么迫切?不对啊老宋,你画风是不是变了?
宋黎放开他,语气平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赵文乐懵懂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清晨寒凉四起。
赵文乐脚步急促地奔向虎哥住所。
空旷的街巷内脚步声回荡,赵文乐若有所感地回头,空空如也。
既然会心虚。赵文乐嗤笑。
仍是沉重怀旧式的大铁门,赵文乐礼貌叩响,这次很快有所回应。
有人等着。
“赵少爷您来了,老板早早等着您呢。”女人恭谨领路,与上次截然不同的态度。
客厅里虎哥半阖着眼帘,身上仍未换下宽厚睡衣,靠坐在沙发上假寐休憩。
“虎哥。”赵文乐摸摸鼻子,略尴尬,他知道自己时间约得早,稍显咄咄逼人,但平日不仅照看奶奶,还要避免被宋黎察觉,只能忙中偷隙了。
半寐的男人醒来,一个眼神,仆人退下。
“跟我来。”男人站起,身形舒展,衣襟散开,裸.露出精壮的胸膛。
赵文乐紧紧跟上。
二楼走道尽头,男人触动了什么机关,竟开了一扇小门,沿着楼梯往下,别有天地。
装饰豪华一应俱全的地下室内,迎春被牢牢束缚横卧在地,听见声音后奋力抬头看过来,见到赵文乐时愤怒地瞪大眼睛,胶布封贴的嘴唇控诉呜咽。
“放心了吧,今天就会送走。”虎哥挑唇看向少年。
“谢谢虎哥,麻烦你了。”赵文乐触及迎春眼神,偏开头。
“不麻烦,交易嘛。”
“虎哥需要我做些什么?”赵文乐正视男人。
“当我的人。”毫不犹豫。
“小弟?”状似不懂。
“哈,我不缺小弟,缺小宝贝儿。 ” 这话就赤.裸裸了。
“虎哥再考虑考虑别的条件……”
“不需要。”男人挥手打断。
“你需要。”清越之音同时响起。
迎春惊喜,赵文乐惊慌,虎哥脸黑如锅底。
虎哥从抽屉摸出□□,直指阶梯上漫步下来的宋黎,“你到底是谁?”
“站住!再过来我开枪了!”
赵文乐脸色一白,顾不得许多,从身后扑过去抢夺。
虎哥猝不及防,竟差点让他得手,掀开少年,不再迟疑,对准让他直觉危险的男人扣动扳机。
枪声,子弹入肉声,尖锐嘶哑的喊声。赵文乐胸口剧痛,再也撑不住眼帘。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
梦里宋黎凶巴巴瞪着我

第39章 世界四

赵:
我死了。
为宋黎挡子弹。
我不后悔,只是忧心奶奶。但宋黎一定会帮我孝敬她,比我做得更贴心。他就是这样,滥好人,蠢得不行,说什么都信。
他还会念我一辈子。我知道,在他心里我很特别,如果我侥幸活着,定然被纵容得无法无天。
就是这份纵容让我“爱”上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爱,但似乎只有这个字可以形容了。
我很虚伪。
从小我就知道怎样让人怜悯疼惜,让人情不自禁放松警惕。
我很麻木。
见多了苦难与欺凌,欲望和背叛,早已不知道什么叫信任和同情。
人类的感情总是千变万化,上一刻情深似海心如磐石,下一刻挑拨质疑面色狰狞,重复着哭笑癫狂。很傻,能轻易被利用。
我不需要这个东西。
但是没有这个东西就像木偶,难以被人类世界接受,奶奶也会不开心。
奶奶是我的抚养者,是我存在下来的原因,我重视她。
所以我塑造了一个自己。
孝顺的、善良的、乖巧的,合乎长辈们喜爱的赵文乐。很快我又发现,这样的赵文乐在平民窟里太过艰难,会被老鼠们当成点心,于是我又增添了冷漠、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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