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归来之盛宠萌妃 番外篇完本——by唐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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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抚了抚额,皱着眉,招呼着人赶紧将宋华菲抬回去。
待人群退散了干净后,茂密的树影中这才走出了两个高大的男子身影。
东阳侯陆世勋和陆宇铭父子背着手缓缓而出,这场闹剧他们从头到尾看在了眼里,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潘景语一个弱女子居然会临危不惧,生生杀了一只凶残无比的藏獒。
要知道那种情况下,就算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也未必能有这份镇定和勇气!
陆世勋不由得赞叹一句:“难怪这姑娘能在宸王府里待了半年多之久,今日看来,可真不是泛泛之辈!”
陆宇铭一直盯着宋珏和潘景语离开的方向,脸上神色幽幽,半晌,才勾了勾唇,道:“的确是个惹人喜欢的好姑娘呢!”
陆世勋就随口接了句:“只可惜身份太低了,而且已经跟了宸王这么久,日后就算宸王对她的宠爱不减的话,最多也就只能捞个侧妃之位。”
陆宇铭清俊的脸上顿时添了几分凉意,就绷着神情一字一句地开口道:“你觉得她配我如何?”
陆世勋心头一震,不由得就扭头看向了陆宇铭,打量了许久发现他的表情不似作假,这才拧着眉,斟酌着开口道:“殿下是否在开玩笑?”
陆宇铭轻笑一声。
陆世勋面上一凛,倏然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于是就左右瞧了瞧,确定无人,这才硬着头皮上前劝谏:“殿下,别说您是北元未来最尊贵的人,就算您真的是属下的儿子,那位姑娘也配不上您!且不提她的相貌,就说她跟了宸王这么久,定然早就不是完璧之身,她……”
陆宇铭背着身,抬手打断他的话:“我北元与你南越不同,女子死了丈夫之后改嫁的比比皆是。”
顿了顿,又勾着唇继续道:“再说了,你不觉得只有她那种有勇有谋的女子才更适合待在我身边吗?”
他需要的女人是——
就算没有他保护也能护住自己的,他们可以比肩而立。他的身份和经历就注定了他的妻子不能是那种只懂描眉画红,拘泥于小女儿情怀的女人。
潘景语真的很不一样,她的镇定、她的果敢,她的一切一切都在吸引着他,甚至让他能不在意她的相貌,不在意她曾经做过宋珏的女人!
这一刻,陆宇铭甚至有些庆幸他刚刚没有出手去救潘景语一把,否则他怎么能看到她对着那只畜生下手时毫不犹豫的清洌眼神呢?那双幽黑的明眸似乎是有一种巨大的吸附力,要将他整个人连带着心都一起吸附进去!
陆世勋眉头皱得更紧,可是他和陆宇铭明面上是父子,实则他根本就管不了陆宇铭。以往为了不让陆宇铭的身份被人怀疑,他也曾提议过让陆宇铭先在南越的世家里挑一个乖巧听话的妻子,最多是以后回了北元另行再娶就是了!可是无端端冒出个宋华菲盯上了陆宇铭,陆宇铭也就顺其自然,陆世勋知道他坐视不管其实是因为他看不上那些女人,乐得有个宋华菲来当枪使!
他左右权衡,最后只有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把话压到了心里。
想了下,又道:“殿下,您也该回去了!”
陆宇铭眸色深了些许,半晌,微微点头:“嗯,我知道了。”
。
这边厢宋珏一路上都是抿着唇一言不发地抱着潘景语,潘景语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时不时地就会20 抬眼去打量他冰冷的下颌线条。
走到营帐旁时,发现燕青和燕白两人都低头跪在外面,本想开口,可被他的冷气煞到,就识趣地没有多说。
进了帐,宋珏将她放在软榻上,直接就拿了药略微粗鲁地撕开了她的肩膀处的衣裳。
伤口已经干涸,几乎黏上了血肉,潘景语嘶了一声皱起了眉头,忍不住低声道:“轻点,好痛!”
宋珏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专心致志地垂首将玉瓶里的药粉洒在她的伤口上,然后一边帮她包扎一边冷冷道:“原来你还知道痛,本王还以为你只会逞英雄呢!”
潘景语这会儿痛归痛,其实心情还是不错的——
不管宋珏是为她,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总归他是帮她出手痛惩了宋华菲。
因此在这个当口上,她是该做小就做小,不会再和他呛声。
就在潘景语犹疑的这么一瞬间,宋珏突然往她伤口上按了一按,惹得她又是一阵痛呼。
帐子里幽黄的烛火如豆,潘景语抬眼去看灯影下那张妖孽至极的脸庞,忽然就柔柔地勾起了嘴角,主动环上他的腰将脑袋靠到了他的腰间:“今天,我很开心!”
忽而温香软玉在怀,宋珏面部柔软了一瞬,就听潘景语又继续缓缓开口道:“下次我一定不会再这么鲁莽了。”
其实今天这事说到底还是她过于自信了——
原想着有宋衍金口玉言在前,宋华菲怎么着也不可能虎口拔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她,却没想到她碰上的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个一点就着的疯子。
宋珏顺势坐到软榻上,然后将她抱着横坐到了自己的腿上,把她的侧脸压到了自己的心口处,幽幽道:“要是再有下次,你就一辈子乖乖地待在宸王府里,待在本王身边!”
潘景语的脸上很明显地一惊,不过她很快就换了副潋滟随意的笑脸,话锋一转,问道:“你刚刚划伤了宋华菲的脸,皇上那边……?”
宋珏听起来很无所谓的样子:“她自己犯蠢找死能怪谁?本王留她一条贱命已经是给了那人面子了!”
潘景语一愣,随即就仰头去看他的眼睛。
宋珏将她胸前的一缕秀发挑在指间把玩,似笑非笑道:“有话想说?”
潘景语想了下,最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只是有些奇怪宋珏提起宋衍和宋华菲时那副异于常人的态度罢了,毕竟他们到底是一家人不是么?
不过这世上好奇心重的人大多没什么好下场,尤其又牵扯上皇家的事,里面有些秘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听的。
宋珏对她虽然不差,但她清楚,并没有到那种推心置腹的地步。
也罢,其实他们之间就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她就已经很满意了……
宋珏和潘景语这边温声细语,宋华菲的帐子里却正是一片愁云惨雾。
随行太医战战兢兢地走到宋衍面前,抬眼觑了下他面无表情的脸庞,就赶紧垂首敛目地拱拳禀道:“启禀皇上,公主的伤并无性命之忧,只是,只是脸上的伤口太深,恐怕……会留下疤痕!”
宋衍看起来并无多少怒火,只慢慢地抬起眼皮子,然后就挥手道:“嗯,你且退下吧!”
一旁的信王宋华泽见他没有发怒,就忍不住站出来道:“父皇,宸王简直太过放肆!还请父皇为皇妹做主!”
他和宋华菲同为苏皇后所出,往日对这个妹妹也多有娇宠,反观之,对于宋珏的目中无人他一早就心中不满,这会儿若非是在宋衍眼皮子底下,他定要冲过去找宋珏算账的。
宋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凛冽而又森冷:“荣佳往日里行事多有无状,也是你母后和你这个做皇兄的给惯出来的!朕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今日这事,她占不着理,也该是给个教训了!”
“可是,父皇……”宋华泽又急急开口,宋衍却已直接撩了龙袍起身。
宋华泽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起青筋毕露,垂下的眸子里也是一片风云波谲——
父皇对宋珏还真是偏心啊!明明他们才是他的亲生儿女,可今日这事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
宋珏,他凭什么?!
宋衍出了帐子没几步,就见有小太监神色匆匆地迎面而来,何公公忙侧目望了他一眼,就走上前。
小太监有些恐慌的样子,赶忙顿下步子对他低声禀了几句。
何公公面上一愣,就让那小太监直接退下去了,然后弯着身子走到宋衍跟前。
宋衍一看他那满脸讪笑的样就知道定没好事,于是有些不耐道:“说吧,又出什么事了?”
何公公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就有些胆战心惊地道:“宸王殿下又去寿王和寿王妃那里了,听说是闹起来了!”
宋衍当即就黑了脸欲抬步往寿王的帐子里去,可几乎就是一个眨眼的瞬间,他就止住了步子,阴沉的脸上却渐渐露出了笑意,又似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口气:“算了!那孩子和她还真是像,最是别扭记仇,自己手里的东西怎么着也要护着,旁人稍微碰上一碰就跟踩了他的尾巴一样。看来,他对那姑娘还真是上心了……朕这次也算在背后推了一把,没准他连朕都给记恨上了!”
打心眼里说,他是不喜欢看着潘景语留在宋珏身边的,大抵就有一种自家种出来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所以,哪怕知道今日宋华菲动机不纯,他还是视而不见甚至是推波助澜。
不过,这个潘景语倒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宋衍说这话的时候听起来是责备,但语气中却满是溺宠,何公公是个人精,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于是将要说的话在心里过滤了一遍,就小心翼翼地附和着道:“奴才觉得不能吧!宸王殿下虽然平日里胡闹了些,但您对他的好他都看在眼里的!”
宋衍笑了笑,就边走边道:“原本这些年朕还真怕他就不近女人的身了,眼下看来,给他赐婚的事也该是提上日程了!”
何公公心里一咯噔——
宸王殿下那性子可不像是能容忍旁人摆布的!
不过他就是一奴才,这事没他说话的份,于是就皱着眉恭敬地跟在宋衍身后。
彼时,宋徽这里可谓是剑拔弩张,颇有一种硝烟弥漫的感觉。
宋珏负手挺立,一双狭长的眸子邪肆地盯着将连霞护在身后的宋徽,唇瓣微启:“你这是要本王亲自动手?”
见宋珏如此出言不逊,宋徽就绷着脸色怒声斥道:“宋珏!本王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何时轮得到你如此放肆了?”
“呵!”宋珏嗤笑一声,直勾勾迎上他怒火四溢的目光,“你该庆幸你是本王的长辈,否则今日你身后的那个女人早已身首异处了!”
“你——!你简直是太过分了!”宋徽气得一张脸几乎是涨成了猪肝色。
宋珏无意浪费时间,就直接收了神色,凛声道:“本王没那么多耐心!”
宋徽冲道:“宋珏,就是皇上再宠你你也不能如此胆大包天!不行,我要去找皇兄做主!”
说着,就要拉着连霞出帐子去找宋衍。
彼时,燕青、燕白二人抬步而出,抱着剑面无表情地挡在门口。
宋徽又气又怒,扭过头道:“宋珏,你到底想怎样?”
“本王从不吃亏,寿王妃既然敢算计本王和本王的女人,就该准备好付出代价。”宋珏坐了下来,慢条斯理道。
这话宋徽听着就云里雾里了:“胡说八道!她什么时候算计过你们了?”
宋珏清冷的眼神扫了过去,看着连霞,嘴角带笑却让人觉得森寒入骨:“寿王妃不说说昨日和荣佳公主都说了些什么吗?”
连霞一惊,吓得手上一松,手里的帕子就掉在了地上。
宋珏嘴角凝着冷笑,宋徽瞪了宋珏一眼,然后回过身半信半疑地问起连霞:“你真的去找荣佳了?”
因为那些旧事,连霞对那些人都是恨之入骨的,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找上宋华菲的!
连霞咬着唇,垂下眸子不停地闪躲,可是宋珏的目光太过咄咄逼人,让她觉得全身发麻。
避无可避,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冷冷道:“不错,我确实找过宋华菲,不过我的本意并不是针对潘姑娘,她也没受多少伤害不是么?”
宋珏冷笑一声,眼中阴翳渐重,宋徽急了:“霞儿,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妾身没做什么!”横竖是被识破了,连霞就干脆将所有的话倾囊而出,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怪只怪宋华菲自己太冲动,我只不过随便刺了她几句,她就头脑发热了!”
从荷花宴之后她就注意上了宋珏和潘景语,半年多的时间,果然她一开始就没想错,宋珏真的很看重潘景语。
当初皇后苏珑还是贵妃的时候,连霞曾经在她宫里流掉过唯一的一个孩子,并且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再有孕。虽然事后太医说只是意外,但她和宋徽都清楚这是宋衍和苏珑的手笔。
宋徽是当今太后的亲子,尽管只是先皇的遗腹子,尽管他和太后在朝中根本毫无势力,但是宋衍向来狠心又多疑——
身边兄弟子侄,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
宋徽自小就被人下过药,极难令人有孕,而他又是一颗心扑在连霞身上,这样一来,就算是绝了他的子嗣。
虽然知道仇人是谁,可他们什么都不能做!说的再难听点,就是宋徽自小被宋衍捧杀着长大,只懂吃喝玩乐,实则性子懦弱,他根本就不敢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可连霞不一样,她无时无刻不活在仇恨里!
此番,她不过是想着借宋华菲的手或伤或杀了潘景语,如此一来,宋珏肯定大怒,绝不会放过宋华菲!
当然,在知道宋华菲被毁容时,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可没想到宋珏居然会找上了她!
连霞定了定神,渐渐地眼里就笑出了泪来,她抬手擦了一把,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宋珏:“宸王,你没想过吗?其实潘姑娘之所以会有这一劫,完全是因您而起。若是您没有把她拉到这个圈子里来,她可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永远不会和这些尔虞我诈扯上关系!”
她说着,声音就逐渐有些凄惶——
若是当初宋徽没有看上她,没有一定要排除万难娶她,许是现在她也儿女双全了,不一定荣华富贵,但或许幸福美满!
宋珏知道那段往事,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却挑着眉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她和你不一样,而本王也能护住她!”
连霞说起这话非但没有打动宋珏,反而让他心中怒火更甚,这样从某些方面来看,上辈子的他不就和宋徽有些像吗?
顿了顿,又阴冷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本王会被你的泪水打动吧?你要报仇是你的事,但是这桩事儿,在本王这里过不去!”
宋珏掷地有声的话骇得连霞又是身子一颤,她抖着唇瓣:“你想要怎样?”
宋珏对着燕青使了个眼色,冷然道:“砍下一指,小惩大诫!”
话音刚落,宋徽就眯紧了眸子,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左手放到宋珏面前的桌上,然后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往桌上一插两眼一闭,就顺着小手指切了下去。
“王爷!”连霞尖叫一声,赶紧跑了过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地直往下掉,“王爷,你这是做什么?都是妾身的错,你这是做什么呀?”
“没事,霞儿,别怕!”宋珏抬手抚上她的脸替她擦着眼泪,由于疼痛,脸色血色快速褪去,额头冷汗直冒,他看了宋珏一眼,竟弯下膝盖对着他跪了下去,铿锵挺立道,“如此可够?”
宋珏幽黑的眸中快速划过一丝震惊,抿着唇,深深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带着人离开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宋珏睡不着,就也拉着潘景语不让她睡:“潘景语,如果有一天本王没有现在的权势却硬要将你绑在一起,你会想方设法离开吗?”
潘景语被他从睡梦里拉了起来,这会儿脑子里就跟糊了一团浆糊一样还没清醒过来,就揉了揉眼睛随口道:“你问这话做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一天?”
宋珏沉默,黑暗里胶着起来的寂静显得有些瘆人,半晌,他就突然一句话不说地躺了下来,又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翻了个身过去背对着她。
潘景语睁眼盯着他不算宽厚却很结实可靠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唇瓣动了动,最后觉得他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弄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只好慢慢闭上了眼睛。
宋华菲的事情虽然带起了一系列的风波,可是一夜之后,就好像所有人都得了失忆症一样,除了寿王夫妇因身体不适先行回京,其他人春猎都是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
待潘景语身上的伤好了一些之后,宋珏就带着她策马去了砀山南边的一处花田里。
潘景语坐在他身前,被他双臂圈在怀里,宋珏则是在花田前停了下来,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搂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道:“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