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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弟弟 番外篇完本——by桑天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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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峻苍。”我摇下车窗,江峻苍猛地回头,像只小狗似得跑到我的车前。
谁知那小男孩也跟着一同跑来,看见我礼貌的说:“叔叔好。”
“你好。”我温和的微笑,“你是峻苍的同学吧。”
“嗯,我叫齐泽旭。”他自我介绍。
齐泽旭,我念着这名字有些耳熟,细看他的长相,果然,齐家的宝贝孙子。
齐家是个富户,祖祖辈辈在京都做生意,极少参与政治,在建国初就选择依附江家,背靠大树好乘凉,齐家赚得多,税也交的多,齐家老爷子是个实诚人,颇得江老爷子青睐,江齐两家就一直和和睦睦到今天,算世交。
我缓下神色:“原来是小旭,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他鼓着腮帮子点点头,峻苍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转身朝齐泽旭挥挥手:“明天见。”
齐泽旭高兴的眼睛都亮了,蹦蹦跳跳的挥手:“明天见!”
我开车离去,江峻苍一脸忐忑的开口:“父亲,我昨天拆了明叔叠的纸鹤。”
“嗯?”我发出一个单音,并没把这事放在心里。
“上面有字。”他接着说。
我换挡的手顿了顿,没听清般问了一遍:“有什么?”
“有字,我又拆了几个,有的有字,有的是数字。”他低下头,似乎在迎接惩罚。
我揉揉他的头:“没事,回去我看看。”
然而我的心里早已翻起惊涛骇浪,江郁明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字写在纸鹤里,是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还是他那个不知名的目的。
一回家我就抱着玻璃罐子踏进书房,一个一个拆开星星和纸鹤还有小船,把写有文字的挑出来,数字的放在另一边。
没想到我竟拼出了一段文字。
或者说一封信。











……
还有许许多多,已发生的划掉,未发生的则空着,我划开手机点开新闻——。
如同雷击的震惊感顺着我的脊柱向上爬,我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窥探天机的感觉并不好,我的脑袋就像上锈的齿轮,每每转动一下,都感到无比的疼痛和艰涩。
我着了魔似得去扒拉那一堆有数字的纸条,将数字一个一个抄在A3纸上,总有一天,我会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第22章 释放

22.释放
江淮安是守信的人,说最多半个月,多一天都不可能。
我刚走进办公室便收到江郁明将在下午四点无罪释放的消息,心下微顿,泄出一声叹息,仿若多日的辗转难眠在这一刻终于得到回报,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些带字的纸鹤帮了我大忙。
半个月来,我与付家人迅速熟络起来,付家是极克制的家族,低调安静,默默无闻,暗自靠拢江家却向来不声张,在所有人都以为付家站队中立的时候闪电般上位坐上了高台。
其中更是离不开江家的暗中支持。
付澧是个人物,大我两轮? 哪昙停轿壹炔槐梢那峒嗖槐肮ィ潞偷目醋盼遥窬梦茨泵娴睦嫌岩话憬矣拧?br /> 我看着他,似乎知道了江淮安选择将他推上前台的原因,温文尔雅,不怒自威。
我每日上门与他多坐坐,下棋聊天,院里养了两只叽叽喳喳的喜鹊,翘着尾巴愣头愣脑的看我,付澧往庭院里撒了一把米,搬着板凳坐在树下招呼我:“来,陪老哥下一盘。”
我便走过去与他对弈。
付澧颇有宁静致远的气质,不问,不听,不说,他假装不知道我来的目的,我也不曾提过我的要求。
昨天他接到了消息,去了江家老宅。
我打开电视,新闻联播上正滚动播放着白少鹏奸//淫幼女案,呼出一口气。
第二天,网络舆论转向,各大公众号刊发《江郁明被冤卖国只因权三代陷害》,细扒出白琦白少鹏白老爷子的关系,抽丝剥茧多方面分析江郁明不可能勾结境外势力。
如此详细的分析只有可能是江淮安的手笔,我把鼠标扫到一边,趴在桌面上安静了一会儿。
我确实打赢了一场胜仗,即使我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士卒,今天下午四点,我的弟弟便会被孟家接走,从此。
尘归尘,土归土。
互不相欠。
下午我去了临河小学,给江峻苍请假后,载着他一路径直去了看守所,将车停在路边不起眼的树荫下,透过单面玻璃看向看守所的大门。
还有半个小时。
门口已经挤满了江郁明的粉丝、娱乐记者和孟家的人,甚至有粉丝拉出横幅之类。
峻苍乖巧的问:“我们在等明叔吗?”
“嗯。”我回答。
“我们要接明叔回去吧?”
“不。”我摇摇头。
峻苍皱起眉头,十分迷惑的模样:“那明叔去哪?”
“去见他的母亲。”我低头瞄了一眼时间,还有五分钟了,门前的人群愈加拥挤,孟家的人在其中穿梭,尽量的维护秩序。
“我们不出去吗?”峻苍又问。
“不。”我在心中默数时间,三,二,一。
大门打开。
我的眼神紧紧跟随着大门口出现的人影,清瘦,苍白。
如阳光下的幽魂,噙着一朵笑,他左右看,似乎在寻找什么,片刻颓丧的垂下脑袋,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我紧攥着方向盘,只觉得胸闷窒息,看啊。
江陵意,你终于抛下他了。
一双小手抓住我的衣角,峻苍低低的说:“我们出去看看明叔吧。”
“不行。”我松开方向盘,视线仍追逐着阳光下纤瘦的人影,“犯错是要接受惩罚的。”
峻苍更迷惑了,他抿唇不说话,陪我在狭小的驾驶室共同沉默。
江郁明慢吞吞的走着,被孟立志一把拉到跟前,从我的角度看不清晰,我也不想掺合孟家的事,转动钥匙发动车,转了一把方向盘踩油门离开。
“父亲。”峻苍盯着后视镜,“明叔看到我们了。”
我暼了一眼后视镜,江郁明苍白的脸藏在人群中,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从后视镜中盯着我,好似他坐在后排座位一样。
活生生的渗人。
我深吸了两口气,继而缓缓呼出,视线又不听话的游移到后视镜上,早已不见了江郁明的脸和身形。
我忽而觉得这像一出黑色喜剧,一幅泼了辣油的画,一张揉的稀烂的早报,混合着儿童不合时宜的尖笑和流淌的溪水声,我转了转方向盘,拐向我的郊区别墅。
“我下午不用去上课了吗?”峻苍问。
“嗯,不用去了,回家把作业写了。”我揉揉太阳穴,叹了口气,“我有些乏,想睡一会儿。”
峻苍担忧的望着我:“父亲。”
“饿了就给林叔打电话,他会送外卖来。”我说完又有些不放心,“算了,我来给林叔打电话吧。”
“父亲,我可以养一条小狗吗?”峻苍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养在院子里。”
我将车开进庭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点头:“可以,想养什么品种的?”
“小狼狗。”他认真的鼓着腮帮子说,“我在学校门口看到有巡逻叔叔牵着,威风凛凛的。”
德牧,我暗自记下,把车停进车库,推门下车,牵着峻苍的小手走进家门:“明天周六,让林叔带你去犬舍,你自己挑一只抱回来养。”
峻苍眼睛亮晶晶的,轻轻的给了我一个拥抱:“谢谢父亲。”
“不用谢。”我半蹲下摸摸他的脑袋。
之后我便去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半眯起眼睛陷入假寐。
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甚至说不上逻辑性。
在我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白琦追求江郁明,被江郁明当场砸了面子随即要报复,在有心人作弄下催情剂被替换成了高纯度毒品,江郁明毒瘾发作跳楼自杀。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摸了一把后背,满手冷汗。
梦里的我站在楼下,双目圆睁看着江郁明像只折翼的飞鸟从二十七楼坠下,温热的鲜血迸溅在我的皮鞋上,他苍白的手抓着我的脚踝,弱不可闻的呢喃:“哥,救我。”
哥。
救我。
我颤抖着手裹好被子,直挺挺的躺回床上。
怎么会呢,江郁明还活着。
我今天才见过他。
“嗡嗡。”
我接起手机:“喂?”
电话那端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轻缓。
“你好?”我又说。
“哥。”江郁明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我想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不住了,都发了先,周更。

第23章 酒会

付家成功上位,自然要开个所谓的内部交接会,俗称庆功大会,江家牵头,所有站队江家的众多小家族纷纷而来,五年一大聚,大抵如此。
我作为江家的边缘子弟,也收到了一份请帖,这意味着,江冕的一大票私生子都将到场。
没有人会拒绝江家主的邀请,除非是不想在本国混了,当然,在国外也不会过的很好。
江冕过世已十年,最小的孩子也已经十一岁,所谓的江一江二一直排到江六,都只是私生子中儿子的排号,据我所知,江冕的女儿们有八位,最大的女儿比我还大三岁。
我盯着手中玄黑镶银的请柬,不由得在心中盘算着,付家孟家李家卫家程家林家,光粗算都有上百人,我不由得有些头疼,我若前去,定是少不了喝酒谈生意。
林叔在楼下等我,峻苍也乖乖的坐在车里,我站在电梯里,将请柬收进怀里,电梯门打开,林叔正站在车旁候着我:“江总。”
我点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后排,峻苍黝黑的眼睛看着我,略含忐忑紧张的情绪:“父亲。”
我揉揉他的脑袋:“别怕,带你认亲去。”
“我……”他把手指绞在一起,低下头。
小鹿般的样子让我想起郁明怯怯的样子,我安抚他:“人太多,你见一面肯定记不住,你只需要挑看得顺眼的人,你觉得有趣就可以,没有人敢刁难你。”
当然没有人敢,江峻苍可是江淮安亲手教导的孩子。
他稍稍定心了些,点头:“嗯。”
“好孩子。”我夸奖他。
车辆拐进郊区,在低调的别墅群中的一座青砖小楼前停下,林叔的声音传来:“江总,到了。”
我牵着峻苍的小手下车,跨过门槛,抬头,景物明朗起来,前庭假山柳树草地,还有一方池塘,不知谁家的姑娘坐在池塘边撒了一把鱼食,引得金红锦鲤争先恐后摇头摆尾的抢食。
峻苍的眼神闪闪亮起来,小孩子的天性便是玩耍,我也不拘着他,松开手对他说:“时间还早,去玩吧。”
他笑意满盈的看了我一眼,快步小跑朝池塘而去,跟那位小姑娘说了几句话,便分到了一把鱼食。
我站在远处看得开心,肩膀被拍了一下,我转头,卫向阳站在我身后撇嘴:“奶爸。”
我懒得理他:“你嫉妒了吧?”
“我嫉妒什么。”卫向阳不屑地说,“小孩子太麻烦了。”
话音刚落,林辜贤走了过来,一手牵着他的小侄子林彬:“嘿,小花。”
“……”卫向阳狠狠的瞪着林辜贤,好悬没有上手打。
林辜贤放手让他调皮捣蛋的小侄子去祸祸池塘,在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这熊孩子烦死我了。”
我抬手拽了一下他嘴里的棒棒糖杆:“最近返老还童了?”
“戒烟。”他痛苦的皱眉,牙齿咬着棒棒糖发出咯吱咯吱老鼠般啃咬的声音。
不一会儿,各个家族的人陆陆续续前来,江大是我,江二江四进门后规规矩矩的坐在角落里,江五江撼城已过世,江六尚且十六,现在这个点儿还没放学,江三是江郁明,孟家没到,他自然还没到。
我第一次见到了我的大姐,江芊,上一次五年聚会江芊在国外没能赶回来,再往前的记忆我都模糊了,暂且算作第一次吧。
江芊气势凌厉,举手投足一股子大将之风,听说她年少参军,现任少校,如此年纪轻轻的少校,必然立了大功才能加封,我初次见她,差点被她一巴掌把肺拍出来。
“大姐。”既然私生子全到了,自然不能喊名字,我也算体会了一把当弟弟的感觉。
江芊的美如一把利剑,或者说是俊朗,她的笑容明媚而张扬,无形中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的声音低却悦耳:“你好啊弟弟。”
江芊是江淮安的铁杆支持者,她和江冕相处时间最长,是江冕培养出来赠与江淮安的一把利剑,更是间接控制军部桎梏白家的棋子,如今白家倒了,军部的掌控者自然由江芊说了算。
那么就意味着,江芊属意哪家,哪家就能崛起上位。
我坐在角落端着杯子,看江芊被各世家的人围在中间,英气的眉宇微微皱起不耐的模样,人生而逐利,没什么值得讶异的。
江二扮演着纨绔弟子的角色,颇为传神,他懒洋洋状似没骨头的靠在女伴身上,似乎察觉到我在观察他,他举起酒杯隔空碰撞,我抬了抬手腕,仰头喝完。
如今活下来的江家弟子,没有智商过于感人的,江二是江淮安的眼睛,京城纨绔圈里大事小事江二全都知晓,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江二的探查。
若论江家没什么用的孩子,大概只有我和江郁明了,没有用的江家人,是不配贯以江姓的,我们俩,算是江淮安格外容忍。
我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坦途娱乐就那么回事,我当它是个事,江淮安说不定就只当它是个玩具,随意摆弄摆弄送给我,不知哪一天,又突然变卦收回去了。
我这累死累活的,连为他人做嫁衣都算不上。
江峻苍玩累了,从外面跑来坐在我身边,我顺手递给他一杯果汁:“渴了吧?”
“嗯。”他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得急促,我拍拍他的背让他慢些喝。
没想到齐泽旭跟着他跑到我身边,拽着峻苍的袖子:“我们再出去玩吧。”他忽而抬头看见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江叔叔好。”
“嗯,你好。”我笑着点点头。
峻苍喝完了果汁,抹抹额头的汗珠:“等会儿再出去,先坐一会儿。”
齐泽旭乖巧的同意,坐在峻苍身边,客厅中央人群涌动,又有世家到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孟依柳,我心下了然,果然,跟在孟依柳身后的是孟立志和江郁明。
江郁明身形清瘦,眼下青黑,精神头也不好,我想起他无罪释放后给我打的那一个电话。
我听见他的声音后沉默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父亲,那是明叔。”峻苍小心翼翼的瞅了我一眼,拉着齐泽旭,“我们出去玩。”
“好。”齐泽旭立马站起来撒欢儿的朝外跑去。
江郁明显然也看见了我,他眉宇舒展,低头跟孟立志说了几句,然后朝我走来。
他张了张嘴,把那声“哥”强行咽下,手足无措的站在我的面前,宛如一条走错了屋子的幼犬。
我叹了口气,放下杯子:“孟少。”
他的眉间拢上失望的神色:“江总。”
我满意的微笑,努力忽略心下抽搐痉挛的疼痛,挖心掏肺也不过如此。
他的表情忽而严肃认真了起来:“我用孟家换你,好不好。”
我玩味的看着他,手中的杯子热烫起来,江郁明看不到他自己的表情,我却能看得清晰,此时此刻的他,孤绝得像匹狼,然而他的提议却让我很想笑,难不成我很像褒姒,值得他用一个世家来讨我的满意?
他的手背在身后,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我将时间拖的足够长,以便他及时收回提议,可惜他倔强的梗着脖子站着,一如他以前梗着脖子跟我吵到天翻地覆的模样,我虚下眼眸:“你明天来坦途把合约解了吧,无须违约金。”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重新提了一遍他的要求:“我不是你挡在身后的弟弟,江陵意,我会和你并肩站立,到那一天,让我用孟家换你,好不好。”
我有些欣慰,我养的小崽子,终于要长大了,我点点头:“好啊。”
他缓步离开我的视线,而我则开始懊恼多年来的谨慎克制都喂了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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