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番外篇完本——by长生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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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士欠打。
第二十八章:醉寻欢
夜凉如水,风清月白,许院门外两个暖黄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星光几点,树影摇曳,如梦似幻。
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张至深早被折腾得筋疲力竭,可躺在床上就是如何也睡不着,看着窗外硕大明月,清风朗朗,那一袭白衣胜雪,面若谪仙的男人总是浮现在脑海,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对张至深来说都带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但他又总是带着神秘的色彩,算不透,猜不着,来去匆匆,甚至对他毫无留恋。
张至深越想心里越气,翻来滚去睡不着,只觉得窗外明月太亮,风太轻,夜晚太美好,他如此低落,竟没有一个景致陪他一起低落,这老天也太不给面子了!
想来想去,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抓上一大把银票,出门去!
既然南箓都抛弃了他,凭什么他还要为他守节,那个变态,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晚他就要将这些日子损失的全都补回来。
上寻欢楼找乐子去!他南箓算什么东西,什么都不是!
已经将近子时,博雅街依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欢声笑语远远就能听到,那脂粉香都不知传了有多远,博雅街,雅致书香的一个街名,竟然是寻欢买笑花街一条。
张至深站在寻欢楼和旁边的夜香楼前徘徊不定,进还是不进,到底进哪家,好生纠结。
“张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张至深侧头,衣着光鲜的年轻公子朝他拱手走来。
确定不认识,不知是哪个被自己遗忘的人,张至深也对人家拱手回礼,施以微笑:“你好。”
然后那人微笑着越过他,满面笑容:“许久未见,张公子风采依旧,让在下好生羡慕。”
张至深的动作和笑容顿时在夜风中僵硬石化,身后传来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温文儒雅:“原来是赵兄,真是好长一段日子不见,楼里的姑娘对你可是? 肽畹媒簦抟潞烊菇ハ荨!?br /> “我这不是来了么,今晚你要让水荷好好伺候我,如此良宵美景,又有红袖添香,自是一番风流雅致。”
“好说好说,赵兄请。”
“张老板请。”
一个嫖客一个拉皮条的,说话还如此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张至深背着听了一通,有种置身书香的感觉。
风清月白,好个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张灯结彩欢声笑语的博雅街,更让张至深低落的心情不爽,这时,一个温文的声音试探地唤了一声:“张公子?”
张至深的背再次僵硬,继续在风中石化,那人又不放弃地走了过来:“张公子,许久不见,可是想我们的姑娘了?”
他旁边的“赵兄”笑道:“哈哈哈,原来这位公子也姓张,难怪刚才……哈哈哈,真是有缘,太有缘了。”
敢情他刚才的窘态被这姓赵的看见了!张至深真是恨不得当即就在风中飘散得了,这太丢人太没面子了!
张文宇道:“张公子与我乃本家,生得一表人才又落落大方,很得姑娘们的喜欢。”
谁跟你本家,还攀上亲戚了!才没有一个开妓院的本家!
赵毅道:“哦,比我还要受欢迎?”
张文宇道:“二位公子不相上下。”
“这么说,今日赵某可要见识见识张公子的风采了,哈哈,张公子请。”
“二位公子请。”
张至深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被拉进了寻欢楼,还是雅间,一群莺莺燕燕吹拉弹唱跳,好酒好菜送上,柔若无骨的娇媚女子软在你身上,还时不时吃你几个豆腐,张至深依旧心情郁闷,声色场中熟练的套路一点也没用上,弄得像个初次上青楼的愣头青。
赵毅疑惑:“莫非张公子不习惯这种场所?”
张文宇道:“非也,怕是张公子觉得这些姑娘不够味儿,凤仙,去把夜心叫来,告诉她上回伺候过的张公子来了。”
他身后鹅黄衣裙的女子柔声道:“夜心正在陪陆员外。”
“换一个人去陪,他若不满意,将银子全退给他。”
“是。”
赵毅了然:“原来张公子喜欢这类型的姑娘,夜心确实够骚够浪,赵某甘拜下风。”
张至深终于受不了这样的轰炸,一杯酒下肚,大声道:“算了,今日小爷我无意寻欢。”
“那张公子来寻欢楼是为何?难道只是为了喝喝酒,听听小曲儿?还是……张公子有什么难言之隐?”那目光又猥琐地瞟向了他下面。
果然张文宇这青楼老板的朋友跟他是一路货色,张至深无视他的话中之意,又倒一杯酒仰头喝下:“小爷我只是心里闷得慌,想找人说说话,喝喝酒,再找几个姑娘来好好服侍,气死那个的负心人!”
显然,几杯酒下肚,张至深已经微醺,酒入愁肠愁更愁。
赵毅讶异:“张公子不胜酒力?”
张文宇更讶异,寻欢楼的酒都是掺了两倍白水的,这样几杯也能让他喝醉?这厮果然不胜酒力,面上却道:“楼中酒劲太烈,张公子不胜酒力,哈哈,哈哈。”
赵毅了然,面对情场失意之人,少不了几番安慰:“张公子一表人才,温婉大方,不知有多少女儿家愿意倾心于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一个弃你而去的人伤心,来,喝了这一杯,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两杯相碰,张至深奇道:“你、你怎知道我是被别人抛弃的那个?”
赵毅笑:“我猜的。”
“算你猜准了,可是……可是我只喜欢他,他从来都只是骗我,骗吃骗喝,还骗走了我的心,将我玩弄一个遍,然后说走就走!南箓,你大爷的!小爷才不会为你守节!你这没良心的,张老板,叫你们这最骚最浪的姑娘出来伺候小爷我!”
赵毅顿时来了兴趣,又问道:“这叫南箓的姑娘竟是个骗子,她除了骗你,还做过些什么?”
张至深又一杯酒下肚,呵呵笑着:“他呀,长得跟个仙子似的,一副好皮囊不知骗了多少人,既冷漠又无情,一毛不拔,精力旺盛,还死要面子!那些个优雅高贵都是他骗人的本钱……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那一颗心砰砰跳得呀,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你别用这种表情看我,他真的很美,可美是有毒的你懂么,蛇蝎美人,呵呵,他就是这样的人,奶奶的,小爷我还心甘情愿被他骗!”
赵毅听得有些凌乱:“这么说,这叫南箓的女子长相美貌又蛇蝎心肠,像仙子般的蛇蝎美人,张兄好福气!”
张至深摆摆手:“哪里是什么福气,被人骗得团团转,最后还是被抛弃,小爷我……真是大笨蛋!姑娘呢?小爷我要的最骚最浪的姑娘在哪里?小爷我要在这里花天酒地三天三夜!奶奶的,小爷我是天下第一神算,南箓你算个什么东西,才不会为你守节!夜心呢……你们赶紧叫夜心来伺候爷!”
这时凤仙从外面进来,身后跟了一穿黑色纱裙酥胸半露的女子,裸露的肩膀和手臂只披了一条半透的黑色薄纱,丰胸隐隐诱人,雪白肌肤,黑色衣裙,身段窈窕若水蛇,面若娇花,虽不是倾城之色,可浑身散发的媚气,是个男人看了都忍不住拜倒在她的黑纱裙下。
一进门就看见了一身骚包红衣的张至深,媚眼一眯,水蛇腰一扭,伏到了他身上:“张公子好久不来,奴家都想死你了。”
张至深一手搂着美人,一杯黄汤又灌下腹中,捏着她的下巴道:“还是夜心好,今晚就让小爷好好疼你,嗝……南箓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会被你压倒在床上了!我……我要上别的女人,来,喝!”
举起酒杯,无人应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淙淙的古筝低鸣婉转,一曲春花秋月的艳调。
张至深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不喝了?赵兄,张老板,来!陪小爷我喝个不醉不归!小夜心,你来喂小爷,呵呵!”
夜心端了杯子送到他嘴边,喝了一半又倒了一半,酒液撒在了她半露的酥胸上,张至深半眯着媚气的凤眼,抚上了白嫩的酥胸:“还是夜心好……让小爷我好好疼你。”
赵毅终于忍不住问道:“张兄,你说的南箓姑娘,果真……果真那般生猛?”
“什么生猛不生猛的,他就知道骗我!我那么喜欢他,他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赵毅道:“不是,你刚刚说……说你被她压在床上,她比夜心还要生猛?”
夜心娇声嗔道:“赵公子真讨厌,人家会害羞的。”
张至深醉得早就脑袋发麻了,随口就道:“夜心哪里能跟他比!那家伙总是把我压在床上,狠的时候弄得我床都起不来!你说他可恶不可恶!小爷我再也不要他了,我要找别的女人!”
赵毅目瞪口呆,连忙点头:“是,是,确实很可恶。”
“来,我们,喝!”
“只是,张兄,纵欲伤身,要适可而止,那南箓姑娘如此生猛,不要也罢。”
“对,那个大骗子,不要也罢!来,喝!”
两杯相碰,仰头喝尽,张至深是越喝越醉,赵毅越喝越清醒,越喝越怀疑张至深的酒量,这么薄的酒都能醉!
张文宇早离席忙碌他的生意去了,张至深还举着酒杯向空着的位置敬酒,夜心瞧着也差不多了,软在如此俊俏的公子哥儿怀里,早已春心荡漾得不行了,赵毅朝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高兴地搂着张至深的腰:“公子,天色不早,我们歇息去。”
张至深连坐都坐不稳了,抱着夜心胡乱道:“好,我们睡觉去,今天让相公我好好疼你,咦……南箓,你怎么有胸,还软软的?都说了小爷我疼你,你怎么还不硬起来?南箓,快点把你的胸取下来……南箓……”
周围又是一片寂静,这回,连融融的古筝也没了声音,所有人都看着醉成一滩水的张至深,表情僵硬。
赵毅手中酒杯掉落在地,“哐当”一声格外清亮,透明的酒液汩汩流淌,满室酒香,灯花摇曳,明月高悬。
第二十九章:阑珊事
张至深依然抱着夜心胡言乱语:“箓儿,我想你,以后……以后不准再骗我!箓儿……你怎么还有胸……快快将它拿下来!”
夜心不尴不尬地半扶着他,为难地看着赵毅,赵毅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再送一些醒酒汤过来。”
“是。”
姑娘们鱼贯而出,张至深伏在桌上还在“箓儿箓儿”地叫,赵毅坐在一边面容深沉。
不一会儿凤仙送来了醒酒汤,熟练地端着碗就要喂他,张至深一挥手将勺子打飞了,凤仙在托盘上又取一个勺子,赵毅挥挥手:“你先出去,我来喂他。”
凤仙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张至深醉意中带着妩媚的神情,似乎了然,放下汤碗静静出去。
“来,张兄,继续喝酒。”赵毅将装了醒酒汤的酒杯放到他嘴边,柔声说道。
“好,喝酒!”端起杯子一口饮下,咂咂嘴,“箓儿……怎么味道有点怪?”
赵毅又给他满上:“是有点怪,再喝一杯。”
张至深一把挥开,抓着他的手:“不……不喝!南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到底哪里不好?”
赵毅抽了一下没抽开,面色有些僵硬道:“没有,我不是南箓。”
“嗯?”张至深迷蒙着眼凑近了看,那脸蛋透着醉酒后的晕红,凤眼微挑,活生生一副媚人样儿,此时烛光摇曳,阑珊灯火映在身后,将一身大红华服照出旖旎暧昧色,赵毅看得一愣,竟有些痴了,忘了如何动作。
张至深眯眼看着他,笑道:“南箓,你又骗我……我才不会被你骗了,呵呵……”
“我……唔……”赵毅正想辩解,张至深的嘴巴就堵了上来,带着酒香和柔软的热烈,紧紧抱着他。
赵毅想推开他,但越推张至深抱得越紧,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不让他离去,那吻也似乎投注了他所有的热情,赵毅再犹疑地挣扎了几下便毫不客气地回应,直接把人推在桌子上,有些狂乱地吻着身下热情的男人,屋内只剩一片唇舌交缠声和急促的喘息声,烛花摇摇曳,暖黄的光将一切映得如此迷乱。
黄花梨木雕镂繁花的屋门夹了一条缝,张文宇放在门上的手在看清屋内情景时顿住了,随即轻轻将门关上,转身离去,嘴角含了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
赵毅有些难以自持,拨开那艳红的衣服又被眼前如玉般的肌肤惊艳,忍不住一寸寸地亲吻那比女子还要美丽的肌肤,轻轻啃咬,手已经摸到了他的下面。
“南箓,箓儿……今天不对,不是这样子的……”张至深迷迷糊糊地去脱对方衣服,感到身上的人震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他的手伸入对方的衣服内,又觉得不对。
“南箓,你的肌肤怎么这么……,来……让小爷我好好瞧瞧……嗯……”他搂住对方的脖子才用力睁开眼,这一看竟然看到一张陌生的脸,这一惊可惊得不小,猛地一把将人推开:“你……怎么会是你!”
赵毅有些狼狈,平了平气息,道:“一直都是我,你喝醉了。”
“我……我……”张至深想起自己醉了后的荒唐事,羞愧得无地自容,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我是醉了,赵公子,实在对不起。”
赵毅走过来,两手压在张至深两边桌子上,低低道:“张兄慌什么,这种事你情我愿,没什么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不,我没有,赵公子误会了。”张至深被他凑过来的气息压得有些喘不上气,撇开头去。
赵毅道:“我误会什么了?”
“我是说我来这里不是要……”
赵毅抢道:“难道你来寻欢楼不是找姑娘,不是想忘了那弃你而去的人?”
张至深愣了一下,低低道:“是。”
“既然都是找别人,男人和女人不都一样?”
张至深忙道:“不,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难道你还想,前面的可以进入别的女人,后面为那叫南箓的男人守节?”
“我……我……我不是!”
“那不就一样了,放心交给我,我会让你很快乐,深儿。”
那一句“深儿”让张至深的酒彻底醒了,他再一次推开赵毅:“我不会跟你做那样的事,就算……就算我是花钱来这里嫖的,那也是我嫖人家,什么时候说过要被男人上了!”
赵毅道:“你的意思是若我愿意在下面你就肯?”
张至深又是一愣:“不是!总之,我不会跟你做那样的事,赵公子君子谦谦,断不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
“哈哈哈,君子谦谦?”赵毅笑道,“在你眼里,我真是君子谦谦么?衣冠禽兽才是真的吧?”
张至深不理他,系好衣带,起身道:“我走了。”
“张公子请留步。”
张至深没有停下:“我必须要离开这里。”
赵毅的语气带了些请求的意味:“留下来陪我说说话,我保证什么也不对你做。”
张至深有些迟疑,看他有些低落的神情:“你想跟我说什么?”
“说说我的过去。”
“为什么?我们素未平身。”
“因为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你……”张至深有些动怒,“你他娘的才是断袖!老子我是正常男人!老子找姑娘去!”
赵毅笑道:“你不是断袖?那叫南箓的难道是女人,不是断袖,张公子吻一个男人能如此自然,抱着女人时竟会奇怪对方有胸?”
“我……我……我就不是断袖!你才是断袖,你全家都是断袖!”
“那叫南箓的男人如何解释?”
张至深沉下了声音:“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开始扮成女人来骗我,后来又……又……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我只是喜欢他!”
赵毅道:“可他偏偏是男人,所以你是断袖。”
张至深怒道:“我不是!你自己是断袖就别扯上我!”
赵毅独自斟了杯酒,幽幽道:“这么说来我也不是断袖,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也是男人罢了。”
“哼!”张至深不理他。
赵毅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目光深沉得如同他此刻的声音,带着悠远的空旷:“他是我的同窗好友,我们从小一起读书,习武,玩游戏,长大一些后,甚至还一起逛青楼,他喜欢一段叫《采桑女》的小曲儿,每次都让一个叫翠娘的姑娘唱给他听。”
张至深坐了下来:“后来呢?”
“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就不来了,而且也不让我来,他说欲望容易消磨人的志气,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流连烟花翠柳,那时,他说什么我都听,只要是他的话,那便是对的,盲目地崇拜一个人便是这样,呵。”他轻笑一声,又喝一口酒,“他对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奇怪,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有一次我被弟弟拖去喝了花酒,你猜他那时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