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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 番外篇完本——by长生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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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止了步伐,冲他缓缓绽开一个冰花般的笑:“因为,我们有仙缘。”
张至深差点一个趔趄摔了下来,也不知是被那笑容迷的,还是被那话呛的:“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孤男寡女的,呃……不方便。”
“无甚关系,我不介意。”
“可是老子介意。”
美人看了他一眼:“若是你介意,也可以不用进去睡,我不介意你睡大街。”说完便信步朝着天字二号房走去,那神态,翩然优雅,羽化而登仙了去。
张至深愣了一会,眨眨眼,他还从未见过行事如此古怪蛮不讲理的女子。
于是,跟了上去:“姑娘,说好了,我只收留你一个晚上!”
美人自然是没有听见,即使他的声音足够洪亮。
因为这姑娘完全没有客人的自觉,旁若无人地解了外裳,软绵绵地躺在床上,雪白衣裳垂在床沿,墨发柔亮如上好的绸缎,烛火微黄,如同照着一块上好的美玉,散发淡淡光晕。
张至深手足无措地站在屋中央,仿若勿入内室的贼。
“咳咳……那个……姑娘啊,这是我的床,可否……”
美玉懒懒翻个身,雪白的衣裙柔柔垂落在地,连声音也是懒懒的:“我叫南箓。”
张至深拿个凳子坐在床边:“南箓姑娘,你看,这是我的床……”
那人微微睁开眼,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张,小名至深,至极的至,深浅的深。”
“张至深么。”南箓低吟那几字,眼睛并未睁开,容色依然有些冷淡,浓密睫毛在烛火中投下一层阴影,衬得那容颜更加好看,似乎不仅仅是女子的娇柔美丽,还有几分男子的俊朗,若这是一个男人,该是如何的妖孽……
张至深被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回神了:“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里?”
“你随意。”
“姑娘,你看,此床铺已是我用过的,我们萍水相逢,你又是姑娘家,这实在有些不妥,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我虽收留了你,那也是一番好意,若因此毁了你清誉,那真是在下的罪过,姑娘不妨将就着软榻睡上一晚,咱们清清白白的,我绝不……喂,南箓姑娘?”
他絮絮叨叨着,人家姑娘早已双目紧闭,呼吸均匀,柔软的身体舒展开来,如同一朵美丽的白莲花,睡着的白莲花。
屋中忽然变得格外安静,张至深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不同以往,偷眼看熟睡的南箓,越发觉得那容颜绝丽,眉眼出尘,那光华气质,仿若从骨子里出来的,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人儿。
等等,为何鼻根热热的,滴在手上的是……
张至深默默移开目光,擦去鼻血,如此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吃亏的果然是他。
收拾一个小包袱,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熟睡的美人。
“算你走运,小爷我花钱让你一人舒舒服服睡客栈,自己反倒真要睡大街了。”
朝他做了个鬼脸,再擦一把鼻血,走了。
“你要去哪里?”南箓的声音轻轻飘来。
“这房间给你住一晚,小爷我出去睡。”
南箓坐起身,神态慵懒,眼睛微眯,声音带了几分低沉的诱惑:“这本是你的房间,我一人独占怎好意思,不过,我可以用其它方式报答你。”他伸出纤长的手,竟将衣服褪了大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膀。
“喂喂,你、你要做什么?”张至深脑袋“轰”地一下,刚止住的鼻血又要汹涌地往外冲,连忙转过身去,脑中不断闪现那一片光洁白皙的香肩,脸上烧得辣辣的,不知平时的厚脸皮去了哪里。
那声音越发勾魂了,低醇中含了暗香,说得他魂儿都快酥了。
“春风一度,公子觉得可好。”
好啊好啊!
“请姑娘自重。”张至深面容严肃,心里暗暗将自己扇了一小一巴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那冗长低醇的声音不愿放过:“为何?公子觉得我不美?”
张至深深吸一口气,道貌岸然的:“你长得,嗯……勉强不算丑,但我是正人君子,怎能做这种事情。”
南箓心中给他扇了一大巴掌,竟敢说他勉强长得不算丑!面上却笑得更加魅惑,风情万种:“这种事你情我愿,只要公子愿意,嗯哼……”
美人不知何时到了他背后,纤纤玉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柔若无骨地附了上来,张至深猛地一颤,骨头又酥了一分,急忙躲开。管家尉伯从小教育他,越是对他投怀送抱的漂亮女人,就越对他抱有不良居心,而他已在成长的过程中无数次验证此话为真理。
那南箓衣裳半敞,眼中含着媚笑,那叫一个风情万种,似仙又似妖,让众生颠倒,若不是对他心怀不轨,他张小爷就去挑粪!
可是,可是,为何眼睛就是移不开那样的曼妙身姿,倾城容貌?
那似仙人的妖精还走上来拉他的手,双眸荡漾,如同繁星万千,又含着浓郁的悲伤,望不到底。
张至深心中一动,总算回神了,鼻子早已湿哒哒了,他抹了一把鼻血,大声道:“不……不用了,我……我内急,先出去一会。”
于是逃也似的带着鼻血狂奔,步伐凌乱,这女子分明是在诱惑他张小爷,不知又有什么诡计。
到外面吹了一阵冷风,便问了问小二要了一张不算软的软榻,在檐廊上睡了,那客栈的檐廊极长,红色的灯盏淡淡的,延伸到黑暗尽头,张至深看着看着,不知何时睡着的,好像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也有这样的红,红得冰冷,再来一阵风,更冷得削骨,猛然睁眼,梦里便是梦外,真是太他娘的冷了!
于是他又磨磨蹭蹭地回了房间,哆嗦了一阵,总算睡着。
黑夜中,南箓睁开眼,看见软榻上的青年,月光洒在那张俊俏的面容上,即便是睡着,一双丹凤眼依然是飞扬的味道,双手抱着一个华丽枕头。
“笨蛋。”他轻笑着,眼底波光流转,一切掩在深夜中,声音是醇厚低沉的男子音,容颜依然绝丽出尘,不知天上仙子可是如此?
月光洒了一地,不知照亮谁人梦乡。
第三章:病缠绵
第二日,张至深便觉头昏眼花,身体冷得直哆嗦,连同整个软榻都在晃动,动静之大,总算惊动了南箓。
“你生病了。”
张至深努力睁眼,只模糊地看见南箓,再努力睁眼时,见他手里一把闪亮的匕首,笑容诡异地朝自己走来,心里一惧,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南箓看了看手中白玉梳,不明白张至深为何如此惶恐,探了探,身体果然烫得很,想来是昨夜在屋外着了凉。
然而,他却兀自坐在小榻上发着呆,全然不管张至深死活。
若是就此死了,也好。
“冷……好冷……”不知过了多久,张至深抖得越发厉害,脸色潮红着,五官都扭到了一起。
南箓只是静静坐着,仿若没听见般,眸底的颜色越发冰冷。
“娘……深儿冷,好冷……娘……娘……”
“暖……暖炉……娘,我好冷……”
即便病了,那身体倒是越发不老实,想来是怎样都不舒服,张至深难受地翻滚着,似乎觉察到了温暖的所在,竟抱上了南箓的腰,还在不断地靠近,手脚都用上了。
南箓坐得僵直,目光平静,心若止水。
“娘……”
他越发抱得紧,呓语也渐渐少了,身体滚烫,如同一个火炉。
“师父,我要喝粥。”安静中,张至深又咕哝一声,几分撒娇。
南箓身体微微一震,目光盯着虚无的前方,许久后,坚硬的身体站起来,打开了门。
张至深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淡色床帐,稍一转头,是雪白的衣料,墨色的发,好看的容颜,南箓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得他小心肝猛地一跳,有杀气!
“你……”一开口嗓子就疼得难受,他不忘装得更加虚弱,“南箓姑娘,谢谢你照顾我。”忽又忆起昏倒前他手里拿的闪亮匕首,心中警铃大作。
但他想破脑袋,自己唯一得罪他的便是忽悠了他一次,应该还不至于要他性命。
南箓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可有觉得好点?”
张至深虚弱地摇头,表示他还病得很重。
南箓道:“病得严重,我便留下来照顾你。”
张至深心里越发警惕,皮笑肉不笑:“谢……”一个“谢”字还没说完,他就被他手里的东西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喝药。”不知他从哪里变出的一碗药,黑乎乎的汤汁摆在他面前,声音淡淡的,张至深似乎还能看见美人眼中寒光一闪而逝,一股寒气从脚底冷到了心里。
“我……我不喝成不成?”
南箓竟柔声笑道:“不喝药病怎能好。”
那笑如同莲花一绽,满室生辉,张至深看得痴了,连忙点头:“好,我喝……”
等等,哪里不对,为何要点头,就算那笑容太过美丽……
“我我……我不喝!”
“大夫说了,一定要喝。”
“我说了不喝就是不喝!”
“喝!”
“不喝!”
南箓笑得更加温柔:“真的不喝?”
“不喝。”
“那好。”他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翻箱倒柜,不多时又回来,手中拿了条结实的绳子。
张至深身子往后缩:“你、你要做什么!”
南箓道:“喂你喝药。”
只见他毫不费力便单手抓住张至深的双手放到床头,另一只手就要将它们绑在床柱上。
“你他娘的放开老子!”张至深扭了扭,挣了挣,病重的身体根本就没什么力气,潮红着脸蛋,双目微红,那眼角微挑的,更加勾魂,有气无力的几声“救命”叫得无比销魂,南箓轻轻松松就将他绑在了床头。
一个女子竟会有如此大力气!张至深瞪他,瞪他,用力瞪他。
“南箓,你别乱来,我……我不要喝药!”
南箓轻声道:“喝了这碗药就没事了。”
喝了就没事了!喝了,就死了……这话听在张至深脑中便是这个意思,他瞪大了双目,挣扎得更厉害:“我不喝!救命啊,毒死人啦!快来救命啊,唔……”
那黑乎乎的毒药咕噜噜地灌入了嘴里,他想吐出来,又被强行捂着嘴吞下去,苦得撕心裂肺,整个身体都在痛,自己肯定活不成了,他再瞪一眼南箓,那美丽容颜依然绽开着倾城的笑容,有如蛇蝎,于是他两眼一翻,彻底“死了”。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陷入黑暗前想着没说出来的话。
十陵镇二月的风已经吹到了末尾,柳树发出嫩绿的芽,夜晚的月也是弯弯一枚银芽,这银芽在张至深的眼中闪着森冷的寒光,勾魂夺命。
他迷糊了一会才发觉自己还在客栈的床上,雕镂了蔷薇的窗格,弯弯的月,还有趴在身边这可恶的人!
而他竟然还活着,那么,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掐死这个蛇蝎大美人,但是一抬手,终觉不对劲,头不疼了,嗓子不痛了,手脚都有力气了。
南箓竟然没给他喝毒药,这……那他露出那么可怕的笑是纯粹为了吓他张小爷?
张至深重重白了他 一眼,算他还有点良心,但他从未见过如此冰冷,霸道,粗鲁,蛮不讲理,但外表又是那般出尘美丽,似仙人般的女子。哪有这般让人吃药的,不毒死也要将他吓死!
屋内还点着油灯,将南箓那容颜照得朦胧,呈现与白日完全不同的美丽,略微凹陷的眼,浓密的睫毛掩盖了冰冷的目光,那鼻子的曲线好似用最精致的宝石雕刻,形状好看的唇,会吐出清冷如泉水般好听的声音。
若是行径不粗暴奇怪便是一个极好的女子。
他莫名地伸手,想碰触这样的美丽,看是否会像他神情般冰冷。
张至深为自己的想法吃惊,深吸口气,暗骂自己蠢货,可千万不能被他的美色迷惑,这女子整起人来可是毫不手软。
翻了个身往里面靠靠,才不会被他的美色迷惑!想了想,又转回来,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抢了大半去,才满意地继续睡觉。
张至深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屋中空落落地只有自己,竟有点小失落,坐直身子,觉得神清气爽。
门忽然从外推开,他立马躺下装出病重的样子,静观其变。
“吃饭了。”南箓端了小碗粥进来。
张至深微微睁开眼,哼唧了几声,表示他还病得很重,心想,看你如何伺候老子。
“要么自己起来吃,要么我从你鼻孔灌进去,你选哪个。”
张至深继续有气无力:“我病得很重,就要死了。”
“看来你是想让我从鼻孔灌进去。”说着,毫不手软地将碗放到他鼻子前。
张至深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不起来吃,如今老子是病人!
果然没等到清粥灌鼻,南箓将碗放在桌上,扶着他靠在床头,又端起碗,舀了一小勺粥放他嘴边,张至深莫名地看着他,连病也差点忘了装。
“你……喂我?”
南箓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中,似乎有个叫做别扭的东西一闪而逝,轻轻嗯了声,算是承认了。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大事,张至深被他的反常惊得战战兢兢,不知这女子又打什么主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南箓躲开他来接碗的手,勺子依然放在他嘴边:“吃。”
“好……我吃。”
小心翼翼喝下那一小勺粥,另一勺又送了过来,虽然有点奇怪南箓竟会喂他喝粥,但有人伺候的感觉就是不错,张至深喝着喝着也就忘了胡思乱想。
南箓将碗筷拿走,不一会店小二端了盆热水进来:“张相公,你家娘子让我送水来给你洗漱。”
“娘子?”
“是啊,你家娘子可真是俊俏呢,来来往往的客人我见得多了,还从未见过如你家娘子这般美丽的女子,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来不及她好看,张相公你好福气!”
“呃……哈哈,过奖,过奖。”他那凭空而来的“娘子”除了南箓还会有谁,张至深想着,竟觉脸颊微微发热。
小二将盆放下后又絮絮叨叨:“张相公身体可好些了?哎呀,你病得真是不轻,一躺便是两日,连药都喝不进去,可把人急坏了。”
“真有这般严重?我竟不记得了。”
“那时候你都昏迷不醒了,怎会记得,还是多亏了你家娘子,将药一口一口渡给你喝下去。”
“咳咳……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张至深被这小二的话吓了一大跳,“他、他怎么一口一口,呃……渡给我?”
小二答:“当然是用嘴啊。”
“咳咳咳……不会吧!”他咳得更加厉害了,还是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但是脸颊更红了。
“大夫说了,只有这个法子,况且他是你娘子,有什么关系。”小二好心解释,一脸羡慕,“张相公你真是好福气,娶了既体贴又俊俏的娘子。”
张至深缓缓点头,忽然又觉不对,觉得老脸更红了,一抬头便瞧见他那体贴又俊俏的“娘子”。
“咳咳……你回来了。”
南箓没什么表情,将手中的碗递上去:“喝药。”
张至深愣愣盯着他,那好看的两片唇轻轻张合,想到他用嘴一口一口将药哺给自己情形,心里莫名一阵骚动,竟不敢正眼看他,一颗心不听话地狂乱跳着。
“你喝还是不喝?”
“啊……我我……我喝。”他看着碗里漆黑的苦药,皱起了眉,可怜巴巴地看着南箓,“要不你再渡……”
南箓微微笑着,俯身靠近他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在场的三人听见:“你若不喝,我就让他一口一口渡给你喝下去。”那深邃的美目含着邪恶的笑意,寒光点点,全射向了在一旁的小二哥。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小二哥友好地朝他们微笑,露出一口焦黄的小龅牙。
张至深默默收回目光,哀怨地捧着药碗,一张脸成了苦瓜:“好,老子喝。”
第四章:方术论
三日后,张至深的病好得差不多,期间见南箓为他忙上忙下,对小二对大夫都出手那叫一个大方,白花花的银子随便给,张至深终觉自己小肚心肠,把人想得太坏。
直到他打开自己的钱袋……
“为何我一百两银子就剩下这一点!”他惊恐地拿着一粒花生仁大小的碎银,“老子的银子哪去了?”
南箓在旁悠闲喝着茶:“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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