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番外篇完本——by长生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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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深莫名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那艳红的裳子是他很喜欢的颜色,点点暗花锦绣纹若隐若现,透着华贵的光彩,他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圈,问道:“南箓,你看什么?”
南箓的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冰冷着声音道:“你那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顿时一个抖擞,这厮终于问到点上了,他有些欢喜,却又有些心虚:“这……我……我们从小便认识?”
南箓只是冷了声音道:“把那女人给退了。”
张至深忽然凑上去捏着南箓的下巴,仔细打量美人冷冰冰的脸,得意笑道:“箓儿的脸色很难看。”
南箓并未躲开他的手,目光依旧冷冷的,沉着面色道:“把那女人退了。”
张至深便更加得意了,笑道:“箓儿吃醋了?”
南箓道:“没有。”
张至深道:“我跟凌心妹妹青梅竹马,这门亲事也是两厢情愿,凭什么你说退我就要退?”
南箓呼吸一重,冰冷的美目更深了一层,他靠近了他,那望向张至深的眼忽然就如变了颜色般,黑色的眸子如同浮了一层白雾氤氲,看得张至深一怔,又还理直气壮地跟他对视。
南箓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就凭,你爱我。”
张至深忽然就推开了他,那点喜悦的心全被这句话敲碎成了灰,他望着那双深沉而诡异的眼,道:“南箓,你爱我么?”
南箓依旧冰冷着那双美丽的眼,回答得毫不犹豫:“不爱。”
即便早已知道答案,再次听到时,张至深心里还是一阵不痛快,便道:“既然你不爱我,那我跟不跟别人成亲你管不着!”
张至深坐在一张红木椅上,南箓俯下身,望着那倔强的凤眼,抚着他的脸,轻声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深儿,你是我的主人,你只能是我的。”
张至深往后缩了一些,瞪大了双眼,道:“这是什么破理由!我是主人,南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但老子我他娘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南箓沉默地看着他,漆黑美目中浮动的那层淡淡白雾更加浓郁,他压下身子,在张至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着声音道:“不,深儿,你也只能是我的,如若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张至深怔了一下,道:“南箓,你想干什么?”
南箓道:“我并不想干什么,若你继续跟那女人眉来眼去的话,我就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干出点什么。”
张至深大声道:“南箓,你这个混蛋!”
南箓挑了挑眉,细长的眼睛被浓密睫毛覆盖,有破碎的光芒在里面流动而逝,那嘴角轻微的冷笑更衬着好看的容颜有一种魅惑的美,却是冰冷的:“我就是混蛋。”
“你……”张至深再次将他推开,愤愤道,“老子我才是你主子!老子才不是你的!”说完便甩了门出去。
南箓望着那艳红的身影转了个弯消失在眼前,只觉那片红太过于鲜艳,刺痛了他的眼,嘴角那冷笑却变成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形状,可依然是美人若仙,倾国又倾城。
晚饭时分,芙蓉客栈搬出了最大的两张长桌摆到一块才够这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张至深坐在沈千寻左边,沈千寻从坐下时起便没真正理过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被强拉到她右边的南箓夹菜,问这问那。
“小箓子喜欢吃什么?你看这个怎么样,外酥里嫩,香脆可口。”夹了一块鱼到南箓碗里。
南箓受宠?0 艟赝怂谎郏行┬呱氐阃罚骸靶恍弧!?br /> 沈千寻便笑得更欢了:“小箓子真是害羞,喜欢吃什么就跟姐姐说。”
“咳咳……”张至深在一边哀怨地扒拉着白米饭,幽幽叫了一声,“娘……”
沈千寻头都没回,摸了摸他的头:“好儿子,乖乖吃饭。”
“娘……”
“别叫了,乖乖吃饭。”
张至深道:“娘,到底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你怎么对他那么好?”
沈千寻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说话,你自然是娘的亲儿子了,怀胎十月,你十四个姨娘亲手接生的,娘对你好了二十几年,就不能对别人好一次。”
“娘……”张至深更加哀怨地喊着。
沈千寻便起身夹了一块张至深喜欢的菜,张至深极其哀怨又有些高兴地拿碗去接,然后那筷子就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到了南箓碗里,张至深伸过去的碗僵硬在了半空中。
“小箓子再尝尝这个,深儿一直喜欢吃的菜。”然后又在人家脸上捏了一把,“瞧这脸蛋长得,怎能这般好看?”
南箓的脸微微躲了一下,抬眼可怜兮兮地望向张至深,张至深回以愤怒的目光,还装!在老子面前怎么就一副你是大爷的嚣张样,到了人前你就成了羞涩柔弱的小箓子了!
张至深将碗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沈千寻没理会,于是他便更加哀怨地扒拉白米饭,向南箓投去刀子般的目光。
“来,深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旁边一姨娘夹了菜放到张至深碗里,张至深委屈地抬眼:“十四娘,还是你对深儿好,哪像某些人,对亲儿子视而不见,十四娘,你才是我的亲娘啊。”
沈千寻没听见般,继续折腾旁边的南箓,其他姨娘们便纷纷往张至深碗里夹菜。
“深儿来吃这个。”
“这个是十五娘亲手做的。”
“三娘一直都记得深儿最喜欢吃五香醋鲤鱼。”
……
不一会儿,张至深的碗就被各种菜给堆满了,沈千寻还是连正眼也没瞧他,他便更加哀怨地看着自家娘亲对小箓子“恩宠”有加,一把年纪了还对人家自称姐姐,再想想又觉不对,那狐狸精也不知到底几百岁了!
对面的宋凌心端庄优雅地吃饭,望着那三人的举动,嘴角的微笑一直浅淡而优雅,如同她用餐时的每一个动作。
夜晚就寝时,张至深死活不让南箓进他房。
“死狐狸精!勾引老子就算了,还去勾引老子的娘亲!你怎么不去死!”
南箓沉着声音道:“我没有,是她自己贪图我的美色。”
“你……”张至深顿时气结,指着那故作无辜的狐狸精道,“你怎么还不去死!”门一关,眼不见为净。
南箓侧了半个身子进去,冷冷道:“你最好是让我进去,否则……”
“否则你能将老子怎样?老子就是不让你进来,你这狐狸精!你去死!”用力踩了南箓一脚,南箓往后一缩,他迅速地把门一关,终于不用见到那可恶的狐狸精了,在老子面前就大爷了!哼!
门外南箓的声音冷冷道:“你若是不开门,我今晚便睡你娘那里。”
张至深的怒火更是往上冒,骂道:“南箓你这畜生!你他娘的就不是人!”
南箓道:“我本来就不是人,深儿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混账!流氓!你这狐狸精,你去死!滚你个鸡吧蛋!”
“那我滚了。”
“你滚!你滚!”
“我找你娘去。”
“……”
张至深等了一会,外面没了动静,接着就是南箓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愣愣地对着门瞪着双眼,胸膛在剧烈起伏,直到那声音越来越远,忽然大叫道:“南箓你回来!给老子回来!”
他猛地打开门冲出去,却看见那人长身独立在眼前,白衣胜雪,美目深邃,面容冰冷地看着他,那双眼深黑得望不到了底,映着烛火明灭,散发着冰冷的怒意,美人依旧若仙,倾城绝代。
张至深还没反应过来,南箓便将他推了进去,门一关,压着他便吻了上去,带着冰冷的气息,还有那么点熟悉的体香,张至深被他弄得完全来不及思考,他又被这狐狸精给骗了!
待到那一吻结束,张至深早已气喘吁吁,南箓捏着他下巴,那双眼紧紧看着他,似乎有万千的星辰在那里闪烁流连,语气依旧带着冷冷的怒意:“我说了,你只能是我的。”
张至深一怔,觉得有什么堵在心口,难受得很,便将头扭过去不看他。
“看着我,深儿。”
张至深干脆闭上眼就是不看他。
嘴唇上湿湿软软的,南箓又在吻他,一只手已经从衣领摸索到了他胸口,微微一掐,张至深浑身一阵酥麻,忙去推开他:“滚开!老子不想让你干!”
“这可由不得你。”
张至深身体一轻,随即被抱着扔到了床上,他忙用手掩住胸口,道:“你……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就要喊了!”
“哼哼。”南箓笑道,“你可以叫,让你那十五个娘看看他们的好儿子被男人压在床上干时的淫荡样子。”
“你!南箓你混账……唔……”
第六十二章:辞亲对
清晨,玲珑镇五月的雨依稀不停地下,缠缠绵绵个没完没了,那一片温山软水的小镇在迷离的雨雾中总是看得不甚真切,笼罩了一点淡淡的哀愁和神秘,青碧河载着满河涟漪静静淌到那不知名的远方,如同满载了永无止息的哭泣。
南箓将勺子放到张至深嘴边:“再喝一口。”
张至深将脸一撇:“不吃!”
南箓带了点哀求的声音道:“主人,你就吃点罢,这般不吃不喝的,箓儿的心比谁都难受。”
张至深嘴角抖了抖,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给老子滚!”
“主人……”怯怯的声音。
“老子说了,给老子滚出去!”
“主人……”无比哀求可怜。
张至深干脆就翻了个身不理他,南箓这才可怜兮兮地将碗放下:“主人,箓儿现在就滚。”
尉伯终于看不下去,这二少爷性格是乖张了点,却也没见过他这般脾气,便问道:“小箓子,你做了什么事让二少爷如此生气?”
南箓好看的眉微微下垂,细长的的美目流露几分脆弱,当真是我见犹怜,美人倾城。
“我……昨晚我没伺候好少爷。”
尉伯脸上的菊花褶子一抖,问道:“怎……怎么伺候?”
南箓头一低,眼角瞥向张至深,脸上浮现一层晕红,尉伯恍然大悟般,若有所思地点头,走到床边道:“二少爷,大夫人请你到前厅去一趟。”
张至深的肩膀动了动,没有理会。
尉伯又道:“二少爷,夫人都说了,您若是不去的话,就让小箓子一个人过去。”
张至深的肩膀再动了一下,“哼”了一声依然不理会。
尉伯道:“小箓子,收拾一下东西跟夫人们走吧。”
“这……是……”
张至深的肩膀再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坐起来,道:“尉伯,我娘找他何事?”
尉伯道:“夫人说是很重要的事,请少爷一定要过去。”
“那为什么要让他收拾东西走?”张至深指着南箓。
“啊,夫人说让他收拾雨伞待会带夫人们上街游玩。”
“尉伯……”
“二少爷有何吩咐?”
“你又耍我?”
“二少爷说的哪里话,老奴只是按照夫人的吩咐行事,您是主子,老奴怎敢耍二少爷?既然二少爷起来了,那赶紧去前厅吧,夫人们都还等着呢。”
“……”
张至深到了前厅时只见那一屋子女人都端端正正坐着,仪态万千,姿色各异。
沈千寻仪态端庄地坐在正位,着一袭秋色锦缎金丝绣蝶百福裙,乌发如云,衬得那双凤眼端得是明华流溢,高贵美艳,如同高坐在凤位上等待众人朝拜的皇后般。
她两边依次按着分位坐着十四位偏房,宋凌心换了一身素白雪绫丝轻裙,端坐在右侧最末端,正跟旁边的第十五妾轻轻聊着什么,见了张至深进来便止了交谈,端庄优雅地坐着,旁边丫环递来茶碗,她便接了过去,一手捏着雪白绫丝帕掩着嘴角轻轻抿了一口,依旧含着端庄大方的笑,看着张至深。
南箓默默跟在张至深后,雪白的衣裳依旧胜雪出尘,可跟宋凌心那昂贵素白的雪凌丝烟罗比起来,毕竟少了那份金贵的雅致。他即便是只跟着张至深,眼角不经意扫过那端庄舒雅的女子,那女子便也朝他轻轻笑着,很是舒服温柔的笑,一个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的女子。
张至深走到屋子正中,道:“娘,您找深儿有何事?”
沈千寻道:“今日大家都在,我们就都做个见证。”看了宋凌心一眼,又望向张至深,“深儿,你跟凌心的亲是自小定下的,如今……”说到这又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张至深。
张至深一惊,一股凉意渐渐从脊背一直往脑海里冲,他忍不住看了眼南箓,那人白衣墨发地站在他身侧,双眼冷冷地望过来,深黑得望不到底。
“娘……孩儿想……我……”他又看了南箓一眼,那厮依然冷冷地看着他,细长的美目只是那么轻轻一看,他便觉得心里闷得慌,恨不得冲过去掐着他脖子问他为何要用这样的目光看他,他到底爱不爱他!
“娘,我和凌心还是……”
沈千寻伸手阻道:“还是让凌心来说罢。”
宋凌心将手中茶碗递给一旁丫环,优雅地起了身,朝着众人微微一福,道:“既然各位都在场,凌心便请大家做个见证,此事一了,凌心的心事也就放下了。”
张至深见这从小一块长大的女子从从容容地笑着,优雅端庄的大家闺秀,他忽然便有些不忍:“凌心……”
宋凌心看了他一眼,秀气的眼角含着一点贵气和雅致,看着便想让人亲近的优雅,却不知那样的女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她只道:“深哥哥,妹子对不起你,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与你解除婚约。”
张至深一愣,心上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可随即又错愕地摇头:“凌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早已将你当成我的妻子来看,你怎么……能解除我们神圣的婚约?”
宋凌心低了低头,眼含了歉意:“对不起,深哥哥,我自知是你的未婚妻,可心已另有所属,这解除婚约,还请深哥哥同意解了罢。”
南箓看着这样的一幕,那深邃而细长的美目如同看一出很有趣的戏目,有光芒静静流淌,划过浓密的睫毛,冰冷而淡漠。
张至深暗暗看了他一眼,心中更气,拉着宋凌心的手道:“不,凌心,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你是我的未婚妻,将来会是我的妻子。”
宋凌心将手抽开,柔声道:“深哥哥,对不起,我知道这是我的错,但还请求你的宽恕和成全。”
张至深看了一圈那十四个围了一圈的姨娘们,最后将目光定在了低头喝茶的沈千寻身上,沈千寻抬头,道:“深儿,你答应凌心便是。”
张至深道:“娘,你不是很喜欢凌心么,总说要让她当你儿媳妇,怎的这回倒劝我退了这门亲?”
“乖儿子,君子要有成人之美。”
“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尚了?”
“咳咳……总之这门亲你就退了罢,你那点心思,娘还是看得透的。”
张至深的神情立马灰败起来,摇头道:“娘,我不能放开她,你知不知道不能跟爱着的人相守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我不要退了这门亲,我要明天就娶凌心过门!”
“深儿,你怎么这般……”看了眼南箓,“凌心已经跟我说了,她已心有所属,你在蔷薇宫学艺的这些日子里也疏远了人家,你就退了这门亲事罢。”
张至深摇着头,惊慌无助的模样:“娘,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还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娘?”
“你自然是娘的亲儿子了,我怀胎十月,还是你十四个姨娘接生的。”
“但你现在对深儿一点都不好。”
“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就这么定了,这门亲事退了,凌心可以跟她倾心的人相守了。”
“娘,你不能这般做……”
“乖深儿,娘再给你找户好人家。”
“我很伤心。”
“娘给你找一个比凌心更好的姑娘你就不会伤心了。”
“感觉不会再爱了。”
“怎么会呢,你只是成全了凌心,你会再爱上一个更好的姑娘。”
张至深悲伤道:“还是感觉不会再爱了……”
沈千寻道:“可怜的深儿,那你就孤独终老吧。”
张至深大声道:“娘,你怎么尽帮着外人?我才是你的亲儿子!是亲儿子啊!你十月怀胎,十四个姨娘将我接生下来的亲儿子啊!”
“那又怎样,娘想对谁好就对谁好。”
“……感觉不会再爱了。”
“……”
张至深悲伤地看着自己亲娘一脸悠闲地虐待自己,狠狠心,道:“要我退了这门亲事也行,但各位娘亲一定要答应深儿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