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 番外篇完本——by长生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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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深没由来的一阵紧张,随即便在心里骂娘了,这家伙看南箓的眼神……美人如玉,有谁不爱?
那就更不能让他趁虚而入了。
张至深道:“我跟你一块去。”
“你们谁也别想离开!”意娘妩媚如花的笑颜终于变作愤恨的丑陋,她一手捂着疼痛的心口,双眼如好似能喷出火来般,咬牙切齿的,“他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带走!”
黑衣人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只道:“不,他不是你的。”
那句话却如同一桶醋般泼向了张至深,淋得他浑身一阵哆嗦,肺都要气炸了!暗恋南箓的一下子出了俩,还有男有女,当事人却极度无辜地不知死活,南箓这厮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些家伙,还尽是些妖魔鬼怪!
意娘的神色更加阴沉,艳丽的容颜因为愤怒而扭曲,连声音都仿佛能吃人般的森寒:“他是我的!只要杀了你们,他就是我的了!”
张至深心里大叫道他不是你们的,南箓是我的,是老子的人!床都上过了!——自然他也只敢在心里咆哮。
黑衣人道:“你杀不了我。”
“杀不杀得了,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不会跟你打。”
“那就把他给我留下!”
“我答应过不会丢下他,永远都不会。”他望着怀中沉睡不醒的人,眼中的悲伤是沉了多年的寂寞,声音沙哑而低沉,低得声声都扣住了人的心,扣得张至深又是一阵心酸发味。
意娘厉声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双手一晃,化出一支细长的剑,黑衣人终于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这么多年,也该够了,紫罗芙。”
意娘手中的剑微微一抖,猛然抬头望他,望进那悲伤到没有尽头的双瞳中,灵魂都几乎被湮灭了,慌忙避开那样一双眼,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紫罗芙?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道:“这不重要,我不会再让你靠近他,几百年的怨念痴缠,你该罢手了。”
意娘冷笑:“罢手?你想得倒是美,只要他在这世上一天,只要他还没有灰飞烟灭,我就永远都不会罢手!”
张至深在一边听着早就在心里流了两大碗的泪,瞧瞧人家这几百年的感情了还没追到手,南箓这狐狸精真是铁做的心,自己还有没有希望……
“是不是只要他灰飞烟灭你就放了南箓?”
“若是如此,那自然是最好的,我要看这狐狸精永生永世的孤独痛苦!还妄想成仙,那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哈哈。”
黑衣人用那惯常平淡的沙哑嗓音道:“好,我早就想让他彻底地消失在这世上。”
张至深这下真是大惊了,忙想上去阻止道你可千万别杀我家箓箓,孰料黑衣人举起的一掌却是向他挥来的,那手掌着实不怎么快,他却能看见掌心流动的黑色气晕源源不断地朝自己汇聚而来,躲无可躲。
也是在刹那的功夫,他被一道力气撞了开去,一个狗吃屎摔在泥地里,滚了一身的污泥,好不狼狈,好不凄惨。
张至深正待骂娘,却看见意娘捂着心口吐了一大滩的鲜血,黑衣人那一掌直直对着她。
意娘道:“但我不准你动他。”
那双漆黑而悲伤的眼不见一丝波澜:“那就放过南箓。”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报复够本!”
“呃,那啥,我先打断一下,意娘你为何要替我挨上那一掌?”张至深不知死活地凑上去问道。
意娘脸上的戾气还未褪去,斜了他一眼,森冷道:“老娘爱怎样便怎样,你管不着!”
“……”这娘们到底想怎样!
但张至深对他们的对话越听越是一头雾水,南箓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从黑衣人和意娘的对话中他窥破了一个角,却再无法深入。那种得知秘密的一个开头而无法完全知道的感觉比什么都不知道更加折磨人,更重要的是,小黑的魔掌是伸向自己的,那准头那力道那狠劲,绝对不会有错。
黑衣人低低道:“你的报复,永远没有尽头,你的痛苦也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说完抱着南箓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准走!”
“喂喂,等等俺——”
意娘一个瞬间便拦到了他面前:“我说过,你不能带他走!”
黑衣人也道:“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靠近他,哪怕一点点,你的报复已经够了。”
“我说了还不够,怎么就能够了?”
“那要问问哥手中的剑是够还是不够。”那声音悠悠长长的,带着惯有的嚣张,意娘回头便看见身后的娃娃脸一脸讨打的笑,手中还提了一只无精打采的金色小猫,那小猫见了她,蓝湾湾的一双眼顿时生动了起来,也便是激动了一下,便可怜兮兮地喵呜了一声,继续萎蔫装死。
“没用的东西。”意娘低骂一声,冷然道,“没杀了你,算你运气大。”
娃娃脸正色道:“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抽去你并蒂枝的不是我,这事情……”
“谁要听你说这些!”意娘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望了一圈周围的三个男人,艳丽的脸庞孤寂而又阴沉,“新仇旧恨,可都算到齐了。”
黑衣人抱着南箓头也不回:“既然到齐了,那你们慢慢算。”
张至深厚着脸皮跟上去:“我也一块走,你们慢慢算啊……”
意娘又要冲上去,却被娃娃脸拦住:“既然如此,那我们来算算旧账。”却回头冲那面无表情离去的人,“喂喂,明明是哥要去救那狐狸的,凭什么现在将烂摊子丢给哥!”
风黑衣人如同没听见般,身形渐渐融入绵绵细雨中。
连带着张至深都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雨幕中。
娃娃脸无奈回头,冲那漂亮的紫妖道:“这戏演得真精彩。”
回答他的是凌厉的一记剑风,他侧身一躲,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细长剑刃,慢条斯理道:“姐姐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
意娘却不理会,剑刃化作绿色藤条迅速缠上了他的手,藤上绿叶丛生,迅速开出了艳丽的紫色昙花,芳香扑鼻,却在一刹那凋零枯萎,娃娃脸被缠了个紧,身体捆成了一个粽子。
“是不是演戏用不着你来多嘴!”意娘这才开口,艳丽的脸庞在雨中淋出了一种决然的清冷,手中藤蔓一收,娃娃脸哎哟了一声,粽子捆得更紧了。
“既然……既然不是演戏,那……哎哟,那也太他娘的狗血了!你这是图什么?”
“我图的是什么用不着你来管,现在我只要杀了你。”
那藤蔓上迅速长出了锐利粗壮的刺,一颗颗红艳艳的,颗颗都是一把凌厉的小刀,娃娃脸一下子冷汗全冒了出来,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凌迟?
娃娃脸忽然道:“你可知张至深是什么身份?”
意娘道:“他是什么身份我最是清楚不过,这一点用不着你来提醒。”
“你却不知道三百年前他是什么身份。”
“三百年前我确实不知道他是谁,可那又怎样,你还是得死!”
“你过来,我告诉你三百年前张至深是谁。”
“不,我不需要知道!”
“不,你一定要知道。”
……
第八十一章:寻救路
何思兴冲冲地走到张至深房里,连门都没敲。
“你这骚包狐狸,可总算回来了!”
“嗯,回来了。”
他也没在意那回来的狐狸面色不是很好看,只顾着在屋里四处张望,扫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问道:“东西呢?”
“什么东西?”
“小忆说你这次回来带了三大包土特产,那特产在哪儿?”
“啊,你是说那个特产啊。”张至深指着在桌子边正襟危坐的小黑,“这就是我带回的土特产。”
何思上下打量了那黑漆漆的一团,直接无视过去:“我说的不是人,是土特产。”
“这就是我带回来的土特产。”
“呃……怎么是人?”
“就是人。”
“还有呢,小忆说你带了三大包回来,其它两包在哪里?”
张至深指着被扔在屋角的大粽子:“那个,也是。”
何思看着那呈现人形的大粽子觉得有趣,走过去小心翼翼踢了一脚,那粽子没有反应,再踢一脚,还是没反应,将那粽子翻过来,那满脸的期待全然成了失望,大失所望。
“张狐狸,你要绑也得绑个年轻点的漂亮点的回来,这么一个中年老大叔,看看,都被你玩儿死了。”
张至深道:“老子爱绑谁就绑谁,闭上你的臭嘴。”
“哟,你吃火药了,火气这么大?还有一个呢,该不会是个抠脚猥琐大叔了吧?”
张至深道:“这回竟被你猜中了。”
“啧啧,臭狐狸,口味越来越重了,那抠脚大叔在哪儿,既然都来了,那也得让哥们瞧瞧。”
“就在我床上。”
“床上?”何思拍了拍张至深的肩,笑得特别猥琐,“小深深,抠脚大叔都藏到床上去了,关系非同寻常啊,大叔别害羞,让晚辈来见见大叔的庐山真面目。”
张至深也不拦他,何思便伸出他猥琐的手掀开了厚厚的床帘,那猥琐的笑容在看清床上的人时彻底僵硬了,抠脚猥琐大叔和出尘若仙的睡美人,这反差都要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了。
“这……这是南箓美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那样的姿态那般超脱了尘世的美貌,任谁见了都不会忘记。
“她、她怎么会在你床上?”
张至深忧郁的目光望向床上苍白的美人,并未回答他。
何思这才绝得不对劲,伸出食指探了探美人的鼻息,手一抖,猛地退了开去,刹那间白了脸。
“她……她……死了?”
张至深摇头:“没有。”
“可是她她她她她都没有了了了……呼吸。”何思颤抖得快要将舌头给咬下来了。
这时何忆正提了衣角入屋,对于何思的反应倒是一点也不奇怪,依然是那副温和似水的神情。
张至深道:“帮我照顾好他,半个月后我回来救活他。”
何思的牙齿还在打颤:“半半个月,身身体都要烂了,还还能救救救活她么?”
何忆道:“若是半个月后你不回来,那当如何?”
“我一定会回来,没有万一!”
何忆从未见过他这般坚决,只道:“好,我等你半个月后回来救他。”
“好兄弟。”张至深拍拍他的肩,看向了屋角的大粽子,“把那臭道士也看好了,不让他逃也不能让他死,其余的随便你们折腾。”
“我知道了。”
“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在这里,能怎么瞒就怎么瞒。”
“好。”
“我走了。”
“你自己要小心,半个月后一定要回来。”
“我一定回来。”张至深背着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再望一眼床上沉睡苍白的美人,那双尾角挑高的凤眼显出一丝忧郁。
“小黑,我们走。”
何思目送远远离去的张至深和那黑木头似的男子,愣愣道:“臭狐狸转性了。”
何忆道:“没有,他还是他。”
何思便沉默了,目光转向那床上的美人,洁白若仙,轻飘飘的好似一片羽毛。
八月飞雨,缠绵悱恻,那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也是微不可闻的,空气湿润着,全是雨的气息。
张至深问:“我们要去哪里。”
走在前面的小黑没有回头,张至深从来没见过他打伞,他任由着雨水淋湿身体,融入那一身漆黑无比的衣物,如同他的眼,总是在默默地哀泣。
“找到南华,她能救他。”
张至深这才想起南箓还有一个跟他一样仙子般的姐姐,只是那女子更加冰冷强硬,明明是年轻的容颜,那双眼却很是沧桑。
“南华?怎样才能找到她。”
“不知道,我已经向她传信,但没有回应,或许另一个人知道如何能找到她。”
“谁?”
小黑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无比高深无比莫测,仿佛在说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事实也确实如此。
张至深又道:“你为什么要救南箓?”
小黑道:“因为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你……跟他什么关系?”心里酸酸的,南箓死了,你跟着殉什么情!
小黑想了想,悲伤的目光望向远处蒙蒙雾雨,声音依然沙哑而低沉:“我也不知跟他是什么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他不能没有我,我也不能没有他。”
“哐当”,张至深心里的小醋瓶子终于倒了:“你……你不准打他的主意!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小黑笑了一声,那笑容无比嘲讽轻蔑:“他不是你的,谁都无法得到他,除非……”
“除非什么?”
小黑顿了顿,道:“没有除非,你只要好好陪在他身边便是。”
“南箓到底是什么人?”这问题已经缠绕在心里很久,终于问了出来。
“他是狐狸精,你不是早知道了。”
“不,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意娘为何这么恨他,那娃娃脸为何要帮我们,还有,小道士为何取走他的心,三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黑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道:“这些,似乎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留在他身边,他怎样对你都不准离开,直到他主动抛弃你,记住了,这是对你的恩赐。”
张至深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这是什么变态逻辑,老子被他欺负了,怎么还是对老子的恩赐!”
小黑丹丹撇了他一眼:“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便会明白这是给你多大的恩赐。”
此话有玄妙,玄之又玄。
张至深迅速抓住了重点:“你是不是想说那家伙高贵无比身份尊贵,像我这等下贱凡人怎么配跟他在一起,能被他欺负调教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
小黑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沉默一阵,答道:“是。”
“……”
那一日的赶路平平常常,那缠绵的八月雨也下得平平常常,张至深自己掏了腰包供小黑大爷好吃好睡,内心还在不断唾弃自己怎么对一个情敌这般好。
他们依旧歇在玲珑镇的芙蓉客栈,娃娃脸店小二不知到了哪里去,他那中年掌柜依旧站在柜台后噼里啪啦拨着算盘,温和笑对每一位客人,红纸白墙梨木椅,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张至深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第二日醒来时周围却全然是变了的模样,首先是原先素白的帐顶成了浓重的黑,张至深先是以为天还没亮,再来是以为在做梦,等他终于发现都不是时,才彻底的清醒了。
那小小的屋子全然不是他原来的房间,瞧那重黑的色调,古旧的红木家具,周围连窗户都没开一个,这绝对不是他的品味,难道半夜梦游了?他以前从来没这个癖好啊……
张至深冲出房间时好死不死刚好撞人那双深黑而悲伤的眼,他动作熟练地眼一闭,头一瞥:“那啥……我我……不小心走错房间了。”
那沙哑的声音波澜不惊地道:“哦。”
“那我回自己房间了。”
“……”
半柱香后张至深又倒了回来,神色萎靡:“我好像迷路了。”
“嗯。”
“我该怎么回去?”
“你不用回去了。”
“为什么?”气氛有点不对。
小黑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这里是御都,不是芙蓉客栈。”
“啊?你说什么?我刚刚好像听见你说这是在?7 迹庠趺纯赡苣兀祭胝獍税倮铮隙ㄊ俏姨砹耍愀崭账嫡饫锸悄睦铮俊?br /> “你没听错,这里就是御都。”
“……”
张至深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从玲珑镇弄到了八百里外的御都来?”
“是,待会你便跟我去见那个人?”
“怎么见?”
“……?”小黑万年不变的木头脸终于露出了疑惑神情。
张至深终于咆哮了,不淡定了,暴走了!
“你让老子就这样去见人!老子的衣服呢!银子呢!还有睡觉抱的小枕头呢!你不要告诉老子你只把老子的人弄过来了,其它东西都还留在玲珑镇!”
“……忘了。”黑漆漆的小黑毫不愧疚地吐出两个字。
“忘你爷爷的!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忘了!”张至深指着自己身上的亵衣,凶神恶煞,“老子现在身无分文,你吃谁的,啊?喝谁的,啊?老子看你怎么办!我家箓儿绝对不会看上像你这样的黑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