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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缘 番外篇完本——by长生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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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大人人立马甩了张至深过去,贺尔蒙埋头写了许久的卷宗,对张至深指了指另一边的白纸:“小张,快过来帮我。”
张至深:“……”
当晚张至深便拿到了零大人亲笔书写的红毛狐狸精风流史,当然,那书绝对不叫这名字,它有一个很风雅的名字,便同这座森严华丽的宫殿般,名曰《逆情花》。
张至深在这森严华丽的宫殿里用硕大夜明珠看完风流史《逆情花》后很激动,激动得将书狠狠摔在地上。
什么红毛狐狸精风流史!
根本就是红毛狐狸精乱交史!
那零大人表面温雅,也算一个爱八卦的谦谦魔官,不料其书用语之露骨,文字之粗俗,整篇文都是艳光四射,亮瞎张至深的勾人凤眼!
南箓捡起那书看了看,笑道:“写得很好,深儿为何气愤?”
张至深喘着粗气道:“他他他写的都是写甚么东西!太太太没节操了!”
“既然不喜欢,你为何还要将它从头看到尾,一字不漏,嗯?”那低沉的声音开始魅惑起来,深红的眸,光华流溢。
“我我我……”张至深蓦地脸红,“我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没节操!”
“这种事,只要双方乐意便好,何谈节操,这种东西,你有么?”修长的手已经摸到了他领子里面,轻轻摩搓。
张至深早被那书中文字弄得浑身燥热,被这么一摸,早没了节操。
“箓儿,我们上床去。”
“好。”
“……”
节操都到哪儿去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昏君箓
天上掉下一块馅饼,刚好落到南箓嘴里。
于是他就真这般做了个便宜魔王。
张至深更是做了个便宜王后,这相当于向整个魔界宣布他和南箓是一对断袖,断袖就断袖,他顶着一个没节操的红毛狐狸精身份,心想即便再丢脸也丢的是那狐狸精的脸,不关他的事。
然而这魔王也不是那般好当,南箓开始忙碌起来,一个魔王的职责是担负整个魔界的兴衰成亡,即便他是个便宜魔王。
可那温柔了个把月的魔王忽然又转了性子,渐渐变得暴躁,整个魔宫也连着焦躁了起来,便连那奉茶的宫女们也匆匆行着莲花步,衣裙穿得密不透风,因为魔王说她们若再敢勾引他的王后,就要将那俩玩意儿割下来……
每日前来议事的魔官们发现魔王那张魅惑的容颜越发美艳,幽红眸子放出灼亮的光彩,往常沉稳的性子忽然跋扈了起来,更可怕的是……
“吉贝部落又派了人前往魔都,如此异动,我王不得不防……”满面络腮胡的魔官言辞激动,说完后却不见魔王有异动,他抬眸望去,那双幽亮的眸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然后慢吞吞道:“深儿,你怎么看?”
张至深立马觉出几道闪亮亮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一个激灵,有种后宫参政的错觉,这要在人界,一个不小心是要杀头的。
“我对魔界不怎么熟,你们议事无需问我。”
魔王懒洋洋道:“格尔大人自己看着办。”
格尔大人目光扫过张至深,慢吞吞道:“是。”
又一个魔官上来:“冥界向来与魔界交好,如今我王上位,应当与冥主交换信物,以定两界交好。”
魔王不耐烦:“不去。”
张至深在旁道:“和大人都这般说了,你就去罢。”
南箓瞧了眼他:“你想去?”
张至深想了一下,默默点头。
“那本座便面前去一趟,由王后作陪。”
张至深又觉得几道亮晶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后,心中暗道,南箓你个昏君!
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那妖魅的魔王只是霸道地坐在高位上,问上一声深儿你怎么看,张至深便得帮着他应付,可他只是个商人,政治上的事哪懂得了许多,一个上午下来便将他累坏了,南箓却坐在那王座上一手撑着下巴冲他坏笑,幽红眸子微微一转,倾国又倾城,端得是祸国殃民。
张至深甚至错觉自己才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王位上那正冲他媚笑的是祸国殃民的妖妃。
不由感慨,这便宜魔王果真是个水货!
议事一散,魔官们都将他来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问道他们先前睿智沉着的王去了哪里,那坐在王座上的妖精是何方神圣?
张至深解释那就是你们的王啊,只是变了个性子,他这般模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习惯了便好。
“我王如何才能变会原来性子?”
“这个我也不知道,看他心情吧,他想变时就变了,或许,这才是他原来的性子。”
魔官们:“……”
走着走着便出了魔宫,外面杨柳清风,耶梦伽罗零零散散开满路边,几只蝴蝶围着嬉戏飞舞。
才发现已经许久不曾走出兮云宫的高墙红瓦,他初来魔界时,青莲在一片艳丽花海中迎风独立,青色衣袍被风鼓起,像是飞舞的蝶,温和的容颜,眉眼挂了几丝揶揄。
宫外的世界依然种类混杂,两个头的龙族皇子神情冷漠,红衣的冥界之鬼挂着半张毁了的容颜,有的蛇族将尾巴拖得很长很长,堕仙们似乎更加多了,额上的印记是一模一样的花纹,他们的神情都是一样的冷酷。
这样的魔界,即便南箓成了魔王,即便偌大魔宫都可以成为他的地盘,他却没有了家的感觉。
去青青府的路记得很清楚,那条巷子是只有魔界贵族才能居住的地方,长长的走道,夜晚会挂上红红的灯笼,如同窥视的眼。
昭楠还会守着他的承诺,不知那夜晚的青青府是否还会有灯花长明,蝶儿们却是早就散了。
他走到青青府前,淡淡的结界慢慢散开,朱红大门缓缓开启,他走进去,看见昭楠就在院子里懒洋洋晒着太阳,睁开眯着的一只眼,道:“听说你做了王后。”
张至深脚下一个踉跄,一种被人揭开伤疤的错觉,叹了口气:“我也不曾想会是这样。”
世事变迁永远都无法预测。
昭楠道:“你来此处有何事?”
张至深道:“想你了,便来瞧瞧。”
昭楠弯起嘴角笑笑:“我听说人类都是极念旧情的,原来真是这般。”
“你还见过其它人类?”
“见过一些,不过不是在魔界,这里并不适合人类。”
“唔。”
他看着满院的翠竹轻轻,小桥流水,几株耶梦伽罗艳丽妖娆地开着,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昭楠与他并无多少话题,两人相互看着,空气中一阵沉默,明亮阳光撒落一地,斑驳的影微微摇曳,好似也有生命般,深沉地爱着它真正的主人。
昭楠道:“你这般走来,你的魔王可知道?”
“不知道,他最近有些变态,我出来冷静一下。”
昭楠轻轻笑道:“你若要留到晚上,这里可是许久不曾预备人类的食物。”
已经是逐客的口气,张至深想了想,道:“阿莲可曾回来过?”
“不曾。”
“炎弈呢?”
“那便更加不会来了。”
“也没有送来任何消息?”
“没有。”
“那……这里的夜晚,还会有灯火万千么?”
“有的,一直都是万千的灯火,你若是不怕肚子饿,可以坐在这里等天黑。”
“还是不了。”
“为何急着走?”
“人界有句话叫做物是人非,触景伤情,徒惹伤心,多看一眼便多伤心一分,哪日若是阿莲回来了,你让他去魔界找我便是。”
昭楠的椅子摇啊摇,几片竹叶纷纷落下,他的眼一直未完全睁开过,仿佛只要那样眯着眼,许多事情都能只看一半,分不清真假虚实。
“他若回来,会去找你的。”
“他应该先来找本座。”
一个声音蓦然传来,张至深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他的魔王循着味道找来了,语气又暴躁了几分,这变来变去的性格果然变态。
昭楠睁眼看了看他身后:“这就是我们新任的王,似乎没什么变化。”
张至深幽幽转身,笑得跟朵春花似的:“箓儿,你来啦。”
丈外远的南箓转眼就到了他面前,双目赤红如火:“才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你人影,可让本座好找!”
张至深顺了顺他的长发,柔声道:“那些大人们不容易,问了我许多问题,一不小心就出了宫,便想回到我们在魔界最初的家,念个旧。”
南箓瞧着从头到尾都软在躺椅上的昭楠:“你跟他眉来眼去又是怎么回事?”
昭楠的眉毛蓦然挑高,饶有兴味地瞧着张至深,如果这也算眉来眼去的话,他们确实有过……
这暴躁南箓虽是好哄,就是爱吃醋,跟个半大孩子似的,张至深便指了指昭楠,毫不掩饰的嫌弃:“箓儿这是甚么话,就这一个小小账房先生,长得贼眉鼠眼,瘦骨嶙峋,一脸猥琐,横看是是个瓢,竖看是根黄瓜,我放着姿容绝代的箓儿魔王不要,怎会跟他眉来眼去?”
偏偏他一边说还就正跟那贼眉鼠眼的小小账房先生眉来眼去:这是权宜之计,委屈先生您了,这绝对不是真话!
南箓容色稍微缓和,艳红双眸灼灼打量这账房先生,果然越看越猥琐,深儿绝对不会看上他!
昭楠的眉毛更挑高了来,静静看着张至深,缓缓开口:“你说我贼眉鼠眼,瘦骨嶙峋,一脸猥琐?”
张至深再朝他挤了挤眉,斩钉截铁道:“对,说的就是你!”
南箓也挑了挑眉,那神情就是在说,你真猥琐。
昭楠的容貌只是清隽了些,但跟南箓的绝世姿容相比,那挑眉瞪眼的模样,确实猥琐了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
昭楠摸了摸自己的脸,慢悠悠道:“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挺猥琐,多谢提醒,二位慢走,不送。”
张至深正准备继续贬低他的话憋在口中,一口口水差点将自己呛着,然后踩着台阶而下:“箓儿,我们回家罢。”
被他拉着的南箓却不走,不知又在酝酿什么变态情绪。
南箓这回却正经了,道:“我们先不去魔宫。”
“可是要去其它地方?”
“是你答应的,陪我去一趟冥界。”
“这也太快了,我们才刚刚决定要去,连一点准备也没有。”
南箓道:“冥主下帖子请本座去喝酒,本座去便是,除了带上你,还要甚么准备?”
“这……确实。”暴躁的南箓就没有什么精细心思,张至深想,还是偷偷将屋里那颗红珊瑚树送去做见面礼罢。
第一百五十四章:观冥主
再到冥界,那集了世间阴气之地还是万年不变的模样,彼岸花沿着黄泉开了一路,长长的奈何桥,幽幽的弱水河,淡薄的游魂,飘飞的白幡,鬼魂们排了长长的队伍走向轮回,红衣的孟姑娘劝说过桥的鬼喝下忘情汤。
这次到来却是不同往日,即便只是魔界的王与王后二人同来,那排场也是不容小觑的,魔界没有什么排场,是那冥界派了大大小小不知多少的鬼来盛情迎接,张至深远远瞧着便笑开了花,觉得自己特有面子,特威风。
那一左一右迎上来的竟是一黑一白,张至深定睛瞧了瞧,手里拿着哭丧棒的两只鬼不是黑白无常还能有谁?
这阵势便有些像是要被勾了魂儿去的。
黑白无常在不远处住了步子,张至深心里一松,却见二鬼后面出来两只硕大雄伟的怪物,瞪圆的双目有拳头那么大,头上长着犄角,鼻孔朝天,可又长了人的身体,这该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了。
牛头马面走了一阵又停下,身后又出了两只鬼,书生模样,衣着相同,应该就是地府中的判官了,俩判官不急不缓地到了近前,齐声道:“欢迎魔王做客冥界。”
南箓往仪仗中一扫:“冥主为何不来?”
那靠右的判官道:“冥主正在宫中等候魔王。”
南箓道:“他不亲自来迎,本座怎好意思入你们的冥府。”那语气嚣张得仿佛冥王欠了他八辈子的债。
那判官也料不到这新任的魔王如此不讲理,硬是僵了片刻,才到:“冥主从不亲自迎客,魔王请。”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南箓分文不动,尖尖下巴抬得高傲,一袭墨色衬出艳红一双眼眸冷眼惑人,明明站的是冥界的土地,却仿佛他才是这里的王。
张至深暗暗为他捏了把汗,这昏君不懂外交,纯粹胡来!
两个判官暗中交换一个眼神,齐声道:“魔王请。”
南箓扫了一遍迎接的阵仗,冷笑一声:“叫重华亲自出来,否则本座不进你冥府。”
虽然他那模样确实高贵又冷艳,霸气又微风,十足的王者风范,但张至深还是暗中捏了他一把:“人家这么大排场来迎你已经够有面子,你再提过分要求,冥界同魔界就玩儿完了!”
南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不亲自来迎本座,本座绝不踏入他冥府半步。”
“如今你可愿踏入我冥府了?”前方的鬼群中缓缓传来一个声音,鬼官们分向两边,长长的夹道尽头,着了一袭墨裳的冥主远远站着,银发流于身后,眼波深沉如海,只是远远看着,瞧不出具体模样,只见一股空华之气萦于身侧。
南箓远远看着他,冷笑:“让你亲自迎一下真不容易。”
那冥主远远站着并不走近:“让你踏入我冥府也很不容易。”
“这是你当初给本座的承诺。”
“我以为你早忘了,原来还记得,我便是想赖也赖不了。”
“许久不见,重华。”
那头的冥主顿了顿,似乎叹了一声:“我等了你许久,南箓。”
隔着长长的冥府队仗,两个王远远地叙着旧,早先捏了小把冷汗的张至深松了口气,又为冥主的最后一句话悬起了心肝。
南箓却依然用那双绝世的妖瞳勾着人,冷傲地看向冥主:“你便这般希望我来?”
冥主道:“我早先说过,你成不了仙,当你成为魔王那一日,我会亲自迎你入我冥府祝贺。”
“你会如何庆祝我堕仙成魔?”
“来了你便会知道,只是我早已说明,我请的只有魔王你一位,还要委屈你的王后在冥府外了。”
“你既知他是我的王后,为何小气到连他也不让进?”
那冥主远远地笑着:“我倒是不曾想你的性子竟会变了这许多,南箓,我冥宫岂如魔界兮云宫什么东西都能进,这里能踏足的,只有那么几位。”
南箓忽然笑着,艳丽眸子含了水般,尖尖的下巴微抬,邪气又高傲:“既然冥主这般盛情,那本座——”话音一转,“就是不去又如何?”
张至深忍不住要笑,又瞧见面色变黑的两位判官,再看那脸色发绿的牛头马面,白无常的脸变黑了,黑无常的脸变白了,便生生将那笑憋着。
那头的冥主也低低笑了几声,又正色道:“南箓,为贺你终当上魔王,我特意备了一份大礼,你定会喜欢。”
“你这种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能有什么好礼。”
“岂能没有?八千年前我就知道你会有今天,南箓,你想要什么,你准备要做什么,我都知道,自然也知道你最需要什么样的礼。”
张至深放目望去,那远远的距离,依然看不清冥主的容貌,只见他墨色长裳纹丝不动,流于身后的银发是他身上唯一的亮点,沉厚的声音,空华的气质。
八千年前他就能看见南箓的今天。
那是有多远的未来。
张至深努力地看着,依然瞧不清他的容颜。
南箓道:“重华,你还是这么卑鄙。”
重华道:“过奖了。”
众鬼官:“……”
任由张至深挂了一个魔界王后的头衔,还是没能踏入冥府一步,眼睁睁看着南箓走向冥府深处,那里有个冥宫,能踏足的只有那么几位。
于是那冥主吩咐两位判官带着魔界王后在冥界游玩,张至深问两位判官:“你们冥界有什么可游玩的?”
判官板着一张棺材脸:“没有。”
另一位判官倒是和颜悦色些:“王后想去哪里?”
那一句王后还是听得张至深不由起来了一阵鸡皮,好歹他也是个男人……
“呃……你们还是别这般称呼,叫我张公子便是,兄台你贵姓啊?”
棺材脸道:“在下姓催。”
另一个道:“在下姓杜。”
张至深点头:“甚好甚好。”
这冥界就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张至深来了几次,能去的都去过了,他瞧了瞧冥界永远阴沉的天,远远的前方,似乎就能看见长长奈何桥的影子淡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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