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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麒麟完本——by南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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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全身怒意,背对大门,天引全身趴地,直喊着孩儿知罪,更惹得天神怒气张扬。
天牧了然。
果真,是二哥,那双眼瞳,真的是他!
「父皇。」跟着跪地,拱手请罪,语调随即静了下来,没了刚刚的鲁莽。
他细细说出此次下凡间请火麒麟回宫之事,并未开口说出是天玺救了蓝影麒麟,也未说是天玺撒下解锁丹红放了火麒麟,单单用了叛贼天兵四字带过,却字字都中伤,将天玺与叛贼画上等号。
天神挥手,冷哼一声:「你还包庇那小子!」
天牧敛下眼,口是心非:「孩儿以为二哥仍在禁闭。」
他自小勤学认份,赢过了愚钝的大哥是自然的,偏偏赢不了时常闹事偷懒的二哥,只要有二哥在,他的努力便都是白费。
此刻,心里竟有一丝报复得逞的快意,暗自窃喜。
天神背过手,走了两步,若有所思:「天牧。你本该请谁回来,便请谁。这话,懂吗?」
天牧拱手答应:「谢过父皇给予孩儿将功赎罪的机会。」
「无轮什麽方法都行,总之得请他回天庭。懂吗?」
天牧一愣再次点头。
无论什麽方法。
言下之意便是与鬼后私下交易杀火麒麟与蓝影之事,父皇不会计较。
「是!孩儿懂了!谢过父皇。」弯起嘴角,微显得意。
天神满意天牧的聪颖,看着长子天引傻愣愣地趴地逗玩小草灵气,叹息摇头。四个皇子中,便是次子与三子聪颖机灵,尤其是次子。
天玺,想起天玺,眉头微拧,心里一丝矛盾又起,嘴角抿直不语。
天牧轻喊了一声父皇,却又欲言又止。
天神瞅了一眼:「想问天玺该如何?」
天牧点头。
发生这麽大的事,父皇总有惩罚才是。
天神又走了两步:「难为你疼惜你二哥。」
天牧低头说了声应该的,眼里流光一闪。
天神手心转着金光,随意动着,轻语低喃:「这回可是缠上蓝影了……」
挑眉思索,上回缠上项羽,在凡间玩了十余载,这回缠上了蓝影那厮,被妖魔追杀的蓝影,命不久矣,顶多也就让他在凡间悠晃个五年,让天玺玩玩也无妨。
「父皇?」
「天玺就随他罢。」
天牧一顿,袖子底的双手握上拳头。
「是。」说不了太多字,低头忍着怒气,就怕发颤的声嗓被父皇听出个所以。听着父皇离去,他仍是趴地,手里抓起一把小草,伸掌重拍泥地,印出一道掌印。
天引见他如此,仍是呆愣:「天牧,你气什。」
天牧静了一会儿才道:「未能为父皇除去蓝影,心里憋着一股怒气罢了。」
「蓝影这世不过是一介凡人,你此次差点就杀了他,父皇也没多加阻止,再除一次不就得了。」
天牧眼里流光闪过,勾起一抹笑:「大哥说的是。」
罢袖,抱着白金面罩,便往天马马房走去。
一如大哥说的这般单纯简单。
再除一次不就得了。
***
参天古树林中,高挺的古树枝落下一道白粉雪,啪嗒一声散了一地晶光细粉,小径上的白雪印了两对脚印,偶尔还会滴落几滴鲜红的血珠点缀,其中一道脚印看起来深沈,像是病重的人被拖行一般。
长生麒麟半扛着列冷焰。
两人收起神力红火,隐身於树林之中,担心天、地两界再次寻来,以现下两人状况,硬碰,不是好选择。
「香味可是这方向?」
「是……」列冷焰面色惨白,唇上毫无血色。
那金光钢丝与紫丝线的交缠,耗去他大半灵力,他苦撑自己的意识,一心只想着寻韩凛,没日没夜地与长生走了两日,至今体力也耗上一半,更是虚弱。
长生麒麟听了他的声音,拧眉。
他让他坐在一块岩石上,取了树梢末端的雪珠,化成了水让他饮用,拨开粉雪,银光炼出一株小草,化出一片叶子,循着一旁古树树根底下的烂泥土,取了些地浆水给他。
「上回寻野果,师父说了,这是好东西。」双手满是泥,用了乾净叶子装上了清黄色的地浆水。
列冷焰见他两手污泥,便一口喝下,轻笑:「地浆水,只对凡人有效。」
长生麒麟一愣:「你还喝!」
神灵仙物受伤,无须饮食,单靠日月精华即可复体,鬼刹罗受伤,该如何,他怎会知晓!
列冷焰靠上一旁古树,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龙涎香。
「长生。我和他,可是天地不容……」伸手画出微微的淡淡蓝火,偶尔参上点红火,按上自己的左臂,治癒功效大不如前。
在他还是神尊时,自己可以任意幻化火光颜色,控制其效力。可自从知晓自己为鬼刹罗,那一身灵力,便被红火之力吞噬,双手再炼,皆是红火。
长生麒麟见他双眼满是愁苦,冷冷着说着,上回成亲拜堂,师父便说了,天地他们俩哪儿都去不了,不拜了。
「师父看得比你还透彻。」这世的师父,性子是胡来了些,可见事透悟之能,还是比他们好上许多。
列冷焰噗差一声,牵动左臂撕裂血痕,吃痛地嘶了一声。
「你倒是信他。」想起韩凛,嘴角又是一抹温柔。
那天兵身缘金光四散,不按牌理出乱子的性子,揣着便是天玺,只是,神灵本该无慾无念,如长生这般有情却冷淡才是。
「天玺救了韩凛……」能救上韩凛,自然是一喜,可那双瞳流出的光流,让自己焦躁不安。
若他没看岔,那是一股慾望,想的慾望。
「天玺他和我不一般。」长生麒麟盘坐於半空,脸上有几分认命的失落。
「他已冲破元神。」语气也有几分肯定。
天玺,想救韩凛。
再次想起韩凛手上那抹金光银粉,莫非,彼时便已冲破元神?
长生麒麟点头:「你们本有元神自然是分辨不出,我与你们的不同。天玺那双眼瞳,我可是一眼便瞧出。」
他语气充满寂寥,是一种认命的寂寞。
列冷焰随即撑起身,他得赶紧找着韩凛,才能心安,侧头瞥向长生麒麟,却见他低头不语,一脸沉闷。
「长生。我自当希望你长生不死,永远长存,但……你若真要寻元神,我与韩凛定会伴在你左右。」伴在长生左右,这话是韩凛说过的,自己本是不愿,只想着阻止长生,此刻却也妥协。
他看着远方山头,嘴角牵起一抹轻笑,定下心神,寻着龙涎香余味。
长生麒麟敛下眼,心中闷涩又起,静了一会儿才开口,却是冷言冷语:「你管我是否寻元神。快找师父!」
他随侧在列冷焰身侧,拉过他的手臂,扶上他,点足一跃,使出如小灵半仙般的微弱神力,点跃树间,往龙涎香味奔去。
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不再多话。以往韩道生还在,两人便是兄弟,尊师祖如父。两千年後,不说长生到底为何意何情,列冷焰心里只当韩凛是韩凛,愿为他而赴生死,而长生,似乎也是如此。
此刻,相伴寻韩凛,志同道合,千年前的兄弟情感再现,两人心头更是一阵暖意。
越过山头,已是夜幕垂下,紫云追日之际,灰云急聚又是一阵风雪吹打,越近黑夜,风雪更甚。
列冷焰燃起红火护体,护上两人,隐身於树林之间,缓步穿梭。
「你还是收起红火。我可不想再被你拖累。」长生冷哼一声,伸手便要画出银光白球。
「我这般大小的红火,人间四处都是,你还是收起你的神力,赶紧修复元体要紧。」列冷焰应上一句。
他故意说得随意,明知道元体一旦毁损便是再也无法修复,仍是隐瞒。
长生麒麟静默一会,看了他一眼後,冷哼一声,却不再炼出银光。
「随你。」说得生涩。
树林间一片暗黑,百尺之遥的树丛间却燃起一抹淡淡红火与白光,两人不敢轻举妄动,收起红火,隐身於古树白雪垂落的树枝之後,静观其变。
眼前一片白霜树枝交织,细缝间那抹红火没有太大的动作,身侧跟着的白影,有些熟识,又见白影背上背着一只大毫。
「生死郎君?」列冷焰轻语。
「是。那他身侧的……」长生看着那抹身影,拧眉。
两千年前,师父说过,地狱门内拥有这般红火只有三人,一是作古尊王,二是现世尊王,三便是鬼刹罗君。
「那身形看起来是女身,生死郎君对其很是尊敬。」列冷焰又说上一句。
他定睛一见,那女人一脸焦急,像是寻什麽一般,黑曜般的双瞳只有心慌二字,看着那双眼瞳,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右眼。
长生麒麟眉宇间似有犹疑:「是鬼刹罗君,生死郎君的主子。」
有些事,他应了师父不能说。
看了眼列冷焰,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淡淡银光。
元体复原,心里轻笑一声,笑着列冷焰笨拙的谎言。
复牛砗笠恢毕氤ス砩猜蘧昵昂沂滥腔啬值锰旆馗玻甙倌昵拔逍绪梓氡煌担砗蟾俏芟莨砩猜蘧毕禄拱罅怂赘焐瘛!共荒芩担愀印?br /> 列冷焰不明所以,看了长生麒麟一会儿,一切似有关联,却又无迹可循。
长生麒麟轻笑一声:「鬼后,为何如此?鬼刹罗君乃是地狱门三首之一,除掉她有何好处?一如她汲汲营营地想着除去你。又有何好处?」
他笑。
笑得意味深长,带着自嘲,掩不住寂寞。
没有元神的自己,才能如此看破一切纠葛缘由。
列冷焰愣着,缓缓转头看向那抹红火,喉头哽上一股发颤欲哭的情感。
他哽咽,不再收起红火,将红火火舌延着树干、铺地朝着那抹红火蔓延,如爬藤一般,轻轻触摸那抹红火边的斗衣衣角。
鬼刹罗君似有感应,红火触及自身黑斗篷时,她便转身,见了红火,缓缓弯身,伸出发颤的玉手,摸上那缕红火。
再抬眼,已是双眼转泪,红唇发颤,寻着红火望去。
两人一瞬,四目相交,虽隔百尺之遥,却如近尺。
鬼刹罗君哽咽,轻喊一声。
「孩子……」
☆、第三十章 咬嘴巴这事
暗黑中两抹红火并未靠近,四目相交似有情感流动,无关男女情爱,唯有母子那抹心有灵犀,牵系两人思绪情流。
鬼刹罗君纤指微动,画出红火,撩起地上红火便将手指红火灌注,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笑容,看起来是欣慰也是心疼。
「伤得不轻……」细语一声,含上浓浓不舍。
她自小镜看见天牧与鬼后夹杀这孩子,心如刀割,想着奔及凡间救上,却被生死郎君挡下,一怒之下,她还掴了生死郎君一掌。
「顾凡。本君魔下重手了,还望你见谅。」望着树梢那抹红火,仍是停伫原处。
生死郎君低头,拱手:「属下不敢。属下多有冒犯。还望君魔见谅才是。」
鬼刹罗君将列冷焰看得仔细,勾起一抹笑。
「若非你阻止,本君魔倒真坏了大事。」伸手又摸上一旁铺地红火。
孩子。
她藏了两千多年的孩子。
手上红火并不躲藏,任她轻抚,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她的孩子不怪自己将他丢於天庭,还肯让自己接近。
生死郎君抿唇:「君魔答应过蓝影,若非必要绝不轻举妄动。」
鬼刹罗君起身,画出一颗红火球,融入地上那抹红火。
「必要……对本君魔而言,看着孩子受伤,被人夹杀,便是必要,不是?」嘴角仍是挂笑,又望了一眼列冷焰。
两人仍是对望无语,列冷焰将他们的对话听得分明,却是一头雾水,眼里有不解,却没有任何被抛弃的责怪之意。
鬼刹罗君动了动嘴唇,无声轻喊一声:「孩子。娘,绝不让你委屈。」
她红唇牵起一抹温柔的笑,旋身,便随着月光拨云照地之际,化为一缕白烟,离去。
生死郎君望向树梢之人,欲言又止,低头,双拳紧握後才道:「护好韩凛。」
列冷焰一愣,听他语气严肃随回:「定然护上!」
生死郎君又看了他一会儿,拱手後,旋身跟上脚步,眉宇间藏不住凝沉的严肃。
列冷焰动动双手,左臂已然被鬼刹罗君的红火治癒。
绝不让自己受委屈。
这话,说得疼惜,却意有所指。
看着银月下那缕挤进消失的白烟,他收起红火,握在掌心,一股红火之力涌上,缓缓起身。
「她……将力量给了我。」
相会一刻,静默相伴。
娘。到底为何物。
他不知该如何处理心里那股欲哭郁闷的情感,心里想着倘若韩凛在便好,那小子定知晓怎麽和鬼刹罗君说上两句家常。
现在人走了,那片静谧引上心头一股浓浓的酸疼与遗憾。
长生麒麟冷冷地嗯了一声,彷佛是理所当然。
「可以自己走了?找师父去。」起身,立足於树梢。
列冷焰跟上脚步,每一步都踩得轻巧却又力足,划过天际
「长生,你倒不意外。」不意外鬼刹罗君会救自己。
难道,娘亲这物便是这般,似有牵绊,却又若即若离。
长生麒麟瞄了他一眼,看似冷淡,眼里却透着真。
「她之於你,如师父之於长生。」语调平淡,如说日常。
列冷焰勾起嘴角,笑出声,眼角却有些酸涩。
「是吗……」
循着龙涎香,划月急奔,不再多说。
师祖之於长生,长生之於师祖,怕是与她之於他不同罢。
瞄了眼长生麒麟,见他眉宇间透着焦急,只想着找着他认定的师父,心里又是一酸。他为难,让长生寻元神,必死无疑,不让他寻,长生便一生也不能知晓他与师祖之间的情意为何。
越过沾着白霜的针叶树林,跨过结冰小溪流,一跃再过百里,两人立足於一处白头山峰,山峰上一片宁静,却出现了鸟鸣。
长生麒麟闻声勾唇,伸手食指一抬,便有一只红冠黄羽,尾巴还拖着长长鲜红羽毛的小鸟停在他手上。
「师父定在附近。」伸手又放了牠,看着牠在天际徘徊。
列冷焰看了那只鸟,鼻息间的冷空气确实飘散着一股龙涎香。
「红舌雀?」他朝鸟儿飞去的方向嗅了嗅,点足跟上。
九尾狐也凑上一脚了。
天地两界夹杀他们俩之事,传得真快。
思即此,列冷焰停下脚步,心头一颤。
脑海里闪过鬼刹罗君双眼的坚定,以及那句绝不让自己委屈的话语。
「长生。」抿唇,声音略显慌乱。
长生麒麟望着红舌雀飞去之位。
这只红舌雀与九尾狐在凡间跟随师父身侧多年,与他们俩共伴数十载,他不会认错。现下列冷焰停下脚步,他心急不耐烦,怕跟丢了,找不着师父。
「怎?快说。」语气不耐,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师祖回来真是为了我?」拧眉,眼里流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
长生麒麟一凛,仍是紧盯着红舌雀。
「你是其一。」冷冷地回了一句。
这事,他也是见了生死郎君後才想透。
师父所说的两千年後大劫,留下的字句,只说着为救火麒麟而转世,可试想火麒麟,父为尊王,母为鬼刹罗君,若非脱逃於驹骨塔,今日仍是一神尊,安平无事,有谁能动得了他!
师父,却下了束缚在两千年後与火麒麟相遇。
「一如你所想。」
列冷焰听了,止步,犹豫是否再缠着韩凛。
两人若在一块,怕会害了他。
长生麒麟见他伫立原处,冷冷地喊上一句:「天地崩裂,我与师父也要死在一块。你呢?」
列冷焰抬眼望向他,眼里是犹疑。
长生麒麟任风雪吹着自己身子飘逸,静默一会儿起唇,缓缓说着,一字字说得清楚却轻柔。
「你不寻他。他眼里可又要出水了。」
看着手指,仿若摸上了两千年前,师父作古时落下的泪珠。
列冷焰看着红舌雀,鼻息间散不去的龙涎香,耳里听着长生的字句,飘进长生身侧,看向他。
「走!」
天地崩裂,也要与他死在一块。
这话,比谁都还有情。
***
针叶树梢落下沈沈白雪,每根叶上都挂着冰霜,雪白间白日光影落下,两抹身子飘在其中,就见小身影挂在雪球之上,指挥着一旁高大的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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