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要抱抱 番外篇完本——by睡芒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29
方起州走到他身后去,看着小虎丝毫不畏惧大白身上的那些血迹,也不管它是不是真的咬人了,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它疼的样子,轻轻抚摸着它,鼻音浓重地一声声叫着它的名字。大白很努力地蹭了蹭他的手掌。
“大白会没事的。”方起州向他保证。
“真的吗?”小虎还是很怕,尤其是大白现在这副可怜至极的模样让他害怕极了。它失去了活力,就像只断了羽翼的笼中鸟。
“真的,”方起州诚恳地说,“我答应你,所以你也不要难过了好不好?过几天我就让大白回家。”
小虎重重地点头,“嗯!”
方起州从看了监控的卫斯理口中得知,大白会发狂咬人,是因为这些人正在欺负小虎。虽然是护主心切,但它会咬人这件事也有些匪夷所思,卫斯理说它看起来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方起州从这句猜测里,能判断出很多东西来,他在房间里看见了一盆被吃得干净的生牛肉,或许谋划此事的人,是想老虎吃了以后发狂咬死小虎。只是没想到,药效来得慢,大白正好出了房间,遇上了韩丹妮几人。
其中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那个身份不明的侍者,比如为什么……他会帮助小虎。
问题在于,这个人是谁,以及,是谁在老虎的食物里下药?是谁想要小虎死于非命?
方起州想到了徐菁,也想到了方义博。因为房间是徐菁安排的,可是他会带老虎来这件事,只提前给方义博打过招呼。而且这样的行事作风,叫人抓不到把柄,只能自己认栽,说是他们俩其中任一个,都能说得过去。徐菁或许是想掩盖秘密,而小虎是时刻与自己在一起的,所以她起了杀心,方义博则或许是为了他。
大白最后还是被带走了,它被注射了什么药物,再次昏迷过去。廖靖辉的母亲追着被警方带走的老虎,哭天抢地着我可怜的儿啊。
警察问:“谁养的老虎?”
小虎准备举手,方起州就说话了,“是我养的。”
“到底是谁?”
卫斯理很配合地把小虎拖走,方起州最后捏了下他的手心,再次说,“是我。”
小虎被捂着嘴,唔唔唔地想发声抗议,他有些意识到,大白咬了人,作为老虎的主人肯定也担有很大责任的,是他没有看好大白,是他的错,方叔叔不应该站出来。
卫斯理叹口气说:“你还想救大白吗?”
小虎的眼睛眨出泪水,他慌忙点着头。
“那就什么也别说。”
小虎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稀里哗啦地涌出来了,卫斯理说:“知道了吗?知道了就眨一下眼睛。”
他沉默着,隔着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方叔叔被拷了起来,过了好久,小虎眨了一下眼。
卫斯理用一种方才方起州向小虎保证大白不会有事的口气对他说:“你放心,你方叔叔不会有事的。”
如果小虎冲动出面的话,方起州不一定能把他保出来,因为这很难,而且会有人干预。但方起州主动承担责任就不一样了,二爷会出面保他,就容易得多了。
卫斯理把小虎送了回去,因为方起州的要求,他在楼下呆了一夜。翻开笔记本黑进警察局,看审讯室的监控,他烦躁地抽烟,打电话,电话那头的孙明堂说的是,不放人就把局子炸了。所幸的是,根本没人拷问方起州,警方只是客气地问了几句话,第二天早晨七点左右,他就被保释了出来,毫发无损。
方义博动了人力物力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廖家却想闹大,觉得自己儿子死得太冤枉了,方义博就让人把他们绑起来,“想要什么交代?老虎偿命?”
廖从军是二爷的合作伙伴,照理说两人不应该就这么撕破脸皮的,可是廖从军的儿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活生生咬死了。虽然看过监控,廖从军也知道是自己儿子犯贱,可言语侮辱了两句,哪有被咬死的道理?廖从军想要儿子活过来,没可能了。二爷要给他个交代,把那小白脸和老虎交出去就行了,可方起州对他这个父亲说了一句话,“老虎为什么咬人?爸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方起州出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卫斯理打电话,“你上去看看他睡得怎么样了。”
“他昨天状态很差,我就给他吃了安眠药,”卫斯理边说边上楼,他打开门,声音顿住,“他不在房间里。”
第58章
卫斯理打开门, 小虎的确不在床上,他吃了安眠药, 按理说只能在床上躺着。他说道:“我一直在楼下, 他没可能不见的,别急我找找……”卫斯理打开了阳台的门,外面没人, 他又打开卫生间门,里面很暗, 他开了灯,“小州, 你赶紧回来吧。”卫斯理看见小虎身上湿哒哒的,像只蜗牛一般,用背脊当壳, 深深地蜷缩在淋浴间角落里。
挂了电话,他又打了杜医生的电话, 请他过来一趟。这淋浴器有感应功能的, 如果你忘记关了, 那么一个小时后它会自动停一次, 直到你再次打开。而小虎这样,显然是在这里淋了一个小时以上了, 现在水停了, 他像是睡着了,就靠在墙边。
卫斯理因为给他吃了安眠药,根本没想到他会醒过来, 而上下楼的隔音原因,他听不见淋浴的水声。
所以他不能及时发现小虎的状况。
即便是夏天,但这样依旧容易感冒,卫斯理重新打开了热水开关,他摸了下小虎的额头,很烫,可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热水冲下来,小虎迷迷糊糊醒了,但又闭上了眼睛。
卫斯理听见他嘟哝了句叔叔。
哎,他心里叹了口气。
好在方起州回来得很快,他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是飞驰回家的。他闯进浴室,不顾水还开着,鞋还穿着,就把小虎紧紧抱在怀里,小虎在他怀里抖了一下,方起州的手掌在他的背上搓着,说:“我才不在一会儿,你就伤心成这样啊。”
“叔叔,”小虎头顶着他的胸膛,整个人烧得都有些神志不清了,“我是不是……只会给你添麻烦。”
他声音很轻,被水声压过,方起州需要很用力才能听清楚,“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方起州揉了揉他的头顶,安静道:“你怎么这么想,看了什么电视剧?”
“我老是、给你添麻烦,是我没有看好……大白,它才会咬人的,我……”
“不是你的错,”方起州捧起他的脸,却看到他脸上全是自责,“大白是想保护你,知道吗?”
小虎眨了眨眼,而后深深地垂下,“他也这么说……”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受到欺负,只是摔了一跤,别人说的话他也很容易忘记的,所以以小虎的角度,陌生人的话很难对他造成影响,可是关心他的人,却会替他愤怒。
“他是谁?”方起州想起卫斯理说的那个迷雾重重的侍者来,在擦肩而过时,给他一种奇怪违和感的人。
“他说……”小虎有些迷茫,“他是爸爸。”
花洒里的水淅淅沥沥地落到地面上,重甸甸地砸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方起州沉默着,重复了一遍,“……爸爸?”
小虎点头,却很不能理解一个棕发,蓝眼睛的人,怎么能是他的爸爸呢。
这时,卫斯理敲了敲门,“杜医生来了。”
方起州放下思考,关了水,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了,将他抱到床上去,温声道:“我们下次再说好么,你先别想这些问题,也不要再觉得是你的错了,你现在生病了,好好睡一觉。”
杜医生这次带了齐全的工具,有简易的输液架,他很快把针头扎进去,小虎的手往回缩了一下,他疲倦地眨眼,然后捏住方叔叔的手,“你不要走……”
方起州回握住他的,“我不走,我给你吹头……你闭上眼。”
他在审讯室里,其实也一晚上没睡了,这会儿才有些累了,他给小虎吹干了头,大约是方叔叔在身旁了,小虎终于能正常滴睡着了。安眠药的作用,现在才真正显现出来。杜医生开了药,又嘱咐了注意事项,“下午我再过来一趟,应该会退烧的,只是他精神上有点问题,不是烧退了就能好的事。”
方起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却找不到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杜医生走了,方起州不敢离开小虎身边,他和卫斯理就在卧室里说话,声音很小,怕吵醒小虎。
卫斯理一听他说,那个神秘人是小虎爸爸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惊诧,这是超出遗传基因学的事了。
“要么……他在说谎,”卫斯理深思道:“要么他做了伪装,我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有些不对劲,是全身上下都不对劲,就连皮肤也……”他打开了电脑里的监控视频,给方起州看那人的模样,正好是他出手拦下悠悠要打小虎的手掌那段,监控没开声音,可方起州只是看着画面,就愤怒地要捏碎拳头了。
方起州努力不使自己将愤怒泄露出来,他认真地盯着那个人看,过了一会儿,视频转到他把小虎带回房间,然后很快出来,他换了装束,就变了一个人。
他目不转睛地研究监控,然后点了暂停,“他戴了帽子,但是这里……”卫斯理也看见了,“黑头发?”
一小撮黑头发,在帽子底下露出来,显示出这是和方才外貌全然不同的人。
没过多久,酒店方面说在楼顶电梯井里,找到了被绑着的hanks,这个真正的hanks声称,自己在两天前就不知道被谁打晕了,被堵着嘴关在这里。那个人披着他的身份,打入酒店内部。
方起州一下就想清楚了问题关键,这个人为什么要做伪装?说明他的身份见不得人,他伪装成另一个人,打入酒店内部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为了见小虎一面?卫斯理结合他不同寻常的举措,猜测道:“他恐怕是想带走小虎,可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顿了顿,“所以只能放弃,选择一个人逃走。”
小虎睡到下午醒来,杜医生又来了一次,给他检查了身体,说:“以后不能在淋浴室里睡觉知道吗?受了什么委屈也不能,身体是自个儿的,折腾坏了找谁赔去?”他故意当着方起州的面说,是因为他认为……病人这样,明摆着是小两口闹别扭了。
小虎讷讷地点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因为扎针而有些乌青的痕迹。
他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方叔叔不在家,他想起方叔叔被抓走了,就使劲给他打电话,打了许多个。可是方起州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中,小虎打不通,急得团团转,没人开导他,他只能一个人钻牛角尖。
所以才有了……卫斯理早上去他房间看到的那幕。
而方起州向来是个热衷于自圆其说的人,他会给所有事情都找一个使自己信服的缘由。他对小虎父亲是谁不在意,但是小虎很在意,而小虎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很相信那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的话。所以他在晚上的时候,认真地照镜子,想从镜中发现一些自己是蓝眼睛或者棕头发的踪迹。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知道答案,想得睡不着,而他一面因为大白的事情而忧心,一面因为方叔叔替自己顶罪而自责。再加上这个突如其来的“爸爸”的困扰,小虎看起来焦虑极了,他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喃喃说着一些方起州听不见,也猜不懂的东西。
方起州打开抽屉,从药瓶里拿了两颗安眠药出来,小虎就抱着膝,靠在床头,下巴抵着膝盖。方起州扭头看了他一会儿,又将药放了回去。一直吃药是没用的,反而会让焦虑加剧。方起州拿上手机,准备下床去阳台,结果他一离开一点,刚才注意力好像还不在自己身上的小虎,立马就抓住了他。
小虎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他,像个遍体鳞伤的小兽。
方起州看懂了他的眼神,像在说:“你是不是要走,我是不是又给你找麻烦了?”他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认真道:“你要相信我。”
小虎还是看着他。
“我就在阳台,你能看见我,我不会走的。”方起州说,“你不是麻烦,知道吗。”
小虎表情动了动,眉毛或是眼睛,很浅地牵动了一下。好像是在焦虑,自己这种拉着方叔叔不放的行为,是否也是一种麻烦。过了许久他才点头,也不知是同意了他前一句,还是后一句话。
方起州就站在阳台边打电话,他靠在栏杆,夏夜的海风吹过来,他和小虎就隔了一扇玻璃门,远处灯塔的光倒映在海面上,变成一道金色的丝线。
他是在打电话问徐菁找答案,但他一开始没指望徐菁能告诉他,只是他对三姨太强调说,小虎很在意这个答案。
只不过,徐菁却和他说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昨晚上的时候,韩丹妮也被送到了那个精神病院,她也切除了额前叶,二爷觉得对不起魏蓓蓓,就把她接了回来,关在院子里,让人照看着不准出来。”她以一种同情的语气说着,“二爷把小文卓给我带,他现在是我的孩子了。我告诉你答案,但是我想要你放弃你爸爸给你的一切,留给你弟弟。”
如果这就是徐菁的目的的话,那未免太简单了,直觉告诉方起州,三姨太在给自己下套。但他又想不出,她到底想要什么,她显得太过无欲无求,多年来安分守己地活着,活得很滋润,没有亲人,养了多年的女儿不是自己的,但她却没有多少难过,反倒一直是视若己出。现在却说她要钱,要家产。
他一直以来,并没有贪图方义博这些家产的意思,所以徐菁问了,他便同意了。
徐菁信守诺言地告诉他答案,被海风影响的信号塔,导致电话里的电磁波声音很强烈,呲呲声里,徐菁平静道:“你知道张薛吗?”
第59章
张薛——方起州听过几次, 但是没见过人长什么样,只知道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知道他被徐家收养, 最后灭了人家满门, 三姨太是唯一的活口,而她活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她在当时被方二爷看上了。那时候的徐菁, 还不到二十岁,嫁给二爷不久, 她就生了小虎,但是这个儿子, 被二姨太掉包,换成了一个女儿。
徐菁只告知了他这么一个名字,“好了, 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履行承诺。”
方起州嗯了一声, 挂了电话, 让卫斯理去查这个人。他把张薛的照片拿给小虎看, “认识他吗?”
小虎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 点点头,轻声说:“认识。”
方起州说:“这是你爸爸。”
“我……记得他的, ”他定定地盯着照片, “他救过我。”
“什么时候?”
“很久了……”小虎回忆说,“我被砸了头,我流了很多血……他捂着我的脑袋问我疼吗。”
方起州伸手去抚摸他的伤口, “疼吗?”
小虎脑袋轻轻在他手掌心里蹭了蹭,“我不疼的。”
他顿了顿,手指着说,“这个人,他就是你的爸爸,就是昨天救你的人。他们长得不一样,那是他戴了面具。”
小虎噢了一声,方起州感觉他终于不那么焦躁了。小虎难受是因为他确切地感觉到“爸爸”这个词是正确的,可是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一个棕发碧眼的爸爸,所以才焦躁的。现在他知道了让他困扰的原因,自然就不为这件事难受了。
让他在意的,而他又想不明白的,有时他会很轻易地忘记,有时却会去钻牛角尖。而这一切和小虎的情绪有关,不过是正好有三件事凑在了一起,倘若它们每一个都单独发生……或许小虎不会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爸爸。他会在意的,只有大白咬了人,然后自责,认为自己替方叔叔找了麻烦。
方起州开导了他第一件事,又向他做第二个保证,“过几天,我就把大白带回家好不好?”
“可是它……咬了人,”小虎垂着脑袋,望着自己的脚尖,“是我没有看住它,我不应该把链子松开的,可是它那么乖……大白那么乖,它怎么会咬人。”
小虎现在还不知道,大白还不是咬人那么简单,而是咬死人。这是两个严重程度的形容词,如果是前者,方起州可以不费功夫就把大白带出来,但是后者就有些难办了。
尽管方义博压下了消息,可还是有消息流传出去,毕竟当天的场合,人特别多,廖靖辉家里人闹得很厉害,不小心有听到的,自然很容易联想到发生了什么。而悠悠目睹那样一场事件,还差点死于非命,命悬一线的危机让她受了沉重打击,二爷怕她乱说话,就找人监视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