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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宅尸踪之离别完本——by海港空间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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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罗和白铤说完话后,就开始从书架上找书看。白铤准备把《颅脑损伤》放回书架时,发现书架里原先放这本书的后方,竟还藏着一本书。
这本书没有书名,卡其色的硬书皮封面,非常厚,看着有些年头了。白铤把这本书抽出来, 发现这是一个记事本,本上还带着一把精致的四位密码锁。
白铤一看,估计是不知道谁的日记本,就想把他放回去。但这个本上的锁实在是做得精巧漂亮,让他忍不住摆弄了一下。谁知这锁竟是经看不经用的,白铤拿手一动,它就噼里啪啦散了架。
白铤心虚地看了陆罗一眼,发现陆罗仍在专心致志地找书。
他心一横,想:这是老天提供机会让我偷看,这本日记看起来很老了,说不定能了解到五十年前的事情。于是索性把日记本打开。
日记本年代久远,纸页都已经发黄变脆。白铤搜索着日期,发现是从xx28年开始记的。
他内心一阵激动。迅速翻到了xx37年6月份,寻找“死亡”,“僵尸”的字样。
XX37年6月26日的日记格外长,一定是记了重要的事件。
白铤停在了这一页,读了起来。
XX37年6月26日
我本觉得今天不需要记,因为今天的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但我心里难受的不行,却又无法排遣,只能记下。
因为那个传说,今天我们全家人都死了。只有一个小堂弟在我离开时躲在仓库里活了下来。 二哥也活下来了,但他已经被杀死了一次。
大哥今天早上送葬。尸体火化,埋到城南的墓园。中午父亲在家中办酒席。我担心二哥,带着食物偷偷去看他。
二哥被锁到后院的小仓库里。一步都不让出来。我不知道这三天有没有给他送饭吃。我被命令守灵,接待宾客,天天被盯着,也抽不出空找他。
仓库门被锁着,我也没有钥匙。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问题。
二哥不看我,不和我说话,也不吃东西。我知道是自己做错了。我向他道歉了千遍万遍。我不想求他原谅,只希望他别再折磨自己了。
他的女朋友根本不爱他。我反复跟他说。周萱现在就坐在大厅里,以大哥未亡人的身份吃着丧事酒席。
我不知说了多久,二哥就是不动。但我逐渐听见了门外传来惨叫声和哭喊声。我将门打开了一条缝,看到人们一个个面无血色地奔跑着,拿着武器互相砍下手和脚,相继倒地死亡。有的人撞开院子的门逃到外面,就立刻化成粉末消失了。
我跟二哥说让他好好待在仓库,然后顺手拿起一把斧子走了出去。院子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砍下的四肢和头颅。我怕极了,但因为担心父母的安危,还是不得不朝大厅走去。突然我觉得后面有人,就顺手轮了一下斧子,那人被我斩断,然而他手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却打中了我的头部,我当时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我醒来之后已经听不见人的声音了。我走向大厅,看到被四分五裂的父亲和母亲的尸体。
这时我突然想起二哥。不知道他在仓库是否安全。然而于此同时我突然浑身一凉,因为我想起来我离开时并没有锁仓库的门。
当我靠近仓库时,我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周萱。她为什么还活着。
周萱说着什么,我只听清楚一两句。什么“我要让他子孙灭绝,家破人亡”什么“替我复仇”什么“欺骗”。
我听不下去,推开门进了仓库,周萱正面对着我二哥说话,看我进来,突然笑了。我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她将手中的刀子直直地插入二哥的胸膛。
我当时疯了,抡起斧子就把周萱的头颅砍了下来。周萱的身体没有流一滴血,她的头飞出去的时候还在放声大笑。
二哥站了起来,把刀子从胸口里拔出。他看着我。我知道他此时此刻一定恨死我了。我不敢看他,只能躲着他的目光。
“你出去吧。”二哥说,“我要和周萱谈谈。”
他说着抱起了周萱的头颅。周萱此时此刻竟然还能说话。她咯咯地笑着,用舌头舔了舔二哥的下巴。
我走出了仓库。
背对着二人,我听见周萱口齿清晰地小声对二哥说:
“替我演一出好戏吧。”

第7章 第七章

白铤刚刚看完一篇,却听见书房的门响了起来。他慌忙把日记塞进书架,又拿起《颅脑损伤》装模作样地读起来。
陆桐开门进来,看到二人,说:“我们大少爷叫你俩去做饭了。”又看到白铤手里拿着的书,笑了:“没想到你竟然对医学感兴趣。”
白铤将书放回书架,谦虚地说:“看着玩,看着玩。”
二人在厨房里准备午餐。这次陆桐很意外的没来打扰。他叫过二人之后就直接穿过书房进了陆敬椿的房间。
白铤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在日记里看的内容和陆罗讲了。
陆罗听罢,皱起了眉,对白铤说:“如果这日记说的是真的,那陆桐之前就是完全在编故事骗我们了。”他又问白铤:“你觉得这日记是谁写的?”
白铤思索了下,答:“这日记的主人对一个人称呼二哥。在这个家里,我只听见过你小叔这么叫你父亲。”
“你的意思是小叔写下的这本日记?”陆罗问。
“我不知道……”白铤有些犹豫。称呼是指向日记作者的最直接的证据。然而白铤却感觉哪里不对。
日记叙述清楚,条理清晰,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写出来的。
陆罗好像看出来白铤的想法,他对白铤说:“小叔是因为几十年前的事故变疯的,也许是在僵尸事件之后。所以他写出那样的日记也并不是不可能。”然而他也摇摇头:“不过我觉得这本日记也可能不是小叔写的。”
“总之,”陆罗拍拍手,抖掉指间的菜叶:“我们吃过午饭后去问问小叔。即使他不是日记的作者,也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
二人照例在将饭送到陆敬椿的卧室,敲门后却是老人开的门。老人接过饭,陆罗小声问要不要再拿一份饭给他,老人却连连摆手,说不用,一会他自己出去吃。
然而等到吃完饭,老人仍没有出现。
二人再度来到陆敬椿的卧室,却发现只有赵医生和躺在床上的陆家老爷。赵医生对白铤和陆罗说老人刚刚离开。
白铤心中奇怪,他想和陆罗再找到日记好好看看时,陆桐推门进了书房,和二人打过招呼后抽出一本小说读了起来。他们只好作罢,离开了书房。
“找到小叔,把事情问清楚吧。”陆罗说。白铤赞同。
二人却怎么都找不到老人。陆家大宅里房间虽多,但大多因为没有住人都锁上了。
除了陆艾和少奶奶的房间,白铤和陆罗把能进的屋子都进去找了个遍。就是看不到老人的身影。
“后院有个小仓库,我们去看看。”陆罗提议。
来到后院。雨下得很大。白铤让陆罗待在房檐下,自己快跑两步冲向仓库。仓库的门被一把看上去很陈旧的锁锁着。白铤本以为这把锁和日记上的锁一样,晃两下就能打开。没想到这锁其貌不扬,却十分牢固。白铤倒腾了几下,只能放弃。
他跑回了屋檐下,对陆罗说:“仓库被锁住了,还是从外面锁的,应该没有人会在里面。”
陆罗点点头,伸出手擦了擦白铤脸上的雨水。
回到书房,陆桐仍瘫在沙发椅上读小说。陆罗正想问陆桐是否看到小叔,就看到陆艾一副生气地样子从大厅进来。
“哎,怎么啦?堂哥?”陆桐喊住了陆艾,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怎么看着这么生气?”
陆艾根本不想搭理他,径直走向陆敬椿的房间。
陆桐仍不放弃,他笑嘻嘻地走过去用手臂环住陆艾的脖子,说:“别这么冷漠嘛,跟我说说。你这么生气地跑到老爷跟前,老爷又该不喜欢你了。”
陆艾仿佛被戳到痛处,他狠狠推开陆桐,低声道:“我是去找赵医生的,关你什么事,你少在这碎嘴。”
陆桐好像被陆艾一把推得有点吃痛,他揉了揉手臂,仍是笑岑岑的对陆艾说:“找赵医生?那就不是什么重要事了。和我们说说又有什么关系。”
陆艾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和你说?行。我房间屋顶今天早上开始漏雨,雨水把家具都淹了,你帮我修去吧。”
陆桐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星期修理工又不能来,你告诉赵医生,赵医生就能帮你修?”
陆艾不悦:“他凭什么不能修?他也不过是个家庭医生,顶多算是家里的管家。现在保姆不在了,这事情管家不做谁来做?”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陆桐把陆艾拉近自己身边,小声说:“你难道看不见现在赵医生在老爷身边多受宠?你现在进去让他在大雨天修房顶,老爷会怎么看你?他要是还能动,估计先把你腿给打折了。”
“那你说怎么办?”陆艾神情有些发虚,明显被说动了。
“我来做个好人。”陆桐说,“你先在我的的房间睡几天,等这周过了,再请人来修不就好了。”
陆艾显然不太乐意,然而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着陆桐房间的钥匙走了。
陆桐转过身,对围观的白铤和陆罗嘿嘿一笑:“接下来这几天,我就得和你们小夫妻挤挤了。”
白铤开始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晚上在书房过夜。
陆罗问陆桐是否看到老人,得到否定的回复后,二人就在书房里待着了。
他应该会在吃完饭的时候出现的。白铤心中开始涌起不安。他默默地安慰自己。低头看起了书。
然而晚饭时老人仍没有出现。
白铤心中的不安加剧。老人仿佛蒸发一般消失在这座大宅里。往坏处想,他或许已经被杀死,尸体抛出院外化成了齑粉。往好处想,他或许像那个面具人一样,在不为人知的暗处伺机而动,准备着杀死陆桐的计划。
陆罗看出白铤的不安,他捏了捏白铤的手,轻声说:“不要想太多,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白铤回应般地反捏了陆罗一下,然后小声说:“没事的。”
二人吃过晚饭,又回到书房。书房里没人,白铤就趁机把日记从书架上拿起来。两个人人脑袋凑在一起开始研究起日记。
随意挑选另外几篇日记读之后,白铤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觉得这本日记不是你小叔写的。这个二哥也不是陆老爷子。”
“嗯,”陆罗表示赞同。“你看,”他指向一篇日记:“这里说二哥在僵尸事件后就离开了家。但我父亲这一辈子都一直住在这个小城里,从来没走过。”
“但是会不会有这种可能,”白铤脑洞大开:“这本日记还真就是你小叔写的。你看,他在僵尸事件里受了那么大刺激,说不定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但这种不正常并没有表现在写作行文中。”
他指着“今天二哥走了”这句话对陆罗说:“在僵尸事件那天,日记作者对二哥的前女友做了非常过分的事。可能在这之后二哥对作者的态度就有了180度的转弯,并且二哥也是死了一次又复活了。所以对于你小叔来说,复生并且性格改变的二哥不是原来的二哥,所以才会说二哥‘走’了。”
“然后关于为什么你小叔一直想杀陆桐,我也有个猜想。”白铤接着说,“你看,周萱她被砍下头仍能说话,表示她当时没死。说不定周萱当时已经怀了大哥或二哥的孩子。陆桐既然是你亲堂哥,那就有可能是当时二哥秘密地把周萱送出去,让她生下陆桐。等到陆桐成年后回到陆家大宅,你小叔惊讶地发现陆桐是周萱的儿子,加上他一直认为周萱是僵尸事件的罪魁祸首,于是就想方设法要杀死陆桐。”
“看,经过我的推理,这下所有事都圆上啦!”白铤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本,得意地看着陆罗。
陆罗笑着拍手:“厉害厉害,不亏是白侦探。”他又眨眨眼睛:“不过白侦探,听了你的推理,我还是有点疑惑。”
“你有什么疑问尽管说,陆助手。”白铤装腔作势做了个请的姿势。
陆罗笑了:“第一,根据僵尸传说和日记记载的,尸体被切断的僵尸是不能复活的,那周萱是怎么跑出去生了陆桐的?第二,这日记记得是50年前的事,照你的说法,陆桐应该有50岁了。怎么还是一副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个……”白铤被问住了。
“还有,”陆罗不怀好意地看着白铤,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父亲那辈,陆家有三兄弟,我父亲是最小的。陆桐是老二的儿子。老二不是正妻生的,所以我小叔一直不认他的身份,管我父亲叫二哥。”
“啊!”白铤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顿时气鼓鼓地说,“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早就知道这不是你小叔的日记!”
“唉!因为好玩啊!”陆罗笑得更灿烂了,“你看,你不是还自己推理出了一整出故事嘛!别说还挺精彩的。”
“你这人!”白铤装作怒不可遏的样子,作势伸出双手想钳住陆罗。陆罗坐在椅子上,一遍笑一边躲,却一不小心没保持住平衡,摔到地上。
白铤慌了,迅速跪在陆罗的身边,抬起他摔到的后脑勺揉了揉:“没事吧?”
“没事没事,地上有地毯。”陆罗笑着回应他,目光和白铤对上。
白铤面对面看着陆罗。距离如此近,他能看到陆罗额上因为打闹冒出的细细的汗水,以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
陆罗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直直看着白铤的眼睛。白铤被他看得脸发烧,他移开目光,想把陆罗从地上来起来。却没想到陆罗手用力一拉,反而把白铤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白铤的头脑一片空白。他的胸膛贴着陆罗的胸膛,下巴抵在陆罗的肩膀上。陆罗把头埋在白铤的肩窝,白铤能感到陆罗皮肤的触感。两人的呼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分辨不清。
白铤呆呆地盯着眼前地毯上的绒毛与灰尘,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都暂停了。
“白铤,”不知过了多久,白铤听到陆罗轻轻唤他,“白铤。”
“怎么了。”白铤应道。他的脖子被陆罗的呼吸弄得很痒。
“白铤。”
“你是不是已经很烦我了?”
白铤听了这话,惊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然而头和腰都被陆罗紧紧地压着。他怎么会烦陆罗?他简直恨不得天天和陆罗黏在一起。
“你为什么这么想?”白铤低声问。
“我想和你一起去A大上学,”陆罗将头往白铤肩的更深处埋去,“然而你不肯。”
白铤无奈道:“你成绩那么好,去A大太可惜了。”
“那我中考时说不报省中,和你一起上十中时,你怎么那么开心。”
白铤无语,想,那时候不是我不懂事么。省中是当地最好的中学,而十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区重点。中考完,白铤的分数只够上十中,而陆罗上省中绰绰有余。但是陆罗不管陆敬椿和他母亲的极力反对,愣是和白铤报了一所学校。理由是离家近,朋友多,不孤单。
当白铤知道陆罗和自己会上一所高中时,高兴地搂着陆罗转了好几个圈。
但陆罗在十中是个异类分子。他学习太好了,被老师当做重点培养对象,处处优待,还总是提防周围其他同学把他带坏。同学或嫉妒或不屑,都不怎么和陆罗玩。陆罗也不管,只和白铤要好。
高考完。陆罗的分数果然很不错,是十中建校几十年唯一一个分数能上B大的。但他一门心思要和白铤上一所学校。全校老师给他做思想工作都不为所动。
当校长亲自找到白铤让他劝陆罗时,白铤已经不是初中毕业时那个只要听见能陆罗上一所学校就兴奋地跳起来的孩子了。陆罗不能一直跟着自己,他聪明,漂亮,又有一个富有的父亲,他和白铤是不同世界的人,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白铤以“你要报A大就不要再见我了”为威胁,逼着陆罗改了志愿。
唉,白铤想,要不是陆罗是个男的,还一直是这懵懵懂懂的样子,他真要美滋滋地怀疑陆罗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白铤知道,这大概不是爱情,而是依赖。陆罗从小到大就只有他这一个朋友。他习惯了白铤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想过离开,也不想要白铤离开。
但人的一生,终究是要面对离别的,只不过是早晚的区别。所谓长久相伴,也不过是离别终章前一段甜美的旋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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