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甘情圆完本——by莫里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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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有民警帮忙圆了一下场,任真直接把那位姓林的弓箭专家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且以工作未做完的借口把何心远支到了配药室去,池骏当然像是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
待配药室的门一关上,心急的池骏立即把心神不宁的何心远堵在了墙角。
“心远,刚才那个姓林的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欺负过你,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怕他?”
何心远闷不吭声。
他越是不说话,池骏越容易胡思乱想——何心远生性平和,不喜欢招惹是非,即使两人有冲突,错的也肯定是姓林的!
就在池骏恨不得撸起袖子冲出门把对方痛揍一遍时,何心远终于开口了。
“池骏,你别冲动。”
“你先告诉我他怎么欺负你的,我再决定冲不冲动。”
“他没有欺负我,只是……”
“什么?”
何心远轻声说:“池骏,那个人就是我大学时交往过的前男友。”
“……啊????”
怎么回事,何心远唯一的前男友不是他池骏吗?!!!
第三十九章李鬼
任真的办公室里,两位民警同志捧着茶水,向任真和王默达介绍着现在案情调查的进度。王默达家的魔王松鼠是已知的第一只受害动物,可惜当时就诊时大家都没有意识到事态有多么严重,没有及时报案,平白浪费了很多时间。
任真面色凝重的听着,但注意力却慢慢放到了另一人身上:他发现民警请来的那位弓箭专家很明显的在走神,眼睛频频的向着办公室外望去。再联想起进门时对方和何心远的一番对话,任真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这位……林老师是吧?刚才两位警察同志说您是弓箭方面的专家?”任真把话题拉到了对方身上。
“不敢当不敢当。我叫林风予,这是我的名片。”被点名的林风予赶忙回过神来,从钱夹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素白的名片上正面写着林风予的名字,背面则印着一组弓箭的图案,在弓箭下用宋体写着他的头衔:b市某某大学体育学院弓箭系讲师。
果然是专业人士。
因为手·弩实在太过小众,警察局的局长还是托了一圈关系才找到开设弓箭专业的学校,本来想找系主任过来指点一下迷津,但系主任最近在忙着指导学生比赛,就把一名刚巧住在这附近的老师派来了。
弓和弩现在的地位千差万别,前者多出现在正规赛场上,而后者是杀伤性极强的武器,国内未批准私人持有。
□□不分家,林风予因为专业原因对弩有一定研究,便被领导指派过来配合警察的调查。
王默达问:“那林老师,现在有什么线索了吗?”
“有了一点,但不多。”林风予从公文包中拿出民警交给他的五只箭,当初为了方便从动物的伤口中取出,几只箭都被人为剪断了。任真一眼认出了他从松鼠体内抽出的那一根,因为那根的箭尖被王默达取下来了。
林风予指着几只箭侃侃而谈:“这几支碳素箭杆非常轻,每支只有350格令——格令是形容箭枝重量的专用单位——合算过来就是22克。这只箭有12英寸长,也就是30厘米上下,在这里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猎□□枝的常见尺寸是16英尺到22英尺,12英寸极为罕见。一支350格令、12英寸的箭肯定是通过特殊渠道订做的。”
林风予又道:“弓和弩不同。前者多凭借着自身的技巧,而后者更仰仗器械之便。如果是弓箭的话,一个身体素质很好的成年男人在没经过训练的情况下,可以勉强拉开50磅的弓箭,但想射出去只能26磅起步。但是弩呢?专为狩猎制造的弩,最低也有140磅的拉力,稍有经验的年轻小姐和未成年人都能轻松使用。”
见众人听得入了神,林风予落下了最后一击:“高速弩的射速一般在300英尺每秒,经过计算,它的理论动能可以达到将近70英尺磅。再减去风速风向等实际损耗,实际动能也有60英尺磅。可能大家对60英尺磅的动能没有什么概念,其实在实际狩猎中,射穿一只野猪,只需要45英尺磅。”
众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林风予转向任真:“任院长,我很佩服你,你真的从死神手底下抢回了一条生命。”
※
另一边,维持着“壁咚”姿势的池骏放任自己的影子笼罩在何心远身上,而他的大脑已经成了一片浆糊了。
怎么回事,何心远大学交往过的唯一一个男朋友,不应该是他吗?那个林什么什么玩意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根据何心远上次的叙述,何心远记得自己“有过一个男朋友”,难不成是他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他在与自己分手后又交往了新对象?
池骏出口的话带着一股酸意:“你那天跟我说的时候,说对于前男友只记得这么一点点了。”他伸出手比了个不到一毫米的距离,没注意自己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像是个面对陈世美的小媳妇,“结果你第一眼就认出他了。”
何心远听出了他的醋味,觉得这样的池骏有些陌生也有些可爱。他拿出安抚动物的耐心,伸手摸了摸池骏的头顶。
“毕竟是曾经交往过的男朋友嘛,而且生病之后我们又复合过,我要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不真成了被格式化的电脑了?”
池骏更蒙了:“……复合?”
“我出院后,不知是谁把我生病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他当时还在读研,听到消息后,主动在我宿舍楼下等我,说要复合,想照顾我……我……我确实那时候比较脆弱,而且一直惦记着在病床上想要联系他的心情,于是就同意了。”
何心远侧过头,很努力的想了想:“但过了没多久我们就分手了……其实同意复合的时候我就有些犹豫,因为我记得我之前和他交往时,爆发了一次非常大的争吵,具体的原因我不记得了,但真的,非常非常痛苦,痛苦到我每次想起都觉得像是被浸在了冰水中。
“池骏,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我完全回忆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但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会控制不住的哭出来,明知道应该离开却又忍不住怀念。
“后来复合后,也是因为这么一层隔膜在吧,我总是心里沉甸甸的。我很难再投入感情重新喜欢上他,所以就主动提出分手了。”
一口气说完自己与前男友的故事,何心远其实也心存了试探之意。他确实对林风予没有感情了,但对方给自己留下的未知伤害还在,最可怕的伤疤并非是看得见的,而是藏在皮肤底下让他看不清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何心远一直不敢正面接受池骏的原因,因为他缺失的记忆,在提醒他不要与别人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他知道这对池骏不公平,因为伤害自己的人是前男友,而不是无辜的池骏。
何心远很怕说完这一切之后,池骏气的抛下他离开,但池骏却出乎意料合拢双臂,把他轻轻的拥入了怀中,就好像在对待一个易碎品。
何心远内心一颤,感觉眼眶又要包不住泪水。他乖顺的侧过头靠在了池骏的肩膀上,同时抬起双手回拥住面前的男人。
小小的配药室里宁谧无声,唯有两人的心跳声越来越大,直至最终同调合一。
沉浸在幸福中的何心远并不知道,池骏的脸上写满了四个字。
“一言难尽”。
※
赵悠悠正在面临人生中最莫名其妙的危机。
——他只不过跑到一楼上个厕所,为什么会被一个陌生男人堵在单间里,一脸恳切的要求和他“谈谈”?
对着马桶有什么好谈的,谈他的人生有多屎吗?
今天真是诸事不宜。快下班时,前台小杨抱过来一只姜黄色的猫咪。猫咪的主人后天拍婚纱照,想要带着心爱的宠物一同入镜,所以约了今天给猫咪做美容,从洗澡到吹毛到造型,开的价格是狗的五倍。
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赵悠悠真不想接这么为难人的工作。
猫这种动物,不洗澡的时候是小甜心,从沾了水的那一刻就成了攻高防高移动快的炸弹,十几斤的肉弹能跳的比太阳都高,美容室里的瓶瓶罐罐被它弄了一地。而且它还会随意抻长、随意融化,明明赵悠悠都已经按住它了,结果它左扭右扭,一转眼就能从赵悠悠的手掌下溜走,真不知到底是拿什么捏出的身体。
等到赵悠悠终于把这位大爷伺候好剪完毛了,他的工作服也快被猫咪抓烂了。他扔下衣服跑到一楼的厕所想要喘口气,结果在洗手的时候,被迎面走进来的男人推进了厕所单间里。
“心远,真没想到你也来b市了!”惊喜的林风予连炮珠似的问着,“你最近怎么样?你的病治好了吗?”
赵悠悠皱起眉头,打量着面前的陌生男人。这人看来是认识哥哥,而且还知道哥哥的病情,但他却从未听哥哥提起过。
赵悠悠也不懂得迂回,直接问:“你是谁?”
林风予郁闷的回答:“刚刚不还认出我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儿又忘了……我是林风予,你的前男友。”
赵悠悠:“……???”
不等赵悠悠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答案,林风予一步步逼近了他。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当时你突然说要分手,我真的不明白我哪里做的不够,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悠悠被单恋中的男人吓得颤巍巍:“你离我远一点!”
“心远,不要闹脾气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个圈子这么乱,想找到合心意的人多不容易……咱们之前是有些遗憾,但把遗憾弥补了,咱们可以重新开始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去拉赵悠悠的手。他原以为毕业后他们就像是短暂交汇过后的两条直线,只能越走越远,完全没想过能够再一次站在何心远的面前。
看着躲在墙角的青年慌乱中带着一点羞涩的表情,林风予不由得神魂颠倒,不由得回忆起了两人恋爱时的种种情景。
他着魔似的越靠越近,他望着这张俊秀的脸庞,闭上了眼睛,慢慢的靠向了对方的双唇。
然而就在下一秒,林风予只觉得脚腕后面一痛,双脚同时离地,身体失去平衡猛地腾空,紧接着就仰面摔倒,直接跌出了厕所单间,而后脑勺也重重的砸在了洗手池下面的瓷砖地上。
他疼得眼冒金星,双手护住后脑勺,在地上疼得像个虾米一样半天爬不起来。
而一脚定胜负的赵悠悠稳稳的收回扫堂腿,掸掸裤子,大步迈过躺在地上装死的林风予。
虽然他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但身高、体型、气质截然不同。这么大的差别林风予都能认错,看来……他根本没有嘴巴上说的那么喜欢哥哥。
他现在唯一需要烦恼的是,该怎么和任真解释,他居然把医院的客人给绊倒了呢……
第四十章电影(上)
池骏约了丁大东在他家喝酒。
池骏在小区外的烧烤店打包了一百串烤串,烤翅、羊腰、肉筋量大味美,丁大东吃的满嘴流油,大呼过瘾。外面数九寒天,屋内里热气腾腾,两人开了冰啤酒,碰杯之后一口气灌下半瓶。
莲子羹、圣诞树、机器猫三只鹦鹉飞落在桌上,拿腔拿调的絮叨着,想要博得两位主人的欢心,好让它们尝一尝桌子上的煮花生米。经过之前的一战,它们的关系缓和不少,至少圣诞树和机器猫再也不会联手欺负莲子羹了,只是平时不会依偎在一起。
丁大东夹了一荚毛豆,剥干净了喂给三个小宝贝吃。
“你找我喝酒究竟为了啥事?”丁大东问。
也是巧了,莲子羹居然抬起头,声音洪亮的说了声“何心远”。真是奇怪,明明它从没和池骏生活过一天,却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三个字。
池骏喂给它一颗花生,说:“确实是他的事情。前几天有个人找上门来,说是心远的前男友……”
……
听完池骏的倾述,丁大东一拍桌子,目瞪口呆的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真是厉害了,那哥们儿是玩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啊!”
池骏挑眉:“猫那么可爱,可别拿那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侮辱了猫。”
丁大东从善如流:“好好好,不说猫,他就是只臭水沟的老鼠——但你得承认他手段高吧?我估计他应该是你们家心远的暗恋者,趁着他失忆就像趁火打劫,而何心远又没什么戒心,自然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又狠狠咬了一口鸡翅,用一种大师口吻批判道,“何心远一看就是那种一心扑在工作中,在生活方面特迟钝的人,估计也不会去考证对方的身份。”
他的这番猜测和池骏的想法差不多,那个林风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何心远交过男朋友的事情,就趁着他失忆最脆弱的时候出现,顶替了自己。
池骏不满的说:“说谁迟钝呢?心远聪明着呢。”
“对对对,聪明聪明,就我笨……诶你说你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公司小老板,怎么护犊子的劲头那么像村口二傻呢。”
池骏作势要把吃剩下的签子扔在他身上,丁大东才讨饶的闭上了嘴。
这两位损友认识多年,当初池骏出国读研,学校里的同胞就那么几个,在一次聚会上他认识了同为新生的丁大东。两人的专业差着远,但臭味相投一见如故,那时候学校里谁不知道这两个黑眼睛黄皮肤的帅哥,他们每次去pub时都有一堆人围上来搭讪。
池骏洁身自好,不喜和人牵扯感情。但丁大东荤素不忌,男女朋友多如天上繁星。不过他回国之后老实了不少,只是每次谈恋爱依旧撑不过三个月就分手。
池骏关心起来:“对了,你和赵悠悠怎么样?”
丁大东摊手:“别提了。我估计他从小到大成长的环境太清心寡欲了,感觉他根本没那个意识……我有时候真佩服他那些师兄师弟,这么漂亮的一个小伙子跟他们一起打赤膊、一起洗澡,他们是怎么保持一颗直男心的啊。”
池骏笑骂:“因为人家不像你,看见长得好看的就扑上去求交·配。你到底喜欢的是他的脸还是他这个人啊?”
丁大东五行缺揍,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脸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颜性恋。”
池骏当机立断就把手里还剩半瓶的啤酒罐砸过去了,他手里留了两分力气,易拉罐落在丁大东身旁,啤酒溅射出来,炸了一地。原本落在饭桌上瞪着大眼睛卖萌的三只鸟儿吓得同时炸毛,一个飞到了吊灯上,一个飞到了窗帘上,还有一个飞到了池骏的怀里。
丁大东赶忙举起双手投降:“玩笑话你也当真。但他们兄弟俩长得好看你总不能否认吧?我要只看上他的脸那我干脆约·炮算了,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追他——我可是著名恋爱情感专栏的名作家,谈恋爱这种事,我比你熟悉。”
“……”
这话纯属吹牛逼。
丁大东恋爱是谈的多,但每次分手都惨烈无比。他从这些惨烈的恋爱当中总结经验,吸收教训,反思错误,纠正陋习……然后成为了一名职业鸡汤师。
丁大东谈恋爱的套路太多了,但赵悠悠一看就不是那种会按照套路走的boy,哪那么容易掉进丁大东的陷阱。
……不过池骏自身的恋爱道路都很坎坷呢,实在顾不上好兄弟会不会被折腾没半条命。
池骏拐回原本的话题:“那个姓林的就是是个祸害,要是他再仗着前男友身份跑到心远面前求复合怎么办?”
他喝了口酒,壮胆吐出了他的想法,“我想了好几天,我觉得……是时候和心远坦承了,我总不能一直瞒着他。”
这次换丁大东拿啤酒罐扔他。
“说个屁!这事你不能坦白!池骏我告诉你,这次老天爷都在帮你,特地给你派了个背锅侠!所有的伤害都让他背,你就踏踏实实负责和何心远创造幸福新记忆!”
丁大东的话说的倒是有几分歪理,但池骏却觉得不能在谎言之上建立感情。
之前他是没得可选,只能先塑造一个好师兄的身份接近何心远,但随着他们的感情渐入佳境,何心远鼓起勇气向池骏展示了自己的伤口。而正是这充满信任的行为让池骏意识到,自己的谎言有多么卑鄙。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顺着情感鸡汤专家的指点把秘密永远遮住,把体贴的自己和曾经的人渣分割开来;另一条,就是坦白从宽,把两个人的过去全部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