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既正义完本——by风中撩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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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樊派彻底杀红了眼,他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任那粘腻的蛇攀上自己手脚,不管不顾的冲到谢歇跟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他的喉咙,用力到青筋暴起“万万料不到,今日我竟会栽在你手里!但就算我死!也要拉你做个垫背!”
谢谢被扼住喉咙,呼吸不畅,脸憋得通红,喉咙里发不出一个音节,就算他能控制蛇群将樊派置于死地,他本人在樊派面前却仍旧毫无还手之力。
温蛮昏迷,徐北城自顾不暇,闫箜等人不知去向,正当谢歇绝望之际,有人迈着悠闲的步子从暗处走出来,他嘴角微弯,犹带稚气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此人正是梁音观。
他眉尖一挑,道:“倒是叫我看了场好戏。”
樊派见来人是自己颇为赏识的手下,大喜之下连手上的力道都松了些,这恰好让谢歇得以喘息的机会。
“梁音观,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来祝我一臂之力!”
梁音观闻言连个眼神都没施舍过去,依旧信步闲庭“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樊派猛然醒悟,若梁音观真要帮他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现身“你竟然也背叛于我!”
“我从未与你是一伙的,何谈背叛之说?”梁音观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你命人杀我清源村一村老小之时,可会想过有今天?!”
“清源村?”樊派面有不解。
没成想这短短的三个字彻底惹怒了梁音观“你杀了人转眼就忘!今日我要为我清源村上百口人命报仇!”
说完,梁音观举剑攻来,逼得樊派只能放开谢歇与他缠斗。
蛇毒已经深入樊派的肺腑,他内力受阻,连行动也迟缓了不少,一时间竟只能和梁音观打个不相上下。
谢歇瘫倒在地大口喘气,咳嗽不断,鼻腔萦绕着一股血腥味,白皙的脖颈上青紫的掐痕格外醒目。
“妈的。”谢歇歪了歪脖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圈起拇指食指放进嘴里一吹,响亮的哨声响起,仿佛遵循着某种人类不懂的规则,几声长,几声短。
“给我咬死他!妈的。”在生死关头徘徊过一次,谢歇连说话都带着狠劲。
在蛇群和梁音观的双重夹击下,樊派很快败下阵来,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蛇毒扩散至大脑,反应迟钝无比,眼睛也开始视物不清。
樊派半跪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微晃着脑袋嘀咕着什么,旁人也听不清,只觉得他这样子像是入了魔障。
梁音观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猛然反应过来,大喝了一声“快躲开!他要自爆!”
没有想到樊派就算不留下全尸也要拉着他们两个陪葬,谢歇根本反应不及,只后退了一步便见樊派抽搐倒地,浑身通红,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再下一秒,震天般的响声伴随着满天满地的血红迷了谢歇的眼。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高大的人影将谢歇扑倒在地,尖锐的石子磨得谢歇背部生疼,却远不及他身上那人的痛苦半分。
“……温……蛮?”身体已经快思维一步做出反应,谢歇还没弄清楚眼前的局势,就先红了眼眶。
温蛮疼得浑身肌肉紧绷,却没有丝毫痛苦表现在脸上,他理了理谢歇凌乱的发丝,轻轻笑了笑“没事了,没事了。”
“温蛮……”
樊派自爆的巨大响动引来了闫箜等人,江亦陨一跨进院子便听见谢歇带着哭腔的呼喊“江亦陨!江亦陨!你快来看看温蛮怎么样了!”
满院子触目的血红,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江亦陨一路走过来也不顾鲜血染红了他洁白的鞋子。
出于医者的本能,江亦陨先替温蛮查探了背后的伤势,而后取出随身带的药丸送入他口中,这才道:“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我为他处理伤口。”
谢歇早已自乱了分寸,连连点头却不知该如何动作,最后还是闫箜扛起温蛮将他放置在徐北城的床上。
谢歇站在院子里,看着江亦陨他们忙前忙后,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只能不停的试着抹掉自己手上脸上的血迹,企图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梁音观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默默地往门外走。
谢歇看见了,出声叫住他,声音干涩“你要去哪儿?”
梁音观微微侧过头“樊派已死,从此你我就当不相识,桥归桥路归路,今后最好再不相见。”
谢歇脑袋一阵眩晕,他费力的闭了两下眼,又甩了甩脑袋,希望可以借此甩开眼前一切事物的重影,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眩晕感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他强打起精神,道:“音观,你还年幼,或许现在想不明白,但你总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岁月很长,我们总会再见的。”
这一段话谢歇也不知道梁音观到底听见了没有,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谢歇也随之倒下。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能撑到现在才倒下已经足够证明他的承受能力有多强大。
在谢歇意识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听到不知道谁在急切的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
谢歇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房中燃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他觉腹中饥渴,便自己起来倒了杯水,放下茶杯时房门正好被人推开。
“媳妇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闫箜面露喜色,这一嗓子把满院子的人都给喊来了。
“温蛮怎么样了?”
有水润过喉咙,谢歇的声音却依旧嘶哑,他这才发觉自己喉咙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难以忍受。
闫箜撇嘴,拒绝回答一切任何有关于温蛮的问题。
只是闫箜不说自有人替他说,三刻端着药碗走进来,身后跟着江亦陨和封十刃。
封十刃叹息“温蛮的情况不是很好啊。”
“到底如何了?他还没醒吗?”谢歇忍着痛。
“他伤的很重,整个后背上的皮肉几乎都没了,公子说,治内伤前必须要先调理好外伤,公子为他开了药,可有一味药却十分难寻,若是能够找到,那温蛮伤势恢复的速度便会快上许多。”三刻答。
“是什么药?”
“天山雪莲。”谢歇问的是三刻,说话的却是江亦陨,他端过三刻手中的药碗放进谢歇手里,继续道:“喝药。”
“天山雪莲?”谢歇没有动弹,而是把目光投向闫箜。
闫箜眼珠子转了转,抬头望天。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樊派死的太容易了,但是我已经不想让他继续蹦哒下去了……接下来进入下一个副本……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一个叫做郁寡欢的男淫……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樊派死了也不让人安生,留下的烂摊子一个比一个大,从温蛮受伤到不知去向的秘籍,这些都成为了谢歇的心头刺。
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到一边,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温蛮的伤势,只要能找来天山雪莲便能让温蛮少受许多罪。
谢歇记得闫箜曾经说过,他有幸在雪山中寻得一株天山雪莲,那时他将雪莲转手卖出,换来金银万千,成了腰缠万贯的土豪。
世事难料,几个月前卖出去的东西,现在却又要将它找回来,而且找来之后还得给自己的情敌送去,闫箜本就不已普度众生为己任,碰到这种情况,更是几百个不愿意。
对此只有谢歇拿他有办法,在谢歇的软磨硬泡之下,闫箜终于在两天后答应下来,只是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谢歇必须跟他一同去。
闫箜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一路上若有谢歇作伴,也好让他的心情愉快些。
谢歇没什么意见,只盼启程的越快越好,他不顾自己伤势还没痊愈,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便和闫箜踏上了路途。
走之前,谢歇在温蛮的枕头下面放了一枚铜钱,这已经成了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约定。
五月份已接近夏季,天热了起来,人们都褪去棉衫换上薄纱,只有谢歇为了遮住身上的青紫痕迹将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又因为容貌的缘故,连脸都不能露出来透气。
闫箜想和以前一样和谢歇共骑,可谢歇为了赶路严厉的拒绝了,闫箜只得多买上一匹马,花了点时间教会谢歇骑马,这期间没少吃豆腐。
一路上快马加鞭,并没有闫箜想象中的甜甜蜜蜜,除了赶路还是赶路,也只有晚上睡觉时能让他偷得一点福利,但就算仅仅是这样,闫箜也乐在其中。
抵达目的地时才过去三天的时间,谢歇翻身下马,与闫箜一同走进城内。
闫箜从未见过哪座城和这里的守卫一样森严,光是城门就站了八个官兵,城内还时不时有人巡逻,城中百姓都不敢大声喧哗。
越往里走,街上行人越少,连摆摊叫卖的都没有,若要说是治安好,也未免有点好到离谱了。
这座城坐落于偏北之地,一年四季都气温偏低,温蛮有内力护体,谢歇也将自己包的很严实,气温的变化并没有带给两人困扰。
谢歇屈肘捅了捅闫箜的腰“你上次来这里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闫箜四处看了看“这一看就知道不对劲,真刺激!”
谢歇:“……”
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管这座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谢歇和闫箜直奔当铺而去,走近却发现当铺门窗紧闭,饶是闫箜对这事不上心也不由得傻了眼。
闫箜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得干巴巴的解释“我当初就是在这里当掉雪莲的,都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这家当铺现在还开不开……况且就算开了,能当回雪莲的可能也微乎其微,这次恐怕……”
闫箜搔搔头,没继续说下去。
谢歇没将闫箜的话听进耳朵里,他伸手抹了下门框,指尖沾染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谢歇强压下行头烦闷,低声道:“或许老板只是有事出去一趟,我们在这儿等一下。”
闫箜知道谢歇现在肯定心情不好,也不想惹恼他,没有反对,坐在门阶上陪他等。
太阳从头顶落到了山顶,两人也没能等来当铺老板,闫箜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冷硬的馒头递到谢歇眼前“虽然冷了,但你好歹也填下肚子吧,本来赶了这么远的路就挺累的。”
这座城的夜晚与白天温度相差巨大,冰凉的空气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谢歇看了眼馒头,又看了看闫箜那张略显疲态的脸,顿时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涌上心头,自我反省到“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媳妇儿!”闫箜笑出两个小酒窝“你开心我就开心啊,所以你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你觉得开心。”
馒头已经硬到咬不动了,谢歇把它收回包袱里,一边道:“我们先去找个住宿的地方吧。”
闫箜满口答应“成,最好是能吃上一顿热乎的!”
两人围着街道走了一圈,也没见谁家开着门,来时多少还能碰见几个行人,这会儿却半个人影都见不着,就连官兵也不再巡逻。
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闫箜怕谢歇冷又给他添了一件衣服,嘴里骂到“什么破地方,连条狗都见不着。”
谢歇配合着闫箜伸出手套上袖子,嘴里道:“我觉得我们得找个人问问。”
“问谁去?”闫箜一手搭上当铺门前的石狮雕像,口中念念有词“石雕啊石雕,你知道这儿为啥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不?”
“它不知道,可我知道。”石狮后面传来人声。
谢歇被闫箜的举动逗笑了,没成想石狮背后真的钻出一个人来,笑声卡在喉咙里,堵得他咳嗽起来,本来旧伤就还没好利索,现在又猛地吸入冷空气,一时咳嗽竟是止不住。
闫箜急得不行,想安抚又苦于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只得逮着那人骂“干什么呢你!装神弄鬼的吓人!把我媳妇儿吓坏了你赔的起吗你?!”
岂料那人的担忧并不比闫箜少,他微皱着眉,一手轻柔的顺着谢歇的背。
谢歇咳嗽得整张脸都泛起了红晕,只是掩在面具下无人知晓,闫箜看他那么费劲,心都揪成了一团。
过了好一会儿谢歇才缓过劲来,他微靠在那人身上,仰起脸,好看的下颚就这样呈现在闫箜面前,谢歇对那人道:“寡欢,好久不见。”
郁寡欢浅笑“久日不见,可一切安好?”
“马马虎虎。”谢歇疑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画师对于有魅力的事物总是格外留心的。”
闫箜看到眼前这一幕,眼红得不行,怎么不管走到哪都能碰见情敌?这日子还让不让个人过了?!
“你们认识?”闫箜将谢歇拉到自己背后,自个儿横在他们两个中间。
郁寡欢半掩住脸轻咳了一声“结识已久。”
“有多久?能有多久?有我跟你久吗?”闫箜梗着脖子问谢歇。
没有人比谢歇更清楚闫箜的醋劲有多大,他笑着答“情谊不论长与久。”
闫箜哼了一声。
郁寡欢体质不行,再加上天气寒冷,在门外待得久了有点受不住,他煞白着一张脸邀请谢歇二人进屋坐坐。
正愁无处过夜的两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郁寡欢跨前两步带路,回头浅笑“方才我外出回来,见有人站在门口,还以为是来要债的。”
谢歇知道他是在说笑,借机问他当铺的事情“你知道那家当铺的老板去哪儿了吗?”
郁寡欢开锁的手一顿“我便是那当铺的东家,你们该不会真是来要债的吧?”
“少骗人了!”闫箜斜睨一眼“上次我做典当的时候,老板还是个老头呢!”
开了锁,郁寡欢将他们引进会客室“我是东家,平日里不常呆在店里,当铺自有手下人打理。”
“那真是太巧了!”谢歇喜形于色“那你应该知道几月前有人典当进来的天山雪莲去了哪儿吧?”
“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
谢歇点头“是。”
“那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在楼中娄时收到家中急诏匆忙赶回?”
谢歇稍作思考“难道就是因为这株雪莲?”
“正是。”郁寡欢将壁炉点燃取暖,缓缓道来“我自幼便体弱多病,不宜做太过激烈的运动,功夫也只学了一点皮毛,这一直是我长久以来的遗憾,那天收到家中寄来的书信,自是急不可耐的往回赶。”
“那……那株雪莲……?”
郁寡欢摆手“我无福消受,回到家方知雪莲已经被城主买走。”
“那我们岂不是还得去一趟城主府?”谢歇自言自语。
郁寡欢闻言笑了,透着一股悲凉“如今的城主府已经不是过去的城主府了。18 谢歇疑惑“此话怎讲?”
在郁寡欢的讲述下,谢歇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他后知后觉发现这又将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不久前,这座城中突然来了许多外来人士,他们以摆摊杂耍讨口饭吃,渐渐的在城中混出了名气,开始买起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来,譬如什么大力金刚丸,青春永驻汤,金枪不倒散云云,总之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
城中百姓图个新鲜买回去试试,可就是这一试,便掉进了别人挖好的陷阱。
药丸入口时只觉飘飘欲仙,通体舒畅,起初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甚至真的有一些功效,于是人们便隔三差五的买上几颗,权当消遣。
可是慢慢的就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吃了那药丸的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开始产生幻觉,脾气变得非常恶劣,越来越离不开对药丸的依赖。
城主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下令将那几人赶出城去,却引来城中百姓的反抗,他们冲进城主府将府中搅得一团乱,甚至还打伤府内的守卫。
城主平日里十分爱戴百姓,无法将他们如何,只能将犯了药瘾的兵卒门关进大牢,这一关就关去了城中大部分战力。
城中百姓得到城主默许的纵容,越发的堕落下去,城中每天都有人为了争那几颗药丸而丧命,一时间人人自危。
不要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便是结束,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在某一天的深夜,这座城被敌国的军队悄无声息的包围了,因城中百姓被那些害人的药丸败坏了身子,城池很快就被攻陷下来,这座城里死伤惨重,而敌军却毫发无伤。
事情发展到这里,真相已经显而易见,这一切都是敌国设的圈套,先打入内部降低城中的战斗力,再诱使他们的团结分崩离析,最后一举攻下城池,不费一兵一卒。
郁寡欢半张脸沉在阴影中“现在这座城已经完全被敌国的人控制住,他们要挟城主不能向京内求救,并且将整座城都封锁了起来,只准进不准出,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