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既正义完本——by风中撩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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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经不起他这样的消耗,没过一会会儿便不剩下几根了,扈飞扬见状抿着唇将外衫脱下给谢歇披上。做完这一切,扈飞扬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这才放下心来,嘴里嘀咕了一句“这群粗人,和衣能睡得着吗?”
说罢,扈飞扬紧挨着热源睡下了。
天将亮的时候,扈飞扬被一阵细小的动静给吵醒,他睁开眼便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头伸手准备去摸谢歇的脸。
扈飞扬瞬间清醒,想也没想一把抓起手边的物什就朝老人砸了过去,低喝一声“住手!”
老人侧头轻松躲过他的攻击,道:“年轻人还是不要太莽撞啊。”
扈飞扬拔出剑“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没必要知道。”老人说着抬手推了推谢歇“喂,小子,醒醒。”
推了好几下,谢歇才悠悠转醒,他看清眼前人后一惊“封前辈,您怎会在此?”
封十刃没有回答谢歇,而是抬手指着扈飞扬“你先叫他把剑放下,我年纪大了经不得吓。”
不用谢歇说,扈飞扬也看出这两人是熟识,憋着一肚子气放下剑,背对着谢歇又开始捣鼓起火堆。
封十刃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道:“你以为温蛮真的放心你一个人?我要不来,来的就是他了。”
谢歇竟无话反驳,他掂了掂手中的纸包,问“这是什么?”
“药。”封十刃下巴一指扈飞扬“让他给你熬去,你这种体格再病下去指不定人就病没了。”
“多谢前辈挂念!”
谢歇嘴上应着,但也没真打算麻烦扈飞扬帮他熬药,谢歇伸长手去拿铁壶,谁想扈飞扬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喝住他的动作“不准碰我的壶!”
谢歇手一顿,改去拿水,扈飞扬又叫“那水也是我打的。”
谢歇干脆不再动了,就这么看着他。
扈飞扬吭哧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什么新的理由了,他咬牙起身一把夺过谢歇手中的药包,瞪眼“做出一副这么可怜的样子,不就是想让我帮你熬药吗?”说罢,扈飞扬把药包揣进怀里红着耳尖跑到林子里捡柴火。
看着他的背影封十刃连连摇头“这小子的性格真不讨人喜欢。”
谢歇看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衣物披风“个人所见吧。”
封十刃坚持己见“不讨喜,和温蛮一模一样。”
说起温蛮,歇息想起一件事来“那天他淋了雨回去,没有像我一样生病吧?”
“我还想问呢,那天你们两个为什么都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莫非是闹矛盾了 ?”封十刃似乎对这件事情非常感兴趣。
谢歇觉得有点奇怪“矛盾是有一点,但后来和解了。”
“那么快 ?是你找的他还是他找的你?”
谢歇听着听着就觉出不对劲来了,眼前的人违和感越来越强烈,谢歇盯着封十刃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封前辈并非好管闲事之人。”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偶尔管管闲事也不错。”封十刃不动声色的退开两步。
观察到他的动作,谢歇越发对自己的猜测有信心起来,他不带任何迟疑道:“你不是封十刃,你究竟是谁?”
“聪明。”‘封十刃’屈指点了点眉心,笑道:“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呢?”
这个动作……
谢歇瞳孔猛地一缩“秦衣冠!”
“正是。秦衣冠披着封十刃的皮笑的满脸褶子,这画面太有冲击性谢歇不忍再看,只能默默别开眼。
“你为什么要易容成封十刃的样子?”
“此事说来也巧。”秦衣冠踱了两步“他受温蛮所托暗中照看你,而我闲来无事偷偷跟踪你,我们两个正好碰在一起,也算是有几天的交情,他受不了这般枯燥的日子,昨晚将你托给我照顾,便不见了踪影。”
“他就那么信任你?”
秦衣冠突然凑近谢歇耳边“我对他说,我已对你倾心已久。”
“……”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拾柴回来的扈飞扬看到眼前这一幕,气得心肝疼,他将手中的柴当作凶器朝秦衣冠扔了过去,嘴里骂到“你为老不尊!无耻!”
“……”秦衣冠顶着这张皮竟无从反驳。
扈飞扬又拔出剑“老东西,今日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誓不罢休!”
谢歇:“……”好样的。
秦衣冠:“……”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众人都被惊醒,有人依旧闭着眼睛装睡,而有的人则打着哈欠爬起来看热闹。
真要打起来,扈飞扬并非是琴一贯的对手,为了阻止惨剧的发生,谢歇灵光一闪,抓住秦衣冠的袖子,喊道:“爹!您怎么来了!爹。”
“孩儿知道此去危机重重,但您也无需如此挂心,扈飞扬会护我周全的,对吧?”
歇息对着扈飞扬挤眉弄眼。
扈飞扬有点懵,他慢慢放下剑,嘴里道:“既然你这般请求与我,我便勉强答应吧。”
“爹,这下您放心了吧。”
秦衣冠:“……”
“爹,待会儿吃过早饭,你便回去吧,打战的地方危险得很。”
总不能在一件事上载太多次,秦衣冠终于找到反击的办法“爹不走,乖儿,爹要陪着你。”
谢歇:“……”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
第80章 第八十章
闹剧过后,众人各自散去,扈飞扬生起火,将药和水一同放入铁壶中,架在火上熬起药来。
谢歇和秦衣冠坐在一旁,相对无言。
这时一阵凉风刮来,扈飞扬缩了缩脖子,谢歇见他冷的鼻尖发红,这才想起扈飞扬的外衫还在自己身上,谢歇连忙脱下还给扈飞扬,感谢道:“昨晚多谢你的照顾了。”
扈飞扬哼了一声,接过衣服穿上“不要想多了,要不是昨晚太热,我会给你?”
一个刚放完水的年轻人打着走过来哈欠对扈飞扬道:“想必你内力一定很高深吧?刚才我看见河里的水凝了霜,你还觉着热啊?”
扈飞扬:“……”
扈飞扬臭着脸,狠狠瞪了那年轻人一眼。
谢歇见那人还有继续拆台的打算,连忙打住他“你去告诉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都打起精神来。”
被谢歇这么一打岔,那人也没了说下去的兴致,领命走了。
火堆被扈飞扬烧得很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药已经咕噜咕噜的翻滚起来,好几味药材随着气泡浮上水面复又沉下去,一股浓重的苦味弥漫开来。
谢歇最受不了这味道,捂着鼻子连连后退,心有戚戚焉,差点就忘了这中药是自己的天敌!
扈飞扬见他这模样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秦衣冠口头上的便宜已经占上瘾了“乖儿,身体不舒服吗?”
谢歇:“……”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啊!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然怕苦,说出来是很没面子的事,谢歇有心隐瞒,他屏住一口气松开手,故作轻松道:“我认为救人要紧,我这点病算得了什么?不治也罢,不如即刻启程去往极寒城。”
秦衣冠一手撑着下巴,好像知道了什么,笑得像个狐狸“极寒城一事固然紧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
扈飞扬气极“你莫不是嫌弃我熬得药不好喝 ?今日你若不喝下这碗药,休怪我翻脸!”
谢歇心想,我不是嫌弃你,而是嫌弃这药。
在这二人前后夹击之下,谢歇无奈妥协,他慢慢坐回来,心说,难道这是我今生不能逃过的劫数吗?
扈飞扬立马将沏好的药端到谢歇面前“喝了,一滴都不能剩!”
谢歇木着脸接过药碗便不再动弹,犹如一个入了定的老僧。
“你不肯喝?”扈飞扬等了会儿,有些微的烦躁。
“不是。”在心中默背完八荣八耻,谢歇原本还打算背一段少先队宣言,冷不丁被扈飞扬这么一打岔,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那你倒是喝啊!”扈飞扬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用力一推药碗,药汁溅得两人身上到处都是。
谢歇低头吹了吹药“烫。”
“……”
一个字,将扈飞扬满腔的怒火给彻底浇熄,他退到一边坐下,不再说话了。
秦衣冠憋着笑,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乖儿,爹这里有蜜枣,想要吗?”
谢歇立马变星星眼“多谢爹。”
这一碗药下肚,让谢歇一天没吃好饭,满嘴药味的他吃什么都难以下咽,又因为病还未好没什么胃口,只勉强喝了几口水。
扈飞扬也不知是在跟谁置气,对任何人都没有好脸色,稍有不顺心便大发脾气,一天下来被他无辜牵连之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这之后,部队中除了谢歇之外,谁见了他都绕道走,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到了极寒城附近,谢歇带着众人丝毫不做隐蔽,就在城门口三百米外安营扎寨,让敌军看得见却打不着。
众人忙活时,谢歇让黑小弟又当了一回信使,与城中的蔚迟寒互通了讯息,得知城内情况后谢歇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城中粮食早已告竭,敌军已经有好几日食不果腹,一个个都饿得筋疲力尽,再加上他们前几日派了一批人回北境运粮,如今城中敌军所剩无几,防守早已漏洞百出。
忧的同样也是粮食一事,连敌军都吃不上饭,更别提普通百姓,每家每户的吃食都被敌军搜刮走,百姓们每日只能饮水充饥,若是谢歇来的再迟些,这里恐怕很快便会成为一座死城。
事态非常紧急,再由不得半点耽搁,谢歇发令下去,让众人好好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准备攻城。
这几千人里真正经历过大事的没有几个,听到这个消息,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失眠到半夜。
尽管如此他们第二天爬起来时个个依旧精神抖擞,早早检查好自己的兵器,蓄势待发。
早在昨天谢歇等人在城外扎寨时敌军就提起了防备,他们在城墙头安排了一列弓箭手,以便远程攻击。
这是第一个难关,也是唯一一个难关,若是安排妥当,便可提高士气一击取胜,反之则会损失惨重。
谢歇斟酌再三,派了一队武力值相对于其他人来说高些的人打头阵,他甚至不浪费半点人力,让他那头发半白的‘爹’冲了个前锋。
众人都惊讶于谢歇的安排,只是碍于他才是这场战役的领导人而没有多言,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秦衣冠,在心里对谢歇进行唾弃。
秦衣冠早就猜到谢歇会这样安排,并无意外,他上场前装模作样的朝谢歇看了一眼,包含了失望及痛心,咬牙骂到“不孝子!”
谢歇:“……”戏演得不错。
有了秦衣冠这个高手坐镇,攻城变得轻松起来,那排弓箭手往往只来得及放出一箭便被秦衣冠夺去了性命,一时间战势呈一边倒。
解决掉棘手的弓箭手,谢歇立马派出一波身强体壮的汉子去攻破城门,第三波人原地待命。
在猛烈的攻势下,城门很快就被撞开,谢歇一挥手,剩下的所有人提刀而上,喊杀声响彻天际。
再过不久,城内也传来不小的动静,有滚滚黑烟冲上天际,也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完成了自己任务的秦衣冠不知何时回来了,他弹了弹并未沾上丝毫脏污的袖口,摇头道:“这北境人就会搞些阴损的小把戏,一来真的便不堪一击,还不如与郑亦邪猜拳刺激。”
“……你若想玩点刺激的,可以去北境,哪里可不是像这里一样小打小闹。”谢歇嘴角抽搐。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喊叫声渐渐平息下来,蔚迟寒清点了一下人数,竟真如谢歇所说,除了小部分的人受了轻伤,无一人伤亡。
听到这个消息,谢歇彻底放下心来,他长呼一口气,抬脚走进城内。
街道旁有人在清理战场,将尸首抬去焚化,又用清水将鲜血洗去,等再过几日血腥味淡去,再过几年几十年此事从人们的脑海中淡去,便不留丝毫痕迹,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部队中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城中百姓却死伤不少,这个情况谢歇早有预料,所以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若不是他眉宇间凝成的结泄露了他的情绪,还以为他会此事并不上心。
世上很少会有两全其美的事,谢歇选择了一方,就要舍弃另一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去减少伤亡。
如果可以,谢歇也想学那关二爷一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单枪匹马将这城中敌军杀个片甲不留,但很遗憾,他没有这个能力。
但也不能说他无能,他初来这个世界时,没有背景也没有天赋,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知不觉走了这么久,他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筹码做到今天这一步,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谢歇的能力吗?
闲话莫多讲,谢歇进到城里,见百姓个个都饿得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他传令下去,让人将所剩不多的粮食都熬成米粥,拿到市集上赈济百姓。
吩咐完,谢歇抬脚往郁寡欢家走去,思绪飘去了娄中楼,他想,甄袂几人也快到了吧,就算再迟,也迟不了多久。
希望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说还有三四章句完结了的!啊!谁说的!我保证不打死他!我怎么越写越多Σ( ° △ °|||)︴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谢歇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挥之不去的霉湿味,和第一次来时的干净整洁不同,此时屋里的摆设杂乱不堪,桌椅上还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谢歇疑惑的放慢了脚步,朝卧室走去。
卧室的怪味更大,隐约中还掺杂了一丝血腥味,谢歇心头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微蹙起眉头,试探道:“郁寡欢?寡欢?”
静等了会儿,没有任何回应,就好像这个房间只有谢歇一人。
谢歇又走近了些,见床上鼓起一个人型的轮廓,他掀开床帘朝里看,只见皱巴巴的被子里露出半个脑袋,一头长发油乎乎的粘在一起,散发出一股馊味。
谢歇一惊,一把掀开被子,果然是郁寡欢,他仅着单衣,浑身的血凝在衣服上,双眼紧闭,呼吸声微弱到几不可闻。
为什么郁寡欢会是这副模样?他的家人呢?
这两个问题在谢歇脑海中盘旋不止,惹得他又气又急,深呼吸一口想压抑怒火,却被满屋子的异味熏得头晕眼花。
眼下郁寡欢这副模样,好像一碰就能碎掉,谢歇是万万不敢轻易乱动的,他急忙跑出门,想去叫个郎中来,却冷不丁与尾随他而来的秦衣冠撞了个正着。
秦衣冠拉住他“急急忙忙的干什么去?”
谢歇试图挣开他的手“叫郎中,屋里有人受伤了。”
“郎中?”秦衣冠揪住他不放“这兵荒马乱的,哪里来的郎中?”
“极寒城这么大,总该有的吧!”
不与他废话,秦衣冠直接将他拖进屋里“你莫不是忘了,自古医毒为一家。”
谢歇闻言慢慢停下了挣扎“你的意思是你会医术?”
“略知一二。”
看到郁寡欢的情况,秦衣冠没有表露出嫌弃的情绪,迅速的把过脉,他掀开郁寡21 欢的眼皮看了看,随后一脸凝重道:“情况不太妙。”
“到底如何?”谢歇追问。
“他本就体虚,又受了外伤,虽不至于致命,但拖了太多天伤口严重恶化,另外,我观他心有郁结之象,外伤未愈又心病交加,恐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谢歇听后一时不知该做如何反应,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他还记得那天郁寡欢决然的背影,难道那时郁寡欢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结果了吗?
“不过。”秦衣冠口风一转“若是能找齐几味药材,我倒是能为他续命几天。”
谢歇听罢连忙道:“哪几味?我去找!”
秦衣冠将药材的名字一一报来,谢歇只听完第一个便心都凉了下来,这味药材并非其它,正是谢歇苦苦寻觅也只寻来半株的天山雪莲。
雪莲如今只剩下半株在城主手中,温蛮旧伤未愈,等着它去除隐疾,郁寡欢不省人事,也需这半株雪莲续命,谢歇夹在两人中间难以抉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秦衣冠拍了拍谢歇的肩“雪莲的罕见程度我也知道,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
谢歇低下头,往日种种在眼前一一掠过,他心中的钟摆摆动不定,脑中混乱不堪,一个人简直快要被撕裂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