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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娘炮不能"逆袭"完本——by小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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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恭顺平和的男人的声音说:“是。”
***
隔间的门“笃笃”响了两声。
潘公检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停下呕吐,飞快地擦干净嘴巴,竭力镇定下来,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大着舌头说:“谁啊?连泡尿都不让人撒痛快了。”
隔间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低声道:“有人来了。”
那人说完没再多停留,潘公检听着轻轻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长舒了一口气,惊觉自己出了一头一背的冷汗,本来已经上头的酒意一下子醒了,他连忙擦干额上的冷汗,“醉醺醺”地在洗手台洗了手,出门的时候刚好撞见胡叡幽灵一样轻飘飘地走进来,他禁不住腿一软。
胡叡还是那副不阴不阳的表情,见状伸手扶了他一把:“潘公子,小心。”
潘公检醉眼朦胧地对他笑了笑:“我没醉……没醉……”
胡叡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松开他走进隔间去了,潘公检一阵后怕,感觉自己的心脏怦怦跳得飞快。他歪七扭八地回到席上,糊里糊涂又干了几杯酒,不敢再多说话,索性出溜到桌子底下装死。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人“啪啪”拍了几下,那个穿制服的人冷冰冰吩咐:“把人送到二楼客房。”然后他感觉有两个人架起他,将他拖了出去,拖出回廊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阮隋迎问:“依你看,这个人的生意可做吗?”
“人不大可靠,”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的声音说,“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这样的人……好控制。只要当点心,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大不了……”
后面的话潘公检听不清了,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冰水浸过,无端端打了个寒噤。
第41章 接头
康筠悄无声息地回到客房,两个看守还在大睡。顾珞琛那边的消息是,harvey已经拿到了被害人的证词,只是被看得太紧,找不到机会送出来。
他是真的想不到顾珞琛那种一身黑道老大气质,仿佛分分钟就会命人开飞机撞五角大楼的死人脸,私底下竟然是为公家做事的。还要先拿到证据才能动手,真他妈麻烦,要他说,让他们黑吃黑不就好了么,闲得没事儿干拿什么证词,万一落到阮隋迎手里,他有几条命在?
康筠拎了一瓶白酒,走到窗边,看着沉沉夜色中的山与树,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地下室守卫森严,应该是24小时轮班,他不可能有机会无声无息地潜进去拿证词,可如果干掉守卫,不出半天一定会有人发觉,不但没机会送出去,反倒会把他自己搭进来。那么……究竟该怎么办呢?
一月份,南亚的这座山城已经进入旱季,雨水很少,阳光温暖而不暴烈,但是在这个无星无月的深夜,窗外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雨越下越大,“噼噼啪啪”地敲打着玻璃窗,远处竟然响起了阵阵雷声。
渐渐地,雷声越来越大,震得房间的玻璃嗡嗡作响。
康筠喝掉一整瓶白酒,酒劲儿尚未上头,不过脚下已然有点儿发飘。他将酒瓶丢在地板上,从醉成一滩烂泥的守卫衣袋里摸到手机,查了下天气,然后打开邮箱,给杜远发了个邮件,然后飞快清除了使用痕迹,擦干净指纹,将手机重新塞进了守卫的衣袋里。做完这一切,他重新把纸条黏在脸上,按照离开前的姿势趴好,很快酒意上头,他真的趴在茶几上,醉死过去。
他酒量不算好,只要那根弦放松了,其实很容易醉。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又干掉了一整瓶高度白酒,因为趴在茶几上睡的,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腰腿酸麻,头痛欲裂。两个守卫早已麻利地收拾好现场,又将他连人带鞋挪到床上,看到他醒来,纷纷取笑他酒量不行,并伸手和他要钱。
康筠正揉着眉揉太阳穴,闻言摊了摊手:“你们看我浑身上下像有一分钱的样子?”他说着扯了一张白纸,刷刷写了个欠条:“以后出去了,百倍奉还。怎么样?放心,等我和你们阮爷做完这笔生意,这点钱还不是九牛一毛,不会欠你们的。”
守卫将信将疑地接过来,可一想到昨天赢的钱转眼翻了百倍,又忍不住狂喜。这时候,他们听见康筠凉凉地补了一句:“当然,前提是我能活着出去。从你们阮爷手底下活着出去的人,好像不多。”
守卫:“……”
这种刚拿到一个聚宝盆,却发现聚宝盆是个玻璃脆,一碰就碎,这种感觉真是不要太酸爽。
这个时候,楼下客厅里,阮隋迎正在和方洪密谈。方洪在纸上写了个数字,推到阮隋迎面前:“这一进一出,倒手卖到香港,或者找‘驾驶员’倒入云南瑞丽,至少能卖到这个价。虽然要冒点险,但是只要做成这一票,就可抵一年的收益,只要小心行事,综合风险率并不高。不过……翡翠原石价格不同,成色差别很大,爷一定要慎重,找懂行的人验过成色之后再收货。”
阮隋迎微微颔首:“不过这一批货,钱局长那边至少要贡三成。到时候出货得他肯担风险才行,你去跑一趟海关,提前打个招呼,探探口风。”
“不,”方洪却微微摇了摇头,“暂时不要和钱局长透信儿。”
阮隋迎抬起眼皮,直视着他的智囊:“怎么说?”
“钱局长的五十大寿就快到了,到时候肯定要大办一场,h城不少人都会去示好,”方洪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那批原石我带人去看过了,有块一人高的,油青种,成色还不错,还有巴掌大的一小块切开的翡翠原石,是极为难得的老坑玻璃种,水头足,质地上佳。钱局长信佛,如果请玉雕高手连夜赶雕一大一小两座翡翠观音,小的拿去宴会上给他撑面子,大的宴会后偷偷送过去,必然得他心意,到时候趁机再送一些原石给他,暗示以后生意门路开了,以后什么极品的翡翠玉石都少不了他的,还怕他不为爷大开方便之门吗?”
“嗯,”阮隋迎听了之后一点头,“那就不要告诉他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一定要找最好的琢玉匠。你再多找几个识货的人,提前带人去验货,务必保证品质,事关重大,千万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方洪道:“是。爷放心。”
“嗯,”阮隋迎捻着手中的扳指,“对你,我自然是放心的。”说完,他话音一转,温和地问:“女儿的病怎么样了?”
“多亏爷照应,帮我请了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病情暂时稳定了,”方洪低头道,“爷的恩情,方某永世不忘。”
阮隋迎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
方洪站起来,朝他微一躬身,转身走了出去。他虽然还不到四十,但因为女儿的病,鬓边已经有了星星白发,但脊背却挺得笔直。此人心思缜密,行事周到,多次为他成功规避风险,若不是欠了他的恩情,女儿又在他手中,定然不会为他所用。
也是时候,再给他一点儿“甜头”了。
门在方洪身后“咔哒”一声阖上了,客厅里只剩下阮隋迎一个人,他站起来走到花瓶边伸手一扳,置物架缓缓划开,他沿着向下的楼梯走进地下室,值班的守卫听到声响,打开铁门躬身道:“爷,您来了。”
阮隋迎问:“调教得怎么样了?”
“回爷的话,听话多了。”
“挑几个最水灵的,明天带上来让我过目。仔细着点,别拿那些没□□好的充数,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侍卫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神色愈发恭谨:“是。”
吩咐完这些事情,阮隋迎不再停留,他走出地下室和客厅,吩咐霍海农:“备车,去南城。”
当天晚上,阮隋迎没有回来。受拉尼娜现象影响,这个东南亚小国的冬天,降雨异常地多。这一场深夜不期而来的雨,下了整整一天两夜,第二天黎明的时候还没有停。别墅地势高,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山脚下的时令湖却已经是一片汪洋。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就仿佛地壳深处有一只巨兽在压抑地咆哮、艰难地抖动身体。大地为之震颤。
康筠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站到窗边向外望去,在熹微的晨光下,隐约能看见一道瀑布从山上垂挂下来,在巨石上磕磕绊绊,奔腾咆哮而下,丈许宽的水柱砸在较为平坦的石地上,轰轰作响,惊心动魄。
而外面的雨,还在下。
康筠仰头看去,初露的晨光映在他脸上,映出他唇角边的一丝浅淡的笑意。
不出半刻钟,楼下就传来隐隐的喧闹声、惊呼声和斥责声,康筠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一面扣扣子,一面拉开门,睡眼朦胧地问外面睡着的守卫:“怎么了?”
守卫显然刚被吵醒,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啊。”
“走,下去看看。”
守卫跟着他下来,站在回廊下“看热闹”,不远处一群人熙熙攘攘,个个衣衫不整形容狼狈,但晨光下依稀可见年轻鲜嫩、容貌姣好的脸,周围□□个守卫拿着武器大声呵斥,有人问:“通知阮爷了吗?”
“打过电话了,”一个人高声回答,“阮爷让咱们把人暂时安置在宴会厅。”
康筠身旁一个守卫高声问:“怎么了?”
“他妈的谁知道?”那头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说,“地下室突然进水了,今年太他妈反常了,大冬天下这么大的雨,搞不好是把天池给下漏了。”
这是南亚的一座有名的休眠火山,两百年前的一次喷发后,在火山口形成了一个不很大的天池,在山的背面原本就有一个缺口,常年有瀑布飞流直下,直泻谷底,惊心动魄,奇峰、怪石、秀水、古树、瀑布,景致绝美,夏秋两季野花盛开,花朵色彩绚丽,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来游。
昨天他给杜远发的邮件内容是,让他派人在阮隋迎别墅这一侧开一个小缺口,尽量挪动本来就松动的岩石,造成大雨冲刷的效果,只要他们暂时瞧不出端倪即可。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既然不可能进入守卫森严的地下室,那就让他们自己出来。
宴会厅在回廊西侧,守卫们呵斥着浑身湿漉漉的年轻男女们朝这边走来,康筠侧身避在廊柱下,仿佛有些困倦,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手心向内的手势。
他这热闹看得有点儿遭罪,即便避在廊柱下,却还是被汹涌的人群带到,踉跄了一下。守卫赶紧扶住他们的“玻璃脆聚宝盆”:“你没事吧?”
“没事,”康筠在熹微的晨光中笑了一下,“我们上去吧。”
他带着守卫回到卧室,关上门,展开右手。他的手心里赫然是两颗惟妙惟肖的臼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是伪装成臼齿的微型扫描仪和录音笔。带电磁感应装置的窃听器之类不可能带进来,但这种可以关闭的小装置却很容易逃过检测。
康筠毫不迟疑,飞快地将这两颗臼齿塞进了他智齿的位置。
第42章 致命危机
阮隋迎带人赶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沉着脸从加长轿车上下来,先带人查看了地下室的情况。进水的排气孔已经被堵严,抽水水泵嗡嗡作响,水已经被抽出去大半,但墙皮湿了半人高,那些之前储存的弹药装备,肯定都不能用了。阮隋迎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低声吩咐霍海农:“派几个人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海农应了一声“是”之后退下了。阮隋迎带着胡叡走出地下室,沾了水的皮靴踏在羊毛地毯上,一片狼藉。他对胡叡说:“让guy赶紧把挑出来的人收拾干净了,九点之前带过来给我看。”
“是。”
“等等,”阮隋迎顿了一下,“把人带下来吧,让他去隔壁会议室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璐飞一会儿如果来了,让人把她拦在外面,就说我有要事,没工夫见她。”
胡叡点头退下了,阮隋迎疲惫地坐在红木大师椅中,用一只手慢慢揉着太阳穴。他总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是偶然,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将他井然有序、秩序分明的国度一点点拨乱了。可他被这段时间接踵而来的事情搞得心绪烦乱,摸不到一点儿头绪。他摸到桌上的念珠,握在手中慢慢捻着,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回廊上,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咔咔”作响,胡叡的声音带了一丝焦急:“夫人,夫人,爷有要事,不能见您。”
“要事?”一个女人的干脆利落地说,“大清早的,有什么要事?”
紧接着客厅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职业套装的陈璐飞走了进来,她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微微一愕,不过还是开口问道:“黎朗呢?”
“黎朗……”阮隋迎觉得心里有股小火苗蹭地窜上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焦灼感焚烧了他的理智,夺走了他一贯的冷静,他“啪”地一声把念珠摔在桌面上,“自从把他接回来,我看你待他比我都上心,知道的说你把他当弟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养小情人!陈璐飞,这段时间我没顾上教训你,长本事了是吧?”
“我……”陈璐飞在他的暴怒下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但还是抬头看着他道,“阮爷,derrick将军有暴力倾向,你以前送过去的人有进无出,你把他送给或者卖给别的谁我都没意见,姐弟一场,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死。阮爷,求您……”
“我的决定,还没有你置喙的余地,”阮隋迎脸色阴沉,打断她的话,淡淡吩咐道,“胡叡,叫人进来,把她拖走,先在小黑屋关一天。”
陈璐飞一路被拖出去,拼命挣扎:“阮爷,阮爷……”康筠听到声音,皱了皱眉,出门正撞见陈璐飞被两个保镖架着往楼梯上走,他不露声色的问:“这是怎么了?”
负责押送她的保镖呵斥了一句:“没你多嘴的份儿!”
陈璐飞看到康筠,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神中浮上焦急之色,不过情势所迫,她没敢开口,只来得及对他递了一个眼神,就被拖上了三楼。
康筠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只见别墅门外的加长黑色房车里,走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身材还带着少年式的荏弱,漆黑的碎发垂在脸颊边,更衬得皮肤雪白,唇色鲜嫩,一双浅棕色的大眼睛小鹿一样,远远看去含着温润的、带着微微怯意的柔光。
从前在学校的时候,黎朗既不像陈璐飞待人处事沉稳大方,也不像霍冉冉总是叽叽喳喳个没完,在那几个人里,他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总是默默地呆在角落里,微笑着看他们聊天、说笑。就连在微信群里,他也是极少冒泡的一个。
因此,康筠之前对他的印象最浅,肯帮忙也不过出于正义和同情。但是如今看来,黎朗竟然是他们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是那种毫无侵略性的好看,温润恬静,不显山露水,却天然地惹人怜爱。这样一个人,大概只有被逼到极限,才会起意杀人吧。
陈璐飞之前跟他说过,阮隋迎打算把他送给derrick将军。那么如今阮隋迎突然把他带到这个别墅,九成九是derrick将军要来。
而这个时候,他让blithe散布出去的消息多半已经传到了derrick将军的耳中,derrick就算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的来意肯定也不会是来做客吃顿饭这么简单。一个喜好美女的人听说有一个绝世美女而无法得到的心情,大概和饿死鬼看到一桌丰盛的大餐差不多,derrick再有城府也必然心痒难耐。
他未必会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但日后会不会离心,就看阮隋迎舍不舍得了。
康筠看着窗外思忖了片刻,对身旁的守卫说:“手机借我用一下。”
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不行,阮爷吩咐过……”
“闭嘴!阮爷给你们一人五十万吗?”康筠的目光冷冰冰从他们脸上刮过,“废什么话?拿来!”
守卫在他突然凌厉的目光下愣了一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手机竟然已经被他捏在雪白的手指间,只见他熟练地划开密码锁,在屏幕上飞快地点了几下,然后把手机重新塞回他的衣袋里,还伸手帮他整了整衣襟,露出一个有点儿意味深长的笑意:“别忘了,我的命值一百万。”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欲言又止,最后默默退到旁边不吭声了。他们并不是阮爷手底下的核心人物,为他做事也不过混口饭吃,平常有好处也轮不到他们,虽然比一般的工作拿的钱多,但按照目前的情况,不吃不喝四五年才能攒够五十万。
再说了,刚才那么点儿时间,他既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只是打开浏览器上下网,应该不打紧。那个被摸去手机的守卫佯装玩游戏,偷偷打开浏览器,发现他只是百度了一下“南黎山天池”,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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