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田园生存手册 完本——by粟米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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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自个院子里种点大白菜,葱啊蒜的还成,真要上玉米萝卜土豆的就难为了,要是村里有现成的是最好不过了。
刘大同咋好意思收宝珠钱,怎么想怎么烧手,可娃儿说得头头道道叫他又不好矫情了,只得捏着铜板连声应嗳,忙把今年计划给叨叨了,一亩地种了冬瓜南瓜还有一亩莴笋什么的,稻子麦子还得等一阵,清明前得弄起来,说着说着就说起田不够,要不然还能收割两亩,产成还得好呢。
薛宝珠看这老实庄稼汉谈起自个擅长的领域那模样,不由跟着笑,等听到最后突然动了心思,缺田,正好,她家的地儿还空着不是!
***
田地的事儿不急在一时,刘大同说不准也就说说,毕竟家里能干农活的就他一个,算上他媳妇俩,真要多弄田还不一定忙活得过来。薛宝珠就是存了租赁田地的心思,等过些日子上村长家商量商量让给拿个主意,到时要真成好拉村长做见证,田荒着也是浪费。
薛宝珠的摊儿在巷子口摆上,裘和挑担儿在码头也开张,比以前还忙上一倍,年里好不容易长的肉给生生磨没了,下巴尖儿更显,一双杏仁眼也更显了大,总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遇着熟客说起,还说是自个抽条长个了,好事儿呢。
裘和要准备午食,没法跟她一起上镇子,就赶她回来前把饭烧上,这也算这些日子以来唯一长进的。薛宝珠也知道这么弄要长久的怕垮了身体,可眼下图两头挣的利润,翻了一番不舍丢,依然是迫切地想要在镇上挣个地方。前儿跟人打听,就二十平的地方要一百两,前店后坊租一月租钱也得三四两,年后还没个好铺子看,薛宝珠考虑是租是买。
这日,她照常出摊,拉着宝霖手往镇上去。小家伙大了一岁长力气,跟她去镇上也是一副小大人的架势,不止能做伴儿了。等到了村子口,俩人却被突然蹿出的影子吓一跳,再看一看,还是吓一跳,那人一张脸鼻青脸肿,几乎都看不清楚是谁。
却依稀感觉被那揍成眯缝眼儿的人给鄙夷看了眼,头也不回往前走了。
薛宝珠等人走出老远才凭着身形猜到那人是谁,那块头的好像是聂荷花她大哥,见几次都是不阴不阳瞪眼架势,怎么被打成……薛宝珠纳闷着突然就想起家里那人来,早上看脸上肿起一块,带了青紫,不像聂木槐那样……
“噗嗤,姐,他才像猪头哩。”反而是被姐姐说是猪头的裘和一点不像。
还没多远的聂木槐正好听见薛宝霖那话,心里憋着火儿,可又发作不得,那人一开始就撂下话,在兄弟们面前说了私人恩怨,俩人自个解决,结果没成想没挣回面子不说,那人最后还扔了话,打不过不丢人,打不过还到处嚷嚷才丢人,硬是让他被问起都说是撞的,总不能说被一弱小子打的。
这一下他不止浑身上下疼,连胸口都疼!满心思都是怎么找回面子里子的念头。
到了镇上支好了摊子,薛宝珠还在琢磨聂木槐脸上那伤,心里隐了一层担忧,裘和再去码头会不会有麻烦。
等摊子前热闹起来,薛宝珠就来不及顾念了,手里麻溜捏着红薯泥和面的小剂子包入芝麻馅儿,放进锅子里炸,最后在装了白芝麻的碗里滚上一圈儿放进碟子,这一次次的不知炸了多少个,最后硬是留下四个,姐弟俩一人分俩热乎吃了。麻团表面金黄酥脆,内里的红薯泥甜软,粗粮细作,卖相上乘,价格也比煎包便宜,赚的却比煎包多,倒让薛宝珠生出再买些红薯的念头。
人一少,前头那点担心又涌了上来,薛宝珠仔细一想,打算提早收摊儿。
“啊呀——!”忽然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你怎么就带我来这种地方!我还当什么好去处呢!我还不如待家里吃!”
“你可别小瞧了,这摊子的葱油面可是一绝,要不我认准了的,哪里会拉着你来吃?”另外一道说话的女声则是语调平缓柔和了许多。
薛宝珠只觉得头一个说话的人声音甚是有些耳熟,待到想回头看仔细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并排走到了车摊子面前。
薛婷婷?
薛婷婷显然也没料到是薛宝珠在这,当即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脱口道:“怎么是你?”
站在她身边的少女也是惊讶非常,朝着薛宝珠和薛婷婷两人连扫了数眼,愕然问道:“你们认识?”
薛婷婷咬着唇不说话,一双妙目圆滚滚的瞪着薛宝珠,而脸上亦是青一阵白一阵。
既然这么发问,薛宝珠这个当事人自然也就站了起来,笑吟吟的朝着薛婷婷看了数眼,“这可要问……”
薛婷婷脸色骤然一白,抢了话道:“不认识!我怎么会认得她!”撇开之前她和薛宝珠的过节不说,她可不向让自己的这个密友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个穷酸破落的亲戚。真是怪丢人的!薛婷婷站在这边浑身都难受得很,一刻都不想不停留,拉着同她同来周员外家的小姐周德灵往巷子外头去,“这有什么值当吃的,走,我请你去迎客楼吃饭去,点你最爱的蜜汁乳鸽。”
“可别!”周德灵苦着脸,“我想吃那家的东西哪有什么难办,随便差个人就能去买的了。我这难道从家里头出来一趟可就是为了这个。你素来是知道我性子的,旁的我什么都能依你,倘若这吃的事情上你不依着我,可别怪我生气。”
这话一撂出来,薛婷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颇有些想走不敢走的为难。薛宝珠在一旁看着,也颇是心中暗爽,她才不在乎先前是不是跟这人有过过节。在她看来,她既然摆了摊子来做生意,那来的食客就都是她的客人了,哪里还有痛快不痛快的,只消能赚到银子就成!
那周德灵似乎也看出了她这好友的犹豫,只好又下了一记猛药,“司家的事情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了?”
薛婷婷目光中立即透出了急切的光芒,可下意识又朝着薛宝珠看了一眼,似乎所有戒备。
周德灵满门心思都已经在薛宝珠下的葱油面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煮开了的锅子,哪里还能在意到薛婷婷的异样,“你可想清楚了啊,离开了这里我可什么都不说!”
“真拿你没办法!”再开口,薛婷婷的语气不知软了下来多少,竟然还主动拉着周德灵的手往旁边摆放着的小桌子上坐了下来。
“两碗葱油面!”周德灵身边跟着的丫鬟机灵叫道。
怪不得堂堂薛婷婷肯委屈自己留下来,原来是为了套听司家的情况。薛宝珠手中的活一刻不落下,心中却不由暗笑了起来。
“这事是定下来了,司家老太太亲口发的话,说是司家要尽快办喜事!”周德灵如了自己的愿,自然也不会故意为难薛婷婷,当即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合盘说了出来。
“怎么……怎么这么突然?”薛婷婷小心翼翼的问。
周德灵让丫鬟去竹筒里取了两双筷子,连碗具一并用茶水轻轻冲刷了一遍,方才接过,听见她问的挑着眉梢反问:“你难道没听见那消息?”
薛婷婷一愣,揪着帕子的手挡在胸口,“我……我也听到了,可这要说起来也该是司家最乱的时候,怎么就好端端的要寻孙媳妇了呢?”
周德灵怒了努嘴,“还不是司家的那宝贝大孙子突然病了叫司家老太太慌了神,这都是庙里头头德高望重的老和尚算出来的命,老太太信得很。为了司家大少爷的命,哪里还有耽搁的道理,早早就叫人暗地里物色了。”
“当真?”薛婷婷眼珠中冒着光亮,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欢喜,“怪不得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听说到,可这是怎么背地物色?”
她蓦然一大声,饶是周德灵这种素来跟她相处的得好的也忍不住为她脸红了起来,打趣道:“我说婷婷,你还知不知羞,哪里有姑娘家像你这样的!”
“哼,我的那点心思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嘛!”薛婷婷含羞带愤的瞪着好友,这才忽然想起这还在外头呢,的更何况还是在她不待见那人的地方。她飞快的朝着薛宝珠的地方看了一眼,见她那在摊车上做面,似乎并未留心这边便也就释然了。可再转念一想,她可是司家做实了不要的人,再没有比薛宝珠更丢脸的了。
“反正司家也不是那些乡下穷户能肖想的,那薛宝珠就是最好例子,痴心妄想呢!”薛婷婷故意往薛宝珠那瞧,扬着声音笑嘻嘻道,眼睛里却怀着莫大恶意,像是要刺人痛处似的。
薛宝珠:“……”听出是司家要选媳妇这事,就是没想到薛婷婷是咋知道的,还是说这镇子的都知道了?她不知怎的,想到了村子里的王婆,估摸哪儿都不缺这种人。有那种心思的不止薛婷婷一个,少不了拿她取笑踩低,事到如今,薛宝珠只庆幸传闻没和脸对上号,省了麻烦。
第40章 豆腐脑
隔着巷子口不远,停着一辆样式华贵的轿子。一名穿着青灰色布衫的仆从仔细护着东西从薛宝珠那摊儿匆匆奔到了轿子跟前,“二少爷,您要的煎包和面。”
轿帘掀开,凤眸薄唇的俊少爷伸手接了碗,却是搁在了里头的矮几上。
“二少爷,小的都洗过的。”仆从见状忙是道。前几日二少爷打这边路过后,到今儿都已经是第五趟了,他都看着那摊儿不知咽几回口水,终于等到主子吩咐去买,可买回来不吃是几个意思?
司寇也不知道自个图什么,看到那丫头叫人从集市口那赶了出来,还张扬笑的,怀着等看她吃瘪的心思就跟着瞧了,没想到竟还让那丫头翻了身。他看着面前两样冒着热腾气儿的吃食,撇开了他不喜的面食,“嗤,能有多好吃。”遂搛了个煎包皱着眉咬了一口。
“……”
旁边的仆从看着少年越吃脸越黑,以为是不好吃,心说二少爷您别勉强自个啊,可还没等话出口,就被甩出来个油纸团。“不吃了!”
“……”明明你都吃完了。
司寇坐回轿子里,风吹起帘子一角,恰好瞥见薛宝珠不知从医馆捧着什么出来,脸上带着一贯的笑,看在司寇眼里就是张扬了。一个乡下丫头,就该穷苦巴列过日子,凭什么能活肆意了。
“去迎客楼。”轿子里传出司寇闷闷的声音。
仆从忙让轿夫起了,抬着二大爷往迎客楼去。
薛宝珠从医馆买了药膏回来,站在巷子口觉得有目光盯着她看,等回头寻去,空无一人的,该是多心了。她把药膏一收,跟宝霖早早收了摊回去。
到家约莫也赶早了半个时辰,村里还没开始冒炊烟,井边有几个婆子媳妇的聚一起洗刷唠嗑,见着宝珠有人招呼了声,董氏搓着她家那口子的粗布衫,刚抬起头就看到风姿俊秀的少年从薛宝珠家门前出来,替她接了手里的东西,随着力道,臂膀上还能隐约瞧见微微鼓起的小包,看得人心猿意马的。
裘和走了前面,身上是托莫大娘改了后的墨黑长衫,肩膀宽宽,青布腰带勾勒出他紧窄的腰身,原本就瘦高的个子甚是出挑。此时大步走着,侧过去看那鼻梁又高又挺,确实是村里都挑不出的俊美。
“嗳,我说宝珠她表哥这样貌生的,可真是……”董氏盯着那道颀长背影,呐呐开口。
“真是啥?”有人接了句,顺势看向说话的董氏。
董氏猛地察觉出自个不妥,忙敛了神,“能有啥,我意思是宝珠过了年也有十三四了罢,她表哥也是大小伙儿,这么住着……难保不出事哩。”
“嗬,可不是,不过这丫头转了性子不好说咧,你看她奶奶都管不了,你瞎操这个心。”
“谁操心了……”
井边那对话离远了薛宝珠听不清,估摸是在议论她这表哥的,后者依然一副木楞样儿,帮她把东西归置,依然坚定的不碰任何要洗的锅碗瓢盆。
薛宝珠只好自己上,大锅里焖了红薯饭,另一个用酱瓜炒个肉丁,在酱缸里腌上俩月的老菸瓜,挖去瓤子切成丁泡清水里去咸味儿,挑两棵大葱只选中间从白变绿的那段切成葱花,炒锅里下五花三层的大肉切成的丁儿,加调料,撒上点白糖烧开,盖上锅盖用小火慢炖,炖上一个钟头,那丝丝缕缕的肉香顺着锅盖边缘飘出来,掀开锅盖就能瞧见一锅汤水变成了醇厚的稠汁,粒粒肉丁儿红亮油润,再把泡了的酱瓜用笊篱捞出控干了倒进锅里。
瓜丁儿吸着肉汁,立刻滋滋啦啦地响开,转眼功夫汤汁熬干,炖透的肉丁渗出丰腴的油脂煸着酱瓜,青烟冒起,爆出浓烈的酱香气。薛宝珠撒上准备好的葱花,再淋上一勺香油,顿时香盈满室。
另一个醋溜白菜,大火快炒,装了满满一格。
这边薛宝珠出锅的功夫,裘和已经把饭打进了木桶里,只等她弄好菜。俩人高效率地连轴转几日,默契提高不少,薛宝珠捏着铁勺费力,就被后头高个子直接越了拿过,她索性就让到了一边。
要说以前觉着这人麻烦,现在想想却觉得自己捡了便宜了,当初是看在玉佩面上,思及那块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玉佩,薛宝珠下意识摸上胸口正中,已经空空如也,眉角又忍不住抽搐,小脸挤在一块肉疼的。
“裘和,你见过我一块玉佩没……”薛宝珠心疼得气若游丝问。
“……”拿了玉佩的裘和动作几不可见的微停,抬眸看向她时已然是一副茫然。
“算了,问你也白问。”薛宝珠捂着胸口,依旧肉疼那块不见了的不义之财。
“……”
裘和装好了饭菜,人被薛宝珠拽了过去按在了凳子上,一双好看眉眼些微掠过惊起,以为她要动手搜身,惹得有些局促抗拒。
原本是个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叫这么一弄,薛宝珠蓦然想到上回自己凶残扒了人家裤子那一幕,联系后者因为碰触起的局促,莫名生起一种强上民女的恶霸感,最后窘着道,’“坐好,我给你抹药。”
听到是抹药,裘和绷着的力道卸去,微是怔愣。看她摸出膏药,被按在板凳上平视对上了薛宝珠。
少女身上沾了灶台的烟火气,围裙去了之后是半新不旧的青花衣裤,这阵儿来回跑清减的身量像是拔长了些,显了窈窕秀丽。此时,正用指腹挑了膏药往他先前破相的地方抹去,挨着的一记是清凉凉的,随着指腹轻推慢揉,带起*感觉,好像触到的地方烧起来了一样。
厨房里就俩人,没人说话,一下空气里漫开一股混着薄荷清凉的窒闷来,连呼吸都近得清晰可闻,偏走神为啥打架的薛宝珠没发现,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等低头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似乎如蝶羽一样在轻轻颤动,她一壁抹着,一壁表示有点羡慕,她一个姑娘家都没那么长,哦,她一个姑娘家也没他长那么好看。
她心里腹诽,见他耳后也有一块乌青,又挑了一坨绕着撩了他的头发抹去,只是刚一触碰就被一只有力大手紧握住。
裘和蓦地从凳子上起来,手依然紧抓着一副懵然的薛宝珠,眼底暗色重重。
“姐,宝琴尿裤子了……你们干啥呢。”薛宝霖突然闯入,看着裘和抓着自个姐姐的手皱起了眉头。
裘和一下松开,挑起担子说了声我走了,就急匆匆地出了门去。
薛宝珠的目光从门口收回落在自个手上,挑了挑眉,刚才裘和耳朵是……红了?
“姐……”薛宝霖踌躇在原地,他该怎么委婉提醒他姐她笑得有点猥琐呢?
裘和走得很快,耳畔带起的凉风吹散了那股躁意,一直等到了半道上才停了停,摸摸耳后,神情变得深沉莫名,明明没什么感觉,怎么被一碰就……本着对于未知的谨慎,裘和又自己验证了下,没有异样才继续往镇上赶。
码头那等他一到,早有工人拿着碗筷等着,薛宝珠打饭菜是一日日增多的,每次就多十来人的分量,见天卖完往上叠加,等到了有剩下后就不多做,保持个每日平稳收入。
等大波的人潮散去,里头剩下底儿,裘和打算再等等,只是还没等上会儿,没来码头做工的,反而有个浓妆艳抹的美妇人走了跟前来。
“小哥,生意不错啊。”还是春寒料峭,妇人着了一条染莲红十样锦妆花缎罗裙,花俏归花俏,看着都冷了点。一伸手就撩了木桶盖往里看了眼,嘴角的笑有点僵。
裘和认出这人是那边馆子的老板娘,没想到今儿主动找上门来,只怕是找麻烦来的,低低应了声算作回应,并不打算搭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