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王冠 番外篇完本——by军绿梨花

听着他巴拉巴拉的罗嗦，加马走到那个一大早就摆好露天卡座的小店，“我要一杯黑咖啡，你呢？”
“来杯卡布奇诺。”
阿戈什蒂纽打了个响指。
青年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的又看了眼他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你还要点别的么？”
发现了青年的视线，阿戈什蒂纽拍拍肚子，“我现在需要享受生活，我的希科小伙子，你要知道老阿戈什蒂纽已经苦过了，他需要美食来滋润他的肚子。”
虽然这个中年男人给青年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但看到他坦诚自己爱享受的回答，青年到也觉得他有些无赖的率直。
“好吧，老阿戈什蒂纽，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等侍者把咖啡放好走开后，青年问道。
“噢噢我的小希科，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我不能来看看你么，你要知道……”
“八个月。”
青年打断了他的咏叹调。
“什么？”
阿戈什蒂纽眨巴眨巴他那双大眼睛，不解的一歪头。
人胖没什么，但长的一脸凶相却做出这种可爱表情，却让人忍不住想揍人。
青年抽抽唇，“之前你有大半年没有和我联系过，而我们的经纪人合约在6月30日到期后你也没有联系过我，我想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经纪人了吧！”
在主帅和他说过签约后，青年仔细检查了加马的房间柜子，他找到了藏在柜子最里面的一纸简单合约，那是一份最简单的经纪人合同，到期日正如刚才他说的是今年的6月底，也就是加马的经纪人确实是没有，合约已经解除了。
“噢我的小希科，你要理解老阿戈什蒂纽的工作，不是没找你，只是真的没有什么工作机会，你要知道你只是个初出道的青年球员，尽管进入了一线队却一直没有出场机会，而你需要的是机会，能表现的机会……”
阿戈什蒂纽开始说起来，他说他不是不关心加马，而是加马确实没有表现出特别出色的地方，没有机会就没有别的工作机会，什么代言广告什么的就更不可能等等如何。
青年支着下巴听着他的念叨，思绪早就飞到了别的地方。
他知道阿戈什蒂纽说的对，象加马这样的球员在葡萄牙各级联赛里随处可见，能从少年队一路踢到一线队的哪个青年球员没天赋，可是有天赋不代表有机会，没机会没表现没名气，就没有格外的工作机会就没有收入，更何况经纪人还要抽成，青年球员的收入就更低一层，这些都是规则，足坛的潜规则惯例，谁也没能力反抗。
所以加马的遭遇也并没有什么稀奇，你没有出彩的机会凭什么让经纪人高看你一眼，更别说这些经纪人手里不知道签有多少没名气的球员，他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而已。
加马能从小海岛来到波尔图，也是被一个球探渡假时偶尔看到挖倔到而送到博阿维斯塔队，这是加马少年时代最大的幸运——酗酒的父亲说对方不给钱就不准加马去，要不是加马的姐姐拼命拦住父亲并把自己打工挣到攒下的那一点点钱塞给加马，让他赶紧跟着球探大叔走，或许加马这辈子也如他父亲那样在海岛上浑浑糟糟的当个渔民度过一生。
加马14岁进入博阿维斯塔队少年队，15岁就越级进入U16少年队，之后17岁进入U18队，18岁进入一线队，听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可惜刚好遇到球队走下坡队，没有经验的青年始终没有出场机会。没有出场机会就没有表现的机会，没有名气就没有机会，也就没有机会进入葡萄牙国少队、国青队，眼见得就要如大多数年青球员一样沦为庸庸大众时，青年来了。
然后是球队降级，主力球员纷纷转会，加马这样的年青球员终于有了机会。
“希科。”
大概是发现到青年的心不焉，阿戈什蒂纽叫了一声。
“嗯，什么？”
“能说说你签的合同么？”
能屈能伸的经纪人大叔问。
终于把心神放回到面前的经纪人身上，青年漫不经心的摇摇头，“我已经签了。”
这意思是你管不着？
阿戈什蒂纽瞪大眼，“你不怕被骗？”
“我能被骗什么？”
青年一撇嘴。
在签新合同时青年除了认真的训练外还没能在比赛中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样的球员值得俱乐部骗？
更何况以加马的情况，当时反而是俱乐部挽救了他，比之前拿的青年球员合同不但入高出不少，而且合同一签后还给了他三千欧元的签字费，据青年打听其他象加马这样的从自家青训上来的球员可没有给签字费。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将以国士报之！
主帅真心待之，无论如何吾必以真心还之！
拨拉一下杯中小勺，青年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阿戈什蒂纽，你现在不是我的经纪人。”
“不想和我续约？”
阿戈什蒂纽握起杯子喝了口咖啡，脸上的笑意依然浓浓。
这个男人并不蠢，而且……青年的指尖在杯壁上来回磨搓，“如果续约，我能有什么优惠？”
对面的阿戈什蒂纽笑眯着眼，“你可以提。”
青年眉眼一弯，“是么？”
做为经历过南美足坛也关注过欧洲足球还经历过国足黑暗之后又在社会摸趴打滚过的人，他可不是什么纯洁白莲花，他当然知道能在葡萄牙当足球经纪人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干净人，他们游走在法律边缘，在黑白两边做着黑心生意，如加马这样的小球员，随时都有可能被整到毫无出头机会，甚至威胁到安全。
想出头，就得先忍下这些水面下的规矩。
“目前我需要在球队有机会，你知道的。”
青年说。
“是的，这是当然。”
阿戈什蒂纽微笑。
“我最少需要两年，我需要比赛，我需要场上经验。”
“当然！”
阿戈什蒂纽嘴里附合着，眼眸里闪过精光。
他旗下的这个小伙子似乎涨进不少，脑子也聪明了不少，不好糊弄了。
“我还想把琼娜接出来。”
看上去阿戈什蒂纽想投资他了，那么他自然可以漫天要价，就看对方怎么就地还价。
“琼娜？噢当然，你亲爱的姐姐，可爱又受人尊敬的女士，当然当然，没问题。”
盘算了一下加马提出的要求，其实并不难做，也没多少太多的花费，但只是他能踢出来，就有大把的钱进帐。
和一个聪明人谈判，就是比和那些没脑子的球员谈判来得爽快。
阿戈什蒂纽笑眯眯啊笑眯眯。
青年也笑啊笑啊笑弯了唇。
“那我们签三年合同。”
“不，两年。”
青年和阿戈什蒂纽对视着。
“噢噢，我亲爱的小希科，这样可不好。”
“我亲爱的老阿戈什蒂纽，我给你优先权。”
“优先权？”
“是的，”青年眨眨眼，“合作愉快的搭挡自然有优先权。”
这个脑瓜开窍的臭小子，阿戈什蒂纽咧嘴，“我们自然会合作愉快的，只是……”
“我亲爱的琼娜来到这里后需要一个工作机会。”
青年这样回答。
他的话让阿戈什蒂纽同样眨了眨眼，妈D希科这小子真是精明，“噢噢没问题我亲爱的小希科，老阿戈什蒂纽这里有很多工作机会，我当然可以帮到你亲爱的琼娜。”
“那么，”青年伸出手，“合作愉快！”
厚实的手掌重重啪在了一起，“合作愉快！”
妈蛋这踢中场的球员脑子就是好使，下回绝对不能再签这样的球员，不好谈啊！
阿戈什蒂纽恨恨的想。
啧，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别看长得凶残这脑子就是转的快。
青年舔了舔牙根，愉快的喝掉了杯中已经凉了的咖啡。
作者有话要说：
PS：CP啥的如浮云！
第7章 第七章
要说阿戈什蒂纽不愧是拥有一家经纪人公司的老江湖么，虽然他那个所谓的经纪公司只有一间空荡荡的办公室以及一个不知是他小蜜还是情妇的接线生外，再无半个人影的存在，但他手中握着的球员资源以及人脉才是他能在几间中小俱乐部里进进出出的基础。
那天和阿戈什蒂纽谈过之后，加马在和训练基地以及俱乐部工作人员私下里聊天问出来了不少内容，比如说阿戈什蒂纽也曾踢过球，或许是机遇不好或许是受伤他很早就退役，之后这个脑瓜子灵活的前球员就利用自己曾经的身份很快在这个圈子里混出来了点地位，当然，他曾经投靠过葡萄牙的那位第一经纪人，待那位倒台后他就独立出来做这行了，尽管手下没有什么大牌球员，但他手中那些资质中等能踢普通联赛以及底层联赛的球员就够他捞不少了。
这几年，由于葡萄牙足坛经纪人行业又出了一位大佬，目前葡萄牙国家队队长及不少主力球员、还有一些教练都在那位大佬旗下，所以葡萄牙国内的足球经纪人也不敢冒着风险去抢夺大腕，但如加马这类年青球员，只要能挖掘一个来就是摇钱树了。
也难怪阿戈什蒂纽答应他的条件答应的那么痛快。
或许他不是从报纸看到加马的比赛，而是看了现场？
青年笑笑，不再琢磨这些东西。
他现在只需要努力再努力，只有踢出来才会有更好的未来，才会有更大的梦想。
降入甲级联赛的第二场，博维斯塔客场对阵瓦兹姆队。
位属北部地区的瓦兹姆队的主场Estádio Varzim Sport Club（梦幻的Varzim)，球场并不算大，能坐大约三万名观众，在这里其实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这座体育场，而是这间体育场旁边的斗牛场，每到有斗牛表演时，观众的喧闹能掩盖过附近所有的声音。
“好在斗牛表演是在白天。”
听到助教的介绍，有队员嘻笑的这样说道。
“有道理。”
助教先生笑的说道。
今天是8月31日周末，新赛季的联赛第二场，因为是客场，所以博维斯塔队的球员们穿上了他们的客场球衣。
青年站在更衣室的镜子前，已经收拾好上下的他打量着自己，最近在晚上偶尔他会觉得膝盖有点酸痛，在找到队医做了检查后得知这个身体在生长，19岁的青春年少，得到良好营养的身体开始了第二次发育。
青春真是好呢！
对着镜子嘀咕着，青年看着镜中人，年轻、长开眉眼以及灵魂力量透出的气质让这张脸看上去英俊了不少。
可是……青年叹了口气。
他喟叹的声音太大，这引来了身旁人的注意。
“加马？”
身披14号球衣的萨纳叫他。
面对球队里的前辈，青年扯了扯身上的球衣——博维斯塔俱乐部的球衣赞助商是意大利著名的Errea体育品牌——可是，虽然说本俱乐部的传统黑白格子主场球衣是比较奇葩了点，但麻烦你们在设计客场球衣时能不能用点心，客场球衣就象是把主场球衣黑白格的正反面直接涂了层灰漆然后再配个灰色球裤，妈的简直丑毙了。
青年不说话，只是扯扯球衣示意前辈看。
“怎么了？”
萨纳一脸莫名其妙。
看着萨纳毫无感觉的神情，青年很想撞墙。
这时，本赛季转会来的费也（Faye），身披15号的前锋噗的嘿嘿笑了起来。
他的怪笑引来不少观众，费也却是笑的越来越夸张，直到笑出眼泪他才拍着坐着的长凳说道：
“太丑了，对吧！”
噗哧几声，在座的不少球员全都笑了，就连他们的队长图亚也忍不住笑了两声又强自收起了笑容。
没办法，不提还好，这一提让他们再看自己身上的球衣，真他MD丑的让人想自戳双目。
“其实，也还好啦！”
这才反应过来小队友想表达意思的萨纳嘿嘿笑着，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看着他黑黑脸上留着的那竖直冲天的毛刺，青年抽唇，他这种审美观也难怪了。
“这个设计，挺省事的。”
本赛季升任1号主力门将的威廉姆（William）挺起胸膛，显示他与队友们不相同的球衣装扮。
妈D你一门将跟我们比球衣，就连图亚都觉得手痒痒。
“我其实一直想问一个问题，”青年微笑，“为什么门将们总是喜欢穿绿色、还是这种嫩绿嫩绿的颜色，有什么讲究么？”
“这个……”
大家都想了一下，然后看向他们的门将。
威廉姆愣了愣，“这是赞助商设计的款式。”
意思他怎么知道。
靠，你不知道你在这里显白什么，上，揍他！
几个队友扑过去把他们的门将压住开扒。
看着队友们的胡闹，图亚施施然起身，咳，去趟厕所而已。
“队长～～～”
从人缝里眼睁睁看着队长背着手溜达而去，威廉姆泪流满面。
太没队友爱了！
太残忍了！
等这帮小伙子胡闹完，图亚轻咳两声，“好了好了别胡闹了，马上就要比赛赶紧再检查一下……”
听着队长的吩咐，威廉姆可怜巴巴的顶着一头乱毛看过来。
这形象、咳咳，图亚一脸正经，“你赶紧去收拾收拾。”
而作为挑起这一切源由的加马同学，早就一脸正经的坐在墙角边的长椅上认真的看着手上的资料。
甚至他是不是真的在看资料，那重要么！
“大家加油，拿下这个客场，我请你们去本地最豪华的那家西餐厅吃东西。”
鉴于队友们都在虎瞪着他，队长图亚考虑了考虑后这样允诺。
可惜却有人给他拆台，萨纳瞪圆了眼，“保罗，可是那家餐厅虽然档次很高其实东西很难吃的。”
嗷～～～
更衣室响起一阵狼嚎。
看着给自己拆台的不长脑子的萨纳，图亚磨牙，“所以……”
不会看人脸色的萨纳笑嘻嘻，“斗牛场旁的那家烤肉很好吃。”
图亚默默的握了握拳再松开，放松放松不生气，有机会收拾他的。
“没问题，那就去那家烤肉店。”
当队长就是这么麻烦，一边要和主教练沟通协助管理球队，一方面还要面对一帮子整天挑事不长脑子的队友，还要经常给队友们背黑锅，队长哪有那么好当！
加马同学悠闲自得的观察着，心里嘿嘿的。
瓦兹姆队虽然常期混迹于甲级联赛，但他们的实力并不算弱，这场比赛双方开场后踢的有声有色，到是把原本还有些心高的博维斯塔的球员们吓了一跳。
加马抹了把汗，稍稍控制了一下球，做了个传球的动作后却又收回了脚，足下的球灵动的转了弯又回到了他的脚下，然后他又一个假动作晃过防守球员，出球。
虽然在私下里嘲笑萨纳没脑子，但在场上比赛时经验丰富的萨纳却总是能抓住一瞬间的机会，在边路上的他接球带球，突破后一个倒三角短传，和队友打了个配合后萨纳又把球传到了另一边。
已方的7号7 约格.斯尔瓦（Jorge Silva）跃起头顶冲门。
下半场第67分钟，客队领先。
场边的主帅佩蒂特比了个大拇指，不仅是赞一下进球队员，而是称赞加马的中场控制。
主队看台发出阵阵嘘声，而随队来的客队球迷们则挥舞着手上的旗帜，高声的唱起了助威歌曲。
“加马不错啊！”
那位资深球迷今天也随队来到客场，看到加马的表现，懂球的他立即和身旁的友人说了起来。
“没错，没想到我们的球队里居然出了一位优秀的中场。”
“只要他能这么的踢下去，说不定我们也能再出一位国脚。”
说到这里，大家都不由的激动起来。
这几年葡萄牙国家队在大赛里表现不怎么好，不光是因为大牌们在俱乐部里消耗的太多或是队友们配合不好或是太独，主要是他们缺少优秀的中场指挥官，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可是找不到这样的球员他们又能如何，只能凑合着用呗！
“不管怎么说，现在还是要看他能不能……”
客队的球迷们把注意力放在了场上。
球场内，加马的头发被汗水已经打湿，正巧球出了边线，他站在线内接过球队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跑回到中圈附近。
加马举起手臂，向后场的队友示意要求。
队长图亚控着球向前跑了几步，然后一脚长传。
球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