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迎新完本——by机械性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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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俊掩饰不住地动容,不知怎么开口安慰,只好用手盖着他的胳膊让他知道还有个听众。钱卫静止许久,直起脖子抬腿一脚踹向白新的板凳。
“特么就知道吃!”
白新在屁股即将落地的瞬间以惊人的平衡感和腰力站了起来:“Sorry sorry sorry。”
钱卫边骂边笑,拍拍郑俊的手背:“这淫棍没心没肺就剩个胃,你还是别跟他来往了。”
白新把钎子往桌上一扔,笑道:“谁说我没心没肺,我还挺喜欢阿俊的。“钱卫转头打量郑俊:“也是,谁不喜欢他?有钱有脸又粗又长活好听话。多少人想把他收了,结果他就吊在Ken身上,对谁都用不了心。哎呀?阿俊,我突然发现咱俩挺像啊,都他妈是个悲剧。”
矛头突然就对准自己,郑俊一愣:“我跟Ken没什么,他有他的男朋友,我……”
“你什么你?你跟阿新成不了我告诉你。”钱卫的醉态像突然打开了开关,视线没法聚焦,舌头也大了,掏出钱包数钱,“淫棍,谁都跟你成不了,好好当你的一号,今天跟我回去吧,啊?”
郑俊和白新都以为他要结账,没想到他把钱往白新面前一拍:“我买你的!”
白新拿起钱拍到郑俊面前:“我骨折呢,你买他吧。”
钱卫又拍给他:“我自己动!”
他声音特别大,郑俊尴尬得脸都白了,白新看着好笑,刚要说点什么,钱卫一头栽在桌上人事不省。
郑俊无声长叹,叫来服务员自己掏钱结账,打电话找代驾。
“吃得好么?”他问白新。
“挺好。”
“困不困?”
“还行。”
“那先送钱哥回家我们再回家吧。”郑俊架起钱卫,“耽误你睡觉了,不好意思。”
白新失笑,帮他开门。
第10章 10
烟台两三年一次的封路暴雪如期而至,按以往的经验不下足十天不算完。郑俊买了涮火锅的材料应景,短信白新让他回家吃晚饭。
白新回复:好。
但当他出现在眼前,郑俊第一个念头却是要把人关在门外。
石膏,白新的石膏拆了。
白新站在他面前等他回神,但他依然僵在原地,在他眼前打个响指:“不让我进门我就走了。”
郑俊回过神,侧身让路:“胳膊好了?”
“基本好了。”白新走在前面,冷不丁一个转身,左手抓住郑俊的衣领,横起胳膊把他抵压在墙上,“我刚记起来,之前说过等我痊愈要来一炮,所以你才不敢让我进门。”他的嘴唇凑在郑俊嘴唇三毫米处,看着他的眼睛笑道,“郑老师放心,如果我真有那想法单手就可以把你搞定,不要以为我没法强了你。”
白新放开他,扫平他的衣领:“好了,开饭吧,我还从来没在家里吃过火锅。”
郑俊看着他的背影,吞了口口水。
不是肉慾上的垂涎,是审美上的艳羡。
白新混迹酒吧时穿那种显身材的贴身上衣,宽肩细腰窄臀,加之个子高,打眼一看感觉腿从肚脐那就开叉。郑俊只在酒吧里见过他两面,却是刻在脑海里似的,哪怕日常他只穿松松垮垮的衣服,也能透过现象看到他那副惊艳肉体的本质。
“你之前,有过零号的经验?”
白新专心致志等锅里的水烧开,听了这问题压低一侧眉毛:“当然了,就是尝试过才更喜欢被上。”他看郑俊脸都要被蒸熟了,笑着宽慰,“郑老师,我不强迫你,你也别勉强自己,没感觉就算了,不被上我也活得好好的。”
“可我有言在先。”
“有言在先也可以反悔。”
“……我也有需求。”郑俊把肉片拨进开水,“如果我们试过之后感觉不错,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做长期p友。”
白新专心盯着火锅:“为什么?”
“从健康方面来说比较安全,从数量方面比较符合传统道德。”郑俊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握拳在嘴边干咳,“还有就是,我不喜欢酒吧的乌烟瘴气,但除了那儿我没有别的地方能约上,如果能跟你固定下来,我就不用去了。”
“有道理。”白新捞起一筷子肉蘸足麻酱塞进嘴里,“我找个愿意上我的也很难,我们算是供需对等了。”
火锅烫嘴,没能缓阻他的进食速度,郑俊叫他一起吃饭就是喜欢看他吃得满足尽兴,一个顶三个烘托出一群人吃饭的热闹,又不必绞尽脑汁找话题。
白新吃饱喝足洗了个手,回到桌边:“我走了。”
正在收拾桌子的郑俊本能地要拉住他,手举到半空才发现全是油腻,只好尾随他走到玄关:“为什么要走?”
白新低头换鞋:“你打算今晚就跟我上床?”
“没有。”要把白新看成是零号,郑俊还没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不上床你也可以睡我这儿,为什么突然就要走?”
“因为我拆石膏了。”
郑俊这才记起两人同床的前提是白新骨折要逃避别人的殷勤照料:“能不能别走?”
白新理了理外套的衣领,开他的玩笑:“郑老师这么怕寂寞?”
郑俊转开目光看着墙壁:“的确很怕。”
单是想象一觉醒来身边空荡荡的场景,他就打了个寒颤。如果一直独自入睡也就罢了,偏偏最近夜夜有人同床共枕,得到又失去,自然不是滋味。时值寒冬,屋外是鹅毛大雪,哪怕暖气开得再足,火锅烤得再久,心也空落落得发冷:“我比较希望你一直住在我这。”
白新歪头正对他的眼睛,郑俊再度转脸避过,被卡住下巴强行掰正,四目相对。
“真可爱。”白新笑道,“我不想走了。”他说着把郑俊揽进怀里,胸口相贴,下巴抵着他的后颈,“能感觉到吗?”
郑俊忍不住收拢胳膊,不忘翘起手腕避免油手蹭到衣服:“你真暖和。”
“不是暖和,”
白新一顶胯,郑俊倒吸一口气:“你……”
“嗯,硬了。”
郑俊抵在墙上退无可退:“我还没准备好。”
“心理上没准备好,生理上已经准备好了。”白新的气息吹着他颈后的汗毛,“好久没人碰过了吧,这么敏感。”
郑俊深知武力反抗无效,也没必要闹到那份儿上,只能试图唤醒他的怜悯之心:“今晚就做的话,明天我会尴尬死的。”
“今晚做,明天我就搬过来常住。今晚不做,我马上就走。”
“你先放开我,我好好想想。”
白新后退一步倚在玄关的另一侧墙上,摩挲着手指,目光下垂。
郑俊哭笑不得地用手遮住:“别看了。”
白新用肩膀顶起上身:“算了,不勉强你,我走了。”
“等等。”郑俊用手腕顶上他已经拉开的防盗门,“别走,等我收拾好厨房。”
“然后你还要考虑多久?”
“然后……”郑俊看他皱起眉头,改口道,“然后我洗个澡就跟你做。”
“明天我帮你收拾,澡也别洗了,只洗手和下面。”
郑俊退一寸,白新进一尺,郑俊退一尺,他就要进一丈。郑俊自从几年前被蒋雅周强迫着扩建了公司团队,还从没受过如此的步步紧逼,如果有尾巴早就夹起来了,前面的尾巴却还硬着。
白新监督他把餐具堆进洗碗槽,又盯着他洗净,郑俊被他看得发毛,护住关键部位:“别看了。”
白新拽住他的羊毛衫,拖着去卧室。
他一路关灯,走到卧室也不开灯。窗外的雪光穿过窗帘透入房间,足以模糊看清事物的轮廓。
郑俊打从心底感激这一黑灯瞎火的善举。
润滑油多时不用,软管口干住了,郑俊挤出一段擦到抽纸上,再挤出一些在指尖,罩住床上的人。
白新脱得只剩一件背心,坐在床沿审视他这番动作,翻身背对他。他太久没做零号,只是扩充就折腾了半天,白新没说什么,郑俊这当一号的却脸上发烫,小声问:“你能不能转过来?”
白新翻身向上:“怎么了?”
他双腿平放在床上,轮廓修长有力,白皙的皮肤在微光下居然有些刺眼。郑俊喉咙一紧:“我可能得吻你。”
“那就吻啊。”
郑俊松口气,白新压着他的后脑勺扣向自己。
他的嘴唇没有混迹酒吧那些人的烟味酒味,倒是残留了晚饭时雪碧的微甜,但这一吻也并没有加速进展。白新偏头避开郑俊的嘴唇:“别润滑了,烦,又不是在谈恋爱。”
“可是你会疼。”
“疼不疼我说了算,你给我进来!”
郑俊怂名在外,熟不熟的都知道他脸皮薄一戳就破,勾他上床的也都乐于享受他的温存缠绵,加上狐朋狗友的悉心呵护,他还从未听过如此粗糙的引诱。这番话一入耳,不禁脸皮滚烫。
白新手指一涨,嘴角微扬:“想当我长期p友就听话,现在就动手。”
郑俊心脏都要蹦出胸膛,却还是迟疑着担心弄伤他。
“快点!”
白新已经是在命令,郑俊狠狠心服从,被他掀身掰住肩膀强行套到底,隔着安全套都被扯疼了却挣脱不得,坚持了几十次才彻底压倒心疼肉疼。
“贴着我,”白新说,“贴着我的背。”
郑俊俯身把他拥入怀中,胸口紧贴他湿透的背心,白新原本双手支撑两人的体重,却腾出一只手把背心掀起一半,弓起脊梁更紧地贴在他身上。
无言的喘息二重奏持续了好一阵子骤然停止,时间静止了两三分钟,白新拍拍郑俊的脑袋:“做得不错,郑老师。”
他声音里带着满足的笑,郑俊被他夸得脸红,本能往后蹭了一下:“白新,”郑俊羞于启齿,但又不能不问,“疼么?”
“多少年都没用过,不疼才怪,多用几次就不会疼了。”白新放下蹭到胸口的背心,一挺腹部坐起身,转身看着郑俊,“我是把你弄疼了吧。”
“……有点。”
“我太着急解渴了,下次会注意的。”白新用脚在地上划拉到拖鞋,“我去洗澡。”
他明明说做过了就搬过来住,却还是要去客卫洗澡,郑俊一挺身跳下床,跑去敲客卫的门:“白新。”
白新关掉水流:“怎么了?”
“你都要搬过来了,以后在卧室洗澡吧,方便。”郑俊没有立刻收到回应,又敲了敲门,“白新?”
“知道了,好。”
白新重新打开喷淋,嘴角溢开弧度,在水流的掩护下笑出声:这到底是谁收留了谁?
第11章 11
郑俊走出办公室,险些绊个跟头,手在身前一挡,脸才没糊到墙上去。
蒋雅周收回腿,抱起胳膊倚在门边:“看见我就躲,一句话都不说,心里有什么鬼?”
郑俊袖口沾了墙粉,边拍边往课室走:“别闹,到上课时间了。”
蒋雅周纵身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后襟:“你……”
两人打个照面,蒋雅周松开眉头,恍然大悟:“哦~~跟谁啊?”
郑俊闭上眼睛叹气,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拽下魔爪:“关你什么事?”
每次他跟人上床蒋雅周都看得出来,有时忍不住说教,有时只用表情鄙夷,从未漏判误判。郑俊厚着脸皮问过她暴露自己的到底是味道还是气色还是别的什么,她只有一句“你太容易看透了”。
“合伙人的事我必须管。”蒋雅周挡在他前面,“白新呢?听璐璐说他昨天也没来,你们吵架了?”
单是听到白新的名字,郑俊就一阵耳鸣:“没吵架,他拆了石膏,上班去了。”
“大晚上的上班?”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和我也是晚上上班。”郑俊往左走被她堵住,往右走还是被她堵住,“蒋总,你想干什么?”
蒋雅周冷哼:“白新天天接你下班,结果刚停两天你就跟人上床了,你说你是不是人渣?”
“我!”郑俊又气又好笑,“我怎么就是人渣了?我跟他上的床,好吗?”他双手合十向蒋雅周拜了拜,“蒋总,上课铃马上要响了,你放过我吧。”
让他挣钱才是正经事,蒋雅周还有一堆话要问,但还是向人民币做出妥协,闪身让路。
她大二在读时就应聘了郑俊的助教,很快发现这位老板什么都好,就是心软手软耳根软,当时的老师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管理上却十分松散,赚的钱跟应得的相差甚远。蒋雅周跟着他一起受了一年多的气,按捺不住把老师们痛骂一顿,把私下向她道谢的郑俊也骂了一通,气势汹汹地准备辞职不干,却被男友劝住,让她至少问问老板的想法。
郑俊说我不怪你,你做得对,我比你更该辞职。
蒋雅周没见过如此没用的人,却无法对他坐视不理,权当实习期延长一年,毕业后再另谋他就。这一拖就是三年,她从助教做到副总,提拔她的郑俊仍旧怂得一如往昔。
蒋雅周已经预感到自己还要在这再待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了。
不仅仅因为职位高薪水丰厚,还因为没了她扮黑脸,郑老板又会被员工骑到头上。
蒋雅周拿着笔记本跟前台的女孩挤一张桌子办公,以免郑俊趁她不备偷偷溜走,誓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白新拖着行李箱走出电梯,察觉到前台多了个人,看发顶猜到是蒋雅周,随着感应门分开两侧扬手打个招呼:“蒋小姐,璐璐。”
“白新?”蒋雅周站起来,话到嘴边改口道,“你的胳膊没事了?”
“刚拆石膏,还有一两个月才能正常使用。”白新举起右臂晃了晃,“你怎么坐这了?监督璐璐工作?”
蒋雅周一挑眉毛:“我这姿色不够格当前台是吧?”她不等白新接话,绕出前台站在他面前,“这么晚,我还以为你又不来了。”
白新脱下外套:“郑老师租给我一个卧室,花了点时间收拾行李。”
蒋雅周瞪大眼睛,兴奋溢了满脸,拽着他的胳膊拖进接待室:“别骗我,我知道郑俊家是一居,绝对没有多余的卧室出租。其实你们要同居了,对不对?”
“算是吧。”
“哈!”蒋雅周乐了,“我就知道你天天接他下班能打动他,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比你清楚,他才不喜欢被强迫,他喜欢细水长流。”
她误会白新在追求郑俊,后者倒也不想反驳,视线落在手边的行李箱上——比起之前的合租人,郑俊更值得信任,高档小区的安保也比开放式的老旧楼群高出很多,与其说他追求的是人,不如说是看中了居住环境,郑俊只是不让人讨厌的附加赠品。
白新笑而不语,蒋雅周抿起嘴巴眨了眨眼:“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还……嗯?”
“是啊。”
“啧啧,刚拆石膏就迫不及待,干得漂亮!”蒋雅周握起拳头一捶空气,“现在床也上了,居也同了,我们老郑总算嫁出去了。”
白新同样不想澄清两人在床上的角色,但蒋雅周的某些想法还是需要纠正的:“别高兴太早,我们只是p友。”
蒋雅周皱起眉毛:“别逗了,同居□□等于男朋友。郑俊最头疼跟人打交道,你睡在他床上,他才懒得去找别人。”
“所以说,他人是我的,心不是我的。千万别在郑老师面前提什么男朋友,万一他尴尬过头把我赶出去,我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郑俊这个受虐狂!你喜欢他是他占便宜!”如果蒋雅周的天灵盖可以开合,估计会像水壶一样弹起来。她把桌子拍出一声巨响,撸起袖子恨声道,“我去找他谈谈人生。”
白新越过桌子拉住她:“哎,我刚说完别给他施压,目前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蒋小姐能不能向我做个保证,不提醒郑老师我和他的关系。”
蒋雅周依然头顶冒烟:“又不是地下情,有什么不能提的?”
白新心说难怪郑俊总要避着蒋雅周,这女孩确实难缠得毫无道理:“等我真的把人追到手,郑老师承认我们的关系了,再提也不迟,不然只能起到反效果,到时候我们一拍两散,你可是罪魁祸首。不过,如果有别的男人对他有意思,你可以警告他们人是我的。”
蒋雅周眯起眼睛:“白新,我发现你挺坏的,郑俊是老实人,你可别欺负他。”
“我舍不得。”白新继续演戏,“郑老师有你这样关心他私生活的合伙人,也算是喜忧参半了吧。”
蒋雅周突然有点感激白新的公平。
蒋雅周一直以来掌控着补习学校的大局为郑俊省心省力,结果郑俊习以为常了,便对这功劳视而不见,大部分时间把她当成个大麻烦,是比父母还要棘手的妹妹。蒋雅周甚至时不时觉得他讨厌自己,白新作为一个客观的第三方,一句“喜忧参半”让她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