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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钓卿心完本——by糖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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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渠这才想起他们是为了顾子瞻而来,于是便将顾子瞻和他那日遭到狼族围攻的事细细地说与紫裳。
“你是说狼群中了傀儡之术之后围攻的人是你们,而且那个叫顾子瞻的人也不见了?”
“是的,具我推测,子瞻多半是和狼王在一起。”那日墨渠昏迷之前看见顾子瞻放血,意识模糊之前似乎看见狼王扑向了顾子瞻。
“只是我为何要相信你们?且不说榻上这位被指认为加害狼王的人,单说那日你们被狼王围攻的事,就足以说明狼王的失踪与你脱不了干系,说不得你便是与那红衣男子一伙的。”
紫裳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那白衣青年是群狼指认的闯入狼族之人,黑衣男子又说他遭到狼族的围攻,怎么看都不觉得墨渠能让她信任,且这几日她寻遍了极北荒原,也未能找到狼王的踪迹,一想到那不知在何处的小狼王,她便有滔天的怒意袭来,恨不得把这二人千刀万剐。
墨渠在一旁看紫裳脸色变幻,心道不好,现下紫裳根本不愿信他二人,子卿又伤得如此重,身上的伤势着实不能再拖了,看来除了放手一搏之外,别无他法,否则轻则受制于人,重则性命不保。
但这保命的一招一旦用了,墨渠自己也会消耗巨大,说不得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情况。只是此时他却管不了这么许多,因为紫裳已经撑开了她的青竹伞,丝质的伞面瞬间散开,像一头吃人的巨兽亮出锋利的獠牙,迅速地朝墨渠袭来。
就在伞面将要迸发出一道金光之时,墨渠快速起唇念了个法诀,只见他身上瞬间闪过一阵白光,墨渠便从人形变成了一只一米长的黑色狸猫,那猫长长的尾巴一卷,将榻上的子卿卷到背上,一人一猫便立刻消失在原地。
紫裳急忙避开随着那一人一猫消失便朝四周散开的白色光圈,冷哼一声道:“想不到这猫居然有貔貅之能。”
貔貅乃上古神兽,有一保命绝招——空间瞬移。但是此绝招消耗巨大,此时墨渠的修为并没有强大到可以支撑此招的地步,且墨渠身上貔貅的血脉并不纯粹,他也只是被逼得急了才勉勉强强使出这一招来,现下多半是九死一生,也幸得墨渠的修为不够,否则那白色光圈绝不是紫裳如此轻易便能避开的。
紫裳知道那两人凶多吉少,只是觉得让两个小辈在自己眼皮底下逃了着实有损威严,但她也知道当务之急并不是追寻那两人,而是寻找失踪的狼王。
而此时她心里念叨的狼王,已经在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甫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方,不是那种纯黑的暗色,而是那种夹杂着黄昏的颜色,仿佛下一刻这里便要被黑夜吞噬。
然而他却知道这颜色不是因为黄昏的到来,因为他现在处在一个几乎完全密闭的空间内,头顶上是嶙峋的山石,而除了左边那条缝隙吹来的一点儿风,没有其它的事物,莫名地让人觉得十分压抑。
等等,风?!这是不是意味着那个缝隙是通向外界的?狼王想到这里,决定先从地上爬起来,他先试着动了一下手臂,没问题,又动了动大腿,也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又为何会全身酸疼,但是似乎全身都没什么问题,身下的垫子也十分软乎。
等等,这地方这么会有垫子?狼王一跃而起,便看见了被他当做垫子压住的顾子瞻。
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昏迷着的青衫男子,只觉得这人剑眉星目,生得极为好看,只是那英俊的脸上却有些擦伤,上好的青色衣衫也破得凌乱不堪。
狼王忍不住走过去将这人小心翼翼地扶起来,便看见那麦色的手腕上狰狞的刀伤,此时这伤口因为寒冷的缘故,已经将血液冻结在那周围,结出粉色的痂。
狼王看见那血液,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脑袋里一闪而过,却快得抓不住。幸而他本就是一根筋的人,此时也不计较那许多。
虽然不知道这青衣男子为何和他一起掉在这里,但看在他给他做肉垫的份上,狼王便决定出去的时候将昏迷的顾子瞻带上。

第15章 地窖迷情

墨渠化作那黑色的大猫,施展了逆天的空间瞬移法术之后,便一瞬间失去了意识。等到再度清醒过来时,他只感觉自己被一个沉重的物体压得喘不过气来。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以期甩开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却发现自己的身上的物体分毫未动,他只得一点一点地从那底下挪出来。
等到挪出之后,墨渠才一脸苦逼地接受现状,他因为法术消耗过大,迫不得已变回了一只一尺长的小奶猫。
虽然墨渠早就将比这更糟糕的情形都料到了,但是当他看见那毛茸茸的猫爪团子时,还是觉得有些接受无能。
只是现在也没有时间留给他感怀。他细细地看了一遍四周的情况,嗯,除了之前压在他身上,现在依旧昏迷不醒的子卿之外,这里没有其它人了。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是某一户农家的地窖。
为什么说是地窖呢?因为这里现在除却这一人一猫之外,只在那最里面的地上放着几坛子酒,然后便是一些寻常的蔬菜瓜果,而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那圆滚滚的白菜。
墨渠头疼地看着那被两米高的窖顶,想着凭自己现在的小身板应该怎样把子卿弄出地窖,再为他治好身上的伤。
此时地窖的窖顶却被打开,随着寒风一起进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农家少年郎。
那少年叫做耿峰,本是被他爹爹叫过来取一坛子酒,却不想刚进来便看见倒在自家地窖中间的白色身影和站在自家白菜堆面前的黑色小猫。
耿峰顿时打量着这两个闯进自家地窖的不速之客,见到那白衣男子苍白的面色,便径自走到昏迷不醒的人身旁叫道:“喂,你没事吧。”说罢见子卿没有反应,又蹲下去摇了摇子卿单薄的身躯,子卿还是没有醒过来。
这下少年脸色变得惊恐起来,似乎是想到了老一辈讲的关于死灵和黑猫的故事,顿时慌不择路地逃出了地窖。
墨渠则是松了口气,将凝结好的术法放下,刚才那少年动作太快,幸好他没什么恶意。然后他又走到子卿面前,用软软的爪子戳了戳子卿苍白的面颊,用尽自己体内最后一丝真气探查了子卿的伤势。
这时那少年已经带着一个中年汉子到了这地窖中,墨渠还维持着戳脸的姿势,见有人进来连忙把爪子收好。
这时那中年汉子走近子卿,墨渠条件反射地想上前挡住,但又见这憨厚的农家汉子似乎没有恶意,便由着耿峰他爹用手探查了子卿的鼻息,那汉子查过鼻息之后便转过去对耿峰说道:“你这小子怎地这么胆小,这人还活着呢。”
像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一般,子卿在下一刻便睁开了双眼。
那少年顿时惊恐地瞧着子卿,然后才反应过来。
子卿努力适应了一会儿周围的光线,入眼的便是站在他身前的两人一猫。此刻这两人一猫见他醒来便都直勾勾地望着他,一时之间气氛竟有些诡异。
那中年汉子见子卿生得眉清目秀,身上又带着读书人的书卷气,便自动地将他当做了柔弱的书生,便开口询问道:“咳,这位小兄弟,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家的地窖之内,可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子卿此时直觉得身上一阵无力,刚努力从地上站起来,就听见了那憨厚的汉子的问题,只是他现下脑袋一片混沌,只记得在那阵金光之后自己便昏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墨渠见子卿那呆萌的神色便知道这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情况,只能急急地叫唤几声,跑过去蹭在子卿脚边。
子卿瞧了一眼焦急的小黑猫,只见这猫儿瞪大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他,他便出奇地沉静了下来,又细细思索一番,便拱手回答道:“学生子卿,本是带着我这猫儿出来游历一番,却不想在此处遇见山匪,情急之下才逃进这地窖之内,您不要见怪。”
那汉子见子卿这一番文绉绉说辞,也不怀疑了,只是乐呵呵地对子卿说道:“我叫耿大牛,那是我儿子耿峰。我们这小村庄已经许久没有外人来过了,你既来了,便是与我们有缘,且此时正是大雪封山,你们应当走不出去,不若暂时住在我家。”
子卿见这汉子颇为爽朗,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口说道:“那便多谢了,只是我那盘缠在逃命之时已经遗失,身上只有这颗珠子。”
他将一直放在他怀里的夜明珠拿出来递给那汉子。
那汉子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珍珠,细细地盯着那夜明珠瞧了一番,却并不接下那珠子,只是对子卿说道:“都说了你来到这里即是缘分,再说这珠子也太贵重了,要不得的。”
“我和我这猫儿来到这里,说不得要叨扰你们到何时,你便把这珠子收着,我也好安心住下。”子卿见那汉子推辞,便开口劝道。
那汉子不知该如何反驳这话,只得将那珠子收下,又看见子卿单薄的衣衫,便说道:“现在天气严寒,你又穿得如此单薄,先同我上去吧。”说罢便到头走在前面。
子卿见耿大山收下那颗珠子,便弯腰抱上墨渠,跟着出了这地窖。
耿大山将这一人一猫引进他们家唯一一间客房,对着一直跟在后面一言不发的耿峰说道:“儿子,让你娘来把客房收拾一下。”
待那少年出去了,复又转过身擦了擦房内的一张小桌子,对着子卿说道:“子卿公子,你随便坐,我先出去把炕给烧上。”说罢便径自出去了。
子卿正准备在桌边坐下,便有一个微胖的大婶儿抱着一团被褥床单之类的东西冲进屋子,她把那些东西放在屋子最里面的火炕上,才转过身来看子卿道:“你便是我家小峰说的那个躲进地窖的书生吧,长得可真俊,家在何处?可有婚配啊?”
子卿闻言微微有些尴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时一直窝在子卿怀里的墨渠适时地叫唤了一声。
那大婶儿的注意力果然转移到了墨渠身上,她也不见外,使劲儿薅了一把墨渠的毛,又说道:“你这猫儿也长得俊,你瞧这毛,油光水滑的。”称赞完还嫌不够似的,沉思了一会儿便道:“这是只公猫吧,正巧隔壁有只白色的母猫,也长得很俊。”
墨渠听了这话似乎没什么反应,子卿却从那张毛脸上看出这人的窘迫,顿时觉得十分好笑。
墨渠只觉得抱着他这人现下心情很好,于是便也不纠结那大婶的话了。
此时那大婶已经将被褥铺好出去了,外面的耿大牛也将炕火烧得很旺,熏得屋子里那一人一猫暖融融的。
子卿笑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眩晕,便伸出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知晓,那日他被那金光震得五脏俱损,若不是墨渠后来用术法细细替他养了一遍伤处,恐怕他此刻已经魂归天地了。
墨渠见子卿的情绪低落下来,连带着身形也有些不稳,便知道这人是伤病犯了,只恨自己现在这般模样,恐怕得半个月才能恢复人形,更别提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就从子卿的怀里跳到床上,示意子卿躺到床上去,希望这样能让那人好受些。
子卿见那小黑猫在炕上喵喵叫唤的模样,便知晓了墨渠的意图。自己也着实不宜久站,于是便走过去躺在墨渠旁边。又看着那双琥珀色的猫眼说道:“墨渠,你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吧,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子卿知道这只猫就是墨渠,3 也感应到了墨渠现在的力量十分虚弱,但是他不确定墨渠能否听懂他的话,因为他不知道那天他昏过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能根据自己现在的情况做一些猜测。
“喵~喵~”墨渠现在可以说是暂时退化到了刚刚产生意识时候的状态,他能听懂子卿的话,他也模模糊糊地记着一些重要的事情,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得蠕动着身子离那人更近了些。
子卿感受到挨着自己的热度,忽的想起和那高大的玄衣男人仅有的几次亲密接触,那人似乎一贯是如此温暖的,子卿一时之间竟觉得那样的热度有些烫人。
夜幕已经伴随着几声犬吠降临,小村庄的天色悄悄地沉了下来,子卿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地想着明日定要出去探查一番,看能不能找到灵药灵泉之类的让墨渠早日恢复过来。
墨渠也是这般想着,想的却是早点找到治愈子卿的办法。
在这烛火摇曳的农家小屋里,一人一猫各怀心事地相拥着睡过去,睡得极沉。
谁也没有发现,子卿用黑色绸巾包裹着的手心里,蓝色的图腾正在幽幽地泛着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等待着破壳而出。

第16章 深夜变身

是夜,变为小黑猫的墨渠和子卿窝在炕上睡着,本是睡得极其安稳的。可睡到半夜的时候,墨渠察觉到身边的人在不安分地动作,于是便倏地醒了过来。
墨渠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原本紧挨着自己的子卿现在正蜷缩在床的角落里,凤眸紧闭,秀眉轻蹙,大颗的汗珠从那饱满的额头上滴落,浸湿了那一头乌发。
只是他现在可来不及欣赏这幅病弱美人香汗图,他快要急死了。
原本按照墨渠的推测,子卿的伤势就算发作,也不会疼成现在这模样,现在看子卿这般,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推测对不对了,只好手忙脚乱地抬起爪子,想探查一下子卿的伤势。
就在墨渠的爪子搭上子卿的手腕的时候,却突然被一震法术波动震得飞到墙壁上。
墨渠从墙壁上滑落下来,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摆出十二分的警惕,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依旧蜷缩在床上的人。
此时却见床上的子卿眉色之间慢慢地褪去了痛楚,开始变得安宁而平静,原本紧绷的躯体也渐渐放松下来,脸色也好了很多。
但墨渠仔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总觉得哪里不对。只是他刚刚被子卿的情况搞得心慌意乱,又被那不知哪里来的术法波动震到墙上,此时已是形神俱疲,眼前一花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昨日消耗巨大的墨渠依旧趴在被窝里安眠,睡在床外面的子卿却猛地坐起来。
他先是一副没有睡醒的迷茫样子,那双眼尾微勾的凤眸也露出几分不解,随后便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赤琰知道他自己必定又是陷入了沉睡,因为上次他睡醒起来也是这般,穿着这素净的白衫。
只是赤琰一贯不喜欢这样素的颜色,总觉得冷清了些,也忒没气势。于是他看着这白衣皱了皱眉,便施了术法为自己换上一身艳丽的红袍,袍脚还用金线绣着几朵绽开的牡丹。
赤琰对着自己这身打扮看了又看,又将头上束发的白色丝带扯下来,任那及臀的乌发披落下来,散到床榻上,这才发现了窝在枕头上酣睡的小黑猫。
以赤琰的实力,就算他现在只恢复了三成,也看的出眼前这只小猫已经修成仙骨,只是不知受了什么伤才变得如此弱。
他又盯着墨渠看了一会儿,总觉得眼前的小猫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始终想不起来,但他本不是一个纠结的人,想不起来便不想了。
这时候墨渠醒了过来,睁大了那双琥珀色的圆眼睛和赤琰大眼瞪小眼,看着眼前的人红衣猎猎,他才想起来昨晚是哪里觉得不对。
子卿和赤琰长得一模一样没错,但子卿的凤眸柔和些,而赤琰的眼尾向上挑的弧度大些,比之少了些温顺,多了几分妖冶。
但还是一样好看,尤其是眼前这人将那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和一身红衣衬着,更显倾国倾城。
墨渠不由得看呆了,此时却听得那红衣人轻笑一声道:“怎么,我好看么?”说罢还嫌不够似的站起身转了个圈。
墨渠这才回过神来,又想起昨晚的情况,只觉得眼前的情形越发诡异起来,好端端的子卿变成了大魔头赤琰不说,墨渠可看得明确,眼前这人分明好得很。
若是说子卿和赤琰是同一人,那为何这人身上一点伤也没有,那样重的伤势如何在一夜之间痊愈?若是说子卿和赤琰不是同一个人,那昨夜他亲眼所见的一切,岂不都是荒谬。
他可不觉得自己昨夜是眼睛花了,他昏睡之前确实瞧见了赤琰这张脸,那时候他可还穿着子卿的白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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