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生记录 番外篇完本——by假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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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张知退演技高超。丘杉就更倾向于这种可能。
先前邢博恩一直觉得没有必要,所以没有把李知哲和自己的关系告诉丘杉,这会儿涉及到身份嫌疑,邢博恩才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说实话,在讲的时候邢博恩内心是有那么点小尴尬的,虽然讲的重点是李知哲的科研理念和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但总免不了会带出两人过去相处的事情。
对着现任讲前任,还要尽量讲得真实详细,这种经历在她人生中是头一次。幸好她只有一个前任,现任看起来也很靠谱可以长久地处下去,这头一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
反而丘杉在听的时候心态很平和,就是总抛出似笑非笑的眼神,让邢博恩内心憋闷想怒吼。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邢博恩偷溜回实验室,把李知哲刚才来过的事告诉丘杉。
丘杉点头说:“不论他知不知道你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他都不会希望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这件事。”
邢博恩问:“如果真是李知哲,我们有办法抓住他、审讯他吗?”
丘杉道:“要抓他,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假造证据栽赃他,他最终也会脱罪。杀死黎翰之这件事不可能是他一手操作,我们不清楚暗处还有多少人,不能先下手。”
“那我们就一直怀疑着,什么也不做吗?”
“至少你锁定了一个嫌疑人,可以有针对性地监控他的行为,在他做出下一个大动作之前,我们可以有所准备。”
邢博恩叹气道:“我居然怀念起我们在外面逃命的那几天了。”
丘杉握她的手道:“我们总会有一天能安心地站在阳光下。”
邢博恩歪过身子,头靠在丘杉肩上,说:“其实现在的日子也不坏,至少我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可以每天见面。谁知道将来是好是坏呢?”
丘杉搂着她说:“会好的,至少我们都在努力。”
邢博恩“嗯”了一声,心中涌起一股苍凉之感,仿佛此刻她们置身于一片荒漠,四面黄沙无垠,让人看不见希望。
幸好,她身边还有丘杉。
毕竟是偷溜出来的,不能待太久,在别人找不到自己过来按铃之前,邢博恩看着时间走了。
想了想,她还是绕到李知哲所在的实验室看了一眼。
正准备接受实验的几名受试者皆是从安置处选出的伤势较重的半感染者,在这几人中,邢博恩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这些受试者都按照要求保持平静,面无表情地躺在手术台上。大家都是刷白的丑脸不好看,方月处在其中并不显眼,但邢博恩一眼就发现了她。她的平静似乎与其他人有点不同。
大部分的半感染者都期望自己恢复正常,那些雄心勃勃想要利用特殊的身体素质做点大事的,都被严加看管纠正思想。
方月躺在这里,证明她也表达过想要恢复的意愿。
可她的脸却不是这么说的。
她好像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毫不在乎。看着她,邢博恩脑子里想到一个词:有恃无恐。
邢博恩心想:难道我也能发现点什么了?我可能是看错了吧。
经过连番打击,邢博恩对自己的看人能力不自信起来。
她没有多待,Ⅰ型解药研发实验室还在等着她。走在路上,她仍有些放不下,不仅是因为方月的异样,还因为她想到了冯玉霞。
从度珍宝那里知道冯玉霞加入搜救队后,她就没有再听到冯玉霞的消息。这次度若飞跟随押运车过来,把她叫去传达度珍宝的提醒,随车来的几个人里没有冯玉霞。
当时她根本没有想起来问冯玉霞怎么样,毕竟两人交集并不多,她每天忙得脑子不得闲,不会去想一个不熟悉的人。现在她想问一句也没有机会,度珍宝能想办法传话进来,她却没办法询问外界的消息。
快走到实验室门口,邢博恩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搜救队的成立借了黎翰之一份力,也就是说,黎翰之有资格与外面管事的人联系。
她现在坐进黎翰之的办公室,是不是意味着她同时拥有了这样的资格?
说起来她现在算是个不小的领导了。由于时机不合适,潘慎之并没有正式任命她为副主任,只是让她接手了黎翰之的工作,但是无名不怕,有实才是硬拳头!谁敢不听指挥她一拳捣过去潘慎之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
直到现在,邢博恩才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真切的感觉。
她是个官了!
二十七年了啊,未成年时候的班干部不算,大学开始算起,为了专心科研她连学院的学生会都没有加入,不是正在实验室就是马上要去实验室,初恋都是在实验室谈的,当然现在这个二恋对象也在实验室里,她根本就没当过官!
接手工作好几天了,她也没从内心把身份转变过来,只知道尽义务不知道享受权利,今天,她发现了一个新世界!
邢博恩有点跃跃欲试。
不过负四层真正当家的是潘慎之,她掉头先去实验室找潘慎之的踪影。
不多时,两人一同来到潘慎之的办公室。
“坐吧。”潘慎之道。
原本邢博恩对潘慎之的印象比较淡,不至于像陈恬园那样害怕他,但因为潘慎之冷面无情,对他也不可能有哪门子好感,不过在那天潘慎之拍着她的肩膀说“共勉”后,邢博恩便忽然对他产生出一种“战友情谊”来。
如今她不敢轻下定论,只是她怎么看潘慎之,都觉得他不像是会屈服于利益的人。
……还是算了吧,她的眼光,看什么人哪,食人花都能给看成含羞草。
邢博恩坐下后,将冯玉霞的事简略说了,而后道:“我想的是,Ⅱ型解药已经非常稳定,安置处的半感染者得到了不错的对待,身体也在好转,既然大部分都是在中辞市周边找到的,他们之中也许有人的家属就在外面等待他们的消息,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办一次小规模的探视活动,看一看反响?我想应该会对半感染者的恢复有帮助。”
潘慎之听后直接摇头,好像根本没有经过思考,说道:“如果你认为这个方法真的可行,你应该早就提出来了。你之所以没提,是因为两点。第一,Ⅱ型解药只是比较稳定,我们还在慎重地进行实验来寻找它的副作用。没有哪种药物是完全不具有副作用的,我们一天没有确认副作用,就一天不能宣布解药研发成功。”
潘慎之顿了顿,等邢博恩点头后继续说:“假设我们安排方月和她的母亲见面,但是方月在下一次实验中产生不良反应,失去意识,那么我们就多出一项安抚家属的任务,这是完全不必要的。”
邢博恩皱了皱眉。
“第二,因为方月的身体非常难看。我们暂时不去讨论半感染者与人类的关系。如你所说,方月身体多处受重伤,这一次实验能带给她多大的恢复?至少让她有个人的样子,才适合与家属见面。血缘关系并不能保证一个母亲能够接受自己女儿真实的一面。”
似乎是察觉自己语气太过冷硬,潘慎之缓了缓,举了一个例子:“我知道,你和一号的关系非常‘要好’。我见过一号,虽然不好看,但是也不算太难看,至少有个人样子,甚至你把它打扮打扮,化个妆,都可以傍晚带它出去走一圈。我说这个的意思不是说你可以带它上去,一号必须待在实验室里。”
邢博恩刚刚活动起来的心思又被按下去。
潘慎之:“报告里说你们在外面遇见,然后一起逃到中辞市,你不妨设想一下,假如你第一次见到一号的时候,它的外表和现在的方月一样,你还会放心地和它同行吗?”
邢博恩在脑海中把丘杉换成方月,觉得恐怕不行,那个时候她整个人处在一种极不安定的状态,如果见到方月,恐怕还没看清就一钢筋抡下去了。
可是当她把方月的眼睛换成丘杉的眼睛,她又觉得……她好像是可以接受的。
丘杉的眼中充满生欲,那不仅仅是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欲望,还有一种让看到的人也想坚强生存的力量,看到那样一双眼睛,她会立刻恢复清醒。
说到底,丘杉是丘杉,其他人是其他人。邢博恩心里其实也只把丘杉当作了与自己同等的人类。
忽然之间,邢博恩发现原来自己也并不是一个博爱无私的人,她有许多的私心,都给了丘杉。
值不值得?邢博恩没去想。反正现在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丘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后天见么哒!
第75章
一日一日地怀疑他人而不敢确定,精神上的压力比现实的工作压力更大。
晚上, 邢博恩垂着沉重的脑袋, 回到六号实验室。
今天已经是丘杉维持知觉的第十六天, 早晨的亲密让邢博恩心觉温馨,又控制不住地有一分隐忧。
丘杉的状况是不正常的。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她已经确认,人脑对半感染者的作用是“刺激”——仅仅是刺激而已。不存在“吃脑补脑”,半感染者的大脑本就与健康人一样,即使因病毒侵袭遭到破坏, 智商与逻辑思维能力仍然处于平均水平之上。
半感染者需要恢复的是被病毒感染而呈现死亡状态的身体。
被改变的身体渴望吞食人脑,于是,嗅到人脑气味的丘杉的大脑接收到刺激,一系列微小的变化被引发,而后如蝴蝶效应般,这些微小的变化被串联被无限扩大, 最终让丘杉恢复了知觉。
类如通过精准的按摩使卧床患者萎缩的肌肉恢复弹性,按到了关键的几个穴位, 就能够对肌肉产生刺激。大脑的结构精密而复杂, 而作为食物的人脑恰恰刺激到了促进恢复的那关键一点。
闻到两次气味就能保持半个月的知觉,吃一次……是不是就会得到完全的恢复?
邢博恩不敢深想下去,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当下的快乐上。
看到她的那刻,丘杉的脸上就出现笑容。
邢博恩愿为全人类的存续奉献自己的精力,愿为挽救陌生人的性命牺牲自己的性命,这是她的选择。
出了这道门,层层重担便压在她的肩上,令她鲜有喘息的机会。只有在这里,她可以是自私的、愚笨的、依赖他人的,可以是一个最普通的人。
看着丘杉脸上淡淡的笑容,她心里想,平常生活里遇见的那些成家的人,也是这种感受吧?
不论在外面多么风光或多么卑微,只要回到家里,就可以做一个最普通的人。谁都有小脾气,都有好比最实在的芝麻馅饼上的芝麻那么多的小毛病,回到家里卸下面具,弓腰塌背也好,抠脚放屁也好,怎么粗俗都无所谓,家里的另一个人都不会在意。
想着想着,邢博恩思维有点跑偏,思考起了丘杉大约恢复到什么程度之后才会排气的问题。
丘杉催:“来啊,恩恩。”
于是邢博恩走进隔离间,与丘杉并排坐在了床上。
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讲过一遍,邢博恩向丘杉征询意见,两人讨论一个多小时,筛出几个可疑的人,邢博恩才终于能放松脑子。
如果可以,她有时候真想把自己的脑子摘出来放一会儿,享受片刻不用思考的感觉。
念头一起,邢博恩没把持住,顺着开始思考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应该把大脑的哪些部分摘出去……
“啊——”
回过神来,邢博恩懊恼不已,靠在丘杉肩上说:“想问题好累啊,不想要我的脑子了。”
丘杉笑起来,歪头嗅了嗅邢博恩的头发,说:“好香,那就给我吃吧。”
邢博恩也微笑起来,说:“你好了,我傻了,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不会。我会把你背在身上,一起离开这里。”
“好啊。”邢博恩扭过身子抱住丘杉的腰,姿势好像是扎进丘杉怀里似的。
“丘杉,为什么你还有感觉?”
“……”
邢博恩睁着眼睛,目光虚虚看着丘杉的锁骨:“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知道原因?这不正常,对不对?”
“……嗯。”
“和我带回来的两份标本有关系吗?”
“没有。”
“嗯?”邢博恩眼睛睁大了点,“标本对你真的没有刺激?”
“没有,你放进我嘴里,我也不想吃那东西。”丘杉侧过脸,脸颊轻轻贴在邢博恩的头发上,“只有新鲜的,从活人的头颅里刚刚取出大脑,才对我有吸引力。”
“那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失去这种感觉。”丘杉说,“你的头发有点凉,你的嘴唇是温的,舌头是湿热的。接吻的时候,一开始你的舌头会发抖,过一会儿才会舒展开,你喜欢舔我舌头的侧面,喜欢含我的舌尖,喜欢把我的嘴唇舔得很湿润。拥抱的时候你的动作很轻,好像害怕碰坏我,你的手贴在我身上,大概十五秒之后我就能感觉到你的热量。你的呼吸吹在我身上,我觉得很暖和,你的脸,肉不多,软软的。”
丘杉平静地说:“我不想失去这些感觉。我喜欢抱着你,亲吻你,我更喜欢我抱你吻你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
忽然涌出的泪水从邢博恩眼角滑下,在两人相贴的地方吻上丘杉的皮肤。
“烫的。”丘杉说道。
邢博恩一边流泪,一边深呼吸着。
“所以我每个小时都会回忆一次那种味道。就在你来之前,八点整,我回忆过一次,那种味道我忘不了,只要我想,我就能回忆起来,效果不如闻到实物好,刚够维持我想要的这些感觉。”
邢博恩抱着丘杉问:“疼吗?”
丘杉抿了下嘴,回答:“疼,头疼,身体也疼,饿得很难受,想吃那种东西。”
“不要再回忆了好不好?”
“不好。”丘杉说,“我一直相信我会恢复,我一直在努力,分开的一个月我坚持洗热水澡,因为皮肤会变红,我以为对恢复有好处,后来发现其实是皮肤被烫坏了。很多现实人力无法改变,我再乐观也要接受现实。你想过没有,如果进食是恢复的唯一办法,我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了。我怕这些感觉一断再也不能恢复,我想多感受你,再久一点,越久越好。”
邢博恩眼泪止不住,浸湿了丘杉的衣服,她从丘杉怀里出来,双臂抱紧丘杉的肩膀,变为了保护的姿势,哭着道:“你会恢复的。我会让你恢复的,你要相信我。不要再想了好不好丘杉,不要再回忆了!”
“我相信你。可是我舍不得。”丘杉抬手顺着邢博恩的脊背,手指自上而下摸过邢博恩的脊椎,硬硬的,一节一节的,恩恩真瘦啊。
邢博恩抬袖胡乱一抹脸,吸吸鼻子,抓着丘杉的肩膀,通红的眼睛看入丘杉的双眼:“我命令你不许再回忆,我命令你放开这些感觉,让它们消失。我命令你配合我对你?7 乃醒芯浚颐钅阆嘈盼一嶂魏媚悖峄垢阋桓鲇醒腥獾奈氯鹊纳砬!?br /> 话一说完,她就对着丘杉的嘴唇吻了上去。
温暖的双唇含裹住微凉的两片唇瓣,甫一接触,就如黏住了一样分不开。湿润的津液润滑着彼此,两条舌头互相舔舐着,在口腔中一起卷绕,邢博恩吻得十分主动,湿热的舌头舒展着去舔丘杉的舌头侧面,将丘杉舔得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丘杉的手臂温柔有力地托着,邢博恩丝毫不怕自己失去平衡,倾身略带压迫性地吻着丘杉,一条腿迈上床,膝盖跪在床面,双臂禁锢一般抱着丘杉的后背,丘杉微微后仰,这时邢博恩的另一条腿也跪上来,手臂一用力,把丘杉推倒在单人床上。
两人的嘴唇稍稍分开片刻,很快邢博恩的身子压下来,再度吻上丘杉已经被舔湿的嘴唇。啧啾的水声令空气变得暧昧粘稠,邢博恩的手向下摸,够到丘杉的大腿,有些急切地往床上拉。
丘杉被推倒时还是坐在床边的姿势,一条腿顺着倒下的动作抬到床上来,另一条小腿还悬在床外。邢博恩拉了两下,丘杉就将另一条腿也放到床上。邢博恩分开双腿跪在丘杉身子两侧,整个人把丘杉笼罩在下面。
就着这样的姿势,两人深入地亲吻着,丘杉双手在邢博恩的腰臀处流连游走,手掌微微用力,很快使得邢博恩支撑不住,腰腹塌了下来,身体密贴在丘杉身上。
丘杉的手又向上来到邢博恩的肩胛骨,沿着骨头的形状缓慢而情-色地摸着,邢博恩喉中发出低吟,亲吻的动作弱了下来。丘杉舌尖趁机在邢博恩口腔中快速掠过,令她的呼吸骤然粗了起来。同时,丘杉抬起一条腿,变换角度轻轻蹭动,等到邢博恩“嗯……”呻-吟了一声,丘杉双肘撑床,抬起上半身,带着邢博恩一起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