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相逢完本——by响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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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你没事吧?”余从云和秦大夫都被当归给吓到了,连忙从屋里奔出。
秦大夫把当归的脸掰正,像看看伤情,结果发现他的嘴里满满的地瓜和白雪。
“哎呦,这还是我的徒弟呢?笨死算了。你就不知道先吐出来啊!”
当归的嘴巴已经冻得没知觉了,没办法回话。
这时,雪几乎已经停止了。
余从云脚踩在厚实雪里,朝院外走去,开了门闩。外面也是白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连一个脚印也没留下。
雪停的那刻,琼犰秋就退了房间,出发了。
头上戴着一顶向掌柜讨来的草笠,裹着一件不算厚实的棉衣。他抬头望向远处,近了,不用一天他就可以回到有人等他的家了。雪积得很厚,琼犰秋的靴子有半只被埋在里面,走了不到一个时辰,雪水渗透进去,十根脚趾头都不是自己的。他朝手掌心呵气,不停地搓动手指,怀里紧紧抱着包裹,脚下一步也不敢停下来。
他知道自己很累,非常累,渴望停下来休息,哪怕只休息一小会儿。但不行,他很清楚这时候哪怕休息一刻,他绝对无法爬起来,疲惫会彻底把他打垮。所以他只能坚持着,虽然他现在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说是拖着双脚往前挪,但却是离目的地又近了一点。怀着这样的决心,琼犰秋终于到了信城门外。当他抬头望见城门上的两个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他穿过了城门。这样寒冷的天气,街上几乎看不到人,只三三两两的轿子在白皑皑的雪中穿行。琼犰秋一颗心怦怦乱跳,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三尺巷的入口,只再往里走上小百步子就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之人。他加快脚步,想大声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可惜出来终于只有啊啊地声音。他站在院门口,拼命喘气,眼泪顺着面颊流下来。伸手赶快将泪水从脸上抹去,又把蓬乱的头发稍作整理,等匀好呼吸,抬手轻敲了三下门。等会儿,没人应声,伸手轻推,院门没有锁。他向梦中一样推门进去,不过和梦境不同的事,有一人站在小院里怔怔地望着自己。
两人默视良久,均不敢往前迈出一步,生怕又是一场镜花水月。琼犰秋先动了动唇,却见对面之人突然就冲过来,扑在身上紧紧抱住他,呜呜大声哭了出来。琼犰秋再也忍受不住,陪着他一起默默流泪,也伸出双手紧紧回抱对方。
秦大夫和当归回去之后,余从云一人又安静地守在家里。他闲来无事,把收藏在木箱里琼犰秋写下的纸条拿出来,一一细读。突然恍惚听到有人轻敲院门,心漏跳了一拍,然后剧烈跳动起来。他坐着不敢动,过会儿,才慢慢站起来,走至屋外。然后便看见那人,见他动了动唇生怕如梦里那般消散,立刻冲了过去。等感受到人体的温热以及熟悉的气息,登时大哭出来。
余从云自再次见到琼犰秋之后,眼神再也不移开一次。琼犰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颇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起自己这段日子长途跋涉、风吹日晒,想必容貌变得十分粗糙,几次故意避开余从云的视线。
“怎么了?”
琼犰秋觉得自己忽然在意起容貌之类的小事,怪小女儿气,故更加不敢看余从云。
余从云好不容易等会琼犰秋,心思全在他的身上,现见他三番两次避开自己,乍然想起当初捉走琼犰秋的少年,焦急问道:“那个少年呢?他有没有伤了你?你是怎么逃出来?他还会追来?……”余从云越想越心惊,“不行,小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琼犰秋见余从云眼里是对自己满满的担心,此次几番经历生死,他早已下定决心,若是还能几面,必定表白自己的心意。他绝不要像琼弄玉那般与心爱之人失之交臂,直至死前还在悔恨。他伸出右手放在余从云的脑后,然后压向自己,在软嫩的双唇上,印上深情一吻。这一次没有意外,没有逃避,只有满心的爱意。
一吻结束之后,两人分开,琼犰秋深情地望着余从云,静默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余从云回他的是一抹温柔宠溺的笑容。
然后又是一吻,再一吻,再一吻……
雪又开始落下,屋内的温度却一点点升高,一对有情人定下一生相守的约定。
第29章 29相守一
日光破开灰沉的天空,落在地面上。
覆盖在屋顶上的白雪开始融化,沿着屋檐滴滴答答坠落。
屋内,相拥的两人赤身裸体躲在被窝里不出来。琼犰秋盯着眼见光洁的肌肤又凑上嘴去,在上面落下一个个红印。余从云边缩起脖子边呵呵笑道:“好痒,别闹~”琼犰秋不仅不停嘴,两只不安分的手掌在被子里,摸来滑去。余从云连忙抓住作怪的双手,转身面色通红道:“都说了别闹!”声音里带着几分娇羞。
琼犰秋盯着冒着粉红气息的爱人,一口又啃上面前鲜嫩的红唇。
不一会儿,喘气声又起。
屋外,白雪开始化开,大公鸡带着一群母鸡们昂首挺胸在篱笆内散起步来;一旁的白色小花也从雪里钻出,精神抖索着向着冬日里的阳光。
自从两人表白之后,日夜胡天胡地,要不是当归上门来,不知要闹到何时。
“从云,我来啦!”当归还没进院门便高声叫起来,语气里透着十分的喜悦。
余从云和琼犰秋还在床上,听到当归的呼喊,当即把伏在身上的琼犰秋一脚踹开。“等等——咳咳——”嗓子喑哑干涩,忽然疾声喊出,一阵痒痛难当。
“从云!快点出来,我有好事告诉你。”
琼犰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身上套衣服,听当归的声音,只怕马上就要进屋了。
“等一下,我马上来!”余从云连忙出声阻止,也飞快起身。谁知这一起又立马倒回床上,腰以下的部分酸软无力,不禁痛哼出声。琼犰秋把被子盖在余从云的身上,让他别起身,碰上他又羞又怯的神色,一低头,在他绯红的脸颊上嘬了一口。这下余从云就像一只煮熟的虾子,躲在被窝里再也不出来了。
琼犰秋往身上一披外衣,走出卧室,正好拦住往里闯的当归。
“小秋!”当归见琼犰秋突然出现眼前,又惊又喜,以为做梦还特意揉了下眼睛。“你回来啦!你真的回来啦!”一把紧紧抱住对方并重重拍了几下后背。他又蹦又跳,兴奋大叫:“我得赶紧告诉师父,他听了肯定高兴坏了。”松开琼犰秋又道:“对了,你不是被捉走了?如何逃脱出来?那捉走你的坏人呢!”
听到提起秦大夫,琼犰秋才想起他一直光顾着和余从云亲热,竟然忘记给他们报平安了,懊悔之情涌上心头。
当归走顾右盼寻着余从云的身影:“从云呢?他见到你了吧!肯定高兴坏了。”
琼犰秋不动声色拦住他。
“从云,你怎么还不出?小秋回来了,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害我和师父白担心这么多时日。”被拦在外头的当归冲卧室里喊去。
余从云穿着琼犰秋给他买的湖蓝色棉衣,从室内缓步出来。以前林旭曾言余从云穿蓝色衣裳显得温润如玉,颇有翩翩君子之风。他面上虽笑,内里却暗道自己不过一摆面摊的市井之人,要君子风度作何?然而,方才见琼犰秋一副转不开眼的样子,却打定主意以后多买些蓝衣裳穿。看来他早中毒已深。
“从云,小秋回来了!你怎么不和我和师父说?他怎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琼犰秋回来,两人互相表白心意之后,便开始胡天胡地。今日要不是当归上门,恐怕还会一直闹下去,当即脸上一抹飞红,支吾道:”他昨日……才回。““原来如此。你和他好些日子没见,定然有许多话要说。”
余从云窘迫地朝琼犰秋那儿一瞥,收到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登时羞得无地自容。
“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俊。你要不说自己是摆面摊的,别人定以为你是哪家的王孙贵子呢!”当归围着余从云绕,不住赞叹。
琼犰秋满眼都是笑意,走到余从云的身边,若无其事地扶着他。
余从云悄悄推开粘过来的琼犰秋,请当归坐下,自己也跟着颤巍巍坐下。屁股一落到坚硬的板子上,立马微微起身,又慢慢坐下去。琼犰秋看在眼里,又心疼又欣喜。
“你一大早,找我们什么事?”
当归这才想起来要和他们说的话:“师父要我来邀你,除夕之夜一块吃饭。原来担心小秋不在,你触景伤情……”眼角带着坏笑,“想不到小秋回来了,变成真正的大团圆。你们一定要过来一起过年哦。”
余从云微笑答应了,琼犰秋自然也很高兴。
“那我先回去了。小秋回来了,师父定要欢喜得不得了。我要马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等等,让小秋跟着你回去,秦大夫亲眼见了,一定更高兴。”
“对!对!”当归笑着点头。
琼犰秋虽然想见秦大夫,但也担心余从云的身子,眼神关切地望着他。
余从云推推他的手臂,温柔道:”快去吧,我没事。“见他依旧不舍,又补上一句:“路过红酥轩时,给我带一份千层饼吧,好久没吃了。”琼犰秋这才起身依依不舍跟着当归离去了。
等琼犰秋和当归的背影从院门消失,余从云才扶着腰回到床上躺着。
秦大夫见到琼犰秋可高兴坏了,非拉着他喝上两盅酒。本来想问他那日被捉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担心触及不好的回忆,便暂按下不提。
琼犰秋这会儿心里还记挂着余从云,心不在焉地陪着喝酒。
秦大夫早看出来,人家的心思不在自己这里,而在别处,叹了一声气:“有些人,人在,心却不在这里。我是老了,没年轻人有魅力。”
这话说得琼犰秋又羞又怯,以为自己的心意被人看出来了,一时无措。想了想,主动拿起酒壶往秦大夫杯里倒酒。
秦大夫摆手道:“看见你平平安安,老夫就安心了。过年时,记得和从云一起来喝酒啊。”
琼犰秋点头答应了,心里羞愧不已。
“你明日一大早就过来吧。这几日天寒地冻,病人多了,当归都忙不过来了。”
“对啊,你赶紧回来吧。我和师父都快忙死了。”
……琼犰秋把愧疚收了回去,他还想趁热打铁,多缠余从云几日呢。
回去的路上,看见红酥轩的牌匾,琼犰秋进去点了两盒千层饼。千层饼刚刚出炉,拿在手里还是热乎乎的。他怕天冷,酥饼凉了不好吃,把油纸包塞进怀里,用体温暖着,没注意到身旁一个下人打扮之人的怪异眼神。
回到家时,余从云把头从被子里探出一点来,脸很红。
琼犰秋快步上前,把掌心搓热了,放在余从云的额头上。余从云呼出一口气,琼犰秋的掌心依旧带了点冰凉,放在热汤的额头上,使他稍微舒坦些。
琼犰秋扶着余从云,让他趴好。
“怎么让我趴着?”
余从云话刚说完,琼犰秋已经掀开被子一角,把他下身的衣服撩起,仔细查看那个部位,果然发红发肿。
“你……你……你……”余从云害臊得连声音都发起抖来,飞快把被子重新盖上,然后整个人锁紧被窝。无论琼犰秋在外面怎么揪被子,都不出来。
琼犰秋无法,挪到床的另外一侧,揪准时机,一个老鼠打洞,手探进被窝里去。
余从云整个惊叫起来。“你做什么?”身上的被褥被扯去,整个人暴露在外,双眼撞进对方充满愧疚和担忧的眸色里。
琼犰秋拿起被子,将余从云真整个人重新紧紧包裹好,只露出一个脑袋。把头蹭过去,蹭在余从云的脸颊上,颇有撒娇的样子。
余从云对他这一手,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想做什么……随……随便你就是了。”
琼犰秋微微一笑,脸上充满温柔宠溺,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从怀里取出油纸包和一罐药膏。
“千层饼!”余从云打开油纸包,闻见香味,口水都快溢出来了。他捏起一块放进嘴里,深深品尝,熟悉的味道,让他差点流泪。以前余父余母还在世时,会买给他吃,以后就是小秋了。他又捏起一块喂给琼犰秋,琼犰秋张口接住了,甜丝丝的氛围围绕在两人之间。
一盒点心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吃完了。
琼犰秋帮眼前眉眼甜蜜的人擦去嘴角边的点心碎屑,然后微微一笑,翻身将他压在下面。
余从云猝不及防,被人压在身下,他努力撑起手臂想里床榻远点。虽然他答应让琼犰秋做什么都可以,但此刻屁股真的很痛啊!紧接着屁股就是一凉,暴露在微冷空气中。
“哎——?”惊呼还没出完,隐秘之处就是一阵冰冷,热烫的肿痛顿时减轻了不少。“原来是上药啊?”余从云为自己的多想羞愧不已,但随即又想到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被人看光了!
琼犰秋趁他还在发呆之际,帮他穿好衣服,帮他小心躺回床上。然后坐道床榻旁的椅子上,拿笔写道:“舒服点了吗?”眼角带着坏笑。
琼犰秋看到余从云脸从脖子一节一节变红,然后又变回缩头乌龟,缩回到被子里去了。
第30章 30相守二
余从云在床上躺了一夜,身体好了许多。琼犰秋和他一起吃过早饭后,就去了回春堂。
医馆果如秦大夫所言非常繁忙,当归在柜台和内室里不断穿梭,恨不得多生出两只脚。琼犰秋帮着在后院里煮药,面前是一排咕噜噜响的药壶,旁边还有堆积成山没来得及洗的药碗。
余从云上门时,已过了午饭时间,他们三人依旧忙得团团转。当归看见他,打了个招呼,就被秦大夫喊进内室打下手。余从云到后院,见琼犰秋正使劲往火炉里扇风,额上一层细密的汗水也没来得及擦。他撸起衣袖在旁边蹲下。
琼犰秋注意到身旁有人,一瞥,又欣喜又诧异。
余从云温柔一笑:“我来帮你。”,开始洗堆积成小山的碗。
琼犰秋看见他心里欢喜地不得了,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原本快要断的双手立马又有劲使了。
余从云把一个洗干净的碗放在另一个盆里:“吃过饭了吗?”
琼犰秋笑笑点头,咕噜一声从肚皮里发出来。
“小秋——”余从云无奈而又宠溺地唤了一声。他站起来,把双手擦干净,道:“你们是不是都还没吃过午饭,我先去买吃的,你在这里等我。”
余从云来到了陈记包子铺,要了一袋肉包,一袋菜包,正要回去,却遇见了书棋。
“书师爷,你好。”
“从云先生,你好。”书棋还是一贯地冷漠。
余从云不好意思笑道:“我怎么担得起先生二字。”他看见书棋手中也拿着一袋包子,问道:“给袁大人买的?”
“是少爷要的。”
少爷是谁,两人都非常清楚。余从云想起之前所知的袁天霸差点杀了琼犰秋,面色一僵,但也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匆匆打过招呼就走了。他想:“这事就没必要让小秋知道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余从云抱着两袋包子回医馆时,当归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了。一闻见包子味就像黄鼠狼看到了鸡,整个扑将上去。
“从云你真好,知道我饿了就给? 掖贸缘摹D阋桥模姨ㄈ⒛阕鱿备玖恕!?br /> 秦大夫出来,敲了一下当归的脑袋:“他要是女的,还轮得到你娶吗?”
“对哦,要娶也肯定是小秋啊。他们两个都住在一起了。”
余从云看他们越聊越远,急忙将装着包子的袋子凑前。当归深吸一口气,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瞧你那点出息!”秦大夫当仁不让,先拿过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
“整天就知道损我,自己还不是馋得紧。”当归咕哝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嘿嘿。”当归咬了一口肉包,鲜甜的肉汁流到嘴里,什么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余从云将一袋肉包子留给师徒俩,又往袋里放了几个菜包,才到后院药庐那找琼犰秋。
琼犰秋正把药罐子里的汤水,哗啦啦倒进排成一列的大碗里。大碗在大木托盘上,琼犰秋准备端给内室的病人。一转身,正望见余从云呆呆地看着自己,扬起笑容走过去。
“你饭还没吃呢。”余从云回过神来,从油纸包了拿出一个菜包,见琼犰秋双手托着木盘,空不出手,便亲自喂他。琼犰秋长大嘴巴,一口咬下半个包子,脸颊嘟起,配上他俊逸的面容,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