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请早起完本——by周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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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香,这人谁啊?”
那人一身的夜行衣,又有黑布蒙面,看体型是个男子。苗秀儿和虺柰娘见他被霍湘震摁在地上,皆是不由得变了脸色。霍湘震一把扯下那人面巾——便是开客栈的苗老板。
竹夜清便看向虺柰娘:“你就是虺柰娘?”
虺柰娘依然是一袭如火红衣,此时虽落在下风,一样傲然。看了看竹夜清的鸣泉杖和面具,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哼,你就是五龙坛的现任巫彭?果然是后生晚辈,看来不过尔尔。”
竹夜清听她这般轻蔑,却不气恼,只是温和道:“今日三位到此,想来也该留一留再走不迟。”
“就凭你们,留得住我?”虺柰娘的手上,突然泛起了青光,“秀儿,既然暴露了,索性和为师一道走了便是!”
“是!”苗秀儿立刻回答,转身对着霍湘震摆起架势,十指上也有淡淡青光闪烁。
竹夜清此时可算是成竹在胸,不必开口,外面已经一派灯火通明——大队人马涌入,乃是他五龙坛的大祭司和其余九巫,听了竹夜清所说的请君入瓮之计,此时都在等着虺柰娘。大祭司面带威严,负手立于院内,不轻不重开口道:
“虺柰娘,你蛊术修为虽高,却不定敌得过我五龙坛十巫,和我这个大祭司的联手吧!”继而微微感叹一句,“我们追了许久的独龙坛大祭司果然是你,只是没想到这继任圣女竟然是一个客栈里的小小丫头。”
吴积白抱臂退到一边,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市了。”
虺柰娘脸色微变,突然发难一把抓起床上的楼辕,将楼辕拦在怀里,一手锁喉,指尖青芒微闪:“倒是精明,可你们刚好是忘了,房里还有这么个毫无还手之力的瘸子!”发觉了楼辕是昏迷不醒,也站立不住,便
霍湘震一把提起苗老板,白鹿剑架在他颈上,面色冷淡,说话间那冰冷话语仿佛要滴出水来:“你放开暮皓,我放开他。”
苗秀儿挂心楼辕,便急急移步在楼虺柰娘身畔。虺柰娘看了她一眼,继而继续对霍湘震道:
“你要杀他,那就随你。”
苗老板也干笑起几声,慢慢道:“霍公子,你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个小角色,比不得你们的楼大人。”
霍湘震淡淡看着苗秀儿,眼中竟无一丝震动,只是道:“你也不在乎他死活?他是你爹。”
苗秀儿年纪虽小,却已经跟随了虺柰娘多年。此际一挑眉梢,嫣然冷笑:“你真以为他是我爹么?今日我继任的身份已经被你们看破了,我倒也不妨再多说一句——我苗秀儿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天下最亲的就是一个师父!叫他一声爹爹,那不过是个掩饰罢了!”
竟然和小猫所料分毫不差……
霍湘震眼里,眸光略略一颤。此时房内一片寂静,那苗老板突然长笑一声,继而到:
“不必理我,东皇太一,带圣女走!大司命今日一死了之!”说着自行向霍湘震的剑上撞去!
然而他这举动,却也在算计之内。霍湘震早有防备,白鹿剑一抬,不过留了一道血痕。继而抬手封住其穴道,一把将他拉了起来,推出房门,扔给了外面五龙坛众人:
“现在知道了,他是独龙坛的大司命。”
吴积白拍拍掌笑道:“这下好啊,独龙坛那么几个要紧人物,这下都在这里,算不算是一网打尽?”
虺柰娘冷冷捏着楼辕喉咙:“这小子是死是活对我不要紧,对你们就不一样了吧?尤其是拿剑那个小子,你杀不杀大司命我是不在乎,但是你这位楼大人有个闪失,你们担当得起吗?!”
她一样不知霍湘震和楼辕是什么关系,只知道楼辕是赵宋楼家的人罢了。此时的威胁不过是拿楼辕的身份说事,却见得霍湘震只是冷笑一声,心下便疑惑了起来。
同样疑惑的自然还有吴积白和竹夜清。楼辕是霍湘震的逆鳞,为何此时虺柰娘以楼辕胁迫霍湘震,他的反应却如此淡然?今儿白日间虽然在假托做戏,目的在引出来苗秀儿几人,然而那时霍湘震的杀气分明不是作假,真真是把楼辕当做了命根子的……
霍湘震此时微微抬手,抱剑在怀,唇边一丝冷笑:
“人说投鼠忌器,你倒是学得很好。”
虺柰娘眼里冷光一片:“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要么放我们走,要么,大家同归于尽。”
霍湘震淡淡道:“你们走了,我到哪里去寻暮皓?”
这就是松了口风。虺柰娘和苗秀儿对视一眼,不等继续说什么,霍湘震便继续道:
“尤其你那个好徒弟。她害了我家暮皓一次,我怎么知道你们带走暮皓之后,不会再对他动什么手脚,让他比现在更糟?”
虺柰娘和苗秀儿脸色微变,正此僵持之间,突然间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客房的房顶突然被掀开。众人大惊之下反应不及,然而霍湘震却是唇角微挑——
终于等到你出来了!
一道黑影从天降下,挥手洒出一片清光,乃是几枚精钢暗器,饱喂过剧毒。然而霍湘震、吴积白和竹夜清三人早有防备,吴积白不通武学,一闪身窜到了衣柜后面。竹夜清这才明白怎么吴积白要站在衣柜旁边,随手一抬鸣泉杖,略略一运功便挡住了袭来的几枚暗器。
而霍湘震依然是面无表情,运起内力一震,身周暗器便零落坠地。
那人也是黑衣一袭,面巾蒙面。此时伸手便去抓虺柰娘和苗秀儿两人,意欲带两人由房顶遁逃离去。
虺柰娘怀里还带着楼辕,此时锁喉的手松了开,却不及撒手放下。不料楼辕的一双妖瞳突然睁开,猛地一抬手,冷光激射而出,直袭那黑衣人面门而去!
第四十九章:情蛊绝情
那黑衣人不料楼辕有此奇袭,眼见袖箭一只直刺面门,慌忙躲闪,肩头依然被剐过一道伤口。他算是运气不错,因为楼辕的暗器上从来是不淬毒的。
霍湘震这时才突然发难,身影一晃,霎时便到了虺柰娘身前,一手揽在楼辕腰上将他夺回怀里,另一手迅速连点虺柰娘与苗秀儿大穴。不再管那转而落跑的黑衣人,只抬手抱起楼辕,将他放回床边轮椅之上。
楼辕唇边是浅浅笑意,此时抬手轻轻拍了拍霍湘震的肩膀,微微笑道:“干得漂亮,师兄。”
霍湘震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微微低下头,双唇轻触了一下楼辕的额头。这个动作他没有丝毫的避讳,甚至是有些耀武扬威地让苗秀儿看见。他忍了很久了,他要明明白白地告诉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这只小黑猫到底是属于谁的!
楼辕当然不会不明白霍湘震的心思,于是只是浅笑盈盈,伸手牵住了他的衣袖:“放心吧师兄,我心里的人还是你。”
感觉到楼辕额头的温度退下去了,霍湘震也放心了很多。或许是担惊受怕了一整天,此时终于放松了下来的缘故,霍湘震竟也放肆了起来,旁若无人便与楼辕tiaoqing起来,牵起楼辕的手,弯腰用鼻尖轻轻一碰,仿佛是代替了一个缠绵的吻。而后才带着满面的温柔,笑了起来:
“好像严格说起来,我是妖龙,不是人。”
楼辕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只是笑着摇摇头,仿佛当年霍湘震容忍他的顽皮一样。而后捧着霍湘震的脸颊,仰起头给他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不介意被多少个人强势围观了秀恩爱,他的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霍湘震一人,抬34 手就如街边恶霸调戏民女一样,勾起霍湘震的下颌,笑得正如妖物般邪气却诱人,连话语都是数不清的暧昧难言——
“不管你是妖龙还是别的什么,就算是个阿猫阿狗,我楼暮皓心里都只装你一个。”
“喔噢——”吴积白起哄了一声,提醒一下这两个旁若无人的家伙。于是毫无疑问地收到了两道不满的视线,然而自诩“劳资脸皮足够厚,沙鹰AK打不透!”的吴积白,依然在努力挽回全场节操剩余量,此时就轻轻咳嗽了两声:
“两位啊,我是不太介意你们放闪光弹,不过能不能不要在这种大庭广众的情况下公然挑衅人民群众的容忍底线?”
虽然不太明白他的用词,不过这个大意还是理解的。楼辕眉梢轻轻一挑,倚着轮椅的椅背,“啧”了一声,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有点冷。”
再度强势秀恩爱!霍湘震立刻到床边,抱起了楼辕平日盖在腿上的薄毯,给他盖到腿上,又细心整理一下。楼辕满意地微微颔首,拍拍霍湘震的头。
围观众人顿时感觉是看到了这位很会“要样儿”的楼大人,身边带了一条毛茸茸的大狗狗。楼猫大人喵一个,霍大狗狗立刻啪嗒啪嗒给他叼来毛毯子,还得体贴给掖好,再给楼大人顺顺毛。
这可真是伺候啊!
而且,看起来这霍大少爷可是甘之如饴,就喜欢楼辕让他跑跑腿。这边两个恩爱十分,却有人受不得这些。竹夜清看了看苗秀儿那铁青间又满是难以置信的脸色,便出言提醒了一声:
“楼大人……”
楼辕摆摆手,表示知道了,此时整了整鬓发,便对着门前漫不经心拱拱手:“大祭司大人,独龙坛的首脑便在此处了,这自是算了我们赵宋为大人的南诏解决些小小麻烦,在下这个楼家小辈儿给诸位表表心意,愿两国世世交好罢了。”
这话说得倒是机智万分,分明该是竹夜清为了帮他解毒而顺水推舟答应了他的计划,这么一说,反倒是成了他设计帮着捉虺柰娘几人,他的中毒不过是计划里的一环一般。
吴积白这里感慨着真是机智如楼辕,竹夜清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尤其大祭司和其余九巫,这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不知道是楼辕身上烬心和情蛊犯冲才有的这么一个引蛇出洞之计,只以为是楼辕怎样的神机妙算。此时对这位赵宋楼家五公子的崇拜简直是青云直上,就差没拜一个说声小公子奇哉神也了。
竹夜清这里反应比较慢,还在理解不了的状态里,真的就开始琢磨楼辕这是不是故意中苗秀儿的情蛊,就为了将这三人一网打尽——那问题来了,楼辕怎么就知道苗秀儿和虺柰娘有关系的?
然而竹夜清都想不明白的,五龙坛这几位当然也不明白。说白了他们还不如竹夜清了解楼辕多些。更不明白的,自然是虺柰娘和苗秀儿这师徒两人。虺柰娘尚且冷静,只在思考为何同样制成的情蛊,对沈鹿鸣是有效了的,为何对楼辕就无效?
——莫非是因为情蛊遇到了烬心……真的会产生某种变化?
而苗秀儿那一双灵动美目之中,几乎就燃起了无尽业火,仿佛就是要将楼辕烧成飞灰。
她被这个男人骗了!中原的汉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算是情蛊,也抓不住汉人男子的心!
外面大祭司几人要进来室内,霍湘震却一言不发挡住了门前,其实是。楼辕并不言语,仿佛身上情蛊和烬心都消停了一般。只是见苗秀儿的眼神一直钉在他身上,抬手一托下颌,似笑非笑看着那小姑娘:
“苗姑娘,现在,你还觉得喜欢在下么?”
苗秀儿咬着一口银牙,愤愤道:“我只恨自己没及早看清了你,才招来今日和师父一同受辱!”
“这便是了。”楼辕竟然是笑微微道,“苗姑娘,切记着,我们中原的男子最是会骗人的。心若不在你身上,情蛊也擒不住。”
苗秀儿不及开口,虺柰娘却是冷声问了他:
“情蛊为何对你无效?”
这话问出,楼辕便确定了沈鹿鸣在她手上,而且是货真价实的一个“桃花劫”。
其实不只是虺柰娘,就连霍湘震都想知道,情蛊为何对楼辕便无效了。虽然对霍湘震来说无效才好,但自然还是有些好奇心的。楼辕看霍湘震有些好奇的模样,便微微垂眸:
“我的确没算到苗姑娘会给我下情蛊。中蛊之事,完全没有防备。”
竹夜清也不由得竖起耳朵来听,吴积白这就是摸了一把瓜子磕着等楼辕讲故事。
楼辕伸手牵着霍湘震的手,微微浅笑:“中了情蛊之后,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想睡一觉。等我睡下,就发觉梦境不对。”
梦境不对?这话说得,梦不就是光怪陆离的么?
楼辕看看他们不解的模样,略略犹豫片刻,才继续道:
“梦里都是些旧事,但是……所有涉及我师兄的地方,都被变成了苗姑娘的样子。”
霍湘震微微一怔。继而想到的就是——不太对啊,那暮皓十六岁那年的那个事情……
楼辕知道他在想什么,剜了他一眼:“你做梦的时候,会考虑梦里的事情合不合情理么?”
霍湘震面皮微抽,老老实实顺着楼辕的话:“不会。”
楼辕便轻描淡写道:“但是我会。”
吴积白直接就迷茫出了一句神吐槽:“这个技能可以get一下啊,太逆天了!这是传说中的清明梦吗?!”
楼辕直接就没理他,给霍湘震和竹夜清解释了两句:
“你们知道我身上有烬心的毒性,我就直言了。情蛊发作的时候,烬心也在发作,所以我知道我是在做梦,自然就知道梦里那些事情是做不得真的。竹巫彭知道的,烬心毒性霸道,自然会冲淡情蛊的效力。所以在下今日虽然被折腾了个生不如死,却并无大碍。此时来看,情蛊的效力也已经过去了。”
说罢,对着霍湘震一伸手。众人都还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呢,霍湘震就给倒了杯茶捧了过去,还叮嘱一句:“小心,有点烫。”
这个秀恩爱真是随时随地啊!吴积白望天摇头,看着楼辕拽得二五八万,接过杯子慢慢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一边把杯子递还给了霍湘震,一边淡淡道:
“看来五龙坛的诸位可以记载一下了,烬心可以克制情蛊。”
竹夜清还真的就开始琢磨了:“那若是有人中了情蛊,是不是可以后用烬心,以毒攻毒来解呢?至于楼大人这样中了烬心的话,情蛊能不能解烬心的毒性?”
“这就要竹巫彭自己去思量了。”楼辕随意一摊手,仿佛全不在意。门外等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半妖半晌的,还有五龙坛的大祭司众人,此时也忍不住这糊涂了,问楼辕道:
“楼公子,这件事可否给我等解释一二?竹巫彭通知我等今夜来此缉拿虺柰娘,却并没有说明是何情形……还有刚才逃脱的黑衣人,是不是也是独龙坛余孽?要不要去缉拿回来?”
楼辕倒是挺享受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的,此时笑了笑:“大祭司大人,我便先答复你最后两个问题。刚才逃了的黑衣人,不必去找,他并非独龙坛之人。至于缉拿,大祭司,抓他不难,只是若抓到了他,你们反而难办。”
第五十章:计深非计
大祭司心下怕那黑衣人去而复返,造成什么威胁,这才问楼辕那黑衣人是和信息。没想到楼辕却是告诉他,捉那人不难,只是捉住了反会让五龙坛为难。这话说得,便令人费解了。
楼辕浅笑,依然是闲淡模样,慢悠悠道:“他是李唐齐家的人。”
“啊?!——”
五龙坛众人一惊,而霍湘震想得却是,他家小猫儿这风骨着实是有运筹帷幄的模样,不如有时间给他弄个羽扇拿着。羽扇纶巾,那就是当年的周郎了……不,他的猫儿,能比当年的周郎还要翩翩潇洒!
楼辕眸眼间闪过一丝算计,看了看强自镇定的虺柰娘。突然出手,隔空一指打上苗秀儿被点的穴位。他这一下太过突如其来,莫说他人,连苗秀儿自己也来不及细细思索这是什么意思,只得抓紧了时间从来路的窗子遁逃离开。
却没来得及带上虺柰娘。
门外的大祭司众人见苗秀儿逃跑,不知是楼辕动了手脚,便派遣手下带人去追。而虺柰娘还留在原地,冷冷目光看着楼辕。她一样不明白楼辕这是在做什么,楼辕却笑道:
“大祭司,先将虺柰娘收押可好?”
大祭司不明白楼辕为何如此淡然,只是连忙叫人来,将虺柰娘押下。正要问问楼辕,这一夜间的折腾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楼辕却突然打了个呵欠:
“我有点困了,师兄,今晚我跟你挤一挤可好?”楼辕说着指了指房顶,笑微微看着竹夜清,“至于房顶修缮的费用,在下承担便好。”
竹夜清连忙摆摆手:“不必不必!楼大人过谦了,在下自行承担便好。”
楼辕也不和他客气,便点点头,回身一抱霍湘震的胳膊:“师兄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