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死一死完本——by廿色

第8章 .01精神病新人&神经病影帝
“这样下去不行,他相当于把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跟所有人都隔离开来，对外面的世界和周遭的人越来越没兴趣。换句话说,他对世界的参与和感情逐渐变得淡漠起来,我们的世界对他来说,仿佛在逐渐消失。”
“那这么办？在家里我跟他说话他还是听的呀，可就是不出门，也不交朋友要怎么办才好。”
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外传来细细的说话声，一个冷静平淡,一个饱含忧虑。
苏辰睫毛轻颤，只觉眼皮沉重异常,想要睁开总是做不到,不免有些焦急。不知是不是睡太久的缘故,头脑不是很清醒,昏昏沉沉的。
还有,他躺在这里，奥古斯格哪里去了？虽然没有睁开眼，身边有没有人还是能感觉到的。
外面有说话声,是他们沉眠的地方被外人闯入了吗？
这一次沉睡的时间似乎特别长,自从他获得奥古斯格的初拥，被转变成血族之后，在城堡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开始在世界各地辗转，每一个地方都不会停留太久，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选择回到城堡沉睡。
两人躺在同一具棺材里，生时同棺，死后同穴。睡着之后，短则几年醒来，而有时候他在奥古斯格怀里醒过来，发现外面已经过去百多年。
每一次睡醒之后，苏辰都分不清，他是已经进入下一个世界轮回，还是依然留在奥古斯格的世界，直到，被身后那个搂着他的人吻到意乱情迷，最后彻底清醒。
可是现在，他已经醒过来一段时间，身边，却没有奥古斯格的气息。苏辰心里已有些明白，等又过了一点时间，这具身体积攒了些力气后，他慢慢睁开双眼。
不是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楠木黑棺，也不是装饰华丽的古堡，而是一间干净敞亮的普通房间。窗前的书桌上摆着一架白色台灯，还有一台掀开盖子关着机的银白色电脑。
啊，果然，上一个世界已经结束了。
不知奥古斯格是跟他一样，在那个世界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还是依然活着。如果还活着的话，那么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他会怎么样了？
外面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像他这样的情况，是很难理解别人的感情，行事不是以感情作为行为准则，而是依靠理智和感官感觉判断。比如说你对他的担心，他是理解不了的。”
“是的呀，他爸爸过世的时候，这孩子一滴眼泪都有没掉，被他奶奶骂冷血。小时候也没同学跟他玩，别的小朋友都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怪胎。我、我每当看他被人那样对待时，就会抱着他哭，可他却不明白我哭什么。”
“嗯，他的情感与智力的成熟度是不一样的，因为缺乏与别人的情感互动，没有丰富的情感导引作借鉴，所以无法体察细微的情感。也就是说，他表情达意的调色盘缺少中间色调，只有黑白两色。”
“那、那要怎么办呀？我倒不是要他变得有多感情丰富，只是起码能跟人交流，能接收到别人的感情信号。这样即便我不在了，也能有人跟他建立起感情，可以代我照顾他呀。”
“唯一的办法，是要让他多去体会不同的情感。”
后面的声音慢慢变模糊起来，苏辰眼皮变得沉重，又重新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外面一片艳阳高照，房间的窗帘被拉开，明晃晃的光线铺满整个房间，能看到空气中一粒粒飘浮的尘埃。
“好孩子，你醒啦。妈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糯米鸡和红豆双皮奶，你起来洗洗脸快来吃。”苏辰睁开眼便被坐在床边的一名女子拉起手，用无限爱怜的眼神望着他。
女子保养得很好，姣好的面容配上精致的装扮，虽然儿子已经成年，她看起来却才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说话时带一点尾音，温婉柔软，有种低吟浅唱的感觉，非常动听。
苏辰听出这正是他睡觉时谈话的两个人之一。
被拉起来洗漱后，女子又拉着苏辰的手到楼下餐桌，苏辰一直保持沉默，留心观察着。
这是一栋三层的精致小楼，面积并不如何大，但布置得非常精致温馨。苏辰没有看到其他人，想来这里只有他和这名女子——嗯，应该说是他的母亲两人一起居住。
在苏辰用餐时，苏妈妈一直拿温柔带笑的眼神望着他，等到苏辰吃完，苏妈妈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手帕递过去。如果不是苏辰接得快，看她样子是想亲自动手替苏辰擦嘴的。
苏辰颇感无奈，从他第一次醒来时听的话来看，这一世的他应该是有些自闭，而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吧。
看着苏辰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后，又一根一根轻拭手指，苏妈妈脸上露出踟蹰的表情，似在考虑怎么措辞，片刻后，看着苏辰慢吞吞地开口说道：
“小辰啊，妈妈觉得你一个人老是呆在家里会很无聊，所以想帮你找个事情做。你看这样子好不好呀，你美久阿姨是做影视的，你去她那里演戏好了啦。不仅可以见到很多不同的人，还可以扮演不同的角色，是不是很厉害的呀？”
说到后来，一脸欢喜鼓动的表情，那样子，就像拿糖果哄骗小孩子的阿姨一样。
苏辰看到她虽然努力做出欢喜的样子，眼中却藏着一丝忐忑与担忧。
是怕自己拒绝么？
不爱与人接触，无法理解别人的情感，这跟他自己本身也是相似的。或者说，每一世的轮回，其实就是他自己。
自从遇到那一个人后，除了跟那个人的接触变多外，跟其他人，苏辰还是保持距离，与之存在隔阂。而他每一世亲缘淡薄，很多时候甚至是孤儿，所以也不需要费心去与至亲之人相处。
但这一世，似乎有些不一样。
默然无语看了眼一脸期待盯着他的苏妈妈，苏辰心里略有触动。这是名一心为孩子着想的母亲，不应该被辜负——再加上，如果他一直这样“宅”在家里，恐怕无法遇上那个人吧。
“好。”
苏辰点下头的那一刻，苏妈妈脸上立时笑开了花，苏辰的嘴角也不由扬起淡淡笑意。
回到房间后，苏辰开始搜索跟这个世界相关的资料，看到桌上的电脑，自然而然地将之当作第一选择。
将电脑开机后，不等苏辰有任何操作，屏幕上忽然弹出一个大大的对话框，占据了整个屏幕。
“滴滴滴”的信息提示音不断响起，苏辰默默看着。这是一个聊天软件，好友栏光秃秃的，只有一个群挂在那里，群名闪烁，表示群里有人正在聊天。
苏辰默默坐着没动，没有去点开那个群。
谁会给个一聊天群取名为“我们不病态”？！一点都没有点开的兴趣好不好？
然而不管他怎么去点右上角的叉叉，居然都关不掉。
这是，把这个聊天框强制性置于最当前了么？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苏辰握住鼠标，慢慢移动，然后点击群名“我们不病态”。
请叫我国王：有人在吗？快来诈尸一个！
我是一只鱼：诈了，咋啦？
请叫我国王：哎呀，小鱼鱼，还是你最好。我跟你说，今天我遇到一个变态！
我是一只鱼：(⊙o⊙)！
请叫我国王：就是下午我出去吃饭的时候，去了最喜欢的一家日式料理店。啊，穿着和服的店员姐姐还是那么温柔漂亮，只是如果不要那么爱摸我的脸就好了~(^_^)~，还送了我水果拼盘o(n_n)o~~。我就很开心地吃啊吃，等到结账的时候，竟然发现我、钱、包、不、见、了！
我是一只鱼：你忘记带钱包啦(⊙o⊙)！
请叫我国王：o__o”…
请叫我国王：搞清楚重点！我是钱包不见了！不是忘记带钱包！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我是一只鱼：对不起啦(⊙o⊙)。
请叫我国王：╭(╯^╰)╮算了，原谅你。
我是一只鱼：钱包不见了之后呢？
请叫我国王：我就叫服务员啊，结果刚说钱包不见，就有人站起来说捡到我钱包——辣那么久都不说，偏偏等我站起来说钱包不见了才说，不是存心的嘛。而且居然不还我钱包，说捡到了我钱包要我请他吃饭才肯给我，这不是敲诈吗？！所以，我怀疑钱包根本就不是自己掉的，是被这个人给偷走的。穿的人模狗样吃不起料理，居然想出这种办法来，你说是不是变态！
我是一只鱼：(⊙o⊙)…
我是一只鱼：最后你请了吗？
请叫我国王：当然不可能请(╰_╯)#！！
我是一只鱼：那你钱包拿回来了吗？
请叫我国王：~~o(>_ 接下来，就算这人再没演技，当个木偶往那儿一摆也能拍摄，完全没有问题。
“既然造型都做好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第一场戏拍了吧。”导演再一挥手，将苏辰原本的试镜行为直接变成拍戏工作，然后对某个坐在椅子上补妆的女星随意地挥挥手，赶苍蝇一般，“那个谁，你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了，可以走了。”
这样明晃晃嫌弃赶人的态度，让数数字的明星小姐险些气炸了肺。可她被自己的金主用钱塞进来，各种作妖演戏不认真，别人即便不能容忍也可无视，导演看在钱的份上也不会换掉她，但想让导演和其他人对她拿出好态度来——就是她的金主再捧来两倍的钱只怕也无法办到。
于是最后，这位女星只好气冲冲抓起自己的手机走人，妆都没有卸，临走之前，往苏辰狠狠瞪去一眼。
另一边，众人已经欢欢喜喜地围着新鲜出炉的“仙人”开始拍摄了。
仙人第一次出场，是主角试练途中，被一帮嫉妒他的同门追杀，一路逃到悬崖边上。逃生无路，反身与追杀他的人拼死力战，却不想触动仙家禁制，无意间打破了仙人设下的隔离法阵，将一个飘浮的小世界显露在世人眼前。
这个小世界正是一位仙人的沉眠之地，正在睡觉的仙人被突然闯入的凡人惊扰，醒了过来。
正在打斗中的主角和他的同门，先是感觉到光线变化，紧接着周遭景色骤然一变，主角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实际上是给主角开的金手指，因为他将在这个小世界中得到很多宝物，包括修炼功法，和各种天材地宝。使本就天赋不错的主角从此后像开了挂一样，修为火箭般上升，吊打同辈所有人。
在搜刮宝物时，因分脏不均，其他人都打了起来，而已经身受重伤的主角则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打斗中有人受伤流血，有人死去。流出的血污染了地上的草木，草木开始枯萎，花叶凋零。
凉风骤起，落叶与花瓣在空中翻飞，空气中响起“沙沙”的声音，仿佛这些枯败的花草在像什么人告状一般。
落叶与花瓣翻飞的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个漩涡，最后慢慢变成一个由绿色叶子与白色花瓣组成的巨大的茧。
正打得火热的人齐齐停下动作，仰头张望，主角也从藏身处探出头来，盯着空中那个巨在的茧看。
然后，他看到了一生中最美丽的风景，或者说，最美丽的人。
花叶组成的茧骤然四散开来，片片翻飞，露出里面平躺着的一个人，他慢慢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无数的叶子与花瓣飞到他身下，托起他的身体。
然后，他看了过来。
主角醒过来之后，发现小世界不见了，追杀他的同门也不见了，唯有那些被同门搜刮出来的宝物零乱地落在他身边。
主角知道，并不是那人对他另眼相看，不仅放过他还赠他宝物。那些同门消失，是因为他们乱动了小世界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会被留下，则是因为被凡人的气息触碰过，被那人遗弃罢了。
自成小世界，飘忽来去，能彻底抹去几个生命的存在，那是，仙。
这是主角第一次见识到仙与人的区别，由此也更加坚定了他变为强者的决心。
这便是苏辰演的第一场戏，后期制作加上特效，看起来很麻烦，而他要演出来的部分却很简单，只有三个动作。
睁开眼，坐起来，看过去。
这一场戏，难的是怎么演出那种高高在上，凌驾众生，无喜无怒，只是代行天地意志般冰冷无机质的感觉。不会让人感觉到强大，因为当你置身于天地之间时，你会感到自己的渺小，却不会去想天地的强大——因为，那已经远不是人们可想像的范畴。
苏辰需要表达出来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导演对苏辰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他只要苏辰能演出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就好了。那种气质太难把握，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凡人，又怎么可能演出真正仙人的感觉来呢。
但苏辰并不算这个世界的人，他对这个世界中人的感觉，某种程度上来说，跟那位仙人无异。
所以，苏辰没有特别做什么，他只是用自己真实的感情，睁开眼后，缓缓地，看过去。
满场皆静。
完成当天的拍摄后，杨林开车送苏辰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苏辰家门口时，杨林才开口对苏辰说道：
“因为苏少你没有演戏的经验，所以一开始选的角色会尽量贴合你的性格，以后的角色会慢慢丰富起来。当然，苏少自己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杨林说话时透过车前的镜子观察后座的苏辰，可惜没能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来。
之前在影棚苏辰的那一眼太过震撼，导致杨林现在看苏辰都有点看神仙的错觉。
这个角色和苏辰本人的相似度太高，达不到练习情感的目的，所以之后要找一些情感正常，经历相对丰富点的角色来让他演。杨林在心中如此筹划着。
“你决定就好。”苏辰淡淡回答一句。
回到苏家后，苏妈妈拉着苏辰一顿关怀，得知苏辰今天已经拍了一场戏，更是喜出望外。
“我们家小辰真是厉害，第一次试镜就拍上戏了呀。”苏妈妈拉着苏辰的手一顿好夸，用词没有一个重复，语气更是哄八岁小孩子一样。杨林看苏辰在这样的夸赞下还能面不改色，连坐姿也没变化半点，不由心里大为佩服。
等到苏辰上楼后，苏妈妈又向杨林细细问了一遍苏辰今天在片场的情况，听到别人对苏辰的欣赏——欣赏外貌也是一种欣赏，以及后来都被他的演技折服——都看呆了难道不是因为演技太过出众而表示折服吗？
苏妈妈感到非常欣慰，觉得让儿子出去演戏的决定是正确的。
最后，她姿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在片场，没有谁会给小辰找麻烦吧？”
“这——”杨林犹豫起来，本来作为刚出道的纯新人，苏辰今天的待遇已经好得要突破天际了。但他知道苏辰情况特殊，而苏辰妈妈问的，不是谁找麻烦，而是谁会找麻烦，多一个字，意思可完全不一样。
“哦？”苏妈妈只淡淡看过来一眼，杨林身体陡然坐直，将某位女星临走时瞪苏辰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并将自己从陈定生那里听到的情报一并呈上。
“王家？”苏妈妈语气淡淡的，轻抚着指甲，直接跳过那位女星，将焦点定在她背后的金主身上，“看着点，别让她靠近小辰，如果小辰因为她影响了拍戏的心情，那王则也不会再有玩女人的心情了。”
杨林凛然，恭敬应下。
苏辰回到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熟悉的“滴滴”声响起，苏辰点进“我们不病态”群。
都离我远点：鱼，我家大黄的零食快吃完了，给我快递些过来。
我是一只鱼：好哒(⊙v⊙)
我是一只鱼：大黄这次蜕皮辛苦啦，要给它多吃点补补。
都离我远点：嗯。
我是一只鱼：还是你家大黄好，好温顺的，吃饱了就没事。我家花花太调皮了，我有时候整天都看不到它。
都离我远点：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黄金蟒？就是不会吵到我，爬行起来也无声无息。不吵不闹的宠物才是看家首选，只是有时候会吓到快递小哥。
我是一只鱼：(⊙o⊙)
苏辰：“……”
群里本来只有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忽然实时弹出一句话。
请叫我国王：大家猜猜看我今天做了什么o(≧v≦)o~~
我是一只鱼：你拿回钱包啦(⊙o⊙)！
都离我远点：兴奋成这样，肯定占便宜了。
请叫我国王：那个变态请、我、吃、饭、了！哼哼，原来那个人是我的粉丝，认出我来之后不好意思跟我搭讪，所以才想出那种办法。后来我回去，威胁他要报警，他就全部说出来啦，还说为了表示歉意要请我吃饭o(n_n)o哈哈哈，我果然不是一般人，哪里都会有我的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