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完本——by花开早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张狂
第二百三十八章 张狂
这刁婆子想着，虽说此事与香芋不太好，可这大田的本事还是有的，嫁给大田亏不了香芋，遂倒是有了点胆气，也不低着头了，看着小姐讪笑道：“小姐还是赏脸见上一见的好，虽说这事不是主子们吩咐下来的，可这两位妈妈可不是凡人，一位是老太太那屋的要紧嬷嬷，一位是二夫人房里的管事嬷嬷，小姐还是听老奴一句劝，别太拿大了。”
这老刁婆子，这话说的可真够不客气的，拿大，这话是她这看门的奴才能说的？李嬷嬷立时不干了，很是‘啐’了这刁婆子一口，指着她道：“你算个老几，这有你说话的份，不是看在你是老太太早先儿赏的，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小姐的跟前？我呸，你个不要脸的老货，76 还当自己个是主子不成？小姐是你能说的，我劝你还是摸摸自己个的脑袋，看看有个几斤几两。”
刁婆子其实一直没拿这个懦弱的小姐当成个正紧的主子，刚来这院子时，顾妈妈就交代了她要看紧了这院里的人，大有想断了这院子生路的样子。要不是这李婆子厉害，这屋里的主仆三人早被自己拿下了，可惜了，如今自己差事没办成倒是让个同样是奴才的李婆子骂个狗血淋头。
刁婆子心里气苦暗地里恨恨地啐了口，暗骂慧慧也不是什么尊贵的主，跟她这拿什么乔，不过这会子她被骂的没脸，又忌讳这李婆子整治人的手段，遂也不敢撒泼，只灰溜溜地道：“我是不管了，横竖小姐是将老奴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既然小姐说不见，那老奴就此回话，好歹可不关老奴什么事。”说着也不行礼，就这么嚣张地出了屋子。
瞧着她这张狂的样，屋里除开慧慧都被气的嘴唇发抖，香芋很是暴躁地道：“小姐，就这老刁婆子，我们还忍她做什么，直接让她滚蛋，真是气人的很，如今越发地上天了，将我们往日的忍让当成可欺了。”
慧慧瞧见香芋这样，不觉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必，为了这个人气坏了自己个，没必要，今儿她自然也是讨不了好的，要整治她有的是法子，你安心啦，我心里有数。”
李嬷嬷也知道这会子不是发脾气说怨话的时候，只得忍着气道：“是不忙，今儿我们可不是为了对付她，这外头还有两头狼呢，香芋你去小姐的卧房呆着，没人叫你不管听到了什么，也甭出来。”
李嬷嬷交代完了香芋，又对慧慧道：“小姐，我这就去会会那两个自以为尊贵的人儿。”说完正准备转身往外走，不妨，听到廊下起了吵嚷声，很是不确定地同小姐对看了眼，这些人也太张狂些了吧？
慧慧刚才就猜到这些人不会顾忌她这个没用的小姐的，又正好听到了脚步声，遂见嬷嬷看过来，便点头道：“嬷嬷别怀疑了，不是她们还能是谁？看来我这小姐惯来可欺的很，谁都能蹲我头上踩一脚儿。”说完眼里阴沉的能渗出水来。
李嬷嬷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先指使香芋道：“赶紧地你进里间去，别让人指到脸上来。”说着又对慧慧道：“小姐你看我们估计是躲不了了，不见可就是气短，你看？”说完没看小姐，而是一个劲地冲香芋使眼色让她快走。瞧见香芋委委屈屈地走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慧慧见嬷嬷这么问，知道她是定了主意，便道，“好，既如此，就如嬷嬷所说吧，不见就落了气势，日后我们可还是那个软弱可欺的，自今日起，我不愿再受气了，即使不惹事也不愿总是受气。”说着慧慧猛地一拍桌子，似下了很大的决心。
得了小姐的令，李嬷嬷提起了几分心气，稳稳地给小姐行了个礼，就端起了笑脸，亲自走到门口，打起帘子，先发制人地冲着看门的菱翘骂道：“你个蹄子，不是跟你说了吗，小姐身子弱不惯有人吵嚷，你这是怎么守的门，可见是皮痒了，嬷嬷这手可是歇了段时间了，今儿倒是要好好儿用上一用了。”说着作势要打人。
菱翘虽说不知道嬷嬷具体要做什么，可也知道她这是要做给别人看，遂忙配合着讨饶道：“嬷嬷先消消气再打奴婢不迟，这些人我也是才刚瞧见，正不让她们吵呢，谁知她们不仅不听，还一个劲地说要见小姐。”
听了这话，李嬷嬷故作才发现地样子，冲着廊下看去，一见三个老乞婆子正站在廊下作势要往台阶上走，可惜被菱翘堵着无法近前。这一见李嬷嬷看来，伍妈妈当先道：“老姐姐慢些发火儿，今儿我们来可是给你送喜了，可不信将人拦在外头。”
李嬷嬷岂是会在乎这些人好坏，直接回道：“不必，我可没什么喜事需要你们送的，若是没什么事，我看妈妈们就回吧，你们都是积年的老人了，没得主子跟前该如何的规矩都忘了。若是还跟这胡缠，我到是要去老太太二夫人跟前去问问，几时她们房里的妈妈能这么没规矩地不经小姐传就闯到了小姐的门外，可还有点上下尊卑？”
这话极重了！可惜这些老乞婆子素来仗着主子宠不拿正眼看旁人，更何况这会子是在她们最看不上眼的没用二小姐屋前，自然就不放心上了。不过她们对李嬷嬷本人倒是有点怵，毕竟李嬷嬷早年可是泼辣闻名的，对上她，她们几个困一起也不够。
不过，伍妈妈今儿算是在主子跟前立了誓，不得手如何能罢休？只见她倒也乖滑，见李嬷嬷发狠了，她倒是软了态度，小意地道：“老姐姐我们这是真有好事，这才过来的，老姐姐可不待你这么着的，若是被谁瞧见了，该说您刻薄了，说不得还得带累了小姐的名声。”
李嬷嬷最是瞧不上这样的嘴脸，见她不想在这门口说破了事，倒也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没有往死了赶的念头，这就好，遂也软和了些，微微敛了些色道：“倒也不是我刻薄，只不过你们这也忒不像了些，向我道喜也就罢了，可为什么闹到主子跟前？这可就不能不令人怀疑了，您说是不是？”
被她这一说，伍妈妈讪讪地道：“这是怎么说的，我们这不也是心急吗，若是有什么冒犯小姐的地方，还望老姐姐在小姐跟前美言几句。不过，这喜事还是得见一见小姐才能说，您看？”说完她一脸坚决地看着李嬷嬷，大有你即使拿扫把赶她，她也不走的架势。
顾妈妈瞧着这架势，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可就没脸了，遂忙端了架子淡淡地道：“李妈妈如今也老背晦了，作为小姐的教养嬷嬷可是不能这么不知礼的，我们俩不管是不是奉了主子的令来的，可都是长辈屋里的人，小姐该当尊重些，难道你背后没教过小姐？”
李嬷嬷被她这话一噎，暗骂了声‘装相’，不过倒也被她给堵住了口，这顾妈妈到底是帮着老太太管着府里各处事宜的，这规矩什么的可是门清，自己若是在这规矩上头同她纠缠倒也没什么用。
索性李嬷嬷也没想着不让这两人见小姐，遂也顺势笑了道：“看妈妈说的，我这不是被伍妈妈这大嗓门给惊住了吗，要知道，我们小姐体弱，受不得这个，若是小姐被惊出个好歹来，算谁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妈妈们好。”
顾妈妈瞧着自己都发话了，这李婆子还不松口，心里就窝火，今儿她其实是不愿意来的，她是一点也没看上香芋，这丫头颜色太过，日后娶了家去也是个祸害，可架不住侄儿喜欢，所以她才迟疑着没有一口回绝了侄儿。
今儿顾妈妈被这伍妈妈火急火燎地拉了来，心里就很是不快了，本想不来，可碍着自己早先得了二夫人太多的好处，故而也不得不走这一趟，哪里想到，还没容她摆脸色，对方倒是先呛呛上了。
这么一想，顾妈妈立时打起了退堂鼓，这二夫人欲意如何？她可是门清，虽说她不愿搀和一脚，可说起顺便对付这没用的二小姐也没什么碍紧的，毕竟这宅子里也没个谁会为了她个没用的人撑腰。
顾妈妈也想过二小姐的胞兄，可在她想来这三少爷虽说有点子用，可对付不了她这老太太跟前的得用嬷嬷，今儿闹上一场的哑巴亏，三少爷二小姐只得咽下，自己不用担心被谁惦记报复又能得了二夫人的好儿，她这才乐意来一趟。
如今看着李嬷嬷的态度，眼看着这趟的事是不能成行了，不能成也好，她可是巴不得的，前头她侄儿说起香芋的时候，她虽说不乐意也没回绝，可私底下她可是看重了老太太屋里的丫头，这香芋不成正好。顾妈妈一打退堂鼓，就准备就着李婆子的话，说些不要紧的事，胡扯上几句，将事圆乎过去了，也就回去了。没成想，顾妈妈这刚准备算了，后头就响起了一声嗤笑，接着来人淡淡地道：“今儿二小姐的院子可够热闹的，我们打外头过就听到了，说什么呢？也让我们跟着高兴高兴，我好似听见谁说给谁报喜来着？”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宫嬷嬷的心思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宫嬷嬷的心思
院里的几人听了这声音，齐齐心头一凛，再想不到她们这里的动静会引起一贯不理会石府家事的宫嬷嬷，不觉都很是不安起来。
李嬷嬷当先就知道不好了，这人怕是来者不善，老早儿她就有点怀疑有人盯着她们院子了，心里隐隐地觉得就是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宫嬷嬷。如今她这一来，李嬷嬷笃定就是此人，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个可是不怨她如此重视了，毕竟今儿这事若是太子妃的人插手了，可就闹大了。
李嬷嬷虽说心里有点担心，倒也没紧张，而是定了定神，亲自下了台阶往前迎去，见扶着宫嬷嬷来的居然是大小姐屋里的海棠，不由得眼睛一闪，暗想这宫嬷嬷看来来势不小。
不过李嬷嬷到底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这宫里的嬷嬷她也不是没见过，倒也不惧，笑着冲宫嬷嬷服了服道：“原来是嬷嬷来了，快着快着里头请，您可是我们请也请不来的。”说着就将人往廊子上让，不仅如此，还对站在一旁的菱翘道：“你快着回小姐一声，若是小姐没歇着就说宫嬷嬷来了，让小姐准备着同嬷嬷唠唠。”
她这话可是气歪了伍妈妈和顾妈妈的嘴，这前后差距也太大了点，她们来了，就是扰小姐休息，人宫嬷嬷来了，还没说见见小姐呢，这就直接让小姐接待了，可见这二小姐也不是个心思静的，看来回去得同主子好好说说了。
顾妈妈她们俩如何想可是碍不着正作秀的两人，宫嬷嬷见李嬷嬷这么热情，倒也缓了神色，如今她虽说奉命看着点卫国公府里的几位小姐，可也知道就现在的形势，她们太子府可是要好好儿拉拢人家的。
宫嬷嬷心里清楚着呢，今儿她来走这一趟，一是为了，别让这俩蠢妇将事情闹大做绝，二是为了看看这二小姐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也好让主子看看可还有拉拢的可能。虽说她们世子爷是不会要了这不能生养的女子，可其他交好的大臣家可是还有适龄的男子，拉成一对儿也好困住了卫国公的手脚，这卫国公可是滑不溜丢的很。
这么一想，宫嬷嬷忙堆起了笑，冲着李嬷嬷道：“真是个多礼的，你别忙，我不过是顺路来凑热闹的，没得倒是累了你们正紧事。”说着又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的古槐，赞道：“这树算得上古树了，夏日遮阴最好了，闻着还有股子清香味，若是李嬷嬷不嫌烦，我们就坐这说说话，可行？小姐若是歇着也不用扰了她了。”
这个？李嬷嬷先是被她这温和的话说的很是一愣，再会过意来颇有点心惊，在院子里这两婆子若是说些个不着调的话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晓了？看来这姓宫的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不觉有点迟疑起来，这事能不扰了小姐固然好，可她也没把握能对付得了这三个刁钻的婆子。
大概是知道了李嬷嬷的踌躇为难，慧慧对守在帘子外的菱翘道：“你去通知嬷嬷，就说小姐我请宫嬷嬷进来说话。”
菱翘得了令，忙起步往廊下走来，正好听的顾妈妈领着伍妈妈在那里奉承宫嬷嬷挤兑李嬷嬷，遂忙快走几步，朗声回道：“嬷嬷，小姐说她这会子精神头好些了，请你邀了宫嬷嬷一起进屋里说话。”
顾妈妈她们正说的起劲，不妨被个死丫头吓了一跳，又听得说小姐只请了宫嬷嬷一人，就更为不服气了，打定了主意即使没人请，她们也得跟着，不过到底碍着当着宫嬷嬷的面，没敢过分放肆。
李嬷嬷一听菱翘的话，心里知道小姐这怕是体贴她，如此知心的小姐，李嬷嬷真是心疼的不得了，心里也是酸的很，想着若是此时夫人还在，小姐一清清白白的娇人儿何苦理会这些个腌臜的婆子。不过眼前的事还真不是她一个人能对付的，遂只得咬着牙，对一旁的宫嬷嬷道：“我们小姐有请，嬷嬷就随老奴进去歇一歇，吃口茶也是好的。”
宫嬷嬷来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位不出门的小姐，见她们邀请，便也没多推辞，笑着点头道：“也好，老身就舔着脸叨唠小姐了，走吧。”说完，又冲着后头的顾妈妈伍妈妈道：“你们也跟上，没得不进去倒是累的二小姐被人说张狂了，毕竟你们可都是长辈院里的，你说是不是呀？李家妹妹。”说完笑盈盈地看着李嬷嬷。
李嬷嬷被她这一声李家妹妹喊的是心头一凛，又见她就这么笑看着自己，李嬷嬷再也不好说什么推搪的话了，笑着回道：“这是当然，我们小姐虽说身子弱，可规矩学的好，哪里会放着两位妈妈不请，没带上俩位妈妈，这不是为了尊重您吗，好了，我们赶紧地走吧，小姐可是等着了。”说完就引着宫嬷嬷往正屋走来。
听的李嬷嬷这话，先不说宫嬷嬷心里如何想了，单跟在后头的顾妈妈和伍妈妈就暗地里很是骂了李嬷嬷声，‘马屁精’，居然将不请她们说成了是单为了尊重宫嬷嬷，瞧把宫嬷嬷笑的，那叫一个满意，真是气死个人了。她们气归气，也不敢不随着宫嬷嬷她们一道走。
前头的李嬷嬷即使知道这话会令这俩婆子生气也是照说不误，说不得若是看见她们生气，还高兴呢。
菱翘早就在李嬷嬷发话的时候，就回到廊下掀开帘子恭候着了，待这些婆子都进去后，她冲着暗处打了个手势就跟着进去伺候了，这时候小姐屋里可没个使唤的丫头，这么多人进去了这端茶递水的定是要人的。
菱翘知道香芋姐姐此时是决计不能出现，香穗自然是指望不上，没瞧见院子里这么多人，她都没主动出来吗，唉，也是遇到她们这位善心的小姐了，不然哪家容的下这么个不务正业的丫头。
菱翘为了香穗叹气，慧慧此时对香穗也是失去了最后的那点心情，知道今儿这局即使解开自己也得受些损，若是没有宫嬷嬷或许还能转圜，可如今来了个太子妃的眼线，这事传不传开单看人家的心情了，不过她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
一见了几人走了进来，慧慧也不拿大，忙收拾了心情，站了起来，微扯了扯略显憔悴的脸对宫嬷嬷有礼地一笑，客气地道：“不想嬷嬷今儿来了，我这里失礼了，还望嬷嬷海涵，嬷嬷快着请坐。”说着也没落下顾妈妈她们，笑着一一点头，也让她们坐了。
见大家都坐好，慧慧又对菱翘道：“菱翘去冲些我们自己个做的荷叶茶来，那个消暑。”
菱翘得令，忙出去泡茶了。
李嬷嬷刚进来时还有点担心小姐，这时候见她面色憔悴微黄，知道是临时化了妆，也就放心了，又见她调停的当，处事周全，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心酸，遂忙帮腔道：“宫嬷嬷可别小看了这荷叶茶，这还是老奴在早年听说的，常喝对身体蛮好的。”
慧慧一听这话，知道嬷嬷这是在帮自己找补，毕竟这时候她可是不能露出精明聪慧来，遂也笑了道：“嗯，是这么个理，亏得嬷嬷制了这茶，我自打喝了这荷叶茶，每日间的气短倒是好多了，嬷嬷们今儿来也喝一杯试试，若是觉得好了，我们这里还有，多少送点子让嬷嬷们回去尝尝，也算是来了我这一趟。”
慧慧话说的客气，人也笑的甜，虽说有点懦，可胜在让人无法厌烦，大家倒也跟着客气地笑了笑。
宫嬷嬷自打一进来就仔细打量了这间正厅，看上去不华美，可也算不得寒酸，不过是有点简陋，收拾的倒也齐整，宫嬷嬷点头的同时也对这懦弱的二小姐起了点好奇之心。
就宫嬷嬷这一番看下来，这二小姐可不是传言般那么没用，不过不受宠倒也是真的，毕竟她这屋里的摆设可是没二房大小姐屋里的好，别说好了，甚至一零星儿也比不上，可见也是个没福分的，唉，这么个尊贵的身份偏没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