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完本——by花开早春

灵心的话，石琳是听出了味，心头不觉怅然，也不知是遗憾还是释然，总之她心里恹恹的，提不起劲来，如今她也下不了决断，毕竟从身份上来说，家里也就慧丫头最是适合了，除开她，四丫头身份上也行，且四丫头还比二丫头更得她的喜，若是李家大爷不回来，四丫头是最好的选择，可惜年岁上差点，想到这，石琳叹了口气道：“唉，可惜了，这沁姐儿的年岁小了些，不然倒是最合适，身体好，性子讨喜，外家也是……”说到这她也不愿意再嘀咕了，毕竟年岁差的多了，多说也是枉然。
石琳的话倒是令灵心吃惊不小，看来自家夫人是一点也没考虑大表小姐，这真是让二夫人白高兴了一场，不过目前看来也还是能有所转圜的，毕竟二表小姐身子不行外家不行，四表小姐其他倒是可以，可年岁不相当，总不至于让自家的少爷白白等上几年吧，就算是他们家夫人肯忍着迟点抱孙子，候府里的老太太和侯爷也不会答应的，这么一来，大表小姐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灵心算是替二夫人她们松了口气，不过灵心也不是非得给二夫人和大表小姐说好话，毕竟她们家夫人可是聪明的，自己点点就好，说多了可是要遭猜忌的，为了几两银子搭上自己她可是不会干的，遂也熄了再帮着说好话的念头，只老实地扶着夫人往前走。
这主仆两一时都没了交谈的心情，默默往老太太的院子走去，不过心里都知道，待会见了老太太说不得还有场官司要打，毕竟，她们这是寻了来看看自家暖小姐的借口来的，本来她们打算先去了二小姐处看看就往大小姐那里看暖小姐，这样老太太问起来也好回些，可这会子谁还有心情再去看暖小姐哟，只能是先回去再想法子应对了。
可惜石琳主仆都料错了，此时老太太虽说是蛮生气，可也没达到愤怒质问的地步，她可是知道女儿如今可也是一府的主母了，该给的脸面她还是要给的，再说了，女儿这趟东后园之行，还是她故意放的呢，她心里可是有把握二丫头不会令自家闺女满意。
一直陪在老太太跟前的是夏花，她心里很是担心老太太因为姑太太的事生气，瞧着外头天都黑透了，估摸着姑太太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不觉一边打扇一边劝道：“老太太这会子不早了，您看看可是沐浴休息了？”
老太太知道这丫头贴心，想到女儿这么不听话，突然觉得夏花越发地好了，不觉拉了夏花的手，叹了口气道：“在等会吧，估摸着也该回来了，唉，如今我身边也就你贴心了。”
夏花瞧着老太太突然软下来的语气，心里不由一酸，老太太终究是老了，这事要发生在前几年，必定不会是这么个反应，遂柔声劝道：“姑太太这也是心慈，待暖姐儿这么好，真真是少见了，老太太我们还是先安置了吧，不然姑太太回来，瞧见您还等着，就该自责了。”
老太太被夏花这一说，不觉笑睨了她一眼，嗔道：“你呀！又何苦给那冤家遮掩，她这是去哪我哪里不知道，自己个的女儿是个什么性情我人老了可记性也没差到忘掉的地步，她这是怕我骗她呢，故而不死心自己亲自去探查一番，呵！去了更好，这样她才能死心，也不用我再费口舌了。”说完老太太倒是恢复了精明，眯起了眼，她心里虽说气女儿不信自己的话，可也觉得让她亲眼见见也好，这样死心的快些。
老太太之所以这么自信，一来是，她早就让石妈妈警告过二丫头她们，想来她们还没胆子违逆自己，二来就是自己同涛哥儿达成了默契，他放弃二丫头联姻侯府的意思，自己放二丫头出院子，三就是最重要的了，据自己安插的人回报，这二丫头确实是病了，且病的蹊跷，八成是中了谁的招儿，这个她没追究，不管是谁，这个结果也是她想要的，二丫头涛哥儿是一个也别想出头，不是自己心狠，而是为了满府人的前途。
老太太想到这，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她可是还记得为了个李家，大儿子避开去了边城，二儿子一直没落到实权，导致自家堂堂一等国公府竟落得与一般的二等世家差不多了，这个账李家算不着了，她只能是与李家有血缘关系的两孩子来算，再说了，她老人家吃了多少年的盐了，这皇家最是记仇的，为了个李家再得罪皇上，她可是不干也不会允许谁干！
夏花不知道老太太心里真真的思虑是什么，可她听了这话，心里也赞同老太太的说辞，她是知道的，二小姐这次是真病了，本来身子就弱，再病了，岂不是更难，老太太虽说有私心不想女儿定下二小姐可也是为了姑太太好，二小姐身子这么弱日后与子嗣上必定艰难，到那时二小姐可不是助力了，而是拖累，还是早点让姑太太明白的好，遂点头道：“也对，姑太太能早点明白也好，好了，老太太我们还是先休息吧，您可是不能晚睡。”
老太太自以为自己想的对，再听了夏花的话，越发笃信借着今儿的事能说服了女儿，遂笑着对夏花道：“我如何能不等着，今儿晚上若是不好好儿同琳丫头说道说道，日后可没这便利的时候了，我得为芳丫头多打算打算呀！那孩子最是像我年轻的时候，行事果断，性子舒爽不扭捏，这样的孩子才适合当侯府的主母，就木丫头和。跟个小鸡子似的，整日病病歪歪的，说话都没个生气，如何能镇得住府里的老油条似的下人？”到底是自家的孙女，她还是没好意思带上慧慧一起贬了。
夏花可是知道老太太刚才的停顿是为了什么，不觉心里暗叹，二小姐就是不合老太太的眼缘呀！不觉为二小姐的坎坷命途叹气了，这明明是一府的嫡长女可偏偏命运不济遇到了各种不如意，没一个能给自己撑腰的长辈，好在还有个哥哥，不然二小姐是怎么没得，估计都没人愿意提了，可这些夏花也只能是私底下同情同情罢了，她心里头还是老太太最大。主仆两这正说着话，外头不妨响起了请安声，一个小丫头子已然在外头回了，“回老太太，姑太太回来了。”石老太太此时心里有气，也不吱声，只沉着个脸端坐于上首，等着女儿进来了。夏花可不敢托大，甫一扶坐好老太太，就忙忙地走到门口，亲自掀开帘子等着姑太太的回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耍心眼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耍心眼
石琳在回来的路上就知道了今晚母亲必定不会放过自己，遂一见到给她打帘子的夏花，也没吃惊，只客气地点了点头，轻声道：“老太太还没睡？”
夏花见姑太太问，忙轻轻回道：“还没有，等着您呢。”说完又给姑太太使了个小心点的眼神。
石琳一见夏花这样，心头一紧，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她还是有点怕的，毕竟违逆母亲的意愿可是自己不对，遂收整了心情，露出了笑脸，跨进了门，一见母亲唬着个脸，她也不在意，只笑着道：“扰了母亲休息了，是女儿不好，望母亲见谅。”说是这么说，可她没真如在外人面前一样的做派，而是笑嘻嘻地往老太太跟前凑。
老太太见女儿露出小时候做错事时的那一套，不觉气也消散了些，不过脸上没露仍绷着，瞧着她凑过来，不觉斜了眼女儿，轻哼道：“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如今你可是归家的娇客，母亲自然是不好与你计较，好在你还知道母亲等你，也算是母亲没白疼你了。”
老太太这话，说的石琳很是羞愧，想起往日老太太待自己的好，石琳忙快走几步到了老太太的座榻前，一把拉住了老太太的膀子，红着脸道：“其他的我也不说，母亲自是知道我刚才去哪了，不过母亲先别气，听听女儿的隐情可好？”
老太太并不相信女儿真有什么隐情，不过既然女儿这么请求，不管如何也算是女儿愿意给自己台阶下了，遂脸色也和缓了下来，点了点头，不过仍是板着张脸，淡淡地道：“好，有什么你就说，我听听。”
石琳见母亲这个态度也不恼，倒是舒了口气，愿意听就好，遂笑了道：“我刚才去了二丫头那，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也是为了家里，母亲，李家大爷要回来了。”说着定定地看着母亲，她其实不敢确定母亲知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得了这个消息，母亲会不会就势原谅了她。
石老太太倒真是不知道这个，确切地说，她根本就没想到，李家还有起来的一天，十几年前的事她还是记得的，为了保住家里的大儿媳妇，老大费尽了心血，这才勉强留下了儿媳妇，牵连如此之大，竟然还有起复的一天？这事蹊跷，也不适合下人听，遂也顾不得计较女儿去二丫头那的事了，直接挥手让夏花她们下去。
石琳见母亲这样，悄悄地松了口气，不知道就好，这样她就主动多了，遂也给灵心使了个眼色，让她同夏花一同带着侍候的人下去。
石老太太瞧着人都下去了，这才轻声问道：“你别弄鬼，有什么好好儿同娘说，其实娘拦着你不让定下二丫头也是为了你好，要知道有李家的事在，二丫头就是个麻烦，你不忌讳人侯爷不忌讳？你呀！还是想的简单了点，有我在，你还怕你哥哥不帮着你。”对于女儿的小心思她是再明白不过，也因为了解女儿她才觉得奇怪，按说她不该对二丫头起心思，原来因由在这。
石琳瞧着她娘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了，她刚回来时之所以没同母亲说，是为了能在关键时候拿这事让母亲松口让她定下二丫头，可事情却如此地出离了她的想象，二丫头病的如此重，且态度极其的诡异，虽说她也料到一但二丫头她们知道自己有意定下她为儿媳妇就必定会激动高兴，可也没料到她们态度会这样热情，所谓反常即为妖，这点她不得不妨呀！
这么一想，为了日后的好处，石琳越发想要与母亲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不过怎么谈，也的掌握好了分寸，母亲的为人她还是知道的，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因着李家的事，她对二丫头和涛哥儿的印象已然是坏的不能再坏了，若不是这两人毕竟是自己儿子的骨血，怕是早就没了。
石琳感受着母亲看过来的灼灼视线，略微思忖了会，就抬起头来，肃容道：“母亲，您也别怨我刚才没告诉您，这事毕竟紧秘，一时也不好说，在一个我也确实是为了您好，您不喜李氏多年，肯定是不愿意听李家的消息，我又何苦说这个来戳您，我本意是想先看一看二丫头病的如何，若是一般的小病，我想着等她好了，也就让母亲许了她正常行走，这点很重要，一但李家大爷回转，必定是要来接孩子的，若是到那时才将人放出，可不就被动了，母亲，您看？”
石老夫人听了这话，知道女儿说的在理，可心里还是憋着口气的，也不理会她这茬，只道：“这些先不说，我只问你，如何得知李家大爷的事？谁说的，什么目的？”她其实还是蛮担心女儿被人给利用了，要知道女儿虽说这几年在侯府受了点挫，可到底侯爷还是在意她的，所以性子没变，依然是万事想的不是太周全，再精明也是霸道多些。
鉴于这些，石老太太对李家大爷回不回来还是报观望的态度，真假她觉得还是得问清楚了，可别让女儿被人当枪使了，如今看来女儿这趟来家想定下二丫头，八成也是听了这话的缘故，想到这，老太太眼眯了眯，暗想，若是让她知道谁在这里头做鬼，坏她母女情分，可别怪她手辣心狠了。
石琳被母亲脸上的狠戾吓了一跳，虽说她也不是什么善茬，或许是多年的习惯使然，她还是被自己个母亲唬住了，石琳定了定心，抛开自己的忐忑，认真地道：“这事其实还没个准数，是我们侯爷一知交好友家的夫人露的口风，她本来是向我探消息真假的。”此时说出来，石琳越发觉得脸红了，这消息且还没做的准呢，自己就急了起来，亏得母亲拦了拦，此时还没挑明，不然若是事情不准，自己再反悔可就更要得罪大哥了，得罪大哥也就算了，可这笑话必定是要让人看了。
石老太太一听这话，知道不是啥人挑唆，不过还是不放心，紧着又问道：“这人可牢靠？你可别被人糊弄了去，你老实说，若不是知道了这消息，你会看上二丫头？说实话！”
石琳被母亲斜了这么一眼，不觉脸红，不过为了自己的事情，还是硬着头皮道：“看不上，我确是因为得了李家的消息，左右思量这才定的主意，母亲也别觉得我势利，我在那府里头的情形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不寻个娘家人回去，府里可有我的好？木丫头和悠云可是日日同灿哥儿一处说话的，我那婆婆打的什么主意我难道能看不出来，如今灿哥儿可是大了，若是在迟些给他定下媳妇，儿子可真就不是我儿子了。”说完她深感无力地叹了口气，有些事她也不愿意这么急，可儿子……
石老太太听出了女儿语气里的无奈，不觉又有点心疼了，到底是自己疼了多年的女儿，遂缓了语气，嗔道：“你呀！有什么事干嘛自己一个人撑着，有娘呢，虽说我老了不顶用，可好歹给你出出主意还是能行的，再说了，你担心什么？这么急慌慌的，灿哥儿可是个孝顺孩子，他是你亲生的，怎么可能会不是你儿子了，竟瞎想。”说到这老太太想起了自己个的大儿子，不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主吗，不觉越发心疼女儿了。
石琳觑着母亲的神态，知道这是触动母亲的心事了，不觉松了口气，倒不是她故意戳母亲的心窝子，而是事情正好说到了这，她这不过是为了自己后头要说的话铺铺路，自然也是为了母亲好，没得母亲一会子听了自己的话再生气激动起来，那与身体可是不利的，气氛到了，机会有了，石琳立马抹了把眼泪道：“怎么没有可能，如今他就有点不听我的话了，总是惦记着她祖母和表妹们，今儿来还是。”说到这，她倒是不好多说了，毕竟若是让母亲知道儿子心里不乐意家里的姑娘，可是要闹的。
老太太见她突然不说了，不觉哼了声道：“说吧，我人还没老没糊涂呢，你那点小心思再多也瞒不过我，再说了，你心里没数？我生了你们兄妹三个，最疼的是谁？不管谁同你比，在我心里都越不过，说，好好说，啥也别漏下，今儿咱们娘俩谁也别藏着掖着的。”石琳听了这话，是再也不好藏掖了，直接道：“灿哥儿这几年越发不太听我的话了，他心里大概也是愿意木丫头的，今儿来还是我特特拉了的，母亲的意思我明白，您中意芳姐儿，可先别说芳姐儿如何，单您看中芳姐儿，我这也不能苦了芳姐儿呀！灿哥儿心里有了旁人，对他未来的妻子可是不利的，我想着二丫头身份上合适，又没有母亲，说不得日后就要靠着我，自然就好拿捏些，像她这样的能嫁入侯府就算是好的结果了，哪里还会在意灿哥儿的态度。”这些话她说的虽然不是全部，可也是她当时想定下二丫头的一部分原因。老太太听了这话，也不说女儿想的对还是不对，只沉默地点了点头，先撇开了这个，淡淡地道：“这些你别烦，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就定性了，你我又不是没打这个年纪来，过几日也就丢开手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死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不死心
老太太说着瞧见女儿不赞同地准备接话，忙摆了手拦下，接着说道：“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你看看我们周围的人，谁不是父母定下的婚事，你看哪家没过下去了？我只问你，二丫头的事你定没定？”老太太可是个老辣的，知道有些事不能同女儿较真，只能是丢开手，不过她也正好趁着女儿尴尬愧疚的时候，直接问自己的话，不怕女儿不回。
石琳还真被老太太给猜着了，瞧着母亲没继续责问自己什么违拗她的意思，而是问起了自己的打算，遂也不好意思隐瞒了，忙回道：“这个我是没想好，本来我是不太喜欢二丫头的，那等性子我在家可是日日瞧着怄气，哪里乐意再寻个家去，不过是听的李家大爷将回来，我估摸着她们肯定是要认二丫头的，这样一来二丫头的身份就上去，不是谁都能有个公主舅妈的，娘，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刚才听到她说起李家，就估摸出女儿的小心思了，遂不觉打击道：“说你什么好，先不说这事准不准了，单说就算是准了，你有个腰杆硬的儿媳妇就真好了？别这头对付了婆婆，那头又被儿媳妇辖制，老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这个道理你还没琢磨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