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堆完本——by花开早春

跟在她身后的香芋听了这话，很是松了口气，刚才她看着嬷嬷的样子很是吓人，这一松了劲，她悄悄儿地背着嬷嬷冲着小姐做了个鬼脸，惹得慧慧哭笑不得，不过当着嬷嬷的面，慧慧可是不敢将香芋暴露出来，不然嬷嬷刚没在自己这出了火就必定要冲香芋发去了。
慧慧边偷偷白了眼一直做鬼脸的香芋，边回道：“嬷嬷真是的，还是这么老辣，我竟是一点鬼都做不成了，好了，嬷嬷这急火火地来，可不是就为了训我的吧？香芋赶紧地给嬷嬷上茶，嬷嬷有什么话坐下说。”说完就打算亲自扶嬷嬷坐下。
李嬷嬷可是不会让小姐亲自扶，忙摆手拦道：“不用，不用，小姐且坐着，我自己寻个凳子坐下就成了，茶也别上，这在自己个的屋里头可是不用这套。”说着又对正准备端茶的香芋道：“你且放下，我同小姐商量事情，你去厅里守着。”
香芋如今已然是习惯了嬷嬷这动不动的赶自己守门的举动，好在事后小姐或是嬷嬷总是要告诉她刚才她们都商量了些什么，遂倒也没露出不满，还是端了两杯茶放在嬷嬷和小姐面前，这才走开。
慧慧和李嬷嬷瞧着香芋走了，不觉相视一笑，慧慧首先道：“嬷嬷说吧，是什么事惹的您这么急，可是为了哥哥？”
李嬷嬷忙道：“嗯，是为了这个，今儿得了信我这也算是安心了，本估算着少爷去接舅爷也就几日，不想拖了好几天，若是再不来信，我这都快上火了，小姐不说，我也知道，必也是焦急万分的，瞧着小姐这几日都瘦了，这下好了，也就三五日少爷就能回来，如今我们也就真可以放心了。”
慧慧想起这几日来的担惊受怕真心觉得受够了，她可是比嬷嬷还多重担心，就是怕哥哥舅舅被皇上惦记上，那么许多事就经不住推敲了，如今听的哥哥能安然回来她这才算是真定了一大半的心，剩下没定的心得等见了哥哥本人才行，不过她可不会扫嬷嬷的兴，忙跟着点头道：“嗯，确实是，嬷嬷别担心，哥哥不还有三五日才到家吗，我这几日定下心来养养就补上来了，哥哥回来了必定不会有话讲的。”
李嬷嬷知道小姐这是宽慰自己，遂笑了道：“好，既然知道少爷回来会说，那就好好记住自己今儿说的话，若是你不好好儿吃饭休息可是养不回来的，到时别说少爷会说教些什么，单让他担心，你自己个就过意不去了，是也不是？”
慧慧瞧着嬷嬷那诱导小女孩上当的样子，就觉得满头黑线，她难道就这么好骗？不过她自也觉得嬷嬷说的对，遂点头道：“嗯，听嬷嬷的，我会好好儿吃饭休息的，您就放心吧，对了，说了这么多，您这可还没说到正题呢。”
李嬷嬷瞧着小姐老实应下日后好好吃东西休息的话，也就放心了，这才想着今儿自己来说的另一件事，遂理了理语言，看着小姐道：“小姐我是这么想的，如今我们心里有了底气，可手里能用的人却是没有，不过这个再急也不是一时就能办成的，我就寻思着不如先将院子里的人理理，让院子紧吧点，没得我们这刚出一点子事，就传的满府都知道了，小姐你看？”
这个当然好了，不过手里没人，院子里的人又大多数是归府里各个值班房的，如，洒扫上的，浆洗上的，针线上的等等，这人可多又杂，可是不好管，遂迟疑道：“嬷嬷，如今最要紧的厨房已然整顿过了，暂时出不了事，可其他地方就不同了，她们这些人走马灯似的，谁知道人如何？再说了，总是换人，又该如何管？”
李嬷嬷听了这话，不觉笑了，到底是娇小姐，这些下人之间的道道可是理会不清的，遂笑着摆手道：“这个不用担心，我自有道理，只。”刚想说什么，一扫小姐的神情，瞧着她急的样子，知道她想知道自己有什么道理，遂笑了道：“好了，我说，小姐可别嘟嘴了，这都多大了。”
慧慧被嬷嬷一说破心思，不觉大窘，不过她被嬷嬷和香芋日常的彪悍作风给锤炼到家了，也不羞恼，只耳尖有点微红，脸上是半点不露，笑了道：“是呢，嬷嬷就先说说您有什么道理吧，我是半点也想不出来。”
李嬷嬷笑着点了点慧慧，感叹了声，‘你呀！’就开始解释道：“这个看着难，其实一点也不难，你想想我们这院子偏不偏，油水多不多？”
慧慧想都没想，直接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没有油水了，我可是个穷主子，哪里有闲钱打赏她们了，在一个这院子被变相地幽禁了起来，连个串门的都没有，就更是没表现得赏的机会了，不过，这个同一般的粗使妈妈丫头们没关系吧？”李嬷嬷知道小姐当然是不懂这个，遂解释道：“关系当然是不大，可但凡主子得宠的，院里的各种花费都多些，即使没得赏钱，可小吃食肯定是多的，小姐们用不完就是大丫头们的，这大丫头们日日同小姐用的差不离，眼里哪里就有这些剩下的吃食点心了，自然是乐得做人情留给这些粗使得了，再有大丫头们娇贵不下小姐，自然有些派她们自己做的活计，就会被推给粗使的妈妈和丫头们，这个可是人家份外的事，这样大丫头们就会给些铜钱，这个小姐是不会管的，如此去这些得宠的小姐院里可就是个美差了。”慧慧一听这话，不觉汗颜，自己有多傻才问嬷嬷这话，这不明摆着吗，跟着个吃香的主子，不管是谁都是可以喝点汤的，简单点就是小姐得势，大丫头们吃肉，小丫头和嬷嬷们就跟着喝汤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整顿
第一百四十一章 整顿
慧慧瞧着嬷嬷殷殷看着自己的目光，点头道：“我理会的嬷嬷的意思，不管是谁都是要攀高枝的，理解，对了，嬷嬷是不是说，如此一来，来我们这院子的人也就固定多了，大多是些老实不争又或者想争没门路的人？”
李嬷嬷暗夸了声，‘聪明’，看着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小姐，李嬷嬷笑着点头道：“是呢，以往我们是能过一日是一日，慢慢熬着到了小姐出嫁也就能喘口气了，如今有了舅爷舅奶奶这等靠山，我们还怕什么，当然是要强硬点起来，如此我们就得先从整理院子的人员开始，虽说我们手里没有替换下那些个有异心以及另有主子的婆子丫头们的人选，可我们也不是想着用她们只为了好管理些，在一个我们院子拢共也没几个人，倒也能整理些。”
慧慧想了想，这个还是有可能的，遂笑了道：“既如此，看来嬷嬷是心里有谱了，那嬷嬷说说看，想如何弄？先说好了，我就是一白吃饭不问事的，可是不敢瞎搀和。”
李嬷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道：“这可不行，嬷嬷特特来寻你为的就是这个，如今你也不小了，可是不敢再如此躲懒了，该当你知道的就该让你知道，多学学日后有好处，我这些也教不了你多少，如今有了舅奶奶这些自有她交给你，我也就安心了，不过你可不能一点也不懂，这让舅奶奶知道了如何想？嬷嬷受教训倒也罢了，可不敢惹得舅奶奶伤心。”
慧慧听了这话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院里的嬷嬷丫头们，她实在是不了解，因着她一直不怎么出门，能碰上谁？即使自己出了房门走到了院子里，那也是闲人走开的，如何能见到粗使的妈妈丫头们，这连个照面都没打过怎么帮着参谋？嬷嬷这话说的在理，可却是不符合她的现实情况，遂慧慧也不打哈哈，直接皱眉道：“嬷嬷不是我不愿意参与，这实在是不好参与呀！院子里的这些个服侍的人，我连人头都没搞清楚，如何说？”
李嬷嬷瞧着小姐小脸皱的，不觉笑了道：“小姐这可是想差了，嬷嬷知道你不认识那些个老妈子小丫头，如何会要你裁夺，不过是想着让你看看我定夺的如何罢了，日后你也可以有个借鉴，再说了，我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同你说说院子里的情况，不让你再两眼一抹黑不是正好？”
慧慧听说不让自己做主，倒真是松了口气，其实不是她懒，而是她有自知之明，院里的情况她两眼一抹黑可是不敢瞎搀和，遂笑着点头道：“如此正好，我这也懒了这么多年了，是该好好理理事了，那嬷嬷就说吧，我听着。”说完倒是真坐正了，一副认真听的样子。
瞧着她这样，李嬷嬷也不说她，毕竟小姐有这积极性可是不能打击，遂点了点头，同样肃容道：“嗯，小姐想的对，我们院里如今归我们管的也就小厨房的妈妈和红花数儿以及香穗了，这几个人小姐唯有不清楚新来的厨房的妈妈们，我现在先来说说厨房的妈妈们，厨房如今有两位妈妈，这两位只一位是正经管厨房的，另一个其实是帮着打下手的，属于粗使婆子，是我看着她不错这才定下她一直在厨房帮衬。”
慧慧听的认真，倒也有些愣住了，她原以为小厨房那里也就是烧烧热水等等的粗使的婆子，必也是不归她们管的，哪里想到嬷嬷还弄了个正紧管厨房的，她说这几日她吃的饭菜都如此合胃口呢，这要按着往日，自己忧心哥哥没有胃口本就吃的少，若是再吃那些个大厨房的冷饭食必定就更倒胃口了，如今还能吃下些看来就是小厨房妈妈的功劳了，想到这不觉羞赧道：“嬷嬷我这心里有事还真没注意吃食，如今想来我还能吃下些，定时厨房的妈妈用了心，嬷嬷可替我赏了？”
李嬷嬷不妨小姐挂心这茬，不觉莞尔，小姐就是受不得别个的好，遂解释道：“赏了，小姐放心，这些事虽说是厨房该有的责任，可我们如今不过是私底下弄的厨房，这白妈妈也就没有义务日日给小姐做饭食，嬷嬷省的，自然是有功就要赏的，哦，对了，这白妈妈就是新来管厨房的妈妈，此人可信，她同东后角门的纪妈妈是亲戚，也是纪妈妈向我推荐的，这人好不好的先撇开，只这灶上的手艺还真不错，人也爽利干净。”
慧慧知道既然是嬷嬷认定的人，人品上就必定是过得去的，遂笑了道：“我信嬷嬷，对了，如今这白妈妈的月例就在我们这领了？这个府里可许？”
李嬷嬷不在乎地道：“这个没什么，本来各个小姐院里就有个小厨房，不过不齐整也算不得厨房，只不过是烧些茶水热些点心什么的，我们原来的厨娘实在是懒的很，惯常用些热水还要左催右喊的，所以我索性也就不管她的月钱了，由着府里统一发放，这回我们不是揪着由头辞了这婆娘了吗，重挑了这白妈妈后，顺便的我也同府里的内管家说了下，这白妈妈的月钱日后由我们自己发了，借口现成的，不抓住钱这些婆子不听使唤，这内管家也说不出个不好来，且如今连老太太也不很管我们这院了，她哪里敢有话了，小姐放心好了。”
“噢，如此，倒真是好了，确实是，若是我们不将人家的月钱捏在手里，心里还是不踏实的，再说了，我们不管着人家的月钱，由着白妈妈自己个去府里领这也是为难人家不是？”慧慧还是很赞同嬷嬷的做法，遂附和道。
李嬷嬷瞧着小姐赞同，心里高兴，遂笑了道：“嗯，往后只要是归我们院里自己管的人都由我们自己个发月钱，对了，如此这剩下的也就是看门的妈妈了，这两个看门的妈妈却是有点麻烦。”说到这李嬷嬷倒是有点皱眉了。
慧慧看着嬷嬷这样，不觉莞尔，笑了道：“我也不难猜，必定是这两人是实打实的都有后台，可对？”
李嬷嬷听了一愣，不觉好奇地笑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点什么？”
慧慧瞧着嬷嬷这么逗她，很是噘了嘴道：“这有何难，若不是这两人都有后台，嬷嬷会这么为难？再说了，这古来门户是最重要的，只要有心人扼住这咽喉要道，还怕什么？”
李嬷嬷被小姐这比方弄的很是好笑，不觉乐道：“这会子连打仗的道理都出来了，可见小姐懂得理多，嬷嬷可管不了这些，只这两人确实是有点难办，前儿姑太太来她们可是都没谁去前头献情儿去，如此我们可就没个借口打发了人，这日后我们在院子里做些什么，就不便当了，真心烦的很。”
慧慧一听这话，暗道‘好险！’这要是让嬷嬷做成了，可就要大乱了，遂忙拦了道：“嬷嬷且不能这么做，您想想，这人是谁安排来的，为的是什么？且她们在姑妈来时为什么没擅离？嬷嬷可别说这些老妈子不爱财！”
李嬷嬷被小姐这一提醒倒也琢磨出味来了，自己这还是浮躁了，自以为得了舅爷的势，腰杆就硬实了，这差点可就招了祸了，遂忙抹了把冷汗，欣慰地对小姐道：“得亏我们小姐机灵，这两个人我可是知道的，一个是老太太明着放的，一个是继夫人暗着给的，自然是得了主子的吩咐，好好儿地监视我们了，她们如何敢走，自然也不缺那点子赏，若是我动了她们，可不就是向对方说，如今我们翅膀硬了，后果如何还真是不敢说。”
慧慧了然地看了眼嬷嬷，瞧着她怕怕的样子，笑着安抚道：“嬷嬷也别怕，我们如今的处境虽说比往日会更艰难些，可到底我们的自由多了些，光这个就够我们振奋的了，如今我不为自己，只求哥哥能在府里安然，这日后是个什么局面且不好说呢。”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怅然。
李嬷嬷听的小姐这话有点颓废，不觉皱眉道：“小姐且别这么悲观，我们少爷是什么人物，身份贵着呢，不用担心，国公爷可是最疼大少爷的，日后这府第必定是我们少爷的，往日这话我或许不敢说，可如今有了舅爷还有什么不能成的？我们舅爷你是没见过，最是聪明睿智的，我还真没见过他没办成过的事。”慧慧早就领教过嬷嬷对舅舅的推崇，遂也不辩，她心里所烦可是不能与嬷嬷说的，这府里哪处没眼线，一旦自己露出来点什么，父亲和哥哥的处境可就糟了，遂收起了苦涩，点头道：“嗯，既嬷嬷如此说，我定是信的，好在也没多少日子就见着舅舅了，到时我定是要好好儿看看舅舅的英姿，对了，去舅舅家，嬷嬷和香芋可一定要陪着去，不过香穗可能就去不成了，我们这里没个人看着可是不放心。”李嬷嬷听了笑了道：“很是，我这不才如此急着整顿院子吗，到时若是我们去了舅爷家，院子里没有妥当人看着可是不行的，在一个即使有个妥当人看着，若是院子里竟是些魑魅魍魉，香穗一个人也是看不住的，若是有人想栽赃做鬼可是容易的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密室人心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密室人心
慧慧知道嬷嬷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过，对于某些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来说，自己一旦离开院子，这个可就是个绝佳的机会了，遂皱眉道：“既说到这了，嬷嬷，我有个想法，您看可成？”
李嬷嬷听了诧异地道：“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其他地方我倒是不怕，毕竟我们院里正式的几个老妈子和丫头们可是定数，红花和数儿互相看着倒是可以彼此牵制，这厨房的两位妈妈我们不在倒也可以放她们假，如此也俭省了些麻烦，不过即使不放她们假，这白妈妈人品还可信，再有就是院里每日来洒扫的小丫头和老妈子这几个人有香穗做镇定是不敢进正屋的，如今就是不知如何安排这看门的，要是不铺排好她们，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趁着我们不在家放些不相干的人进来。”
慧慧也是这么个考虑，想了想道：“嬷嬷，换门房的人是决计不行的，可不换我们又不安心，我想着我们去舅舅家且有段时日，这段日子，我想着不如这样，我们好好儿将屋里重要的东西收拾起来，屋里空着大概别人也做不得鬼，您说可行？在一个，我们这院子虽说小，可进深也蛮长的，谁也不可能一眼就望了进来，且婆子们躲懒讨巧儿，天热她们一般都躲在门房小屋里不出来，想来我们正房里具体发生些什么她们也是不会知道的，如此我们在暗她们在明倒也好掌控，只要着人多看着她们点也就行了，不过这人手倒也成问题。”
李嬷嬷最是怕有人乘她们去舅爷家的时候潜到小姐的屋里头来做鬼，小姐的贴身东西可是多的很，这万一被她们拿出去一两件可就是毁名声的事了，看住人的人手目前倒是有，她可以同白妈妈商量下，让她留下看院子，不过这屋里的东西该收拾到哪里去，这个可是个问题，遂皱眉道：“人手倒是可以解决，这白妈妈当可一用，再说了也好趁这个机会考察一下白妈妈，日后我们的吃食大多是出自她的手，不观察一下，我们自己也不放心，可重用的物件放哪里？这个可是最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