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慈禧/重铸清华完本——by因顾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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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龄进了角门,这里是一个抱夏的角落,四下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画眉鸟叫响起。德龄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外头的动静,然后对着那个门子说道:“王爷在哪里?”
“现在和桂良老爷一起在嘉乐堂议事呢。”那门子回道。
正好,两个人都在,倒也不用自己多跑一趟了,德龄点点头,“你带我去,我有急事,要见王爷!”
“是,您老跟着我往这边走,王爷说了,只要您老人家来了,无论何时都不用通报,直接去便是了。”
“王爷,”嘉乐堂里头,一个五柳长须,眼窝深陷的老者朝着奕䜣说道,“如今这抚局,我倒真是没什么主意了,王爷您瞧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岳父大人,”这老者正是东阁大学士瓜尔佳桂良,也是恭亲王的岳父,几年离开朝政,奕䜣有些消沉,原本俊秀的脸上有些暗沉,听到桂良的发问,奕䜣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怎么能知道皇上的意思,您也不瞧瞧,哪些事儿我是能插上手的!皇上只是让我在上书房读书的。”奕䜣的言下之意,这些事情他实在是不宜插手。
桂良也是白白问问,“老夫怎么不知道,可是这心里实在是没底,皇上只下了要办抚局,可这怎么谈,还没找我们几个人谈,若是对着洋人寸步不让,恐怕激怒洋人,到时候京畿有失,我免不了要成为晁错,抛出去以谢天下;”晁错是汉景帝大臣,他的政治主张就是要削藩,当吴楚七国之乱爆发,进攻洛阳的时候,汉景帝腰斩了晁错来安抚吴王,桂良这么说,也确实是担心日后被皇帝抛出去来安抚洋人的怒火,这些事情,皇家是最会做的。
“若是一味退让,洋人这头是满足了,可天下人的舆论实在是难听极了,就单单瞧瞧先帝朝签订《南京条约》的耆英、伊里布,伊里布就任广州之后,举城鄙视之,连找几个轿夫都找不到,世人都认为他是卖国贼,不久就忧惧而死了;耆英倒是没死,只是从两广总督掉到四品顶戴,五年的时候还因为儿子的事儿被判了个圈禁,若不是这次又要办洋务,皇上怎么会想得到他!这些前车之鉴,老夫不得不都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啊。”
这其中的尺度确实难以掌握,奕䜣还未来得及思索,外头就有人悄悄地禀告,“主子爷,德龄公公来了。”
“快请进来,”奕䜣连忙开口,还马上站了起来,桂良知道德龄的分量,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见外头悄没声地走进了一个穿着普通太监灰色服饰的干瘦小老头,瞧见屋里的的两个人,跪下请安,“奴才给王爷、桂中堂请安。”
“起来吧,”恭亲王倒是也没去扶德龄,只是站着点点头,“德大伴你这会子来本王府里做什么?”
奕䜣让德龄坐下,德龄也没坐下,只是站在地上,垂手恭声说道:“老奴这次出来,是皇后娘娘有话带给桂中堂,”抬头瞧着桂良神情有些迷惑,德龄继续解释,“是有关抚局的事儿,娘娘想给您交个底。”
原本安坐在椅子上的桂良连忙站了起来,素日就闻皇后一步百计,皇上也御口说过其是“女中诸葛”,今个倒要听听真知灼见了。
奕䜣目光隐隐,却也没说话,只是竖起耳朵听着德龄准备抛出什么惊人之语。
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德龄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通商口岸可加,传教亦可,赔偿损失也可,决不能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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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人称百舌鸟为百灵鸟,它乖巧伶俐,各样鸟音,没有一样不会。有个老爷非常喜爱百灵,专门雇了个小佣人喂养,还常常提了鸟笼到街上玩。某日天热,他为百灵洗澡,嘱咐小佣人说:“小心看守好,如落下一根毛,打断你的腿!”说完就出门而去。太太要支使小佣人做事,小佣人说:“小人不敢离开,要是百灵落了毛,要打断我的腿。”老爷一向怕老婆,太太听了便把百灵从鸟笼内提出来,把毛拔光了,扔在笼内。老爷回来,一看百灵成了光皮鸟,大怒道:“这是谁拔的?”小佣人不敢说话,太太应声道:“我拔的,你打算怎样?”老爷堆下笑脸道:“拔得好,这比洗澡还凉快!”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小太监进来禀告,原本在偏殿里面和庆海闲谈的丽妃赶紧站了起来,“阿玛快同我迎一迎。”
“是,娘娘。”
人还未踏进永和宫的正殿,杏贞爽朗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贵客来了,本宫倒是有失远迎了,实在是对不住。”庆海只听得一阵环佩响声过后,袭人的香气随即而来,庆海不敢抬起头看,甩了马蹄袖子跪下,“奴才庆海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安。”
跪在地上的庆海只看到西番莲织金的波斯地毯上走过一双明黄色的花盆底,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快起来吧,何须如此多礼。”杏贞扶起了边上的丽妃,丽妃就着皇后的手起来笑道:“臣妾的阿玛是头一回见主子娘娘,说不得要礼数周全,更何况阿玛在外朝也是托了娘娘的洪福.....”
“如此说起来本宫倒是不好意思了,都坐吧。”杏贞反客为主,坐在了丽妃殿里的宝座上,挥手让帆儿和安德海等跟着自己来的人退下,远远地守在殿门口,“庆大人何必如此谦卑,”杏贞对着刚刚坐下去的庆海开口笑道,庆海的身子又刷地站了起来,杏贞连忙又请庆海坐下,“请坐下,你是堂堂礼部侍郎,理藩院侍郎,是前朝数得着的重臣,何必一口一个奴才的,八旗虽然都是皇上手里的人儿,但也要分个贵贱轻重的不是?”
“是是,微臣和丽妃娘娘能得皇后娘娘的青睐,真是万分的荣幸,唯有尽心侍奉主上,本分当差。才能报答娘娘恩德一二。”
杏贞微微一笑,“庆海大人如此一说,本宫也是放心了。”春儿带着小丫头上来奉了茶,丽妃挥手让他们退下,仗着自己深得皇后喜欢,开口笑道:“今个娘娘来永和宫,有什么招数也就别藏着掖着了。臣妾的阿玛虽然办事勤快,但愚钝了些,还望着娘娘拿锦囊妙计出来救急呢,皇上最近心里不痛快,要是差事办的不好,”丽妃瞧了一眼坐下自己下首的庆海,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色,“恐怕要吃排头了。”
庆海微微点头,稍微抬起了脸。“丽妃娘娘说的极是,皇上在圣旨里面也没说到底要怎么样的一个章程,微臣心里糊涂,想着娘娘深知皇上的心意,所以进园子来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好照着皇上的心意办。
这会子我可不会照着皇帝的心意办咯,杏贞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是和煦地笑了起来,“自然,皇上的主意是最重要的。若是皇上满意,这抚局当然是办的下来,可是,庆海大人,”杏贞直视庆海,“所谓抚局自然是洋人有所求,而中枢以前没答应他,这才引来兵祸,洋人的要求若是做不到,想必还要增兵。皇上必然动怒;可皇上的意思办不到,皇上也要动怒,您说。您该怎么办?”
庆海额头上的汗不由得流了下来,连忙跪下,“请皇后娘娘指点迷津,奴才和丽妃娘娘必然是跟随在娘娘身后,唯娘娘马首是瞻。”
“这是作甚,快起来吧,旧年你在与俄罗斯的谈判中做的极好,皇上喜欢这样肯干事干得好的臣子,你这次去天津,别的都可以谈,”杏贞喝了口茶,水蒸汽升起,原本精致的面庞变得模糊,“皇上坚持不许洋人驻京,此事若是谈的下来就罢了,谈不下来也无不可,答应了便是,只是有一样,”庆海耳中原本和蔼可亲的皇后的声音变得强硬了起来,“决不能割地!”
“割地赔款永无宁日,这次洋人借着西林教案和亚罗号事件来趁机发作中国,说起来咱们大清也有一半的责任,这赔款是为了堵住洋人们的嘴,也显示咱们的诚意,”德龄继续说道,丝毫不为恭亲王和桂良的脸色巨变而在意,“可割地不行,今日割一块,明日割一块,将来中国有灭国之危,不得不防微杜渐。”
桂良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德公公的话我是听明白了,可这意思老夫却还是不懂,赔款的数目该是多少,还有一件事,若是洋人一定要公使驻京,这该如何?还请公公示下。”
“娘娘的意思是不赔军费,赔军费就是帮着洋人养士兵来攻打中国,商人的事儿好谈,但也要锱铢必较,如今南边发逆猖獗,国库的银子都要用在刀刃上,先帝爷和洋人议和的时候,赔了两千一百万两,这次么,总在十分之一,就差不多了。”
“是各国合计此数?”桂良连忙追问。
“那必然不能,英法两国均可给予此数,美俄乃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不可轻开赔款先河!”
杏贞继续说道,“宣宗时候割让了香港岛,皇上如今还是耿耿于怀,若是这次你们在洋人火枪火炮的威胁下作了这等丧权辱国的事儿,就算本宫也保不得你们,所以这地是决不能割让的,赔款么,自然好商量,可是,庆海大人想必也知道,”杏贞翘着金镶白玉护甲,撇了撇茶沫,“当年宋朝时候檀渊之盟,寇准是怎么对着和契丹签约的曹利用说的话了?”
曹利用临行之前问宋真宗,岁币(其实就是花钱买平安)多少数目合适,宋真宗说,在百万之间也就差不多了。寇准知道宋真宗的意思之后,把曹利用招到自己的帏幄里,和曹利用说:“虽有敕旨,汝所许过三十万,吾斩汝矣。”最后曹利用果然只谈了三十万的岁币回来。
庆海连连点头,杏贞继续说道,“旧年先帝爷签了两千一百万的赔款,如今减到十分之一,本宫瞧着合适,此外,也不要和四国一起谈,一起谈,他们四国狮子大开口,齐心要中国难受,想必你们也没法子去周旋,这四国,俄罗斯绝不可退让!庆海大人也知道,您最近几年是怎么起来的,俄罗斯最喜欢中国的不是银子,而是土地,若是对着俄罗斯退让,北边的国土将不再复中国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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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北方人和一个南方人,都善于吹牛撒谎。两人相互慕名,不辞千里来相会。南方人说:“听说贵地很冷,究竟冷到何种程度?”北方人答道:“北方冷起来,撒尿要带棒棒,一撒就冻,随冻随敲,不然人与墙要冻在一处。浴堂内洗澡,竟连人冻在盆内。”说完,反问:“听说贵地很热,究竟热到什么地步?”南方人答道:“南方热起来,将生面饼贴在墙上,立时就熟。夏天,街上有人赶猪,走不远都成了熟猪。”北方人说:“猪变成这样,那么人怎么受得了?”南方人说:“人早已化为灰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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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天津条约(完)
“是,皇后娘娘说的极是,俄罗斯狼子野心,前些日子,微臣和六爷去俄罗斯谈判的时候也就是为了俄罗斯的野心而去的,微臣看天下各国地图,瞧着英法两国离着中国极远,也无需担心他们想着侵占中国,只是这俄罗斯乃是恶邻,确实要小心提防,何况前些年刚刚和俄罗斯商定好国界,这俄罗斯在英法两国发生的事件中也未曾受损,当然无需赔偿,”庆海最近些年,倒是知道了不少洋人的事情,听得杏贞不由得连连点头,“这美国如今没有派兵来中国,除了国力不昌之外,也不想和大清闹僵,微臣以为,这美国也无需赔款,只要多加安抚,多与他们通商便是。”
“很好,”杏贞满意地赞许一声,“可见庆海你确实是下了苦功的,如此办去便可,这样就捅不了大篓子。”
“皇后娘娘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庆海毫不骄傲,又连忙问计,“如何应对英法两国,还请娘娘示下。”
“如今国事艰难,英法两国船坚炮利,咱们的新军又没练成,那只能是忍辱求全了,”德龄继续说道,难为他把皇后的话复述地如此周全详尽,“赔款少些,可救急,别的那些损害中国的条款,说不得只能饮鸩止渴,暂时先吞下罢了。”
德龄说完了话,不再发声,只是垂手站在地上,桂良捻须思索了一番,点点头,朝着德龄拱手,“还请公公代老夫和皇后娘娘道谢,真可谓拨开乌云见明月了!”桂良对着恭亲王奕䜣喜出望外地说道,如今这和谈。最难琢磨的就是皇帝的意思,如今知道了皇帝最信任的人的想法,皇帝的想法也就不难以揣摩了,桂良把心放回到了肚子里,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情变得平复了下来,起码这趟差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桂良瞧了瞧默不作声的恭亲王和德龄。知道两人还有体己话要说,就站了起来,“那老夫先回府捋一捋,想个条陈出来,到时候去天津便宜些,告辞了。”
“岳父请便,”恭亲王微微欠身,等到桂良走了之后,方对着默不作声的德龄说道。“德大伴难得来本王的王府,今个儿来除了找本王的岳父,怎么,储秀宫那位主子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我不成?”
“王爷说笑了,哪里谈得上什么吩咐,”德龄抬头瞧了一眼奕䜣。只见他眼里透着一股不以为然的意思,“皇后娘娘是让老奴来告诉王爷一声,让王爷做好准备。过些日子就可以出山了。”
“什么!德大伴你说的可是真的?”奕䜣不敢置信,连忙追问,有清一代和明朝不同,皇亲国戚秉政实在是常事,相比较汉人官僚,天子也往往更信任宗亲,原本自诩治国之才的恭亲王被打入冷宫这么多年,早就呆的浑身发痒,就是找不到机会复出当差,如今听到自己复出有望。恭亲王哪里能不格外关注?
“是,皇后娘娘是这么说的,”德龄继续说道。“还请王爷多多关注洋人的事务,将来的事儿就出彩在这里头!”
清军战败,使咸丰只能根据英、法的要求,于6月1日派东阁大学士桂良、吏部尚书花沙纳、庆海等人为钦差大臣,前往天津谈判。从一开始,谈判的焦点便集中到了“公使驻京”之上。咸丰帝打算用耆英进行斡旋,在奏折上朱批谕示耆英:
“进京瞻仰。可告以速将各条定议妥协。并将兵船退至拦江沙外。然后再议进京之事。中国以诚信待人。亦断无别意。惟各国向无进京之例。此次应行礼节。亦须彼此商定。按照中国礼节。至各夷进京。中国民人。亦必惊疑。更须先为晓谕。不能临时猝办。再进京之请。皆俄夷从中播弄。英、佛、米皆重利。从前并无此说。
耆英谅已驰抵天津。即可往见英、佛(法国)、米(美国)三国。将所求之事。妥为酌定。如桂良、花沙纳所许。该夷犹未满意。著耆英再行允准几条。或者该夷因耆英于夷务情形熟悉。可消弭进京之请。则更稳妥。此时桂良等作为第一次准驳。留耆英在后。以为完全此事之人。津郡情形。甚属危急。不得不通融办理也。将此由六百里密谕知之。”
以为凭借耆英过去与英方签约的经历必能成事,可英法联军早在占据广州后翻遍了广州官府的档案,对当年南京条约的内幕一清二楚,便多次刁难耆英,并拿出耆英在两广任上公文里面对于洋人侮辱的话语,反过来羞辱耆英,耆英羞愧难当,见不能成事,2天后私自回京。6月13日至18日,桂良先后与俄、美两国公使签订了中俄和中美《天津条约》;19日,桂良奏报与英国谈判情况:英国要求使节长远驻京,除宫禁要地外,京城任行无阻。消息传到北京,很快引起满朝大哗。
吏部尚书周祖培、刑部尚书赵光、工部尚书许乃普等10余人联名上奏,提出“公使驻京”之“八害”:一、知我举动,既速且详;二、建立高楼,窥我宫禁;三、营建使馆,拆迁民居衙署;四、观望陛路,无人敢禁;五、设馆传教,去我衣冠礼乐;六、民夷杂处,设有斗讼,无从讯断;七、包揽商税,任意往来,门禁税收尽废;八、朝鲜、琉球等国,由此滋生轻慢之心。
有个叫尹耕云的御史提出:这些夷人来京后,皇上以什么礼节见他们?要是外国人赖在京师不走,又当以何法逐之?另一个叫陈浚的御史,则提出了代表大多数人观点的“夷夏之防论”:“从来外夷臣服中国,入修朝贡,皆事毕即返,不许久留,所以严中外之大防也。若听异言异服之人,盘踞京邸,出入自由,则纳污藏奸,其弊何所不至”。就连后来对外以主和著称,倡导“洋务运动“的恭亲王奕䜣,此时也要求在谈判中不能示弱。“设若外夷无礼肆闹,立即拿下,或当场正法,或解京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