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慈禧/重铸清华完本——by因顾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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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不愧为咱们天国的楷模,他一上阵,天兵天将就士气如虹啊。”李秀成边上的一个亲随瞧见了江南大营营前斗志昂扬奋勇向前的壮烈场面,不由得开口赞许,以示自己的崇拜之意。
只见穿着红色龙袍的陈玉成一马当先,冒着枪林弹雨,往阵前冲去,天生有些人就是将星下凡,有好几个湘军团练瞄准着陈玉成放枪,陈玉成依旧毫发未伤。阵前的太平军越发兴奋了起来,怒吼着朝着深壕之中的清军江南大营涌去。
“大人!前面的兄弟顶不住了!是四眼狗亲自冲阵,那些长毛像抽了大烟一下的不怕死!”
“再给本官顶半个时辰!等到天黑,张提督和张总兵就会回援!”
“是!”
荣禄吩咐边上跃跃欲试的预备队,“再过半个时辰,你们也全部上去,不用顾忌弹药的情况,全给我招呼出去!”
张国梁站在句容附近的一个小山包上,神色冷峻地看着远处发出来的火光和隐隐约约的枪炮声,发逆果然是朝着江南大营来!
“大人,咱们等的差不多了吧?我顾忌大营里头顶不了多少时间了!”张玉良的战马不耐烦地蹶了马蹄,正如自己的主人一样迫不及待地上战场了。
“唔,那便出发吧,趁着夜色,发逆全力围攻的时候,”张国梁朝着张玉良点点头,示意大军出动,身后的广西、四川两地绿营兵流水般地从两人身边穿过,张国梁丝毫没有大战来临之前的兴奋感,默然想了半刻的心事,摇了摇头,对着张玉良说道:“老张,咱们都是一路跟着向帅从广西打过来的,如今咱们也是起居八座的将军大人了,自己的功名是拿到了,可大帅的深仇大恨咱们还没报!”张国梁的语气转为坚定,身边的几个高级将领听了不由得流下了泪,张玉良和向荣均是川人,川人极为重情义,张玉良也红了眼睛,只听到耳边张国梁继续说道:“如今咱们以逸待劳,不管最后结局如何,我们一定要多杀几个发逆,祭奠大帅的在天之灵!”
张玉良抽出腰刀,朝着张国梁说道:“提督大人,标下在此地发誓,此战若不是胜,就是我死。”
“走,咱们同去。”张国梁挥起马鞭,指着远处的战场,“有心算无心,若是咱们这次还输,也没什么脸面再建大营了!兄弟们,”张国梁完全兴奋了起来,似乎回到了当年在天地会造反时候的年少岁月,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豪迈之气又涌现了出来,“咱们去弄死那些龟儿子们!”
“跟着提督大人,同去同去!”
☆、二十三、请君入瓮(五)
杏贞批完了今天的最后一个折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一直低着头瞧东西,对脖子的确不太好。
安茜送上来茶,杏贞喝了一口,枯燥之意缓解了一些,对着站在边上伺候的双喜说道:“你拿到军机那里去吧。”
“喳。”
杏贞起身,走出了勤政殿的东暖阁,外头五月太阳已经有些热了,照着不远处的几颗石榴花特别的红艳。
来到清朝已经是五年整了,杏贞朝着那矫然的石榴花出神,这五年,自己从八旗的一个无知少女,懵懂进入宫廷,靠着自己的见识和知道历史的金手指,步步高升,又顺利生下大阿哥,终于到了皇后的位置,如今又能插手政事,有了批奏折的权力,恍惚间,自己好像也融入了这个角色,和这个社会里。
“安茜,你说这江南大营保得住吗?”杏贞慢慢踱步绕到了镂月开云,那里的牡丹开的正艳。
“我那里懂这些,这个要问外头的军机去。”安茜笑道。
“我也不知道,哎,若是为了江南大营的几万人来说,自然是守得住最好,可若是各军互不统属,毕竟是难以持续……”杏贞自言自语,曾国藩早点统一南边的军政大权,这样才能快一点平定太平天国,如今是咸丰七年了,第二次鸦片战争马上就要到了!千万不能和历史上那样腹背受敌,太平天国和二次鸦片战争一起攻上来。
“娘娘,这些事到底是外头的事儿,咱们还是要关心这宫里头的事儿,要知道,玉贵人马上就要生了!”安茜焦急地说道,“好几个嬷嬷瞧了玉贵人的肚子,都说是个男胎!这可马虎不得。”
“没事儿,皇帝如今才一子一女,毕竟太少了些,若是玉贵人一举得男。那皇上自然龙颜大悦,本宫也开心。”咸丰皇帝偏爱那些身轻如燕娇小玲珑的女子,这样的女人能生出健康的小孩子真是见鬼了。
“何况大阿哥如今长的极好,健健康康的,你平时里多留点神,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么自然也不可无。”安茜应下,“娘娘要不要去瞧瞧皇上?”
“皇上在哪里?”
“在天地一家春听戏呢。”
“不去了,大热天的,人多的地方吵闹。不如回寝殿午睡去。”杏贞挥了挥帕子。“今年天气可真热。还好在园子里,水多风凉,不然这夏天可怎么过。”
安茜担忧地叫了一声“娘娘”就不言语了。
杏贞瞧见安茜对着自己回寝殿睡觉而不去陪皇帝的行为担忧的表情,不由得笑了。“安茜,你说我贵为皇后,又生下嫡长子,需要皇上的恩宠过日子吗?”
“话虽如此……”
“以色事人,能有几时好?若不能帮皇上分担烦恼,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自然就会把你丢在一边去,如今本宫帮着皇上处理政务,还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皇上少了烦心事。自然离不开本宫,也不需要日日赖在皇上面前邀宠。”
后来气喘吁吁地来了杨庆喜,打千请安,“皇上新得了一篓杨梅,知道娘娘喜欢吃甜酸之物。特意吩咐奴才送过来给娘娘享用,不必前去谢恩了。”
杏贞得意地笑了起来,对着安茜说道:“瞧见了没?”
身后的小宫女收起了杨梅,安茜这才心悦诚服,“娘娘睿智。”
“说不上睿智,是要经常有人在我身边提醒,免得我得意过了头。”可惜前朝无人帮衬着,自己这个皇后若是失了皇帝的眷顾,也是空中楼阁。
“可惜啊,没个人帮着我出主意呢,不是说你,安茜,我说的是外头的政事……”自己也不是天才,政事不可能样样精通,这女中诸葛的称呼,还是靠着自己绞尽脑汁回想起以前看过的历史书才得来的,政事也是皇帝拿了主意,自己当个打字机而已,可惜没有穿越到武则天时代去,那时候的北门学士那是赫赫有名啊,一群人归附于武皇后,出谋划策,摇旗呐喊。清朝一代的内外廷关防太严密了。
荣禄亲自到了辕门前指挥,营房边上一些受伤的绿营团练兵在呻吟,荣禄无瑕去考虑这些,只问边上的军需官,“火药箭镞还能用多久?”
“已经用了三分之一了,”军需官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若是发逆继续这么拼命攻打,到明天下午,咱们就没防守的军需了!”
荣禄点点头,“你叫人烧好饭菜,等着犒劳三军,”荣禄看着边上喘着粗气,浑身带血的唐德山,“德山,你继续压上去,务必顶住陈玉成,再过片刻援军就要杀回来了!”
“大人,”唐德山盯着荣禄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真的会回援吗?”
“他们必须要回援,因为我们只是来帮着守大营的,江南大营原本是他们的事儿,我如今帮着顶了这么久,再过一个时辰,他们还不回援,”荣禄转过头,瞧着黑暗和火光,厮杀声和枪炮声交织的两军战地,“那咱们仁至义尽,收罗着兄弟们突围而去,就算江南大营尽数覆灭,咱们也是有功无过!”
何况,我再也顶不了多少时间了。
李秀成看见火光照耀下的清军大营前,无数的太平军爬入深壕,爬上高墙,里面的清军虽然还在奋力反抗,颓势是渐渐的显现了,李秀成点了点头,正准备下令继续往前冲,身后响起了一连串的鸣镝之声,李秀成皱了皱眉,转过头望着身后瞧去,“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外围有清妖来骚扰了。”
“左近并无清妖部队,难道是江北那边安徽来的团练?按照那姓李团练的性子,不会做这种火中取栗的事,”李秀成疑惑地说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睁大了眼睛,难道是?
“报!忠王千岁,前面,前面是张国梁那狗贼的部队!还有张玉良!”
“什么!”李秀成大骇,腾的站了起来。“他们不是南下救援杭州去了?”他怎么得知杭州那边已经虚晃一枪!李秀成定了神,瞧见边上的人慌乱一片,喝道:“慌什么!”眼睛瞪着南边传来阵阵厮杀声,“这里交给英王指挥,本王亲自去会会这个张国梁!我就不信,他张国梁长了翅膀,能从杭州飞回来!带路!”
“是!”
张国梁挥刀砍翻了一个太平军的指挥,哈哈大笑,“好,甚好。今个是赚够本了!一个指挥的头是杀到了!”张玉良在边上用长枪也刺了一个太平军士卒透心凉。“提督大人。某将也不输你!”
“好,咱们两个比比看,到底谁杀的多,杀的快!输的人。掏腰包请杏花楼一夜的花酒!”张国梁觉得浑身燥热,撕开了身上披的铠甲,露出了胸前的黑毛,一夹马肚,朝着前面奔驰而去,“老弟,我可是不等你了,要赶着上前去取李秀成的狗头!”
“老哥,不用你等。看老弟我先去取了四眼狗的人头来!”
两人带着洪流一般的骑兵,边上的步兵赶紧跟上,呐喊着冲上了太平军的包围圈。
“战!为国而战!”
五月十五日,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英王陈玉成等五路大军合围清军江南大营,从上午辰时开始攻打至酉时末。不得寸进,陈玉成身先士卒,奋勇向前,江南大营终于被打开一个口子,就在此时,分兵救援杭州的张国梁和张玉良回援,在太平军包围圈外头四处冲杀,太平军攻势为之一缓,李秀成带队堵上张国梁部,两下相见,分外眼红,大战几百回合,忠王李秀成命力士潜入清军溃卒中,猝击张国梁,张国梁被创大呼,入尹公桥下而死。陈玉成在攻打江南大营时腰腹部中箭,荣禄见事不可为,纵火焚烧大营,并率部突出重围,会合张玉良,逃往句容,后又撤往金坛。此战清军死伤二万有余,太平军伤亡一万三千六百多人,可谓是惨胜。
秀成入江南大营,命收国梁尸,曰:“两国交兵,各忠其事。生虽为敌,死尚可为仇乎?以礼葬之下宝塔。”
败讯传至清廷,咸丰帝甚为沮丧,多次询问张国梁的下落,幻想张国梁大难不死。因找不到尸体,暂时不敢发表。两个月后正式宣布战死,优加追恤,为他追赠太子太保,三等轻车都尉,一等男爵,其子张荫清得袭男爵。后来又加赠,追谥为忠武,并饬令当地府县建专祠祭祀。
当年定下的策略就是多杀太平军,所以就算花再多的银子,死再多的人,只要能灭掉太平军的有生力量,虽然这么说很冷血,但这是眼下唯一的法子,耗,以全国之力来把太平军慢慢的耗死,听到了江南大营再次覆灭消息的时候,杏贞正在玩着吉林新进贡的海东青,那只海东青浑身雪白,正是最为名贵的玉爪。
太平天国的覆灭就在眼前,自从洪秀全定都南京,太平天国的败亡就已经注定了,为了救南京,只能老是玩着“围魏救赵”的单一老谱。“取势于千里之外”、旋战旋走的“围魏救赵”,只能通过给敌人一时困扰缓解天京燃眉之急,一时之计非长久之计,可一不可再。蹇叔谏秦穆公说“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古代军事史上“非所闻也”的战略战术竟为太平天国作为锦囊妙计津津乐用,孙膑的围魏救赵是以逸待劳,而眼前的洪秀全画虎不成反类犬,不能以逸待劳,反而劳而无功或劳而少功,拖垮了自己,对敌 人只是起一时的吓唬作用,丝毫不能平靖江南,剿灭清军的有生力量,而四处奔波对自己却是致命的。医的是“眼前疮”,剜却的却是“心头骨”。天京一地一时的平安是以牺牲自己的有生力量、有利战机、有效战果作 为代价的。
时东时西,忽南忽北,进攻不能彻底,战果无法巩固。浅尝辄止,大胜时机会丧失;随占随弃,使小胜成果往往放弃。进攻不彻底,等于没有真正的前方;随占随弃,等于没有真正的后方。大胜只如小胜,小胜有如不胜。即使陈玉成、李秀成不断作战、不断胜利,两个人几即使是岳武穆复生,也改变不了南京保不胜保,早不保49 夕的局面。
“把这玉爪给大阿哥瞧瞧,放远些,别抓伤了大阿哥,大阿哥要是喜欢,日后给他养着,不过先让他学着熬鹰!”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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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长章奉上。
☆、二十四 五羊城中(一)
广州是个有趣地方。说起来也实在是名城大郡了,秦汉时即设南海郡,三国为吴所据,取名叫广州,一直沿袭至明清,按“广”之本意,是“大”的意思,但其实自康熙年前溯,广州府地方不过百里,城中人口不逾两万,俗口皆称“广里”——比起北京,只算个大一点的里弄而已。若说它“小”,历来名气不含糊,广州城跨珠江坐落,襟岭南带三江,物华天宝自然形胜。且不论白云山庚岭梅花绝艳天下,西起三水、东至石龙、南推崖门的“三角州”沃野千里稻米一岁三熟。不但境内人民富庶物产丰饶,且更因省垣海疆岛屿奇瑰,良港码头星罗棋布,海岸之长皆居天下之首。内地极少见的西洋物件,早年诸如玻璃镜、聚耀灯、珠母贝、削铁如泥的西洋刀……近年的怀表、大座自鸣钟、长短西洋马统、象牙雕佛观音、洋布……乃至鸦片烟,只要有钱,没有买不到的。老天爷似乎特别眷顾这地块,别的地方都是一年四季,这里却只有春夏秋三季,没有冬天,夏天却又不很热,常年无冰雪季季有鲜花,所以又有“花城”美誉。《寰宇志》里说“五仙人骑五色羊执六穗炬而至”——情愿天上不住,要移来广州。因此又叫“穗”,又称“五羊城”。
这神话固然是美了。但现今城里人却闻“羊”(洋)变色。“道光爷”在位三十年,活了六十九岁,溢号是“成皇帝”。依列圣专谥:“成:礼乐明具曰成;安民立政曰成;久道化隆曰成。”其实三条都不沾边儿。大清帝国自康雍乾三朝以降,似乎气数式微得一蹶不振,水旱蝗风灾年迭递连绵,天理教、天地会、八卦教、白莲红莲教甚或青红帮今日这边扯旗放炮,明日那边鼓噪闹事,弄到宫掖起变太监造反,诸种匪夷所思的大变累累迭起,一水缸葫芦两只手。摁了这个那个起。虽然还说不上“大乱”,但自他即位,先云南永北万唐贵、陈添培造反,二月平息;五月河北野番作乱,接踵而至张格尔叛乱,一直打了八年;平静不到一年回疆又乱……这边平乱花银子,那边鸦片烟霾蔓延,从王爷到贩夫走卒,一齐用钱买烟土,弄得里里外外手忙脚乱。事事处处捉襟见肘。道光十八年。国家财政单鸦片一项就流出五千余万两。比道光初年翻了近五倍。银价猛涨藩库空虚,稍稍明眼人谁都清楚,不禁鸦片,亡国在即。因此。道光十八年,一纸圣谕命湖广总督林则徐为钦差大臣驰赴广东查禁鸦片。尽人皆知,英国人惹不起这位中国命世豪杰,眼睁睁看着两万箱鸦片被焚毁在石灰池里又忍不下这口气,不敢打广州,开了军舰攻福建,在邓廷祯手里又吃败仗;又沿海北上,却在定海得手,又乘胜北上直逼天津。道光皇帝是个吃软柿子的秉性儿。听说英国人船坚炮利手段了得,竟把定海战事失利的帐算到林则徐头上。惊怒之下将林则徐摘顶子撤职查办,派了个莫名其妙的琦善去和鬼子义律谈判。但英国议会这时候已看出中国这个庞然大物不经打,决议要揍中国了,谈不拢便开打。道光二十年腊月。陈兵海面攻下香港,二十一年正月又布阵打下虎门炮台。三元里一战,英国人又触了广州人霉头,偏是中国的广州将军奕山古怪,不但不乘胜痛杀洋鬼子,一头派人把围得结结实实的义律救出来,一头向朝廷虚报战功据为己有,蒙哄道光说英国人只求通商贸易别无恶意,把英国人要求赔偿军费说成“清还商债”,鸦片的事、香港的事只字不提。可叹道光还信以为真,下旨将林则徐、邓廷祯滴戍伊犁。
英国人没有拿到朝廷正式割让香港的文约,哪里肯罢休?六月北犯攻陷厦门,八月再次攻下定海,又打下镇海、宁波。总兵葛云飞、王锡鹏战死,钦差大臣裕谦沉水自尽,举国哗然,朝臣弹章交奏。到这时道光才知道香港早已挂了米字花旗,香港几千人民已成英王臣属,盛怒之下下旨与英交战。可怜中国内无良相外无良将,上有昏君下有奸臣,官兵又都被英国人吓破了胆,竟都是望风而逃。道光二十二年四月乍浦沦陷,五月宝山上海失守,六月英兵攻下镇江,沿长江直逼南京,一路打进如入无人之境。直到二十二年七月二十日,《南京条约》成,五口通商割让香港约定十三条,英舰在长江上悬两国国旗放炮二十一声,鸦片战争初告终止。华夏自混沌开辟,历秦皇汉武,越唐宗宋祖,如此丢人现眼,这般奇耻大辱还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