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纨绔是脸盲 番外篇完本——by玖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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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天一亮,便询问了派去监视林风的暗卫,暗卫回禀说,林风并没有看那份试题,可是李宁白那封告密信,告的就是林风,并且他们还在林风屋里搜出了那未烧完的试题。
“林风倒是清高,只是可惜了……”
“不可惜。”
顾九抬头看向正在研究阵法的祁珩,挑眉,“你跟林风有仇?”
“没有。”祁珩动作顿了顿,看向顾九,认真道:“但你跟他有。”
耳朵有些发热,顾九移开视线,看向那紫竹林,撇嘴道:“也算不上仇,只是他恶心小爷,小爷也恶心他,除了这个,他还算可以,只是被沈木南拖了后腿。”
眸子暗沉,状似无意道:“那你为何不阻止沈木南买试题?救他一救。”
“那怎么可能?故意让沈木南看见小爷所做的文章,就是为了逼沈木南狗急跳墙出损招,怎么可能阻止沈木南?为了救一个让小爷恶心的人,白费一番布置,小爷又不是傻子。”顾九翻了个白眼,忽略了祁珩的异样。
祁珩收回视线,眸子恢复淡漠。
“你同安子睿——”话音未落,便被打断了。
“爷,出事了!”由远及近,传来宴同焦急的声音。
顾九将手中的棋子扔回坛子里,蹙眉,“小爷先回,下次你再教小爷。”
“嗯。”祁珩应了声,看着匆匆离开的红色背影出神。
见顾九出了紫竹院,宴同连忙迎了上去,面色焦急,低声道:“爷,赵大人在王府里等您。”
“终于来了。”顾九捏了捏腰间的鞭子,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兴味。
看见顾九的笑容,宴同急的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道:“哎呦,我的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笑的出来,那赵大人可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抓您的。”
以往无论多大的官来找顾九的麻烦,宴同都未急过,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晟帝总是护着顾九的,但是这次不同,那赵大人可是奉了晟帝之命,顾九平日里得罪的人也多,若是被抓进去,这下还不知怎么样呢?能不能出来都两说。
“怕他作甚?爷又没有做亏心事。”顾九嗤笑一声,神色散漫的向前走去。
宴同连忙跟了上去,面上的急色与担忧丝毫没有减退。
第23章 衙门审问
宁王府内。
宁王坐在大厅里与赵密平静交谈,脸上不见丝毫担忧。
“王爷,小王爷回来了!”管家匆匆走进来禀报。
“叫那个逆子进——”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不用了,小爷已经来了!赵大人,你来找爷做什么?”顾九清亮的嗓音出现在大厅外。
赵密面色红润,看顾九面带笑容的走进来,下意识的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回过神才发现大厅里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干咳一声,赵密看着顾九,严肃道:“小王爷,本官奉皇上之命带你去衙门审……询问。”在顾九晶亮的眸子注视下,改了口。
也不怪赵密怂,实在是被顾九折腾怕了,顾九不怕丢人,他怕啊,上一次被京都议论他跟小妾在假山那啥的余温还未消散,他可不敢正面得罪顾九,否则等待他的还不知是什么。
“你那是什么眼神,恐吓赵大人么?”宁王瞪着顾九,话语冰冷,丝毫不顾及顾九是他的亲子。
赵密脸上划过一抹深思,看来传言不虚,这父子俩的关系还真是水深火热。
顾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看也不看宁王,对这赵密说道:“走吧,你不是要带小爷去审问吗?”说完首先转身走了出去。
“走。”赵密挥了挥手,站在他身后的衙役跟在了顾九后面。
宴同看着现在的局面,悄悄的退了出去,出了府之后,便直奔镇国侯府。
另一边顾九跟着赵密到了府衙里,一路上跟了许多好奇的人,全停在公堂外看着,交头接耳。
赵密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底下,惊堂木一拍,“将人带出来。”
“是!”两个衙役退了出去。
没多久就见身穿囚服的人被带了进来,那几人一进来就跪下不停的磕头:“大人,我们真只是混口饭吃,哪有本事泄露春闱试题,望大人明察啊!”
顾九看着跪着的几人,嗤笑了一声:“赵大人,小爷也需要向你下跪?”
先不说顾九身为王爵,本就不用跪他们,单说顾九混世魔王的脾性,要是今日让他跪了,他还不定怎么折腾呢。
“不用。”赵密额头几乎要冒汗了,他就说不要去审顾九,林尚书给他施压,李御史手中也握着他的把柄,他没办法,只能拿着‘铁证’去请旨。
顾九哼了声,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的鞭子,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赵密手中定然是有着捏造的证据,不然舅舅不可能准许赵密来审问他。
“赵大人找小爷来,是想问何事?”反客为主,顾九到是像审问的大人,而赵密是被审问的犯人了。
干咳了一声,赵密说道:“这里面有人认识你,说你给过他试题。”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一片哗然,刚说把林公子抓了起来,说林公子舞弊,没想到那份试题还是从顾九这里出去的,那是不是林公子舞弊这件事也是遭到陷害的?
“哦?”顾九不理会外面那些人的反应,晶亮的眸子在跪着的那几人身上扫过,蹲下身子,单手托着下巴,叹息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敢当着爷的面,诬陷爷,爷给过你们谁试题,说出来让爷瞧瞧谁这么大胆?”
语气平缓,表情平淡,可是那几人却吓得面色苍白,全都指向最后一个人,“是他,他说您给了他试题。”
最后一人面色黝黑,长相忠厚,单从面相上来看,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小爷给了你试题?”顾九看着那人,冷笑。
“九爷,您别怪小人,当初可是说好的,若是事情败露,您会保小人平安,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您都未管小人。小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小人若是出事,他们可如何是好?小人这是无法了,才将您供了出来。”那人哭丧着脸,好似无可奈何了才将顾九供出来了一般。
这人的话,让在场的人看向顾九的眼神不同了,先是低声议论,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公堂外吵吵闹闹,乱成一片。
“没想到顾九竟然做出这种事,真是无法无天,可怜林公子被关在那牢里受罪!”
“是啊,该是顾九这样黑心肠的坐牢才是。”
“就是啊!”
“可是,这只是这人的一面之词,怎可——”有人却有不同的见解。
赵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公堂之上,不准喧哗。”
“爷不缺银子,为何要将试题给你来卖?难不成是为了好玩?”不理那些人的话,顾九把玩着腰间的鞭子,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有,为何说那份试题是林风在你那里买的?”赵密突然出声问道。
呵呵冷笑了一声,顾九站起身,看着出声的赵密,目光冰冷。
赵密顶着顾九恐怖的目光,硬着头皮将准备好的话问了出来:“林风是京都第一才子,何须作弊?是不是你胡乱攀咬,想将小王爷与林风拉下水?”
“赵密,你是不是在等着这人说,小爷想用舞弊来陷害林风,让他卖试题是为了混淆视听?”顾九不等那人说话,便嗤笑一声,精致的脸上满是冷意。
这话被顾九先说了出来,那人再回答同样的话,那意思便变了味。
那人黝黑的脸上浮现一丝紧张,撑着身子的胳膊开始抖了起来,原本计划好的说辞被顾九说了出来,现在只有随机应变了。
咬了咬牙,那人说道:“九爷,您当初就是这样说的,您后悔了用王位来赌,所以要让赌约作废。”
看这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围观的人更加偏向那人的说辞,毕竟,他们始终不相信林风会舞弊。
“是小爷亲口跟你说的?”
“是。”
“哦,那小爷是在何时何地同你说的?还有,小爷要这么做的缘由,为何跟你说的那么清楚?你可要说清楚了,若是说不清楚,呵——”
顾九名声在外,没几个人不怕的,那人额头开始冒汗,身子抖得更厉害,结结巴巴说道:“您是在、在陵县旱灾结束后,九月初九,哦,不,初、初八……”
顾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沈木南,这么个玩意儿,也想让小爷认栽,你未免太小看小爷了。
当初沈木南做了两手准备,万一林风那里有试题的事暴露,就让这人咬死顾九,可是沈木南没料到的是,他所做的一切,都被监视他的暗卫事无巨细的告知了顾九,可以说,沈木南所有的安排,顾九都一清二楚。
“赵大人,你收了林家多少好处,竟然帮着他们这样陷害小爷?”顾九突然冷声质问,晶亮的眸子狠狠的盯着赵密。
“放、放肆!休要污蔑本官。”赵密被顾九这猛然的质问弄得有些慌乱,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
那围观的百姓也看出事情的异样来,低声议论起来,恐怕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他们像的那样,刚刚那人的反应,他们也看在眼里,若真是顾九亲口跟那人说的,为何那人连是哪日说的都记不清楚,泄露春闱试题可是件事关性命的大事,怎么可能连这么重要的事记不清?
赵密暗骂林府误他,谁知这个人那么不中用,被顾九一吓,连话都说不清楚,这下可糟了,然而这并不至于让赵密害怕。
这时公堂外传来了击鼓鸣冤的咚咚声,暂时松了一口气,赵密吩咐衙役将人带进来。
片刻后,走进来一个人的身影,进来便跪在地上说道:“草民李宁白见过大人,草民是来告状的。”
“你所告何人?”赵密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宁白低着的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语气气愤的说道:“草民所告之人,正是宁王府的二爷——沈木南!”
“你为何告他?”
“他买了春闱试题,拿到林表兄家中,引诱林表兄春闱舞弊!”
李宁白的话看似是为林风抱不平,实际上却为林风定了罪,这话分明表示林风知道春闱泄题之事,那份在他家中搜出的试题并不是别人放进去陷害他的,说不定林风还看了那份试题,若是李宁白所说属实,林风便完了。
先不说林风看没看那份试题,单说林风知情不报,便足以毁了他了。
“呵,赵大人,这下,到是让小爷长见识了。”顾九脸上浮现幸灾乐祸的笑容。
刚刚赵密还说林风无须作弊,话里话外的都是在暗示顾九陷害林风,现在到是被打了脸。
听着百姓们低声议论,赵密的脸色涨红,他也没能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你可知诬陷他人是何罪名?”赵密沉下脸,严肃的问道。
李宁白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抛出的话掷地有声:“这是草民亲耳听到的,若有半句虚言,任凭大人处置。”
“来人呐,提审林风!”赵密狠下心,这种时候断臂求生才是明智之举。
“是!”衙役们领命下去。
看着那衙役离开的背影,顾九眸子微闪,唇角翘起,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
第24章 把人骂吐血
没过多久,林风便被带了过来,林风身上还有功名,也没有给他定罪,因而,林风不用跪,他站在那里,神色憔悴,身体单薄,似乎被风一吹便会倒。
“林风,试题泄密之事,你可知情?”赵密一拍惊堂木,面色严肃的冷喝道。
林风扫了一眼公堂外的人,垂眸,眼中闪过挣扎,沈木南是他的好友,他不能将那件事说出来,说出来,沈木南就毁了,可若是不说出来……
“不知。”林风声音沙哑的说道。
“李宁白,你来将你亲耳听到的说一遍,你二人当堂对质。”赵密转头冲着李宁白完,便吩咐两边的衙役,道:“你二人将沈木南传唤过来!”
李宁白?林风这才看清那在自己身旁跪着的人是谁,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那日小厮说李宁白来府找过他,可是那日他并未见到李宁白,还以为是小厮说错了,现在看来李宁白怕是听到他跟沈木南的交谈了。
林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眼中闪过难堪,被他最瞧不起的纨绔看到那些龌龊事,让林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表兄,你别瞒了,都是那个沈木南才害得你被关入大牢,你怎么还护着他?那日我可是亲耳听到沈木南说让你春闱舞弊,还给了你那份试题。”李宁白面露焦急,似乎在气林风为了个外人毁了自己。
外面那群不明真相的围观者纷纷赞叹李宁白娶了妻子之后,变得重情重义了。
“休要胡说!沈木南何时拿试题给我了?”林风握着拳,指甲陷入手心,丝毫感觉不到痛楚,只觉得铺天盖地的难堪与羞耻要将他掩埋。
“啧,没想到清高的京都第一才子林风也会扯谎遮丑!”顾九看着林风的样子,挑眉,嘲讽道。
“你……”林风拳头攥的更紧,指尖泛白,死死瞪着顾九。
“怎么?小爷说的不对?你没扯谎?没有遮丑?怕输给小爷直说就好了,竟然春闱舞弊,你能要点脸么?你定然觉得你不承认是为了好友沈木南,但你摸着心口问问,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他?人人都说你林风好,小爷看,也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的伪君子!即便跟你站在同一处,小爷都觉得脏!”
一字字一句句,都像一把利刃,捅在林风的心口,再乱糟糟翻搅,刨开那心底最阴暗的一面展现人前,没有丝毫遮挡。
难堪羞耻,无穷无尽的难堪与羞耻!
“噗……”林风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惹得在场的人惊呼出声。
面如金纸的林风看着顾九,先是低声笑,之后越来越大声,最后竟变成仰头大笑。
当所有人都以为林风疯了的时候,他忽然止住了笑声,面色难看,却眼神清明的看着顾九。
“多谢你,顾九。”
一句话让公堂内外瞬时间热闹了起来。
在暗处的安子睿暗暗自豪,不愧是九哥,把人气吐血了,人家还要感谢他。
人都会有私心,都会有丑陋,每个人都不能免俗,可是偏偏林风将自己看得太过完美,太过清高,认为自己与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不同,更是极端厌恶纨绔之流。
顾九戳到了林风心底最隐秘的想法,林风如同被人当头棒喝,自以为的清高,自以为的重情义,自以为的无私,原来只是一层藏着龌龊的外衣,这才如遭雷击的吐血。
可也正是这一击,让他醒悟,让他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顾九晶亮的眸子微光一闪,精致的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嗤笑:“林风,你是不是被小爷骂傻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林风回应,便冲着赵密说道:“赵大人,继续审吧,早点审完小爷早点回府用饭。”
赵密苦笑,暗自腹诽,明明我是让李宁白与林风对质,还不是你突然捣乱。
“李宁白,你可有何证明?”
“这……”李宁白低着脑袋眼神余光瞥向公堂外,定了定心神,抬起头:“有。我有证人。”
“是何人?”
“那个卖试题的牟二。”
“牟二?”赵密看向刚刚死咬着顾九的那个面相忠厚的人。
听到李宁白提到自己,牟二脸色煞白的连连摆手,结结巴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为他作证。”
“这会儿又什么都不知道了?”顾九神色懒散,靠在身后的柱子上,冷笑。
生怕顾九又说出什么话来耽搁审案,赵密连忙沉着脸问道:“李宁白,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牟二是你的证人?”
“牟二的家人被沈木南威胁,唆使他攀咬九爷,正巧被我撞见了。”
说着转头看着牟二,说道:“牟二,你的家人,我已经救出来了,你不必再害怕沈木南,将你所知道的事全都说出来吧。”
牟二瞪着眼看着李宁白,慢慢的眼眶红了,这个面相忠厚的汉子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谢谢您,谢谢您,小人知错了,小人坦白,小人坦白,这一切都是沈木南那个黑心肠的威胁小人。”
说着给李宁白磕了一个头,转向赵密,擦了擦眼泪,说道:“小人坦白,小人家中有一个九十岁病重的老母亲,为了老母亲将银钱全都掏空了,无奈才犯下泄题的罪行,二月二十,沈木南从小人这里买了试题,两日后,小人的家眷全都被掳走,沈木南让小人在春闱结束后诬陷顾小王爷舞弊,否则小人连同家人就全都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