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完本——by田园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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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醉了的人不知道力道,平阳长公主用力的挤压着怀里那软绵绵的一团,只感觉舒适的紧,而苏梅蹬着一双小短腿被平阳长公主按在怀里,却感觉自己被压的连吐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啧……”看到苏梅那张被平阳长公主压的满面憋红的小脸,马焱轻啧出声,然后突然朝着那平阳长公主开口道:“焱哥儿来了。”
听到马焱的话,平阳长公主那双迷糊的双眸瞬时便瞪大了几分,但因为她实在饮酒太多,所以此刻脑子里头迷糊的很,只耳畔处那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细缓的说着话道:“他在门口等你……”
顺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缓缓站起身子,平阳长公主努力的踩着自己软绵的步子往房门口走去。
左摇右晃的穿过珠帘,平阳长公主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门毡处,掀开门毡,刺眼的日光倾泻而下,遮挡住了她的视线,那站在房门口的高壮身影穿着一身细薄常服,衬出一张俊挺面容。
靖江郡王垂首,看着这站在自己面前的平阳长公主,面色僵直,似乎十分不能相信面前这疯婆子一样的女人是那个永远高昂着头颅,只欢喜穿最美的衣裳,带最贵的首饰,用最好的物事,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平阳长公主。
“嗝……本,本宫的孩儿……”跌跌撞撞的撞进靖江郡王怀中,平阳长公主努力的伸出自己那双纤细素手往靖江郡王面上抚上。
但因为这靖江郡王实在是太高了,所以平阳长公主伸了半天的手却还没碰到他的脸。
“本,本宫的孩儿长的真好……”歪着脑袋看了面前的靖江郡王一眼,平阳长公主用宽袖一抹自己那张五颜六色的脸蛋,突然两脚一蹬,直接便吊在了靖江郡王的身上,然后心满意足的伸出两只手掌用力的揉捏着面前人的脸。
将自己那张黏糊糊的脸蛋使劲贴在靖江郡王那张僵硬的脸上,平阳长公主用力的环抱住面前之人,声音细哑的带着哭腔道:“真好……”
微微侧了侧脸,靖江郡王伸出修长手掌,毫不客气的捏在平阳长公主的肩膀上,然后面色僵直的正欲将人推开,却是突然顿住了动作。
细细密密如断线珍珠一般的滚烫泪珠顺着自己的脖颈处细细流淌下来的,那滚烫的泪珠黏在他的脖颈处,浸湿他的衣襟,淌进他的里衣……哀切的抽泣声断断续续的带着细小的呢喃,清晰的传入靖江郡王的耳中,“宋礼弥……绣球花开了……你怎么还不来娶我……”
缓缓放下那只手,靖江郡王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越发僵硬了起来,连推开身上之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娘说绣球花是结彩之意,等绣球花开了,我就来娶你,好不好?”
“好,我等你。”
可宋礼弥,你怎么没有认出我呢?
☆、第63章 12.25
昭武将军府,世代功勋之族,现昭武将军宋武,以是耳顺花甲之年,却依旧一心醉武,其妻早逝,总共育有一子一女,一子战死沙场,独留两孩婴啼,一女成当今太后,执掌半壁江山。
那两孩婴啼现今分别为靖江郡王宋礼弥与当今皇后宋青岚,宋礼弥为昭武将军独子,三十有二,却无后嗣傍身,眼看昭武将军府后继无人,子嗣凋零,太后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毕竟那平阳长公主为先帝宠女,赐婚靖江郡王,即便无后,宋礼弥也不可纳妾开脸,说句难听的话,就算是那平阳长公主去了,这靖江郡王还是得要替她守着,除非这平阳长公主自愿与宋礼弥合离,还他自由身。
散着细阳的庭院之中,靖江郡王单手将那吊在自己身上的平阳长公主托抱到臂弯之上,然后踩着脚上长靴,一步一顿的踏着地上的青石板砖往院外走去,俊挺的面容之上神色深沉,一双黑眸之中眸色晦暗,暗欲涌流。
十年前,先帝赐婚,宋礼弥于战场奔骑战马而来,三天三夜未曾阖眼,到达汉陵城后,太后却告知他木绣为先帝所害,横尸荒野,被饿狼分而为食。
木绣为宫中女眷,与一贵人相居于皇家天庙之中,宋礼弥与其偶然相识,一见数载,只不知为何,木绣每次与他相见时,面上总覆一层薄纱,由发髻处垂下,细细密密的盖在那张脸蛋之上,旁人入眼皆是朦胧一片,偶时换了发髻,也会露出一双黑雾水眸,干净纯澈,细如清泉。
木绣也不爱说话,她最喜做的一件事便是蹲在绣球花丛里摆弄那簇拥拥挨在一处的圆滚木绣球。
十几年了,宋礼弥再不敢想起那身形纤细的清雅女子,再不敢想起那十几年来却始终萦绕于自己耳畔处的一句“我等你”,木绣的模样,声音,渐渐模糊于宋礼弥心中,只剩下那一点小小的剪影却是似如影随形一般的烙印在他心底里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伸手轻轻的将怀中之人置于面前软榻之上,宋礼弥粗糙的指尖抚过怀中平阳长公主那张脏乱的面颊,轻启薄唇,声音轻颤道:“木绣……”
怀里的人没有反应,片刻之后才伸手轻轻的掐了掐宋礼弥那厚实的耳垂。
圆簇烂漫的绣球花丛中,身形高壮的少年声音粗哑,“你为什么老是掐我耳朵?”
站立在那少年面前的少女抿唇轻笑,那张覆在细薄面纱之下的面容清婉秀美,声音轻细道:“这样以后我一掐你耳朵,你就能认出我了啊……”
可是宋礼弥,你终究还是没有认出我……紧抿的眼角处缓缓流下一行清泪,平阳长公主死死的蜷缩起纤细的身子,将脸蛋紧埋于宋礼弥怀中,哭的抽噎。
死死抱住怀中的纤细身影,宋礼弥双眸赤红,铁骨铮铮的硬汉,竟是也忍不住的留下一滴热泪。
他尊称她为一声亲姑奶奶,却是不曾想,这伤他最深之人,易是与他血脉相连之人。
先帝也好,太后也罢,他与木绣何尝不是这两人争权夺势之下的牺牲品。
伸手接过一旁女婢递过来的巾帕,宋礼弥一点一点的替面前哭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平阳长公主擦去脸上的泪渍胭脂和那些细碎糕点。
清婉秀丽的脸蛋慢慢自那脏污面颊之下凸显,一双散着朦胧水意的黑眸乍看之下竟与苏梅有五分相似。
除去了那厚重的胭脂水粉,此刻的平阳长公主清丽秀眉的好似远黛山眉,只面颊额角处浅淡印出的一些痘印破坏了这张清雅面容的美感。
怪不得那时她要以薄纱覆面,现今每日还要以厚粉敷面,原来是面上有这些痘印。
伸手轻轻的抚过那些浅淡痘印,宋礼弥突然勾唇轻笑,幸好,我找到你了。
鹿鸣苑中,马焱一把捂住苏梅那双瞪得极大的水眸,直接便拽着人的衣领子拎进了内室之中。
踩着地上软绵绵的毛毯,苏梅仰着小脑袋睁着一双疑惑水眸正欲说话之际,却只见面前的马焱嘴角轻勾,伸出两根纤瘦手指捻了捻苏梅那鼓囊囊的衣襟道:“这是什么东西?”
顺着马焱的手指方向往下看去,苏梅一眼就看到了那被自己粘在袄裙之上,被碾压成泥状的糕点碎屑。
“不,不是娥娥的,是,是长公主的……”苏梅睁着一双无辜水眸,用力的看着面前的马焱使劲“辩解”道。
听到苏梅的话,马焱双手环胸,黑眸半眯,正欲说话之际却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响,噼噼啪啪的嘈杂非常。
收回那定定落在苏梅身上的目光,马焱拢了拢自己的袄袍宽袖,转身往屋外走去。
逃过一劫的苏梅赶紧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糕点碎屑,然后舔着一张白嫩小脸,屁颠颠的跟在马焱身后出了屋子。
只见鹿鸣苑门口,青瓷花盆倾倒,细碎散泥扑落一地,缀在青枝绿蔓上的素白小花被那两个纠缠在地上的纤瘦身影压的面目全非,黏印在青石地砖之上,显出一圈青韵水渍。
“四少爷,您看这……”妙凝站在鹿鸣苑门口,一看到那从院中出来的马焱,便立马焦急的上前道。
马焱站在原处,伸腿一脚踢开那滚落在自己面前的青瓷花盆,声音沉雅道:“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啊,这大姐儿刚才还与奴婢说的好好的,一转头看到柳姑娘过来,却是突然一言不合的就与人打在一处了。”妙凝确是没料到,平日里看着盈盈弱弱的大姐儿苏秀媚,竟然还有这般凶悍利落的时候,而那看着一副温婉娇小模样的柳枣知身上突然爆发出来的凶狠之势与苏秀媚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柳姑娘?”苏梅从马焱身后冒出小半个脑袋,睁着一双好奇的水眸,奶声奶气的道:“是谁呢?”
“是柳姨娘的妹妹,名唤枣知的,四姐儿前几日不是还说人家唱的小曲儿好听吗?”
“哦。”听到妙凝的话,苏梅缓慢的点了点头小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好听。”
前几日苏梅无意间听到这柳枣知坐在后园石亭之中唱那哀艳小曲,声声绕梁催泪,入耳即化,那股子旎侬旖旎,若是被那些个路过的旁人听到怕是要酥了骨头了。
那头,幼白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匆匆赶来,连忙将那依旧纠缠在地上的两人一一分开,然后再各自搀扶着站立两旁。
苏秀媚与柳枣知鬓发散乱,气喘吁吁地被身后各自的丫鬟婆子拦着,身上襦裙脏污,脸上也是蹭的白一块黑一块的。
“柳枣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要唱曲儿是吧?好啊,你唱,你再唱,我撕烂你的嘴!”一边说着话,苏秀媚突然声音激昂,身形扯动,踢着一身罗裙就要往柳枣知的方向踹去,被身后的丫鬟婆子死死拦住。
柳枣知站在原处,看着那被死死箍住了胳膊的苏秀媚扯唇轻笑道:“就凭你这副丑模样还想与我争,简直是痴人说梦。”
“柳枣知!”
“丑东西!”
两人你一人我一句的又开始斗起了嘴,苏梅仰着小脑袋伸手扯了扯身侧幼白的宽袖道:“她们争什么?”
听到苏梅的话,幼白摇了摇头道:“四姐儿还小,不懂,而且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四姐儿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罢话,幼白将苏梅从地上抱起,正欲将人带回正院之中去时,就见不远处缓慢步来三个欣长身影。
走在中间的苏洲愉穿着一身靛青色长袍,形容严肃,其身侧分别是穿着细薄常服的殷乌石与一穿着深褐常服的刚毅男子。
苏秀媚与柳枣知正争执的厉害,两人眼一瞟看到正往这处走来的三人,赶紧闭了嘴,形容急色的整理起了自己的衣饰服貌。
“父亲,师傅。”马焱上前,一一与苏洲愉和殷乌石拱手行礼道。
“嗯。”苏洲愉淡淡应了一声,将身侧那身穿深褐常服的刚毅男子介绍给马焱道:“这是武国公府嫡长子罗生,你唤一声小叔便可。”
“小叔。”马焱拱手,与那罗生道。
罗生也不欺马焱年小,拱手与其回礼道:“焱哥儿少年英才,能被靖江郡王看中收为义子,必有不凡之处,日后还恳请多多指教。”
听到这罗生的话,马焱抬首,眉眼微挑道:“小叔便是义父新与我的教武师傅?刀枪剑棍,暗镖长弩,只有我想不到,没有小叔做不到?”
“刀枪剑棍,暗镖长弩,略懂皮毛。”挺直身板,罗生垂首看向面前的马焱,只感觉这马焱虽小小年纪,但那与生俱来的狠戾气势却是与那靖江郡王相似非常,怪不得会被宋礼弥相中,破格收为义子。
“既然如此,小叔可敢与我切磋一二?”马焱抬首看向面前的罗生,眸色微眯,声音轻缓道。
“哈哈,有何不可,请。”罗生恍然大笑,伸手与马焱道。
“请。”马焱袄袍后裾微动,转身率先迈入鹿鸣苑中。
看着那一拍即合,一同步入鹿鸣苑后园之中的两人,苏梅被幼白抱在怀里,眼看着那一纤瘦一高挺身形渐行渐远,不禁想起上辈子那罗生在战场之上被人称为“罗刹”之事,据说这人杀人从来不眨眼,手起刀落,一刀毙命,此后但凡“罗刹”名头一出,敌方众人皆闻风丧胆,无心再战。
真是让人没想到,这年轻时候的罗刹,其实长得……还蛮好看的嘛……
这般想着,苏梅在扭头看到一旁的苏秀媚与柳枣知时,瞬时又瞪大了一双水眸,只见这两人痴痴的看着那罗生远去的方向,两张白净面容之上显出一抹明显的水晕红痕。
这……柳枣知她也就算了,大姐儿你不是前几日还求着老太太与你和殷参将做媒吗?
苏梅咽了一口口水,怔怔的看着面前那又互相掐起了眼架的苏秀媚与柳枣知,神情恍然。
一旁的苏洲愉缓步走到幼白身侧,伸手弹了弹那粘在苏梅衣襟处的碎糕点渣子道:“这袄裙怎弄的这般脏?”
听到苏洲愉的话,一侧的妙凝赶紧道:“四姐儿贪玩,自个儿滚进绣床里头藏吃食摔着了。”
“没有,娥娥没有!”妙凝话音刚落,苏梅便立马鼓起了一张白嫩小脸,极力的否认道。
“好好好,四姐儿没有,妙凝你莫胡说,冤枉了四姐儿,当心我罚你。”幼白接过苏梅的话,好笑的扭头扣了扣妙凝的额角道。
听到幼白的话,妙凝也是掩唇轻笑,看着苏梅道:“是,是奴婢胡言了,四姐儿这肚中撑小船,可莫怪罪奴婢。”
听出幼白与妙凝话中的揶揄之意,苏梅用力的蹬了蹬小短腿,从幼白怀中蹦跶下来,然后扭着小屁股一颠一晃就往院子里头去了。
看着苏梅那踉踉跄跄的小身影,幼白与妙凝皆掩唇轻笑,一旁的苏洲愉却是突然道:“你们鹿鸣苑的规矩便是这么教的?”
听到苏洲愉那严厉的声音,幼白与妙凝皆是一惊,赶紧伏跪于地道:“三老爷恕罪。”
拢袖于后,苏洲愉冷眼看着面前这两个伏跪于地的丫鬟,沉声道:“去院子里头跪着,跪足一个时辰。”
“是。”幼白与妙凝低低应声,赶紧提着裙摆跪到了院子里头。
“啧……”殷乌石看着那被苏洲愉训得满面苍白的两个小丫鬟,摇了摇头道:“你个棺材脸,瞧把人家小姑娘家给吓得。”
“无规矩,不成方圆。”斜睨了一眼身侧的殷乌石,苏洲愉突然将目光对向一旁的苏秀媚与柳枣知道:“你们两个,自行回院子里头去,以后若是再来鹿鸣苑里头闹腾,那便莫怪我了。”
“……是。”对上苏洲愉那张严肃面容,苏秀媚与柳枣知皆垂首颤颤的应了,然后提着裙摆赶紧各自回了院子。
看着那两个走远的纤细身影,苏洲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转头对身侧的殷乌石道:“刚才那女子,老太太托我与你说媒。”
听到苏洲愉的话,殷乌石侧头看了看他那张棺材脸,赶紧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那般的艳福我一个粗人可消受不起,你还是自个儿留着吧。”
说罢话,殷乌石自顾自的踩着脚上的长靴入了鹿鸣苑,苏洲愉在原地稍站片刻之后也与他一道进了鹿鸣苑。
鹿鸣苑后院之中,苏梅正蹲在栏杆处用手里的细草逗弄着那懒洋洋瘫在地上晒太阳的小鹿,她的裙裾边围着两只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正颠颠的绕着苏梅的小鞋直转悠。
一脚拨开那搭在自己小鞋上的两只蠢鹅,苏梅万分嫌弃的转了一个方向继续逗弄着小鹿。
一旁的马焱似乎是刚与那罗生较量完,两人各自穿着一身细薄宽松武服,手持长弩,即便身形相差巨大,但马焱身上那股子狠戾气势在与罗生对持起来时却一点都不相让。
不远处竖着两把草靶,中间用红漆画了一点靶心,草靶上皆被射/了许多支木箭,箭箭皆中靶心,颇有百步穿杨之势。
苏梅看着那草靶轻蔑的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伸出小胖手撅了撅小屁股背对马焱,正捏着手里的青草要给小鹿喂食时,只感觉自己耳边扫过一阵冷风,一支木箭“嗖”的一下便贴着苏梅的耳朵插/入了小鹿搭在一旁的长蹄软泥之中。
正在晒着太阳的小鹿惊叫一声,猛然立起,在竹栏之中四处乱窜,溅起一地泥点。
苏梅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胖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捧青草,白嫩小脸之上满满都是被溅上的泥点子,脚下两只小鹅哆哆嗦嗦的钻进了她的袄裙之中也是被吓得瑟瑟发抖。
提着手中的长弩缓步走到苏梅身侧,马焱垂首看着那被泥点糊了一脸的苏梅,嘴角轻勾道:“娥娥妹妹莫见怪,这长弩射箭,难免会失了准头,本想着要射东的,却不想,竟射/到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