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完本——by田园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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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完了苏梅唇上的口脂,马焱又顺便将人脸上的胭脂水粉也给抹了一遍,然后透过模糊的花棱镜看到苏梅那张被自己糊成大花脸的小嘴,抬手与一侧的幼白道:“湿帕。”
听到马焱的话,幼白赶紧从一旁的洗漱架上拿了一方湿帕过来递与马焱。
接过幼白手中的湿帕,马焱将其一把按上苏梅的小脸用力搓揉了一番之后,又细细的擦了擦自己沾着胭脂水粉与朱色口脂的手掌。
苏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被马焱搓红了一块白细肌肤的面颊,赶紧睁着一双湿漉水眸凑到那花棱镜前细细端详了片刻,在看到那渐渐消退下去的绯红时,才轻缓的吐出一口气。
今日可是她的生辰宴,过会子参宴时那么多人看着她,若是她顶着这么一块红斑下去,那不是要笑掉人大牙了。
但还没等苏梅吐完嘴里的那口气,站在她身后的马焱却是突然拿起了那放置在梳妆台上的玉盒,白皙指尖轻捻起一点口脂,直接便按着苏梅的小脸涂抹了起来。
“我不要……”撇过小脑袋,苏梅抗拒着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马焱,提着那头厚实的花笼裙转身欲跑,却是被那人拎着后衣领子又给拽回了梳妆台前,然后强硬的按住小脑袋禁锢在了胸前。
微凉的指尖顺着苏梅的眼睑滑动,马焱低垂着眉眼,将指尖上沾染着的口脂一点一点的顺着苏梅的眼角晕开。
内室之中暖炉微熏,苏梅僵直着小身子坐在梳妆台前仰着小脸任马焱动作着,片刻之后,马焱放开那桎梏着苏梅小脑袋的手,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然后伸手拿过一旁梳妆台上的一方巾帕,细细的擦去自己指尖沾染着的朱色口脂。
苏梅动了动自己僵直的小身子,睁着一双湿漉水眸,用力的瞪向花棱镜中那个脸蛋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人。
颤巍巍的伸出一根白嫩手指,苏梅抬眸看向站在一旁辛苦忍笑的幼白,那双湿漉水眸之中渐渐浸出一层细腻薄雾。
“四姐儿这般,也挺好看的……”对上苏梅那双可怜兮兮的乌黑水眸,幼白掩唇轻笑道。
“哪里好看了,明明抹的跟……”
“时辰差不多了,生辰宴大致是要开了。”打断苏梅的话,马焱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子将人从梳妆台前拎起道:“走吧。”
被马焱拎在手中,苏梅倔强的挣扎着纤细的身子,但因着马焱实在比苏梅高出太多,因此被马焱拎在手中的苏梅就算是伸直了小腿,那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却依旧点不到地。
“不要,我不要去了……”用力的挥着小胖手捂住自己那猴屁股一般的小脸,苏梅那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之意,小短腿一急,直接便开始踹起了马焱的小腿。
感觉到那压在自己小腿处的踢打,马焱缓慢伸直手臂,便将那原本拎在胸前的苏梅往前送了一大段。
短手短脚的苏梅用力的踢着自己的小细腿,但除了让自己被马焱拎在手里的身子晃动的更厉害了几分之外,根本就一点都碰不到那人,甚至连袄袍衣角都撩不到。
“四姐姐,四姐姐……”正当苏梅奋力的挥着小细腿与马焱强烈抗争的时候,房门口的门毡却是突兀被掀起,苏婉福穿着一身圆滚滚的袄裙直冲冲的便撞了进来。
马焱拎着手里的苏梅往一旁侧身,露出身后垂首站立着的幼白,苏婉福挥着一双小胖手,直接便顺势扑进了幼白怀里。
被苏婉福那敦实的身子撞得往后猛退了一步,幼白稳住步子,身上抱住那黏在自己身上的苏婉福,声音细缓道:“五姐儿,匆匆忙忙的这是做什么呢?”
“给四姐姐送花……”一边仰头笑眯眯的说着话,苏婉福一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却在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手掌时猛地一下便瞪大了眼道:“哎,我的花儿呢?”
“是不是掉路上了?”伸手牵住苏婉福那只小胖手,幼白带着人往外走去道:“奴婢与五姐儿一道去找找,好不好?”
“那,那好吧……哎呀,被青梅和蜜饯吃了……”刚刚伸手撩开那厚实的门毡,苏婉福便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迈着小肥腿冲向那铺叠着一层厚实溯雪的庭院之中,一手一只大白鹅的拎起甩到一边,将那被啃得只剩下几根秃叶子的花枝小心翼翼的捧起举到面前。
庭院之中的雪积的很厚,苏婉福又长的敦敦实实的,往那庭院里头一站,几乎被埋了半个身子,只那颗浑圆的小脑袋左摇右晃的看着清楚一些。
刚刚清扫过的房廊处缓步走出一个穿着厚实袄袍的年轻男子,一眼看到那埋在庭院之中的小身子,便赶紧上前将人从雪地之上抱起,细细的替她拍去身上的雪渍,声音儒雅的责备道:“是不是昨日里的雪没堆够,所以今早上又跑你四姐姐这处来撒野了?”
“彭彭,我的花……”窝在张彭泽怀中的苏婉福颓丧着一张肥嫩小脸,似乎一点都未将这温柔的责备放在心上,只举起手中光秃秃的花枝冲着张彭泽喃喃道。
听到苏婉福的话,张彭泽轻叹一口气道:“花再摘就有了。”
“那彭彭和我去摘花。”伸出小胖胳膊抱住张彭泽的脖颈,苏婉福笑的欢实。
“今日天不好,明日我再陪你去好不好?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表哥。”儒雅的声音即便是刻意严肃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苏婉福靠在张彭泽怀中,“咯咯”直笑的晃着小脑袋,“彭彭,彭彭”的又乱喊了一通。
“小侯爷。”一旁的幼白提着裙裾上前,手中撑一把油纸伞,细细的替张彭泽遮着头顶细落的素雪道:“外头天寒,进屋里头烤烤火吧。”
听到幼白的话,张彭泽下意识的便抬眸往那站在门毡处的苏梅与马焱望了一眼,他抱着怀中的苏婉福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道:“不必了,这生辰宴都快开始了,我还是回后园子里头去等娥娥妹妹吧。”
说罢话,张彭泽转身欲走,苏婉福缩在他的怀中却是不安分,扯着张彭泽的衣襟奶声奶气的道:“不,我要和四姐姐在一起,花还没送给四姐姐呢……”
举着手中那光秃秃的花枝,苏婉福侧头看向身旁的张彭泽道:“彭彭我们去摘花给四姐姐。”
听着苏婉福的话,张彭泽静默片刻,突然便抱着怀中的小胖墩走向门毡处。
厚实的门毡处,苏梅穿着那件百色花笼裙正缩在马焱身后躲着那迎面而来的硕硕冷风,小细腿掩在裙裾之下不停的轻跺着,大致是冷的有些厉害了。
马焱微微侧身,挡住了一侧穿廊处吹来的夹雪朔风,欣长的身子直接便把苏梅掩在了自己身后。
张彭泽抱着怀中的苏婉福走到马焱面前,他那张被冻得有些微红的儒雅面容之上浅浅印出一抹温柔笑意道:“焱弟,今日是娥娥妹妹的生辰,可否容许我与娥娥妹妹说几句话?”
马焱与张彭泽相差一岁,但两人的身量却是相当,听到张彭泽的话,马焱微眯起一双漆黑28 暗眸,神色晦暗道:“有什么话,与我说便是。”
听到马焱那不客气的话,张彭泽也不恼,好似已经是习惯了一般从宽袖之中掏出一檀香木盒递与马焱道:“这是我特与娥娥妹妹准备的生辰礼,务必请焱弟替愚兄转交给娥娥妹妹。”
苏梅缩在马焱身后,听到张彭泽的话,赶紧冒了半个小脑袋出来正要说话,却是一下子就被马焱给使劲按了回去。
“呀!马焱!”刚刚精心梳好的发髻被马焱一巴掌按得七零八落,髻发上头缀着的那支翡翠挂珠金步摇随着苏梅小脑袋的晃动而发出清脆铃响。
霍然转身一把掐住苏梅那张抹着厚重口脂的细嫩小脸,马焱双眸微暗,声音低沉道:“唤我什么?”
听到马焱那压沉的声音,苏梅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她睁着那双湿漉水眸,低垂着小脑袋呐呐的张了张小嘴道:“四,四哥哥……”
细软糯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怯怯惶意,好似猫抓似得挠着人心。
松开那捏在苏梅脸颊处的纤瘦手掌,马焱突然勾唇,将人从身后拎到了身前,然后掐住苏梅那小巧白皙的下颚让其正对面前的张彭泽道:“来,你的好表哥要送你生辰礼,还不快谢谢人家。”
被迫仰起一张被涂抹的红彤彤的白细小脸,苏梅瞪着一双乌黑水眸看到面前张彭泽那诧异的眼神,赶紧一个转身将小脑袋用力埋进了身后马焱的怀中。
苏婉福趴在张彭泽怀中,看到这副模样的苏梅,兴奋的直拍手道:“我也要涂,我也要涂,四姐姐好看……”
“莫动。”苏婉福现今九岁多,却还总是欢喜赖在张彭泽怀中,人又长的圆胖敦实,这会子被张彭泽这一瘦弱书生抱在怀中兴奋乱蹬,差点将人一齐带倒。
安抚好怀中的苏婉福之后,张彭泽勉强稳住自己踉跄的步子,他抬眸看向那埋在马焱怀中的纤细身影,温润双眸之中显出一抹明显的哀切神色。
“这生辰礼……”将手中的檀香木盒递到马焱面前,张彭泽的话还没说完,那檀香木盒直接便被人一把给夺了过去。
“多谢了。”随意的将那檀香木盒收入宽大暗袋之中,马焱一手搂住自己怀中的苏梅,一手负于身后,神情傲慢道:“不送。”
听到马焱的话,张彭泽张了张嘴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一句未言,带着怀中闹腾不止的苏婉福出了庭院。
看着张彭泽那消失于宽蜒房廊处的纤长身影,马焱这才一把拎起那蹭在自己怀中的苏梅,面无表情道:“咬够了?”
嘴里还叼着马焱衣襟的苏梅含糊不清的被气得呼哧直喘气,用力的挥着小细手要去抓面前马焱的脸,却是被那人直接按着小脑袋夹在了腋下带进了屋内。
☆、81|12.25城
因着天色阴冷,夹雪飘朔,所以原本定在后园之中的生辰宴便被安排进了院内。
庭院之中,厚实的覆雪被一一铲除,露出下头结着冰渣子的青白地砖,一众女眷说说笑笑的裹着精细袄裙从一侧房廊处转进屋内,而那些算不上什么名号的外男则被引着入了一侧偏院赴宴。
覆着厚毡的正屋之中,一张八仙桌正朝大门,老太太端坐于首座,下首分别排列为八人位,苏梅穿着那件百色花笼裙坐在老太太身侧,小脑袋微弯的正靠在老太太的臂弯上眨着一双湿漉水眸发呆,白净小脸之上未施粉黛,却已然娇艳惑人。
马焱坐在苏梅左手处,宽长的袖摆拢在桌沿上,纤瘦手指微伸,只一翻手便能触到那近在咫尺的白嫩小手。
“老太太,大夫人回来了。”穗香穿着一袭缎面袄裙急匆匆的撩开厚毡步入屋内,垂首凑于老太太的耳畔处低声道。
听到穗香的话,老太太面上笑意一凝,片刻之后由穗香披了一件大氅,扶着从圈椅之上起身,搀扶着走到屋外。
看到老太太的动作,屋内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交头接耳的细细絮叨片刻之后,也跟着老太太一道出了屋子。
屋外溯雪愈发大了几分,将那刚刚打扫好的庭院又覆上了一层细薄绵雪,不远处的房廊处缓步走来一众人影,那走在最前头的妇人身穿素白袄裙,肩披白狐裘毛,面容温婉,气质娴雅,裙裾微摆之际散出一阵细腻佛香。
老太太由穗香扶着微微上前,迎着那张氏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停驻于一雕镂花门前,看着张氏缓步朝着自己走来。
“母亲。”踩着脚上厚实的绣花鞋站在老太太面前,张氏声音轻细的垂首与老太太行礼道:“儿媳不孝,多年未侍奉母亲于左右。”
“不怪你,这怎的能怪你呢,你替我这老婆子去那天觉寺上香已是呈孝,又寡餐粗茶的替瑞哥儿祈了四年的福,若是论起来,该是我这老婆子谢你啊……”
伸手牵住张氏那微凉的手掌,老太太带着人往屋内走去。
屋里头烧着暖炉,饭菜飘香,果香醇厚,老太太牵着张氏落座于身侧,那张严肃面容之上满满都是关怀之意道:“这雪天路滑的,山路崎岖难行,你受苦了啊……”
端坐于老太太身侧,张氏轻拢了拢自己沾着濡湿水渍的裙裾,那张温婉面容之上始终带着浅淡笑意道:“这是儿媳本分。”
听到张氏的话,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才道:“不是说后月才回的吗?怎的提前回来了?”
掩唇轻笑一声,张氏抬眸看向那站在老太太身后的苏梅道:“这不是听说娥娥今日生辰,便特意赶着回来与娥娥讨一杯生辰酒喝的嘛……”话说到一半,张氏提着裙裾从圈椅之上起身,伸手牵过苏梅的小嫩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柔声道:“这多年未见,我们的娥娥也长成大姑娘了。”
对上张氏那张满是温婉笑意的面容,苏梅站在原处,不自觉的便缩了缩那被张氏握在掌心之中的小手,然后悄悄的往后躲了躲道:“嫡母……”
张氏四年未归,苏梅活得太过安逸,以至于她都差点要忘记了面前这人的佛面狼心。
“哎。”轻应一声,张氏侧头从身后安浓的手中接过一百卉玉盒递与苏梅道:“这是我在天觉寺与娥娥求的平安福,特意求主持大师开了光的,娥娥戴着可保平安康乐。”
伸手接过张氏手中的百卉玉盒,苏梅声音软糯的与张氏道了谢之后便僵硬着身子又往后退了一步,却是恰好撞上那站在她身后的马焱。
睁着一双惊惶水眸仰头看了一眼那绷着一张清俊面容,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的马焱,苏梅赶紧低垂下小脑袋,一副怯然模样,那掩在厚实袄裙宽袖之下的小嫩手却悄悄伸出,勾住了身后之人垂落在自己指尖处的细滑宽袖一角。
张氏抬眸,看到那站在苏梅身后的马焱,面上温柔笑意更浓,声音轻缓道:“这便是焱哥儿了吧,若是大伯母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当是十六了,果真是少年才俊,样貌非凡哪。”
“大伯母过奖。”马焱轻勾起唇角,微微侧首与面前的张氏拱手道:“大伯母才是风韵犹存,美貌过人。”
“焱哥儿这话可是说的偏颇了一些,我已然老了,哪里还及得上你们这些年轻人聪慧多智呢。”张氏掩唇轻笑,那双眸子定定的落到马焱身上,唇角微抿。
“大伯母不必妄自菲薄,您潜心祈福于天觉寺之中数年有余,定然是收获颇多。”马焱微眯着眉眼,嘴角浅浅的勾出一抹嘲讽笑意。
看到马焱嘴角那处浅隐的嘲讽之意,张氏面上笑意微淡,双眸稍敛,正欲说话之际却是只听得一旁的老太太大声欢笑道:“好了好了,就不必再互相夸赞了,这你一言我一句的,我这老婆子听着都乏了……”
被穗香扶着从一侧圈椅之上起身,老太太缓步走到两人之间,笑说了片刻之后扭头,声音低哑的与张氏道:“皎蕴啊,瑞哥儿呢?怎的没见到人影?”
“瑞哥儿身子弱,这一路过来,颠簸疲乏的受不住,我已经让丫鬟带着先回院子里头休息去了。”看向面前的老太太,张氏声音轻细道。
“那自然是要的,瑞哥儿人小,这番路途下来,定是熬不住的。”听到张氏的话,老太太冲着张氏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招过一旁的丫鬟道:“去,请周大夫到甘棠苑里头去瞧瞧瑞哥儿,要什么药尽管开,人参鹿茸的,不用与我这老婆子客气。”
“是。”那丫鬟垂首应了,掀开厚毡出了屋子。
张氏听到老太太的话,声音温婉道:“瑞哥儿休憩片刻便好,老太太不必如此麻烦。”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瑞哥儿虽然是你的亲生儿,但也是我老婆子的亲孙儿,你心疼他不假,我可也是心疼他的……”老太太看了一眼张氏,那双丹凤眼微眯,佯装生气道。
“既如此,那便麻烦老太太了。”张氏轻笑一声,柔柔与老太太行了一礼道:“儿媳这次暂住天觉寺四年多,每日里为瑞哥儿祈福安寿,却是意外的得了一个可心人儿,欢喜非常,儿媳带与老太太见见可好?”
听到张氏的话,老太太那张严肃面容之上微生疑窦,往张氏身后扫了一眼道:“是哪个?”
注意到老太太的目光,张氏轻摇了摇头道:“在外头呢,说是欢喜那院门口的一株素梅,硬是要在这大冷的雪天里头好好参看一番才罢。”
“哦?如此听来,倒是个风雅惜花之人了。”老太太微仰了仰下颚,看向张氏的那双丹凤眼中生出几分好奇之色。
听到老太太的话,张氏笑而不语,抬手招过身后的安浓吩咐将人带进屋内,然后那双温婉双眸轻垂,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不远处正与马焱缩在一处的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