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奸佞完本——by田园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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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突然,厚被之外传来一道低沉轻笑声,苏梅整个人一蒙,那双抓在厚被之上的小手愈发的心虚发颤的厉害,只感觉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再不出来。
马焱靠在拔步床边,垂眸看向那紧紧蜷缩成一团的小东西,那双漆黑暗眸之中愉色尽显。
“你,你出去!我要换衣裳了!”苏梅涨红着一张细嫩面颊躲在厚被之中,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句话,气势全无。
“娥娥妹妹莫急,我这便出去。”说话时,马焱唇角含笑,语气细柔,那看向苏梅的目光之中满满都是沉溺甜情,更衬得那双漆黑暗眸愈发深邃了几分。
苏梅躲在厚被之中,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只感觉拔步床一松,帐勾轻响,那人便下了拔步床。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苏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发现那额角鬓发处细细密密淌下来的都是热汗。
蠢货!蠢货!蠢货!自己肯定是被热晕头了才会做这种事的……不,刚才她什么都没干,她只是在睡觉而已,对,她只是在睡觉而已,她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
“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嗫嚅着唇瓣,苏梅开始絮絮叨叨的对着自己说话,她微闭着一双湿漉水眸卷在厚被之中,整个人好似刚刚从热水里头捞出来的虾仔一般,红彤彤湿漉漉的。
马焱站在拔步床边,听着苏梅那自我催眠的声音,唇角笑意更显,略站了片刻之后才拢着宽袖转身离去。
再不走,他怕这小东西迟早要把自己给闷死。
苏梅缩在厚被之中,耳边灵敏的听到那门毡处一阵紧实的关门声,她微张着唇瓣怔愣片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厚被之中冒出半个小脑袋。
只见拔步床边床帐半勾,内室之中只余那鼎细烧着果木炭的雕刻暖炉,房门口的厚毡微微晃动,那厮已经不见踪影。
“呼呼……”一把推开身上的厚被,苏梅用力的扯了扯自己的袄裙,只见里头的小衣湿漉漉的被完全浸透,黏黏腻腻的粘在身上让人难受至极。
都怪那马焱,没事装什么睡嘛!
气呼呼的甩下自己的素白小手,苏梅只要一想起刚才自己做的那件事,就感觉自己都恨不得在那石砖下头挖条地缝整个人钻进去。
“啊啊啊……”用力的敲打着自己身下的拔步床,苏梅蹬着一对小细腿懊恼悔恨至极。
“呀……”甩的太过用力,苏梅刚一抬首,头上的小髻便散落了下来,那乌黑漆发层层叠叠的犹如波漾一般,将苏梅纤细的小身子完全笼罩其中。
有些烦躁的伸手拢了拢自己的长发,苏梅一手托着头发,一手从拔步床上起身,那细软小脚刚刚踩上绣花鞋,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扭头看去。
只见那拔步床的浅色被褥之上,轻落落的飘着一撮乌黑漆亮的鬓发,发尾处被收的紧紧的,又拿细发箍缚着,仿若一根漆色发带一般。
定定的看着那撮鬓发片刻,苏梅伸出白细小手,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入宽袖暗袋之中。
哼,她只是爱干净罢了!
屋外,马焱靠在门毡处,清晰的听到屋内细缓传来的软糯轻叫声,那印在唇角处的浅淡笑意不禁更深了几分,漆黑暗眸之中流光微动,更衬得整个人风流俊雅了几分。
段于鄢站在房廊处,看到马焱这副模样,忍不住的走上前来调侃道:“我看马兄这一脸双眸带春之相,莫不是……做了什么好事?”
听到段于鄢的话,马焱笑意微敛,斜睨了一眼那人道:“总比某人偷吃不擦嘴的好。”
段于鄢踩着脚下石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迅速伸手抹了一下唇瓣,果然见自己的指尖处沾着一点淡色胭脂,香香甜甜的似乎还带着沈德音身上那细柔的触感。
“咳……”轻咳一声,段于鄢抬眸看向面前的马焱道:“若不是某人让我等了他两个时辰,我能这般被人拉去吗?”
“呵……”朝着段于鄢掀了掀眼睑,马焱轻嗤一声道:“滚吧。”
“哎,马焱,你这就是不够兄弟了,我好歹也等了你两个时辰,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
“今日阴雨。”打断段于鄢的话,马焱慢条斯理的吐出一句话道:“并无阳日。”
“你……”被马焱的话气得直噎气,段于鄢伸着手指,颤颤的指着面前的马焱,正欲再说话之际,却只听得一旁传来薛勤低缓的声音道:“爷,大皇子来了。”
“没空。”靠在门毡上,马焱双手环胸,轻飘飘的吐出这两个字。
听到马焱的话,薛勤抬眸看了一眼一旁的段于鄢,躬着身子走到马焱身侧压低声音道:“大皇子说,是关于苏姑娘的事。”
薛勤话罢,马焱靠在门毡上静默片刻,然后才轻缓的点了点头道:“嗯,走吧。”
“是。”薛勤应声,在马焱前头引路。
“重色轻友……”看着那与薛勤渐走渐远的马焱,段于鄢恨恨的低喃出声,但是在抬眸对上马焱那不经意扫过来的暗沉视线时,赶紧扯出一抹笑意,拢着宽袖急匆匆的跟在了那厮身后。
自作孽不可活,他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这人一脸纯良好控制的?他是眼瞎吗?明明就是一只穷胸巨兽,硬是要装小白兔惹他跳坑……
抬眸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马焱,段于鄢只感觉自己真是一把辛酸泪都没处去吐啊。
☆、142|12.25城
阵雨渐歇,定国将军府的书房之中,马焱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盏清茶,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大皇子道:“你刚才说什么?”
大皇子拢着宽袖坐在圈椅之上,听到马焱的话,轻笑着重复了一遍道:“多年前那艳冠汉陵城的阑珊姑娘现今隐生于泷河花船天然居中,听说那细娘便是她收养的。”说到这处,大皇子抬眸看了一眼面前脸色沉静的马焱,继续道:“听闻那文国公府里头的苏四姑娘,可是阑珊姑娘亲女?”
“怪不得那细娘看上去娇艳不可方物,原来是身后有人啊。”马焱还未开口说话,一旁的段于鄢便率先抢了话头道:“那细娘确是有阑珊姑娘当年的七分风姿,只可惜姿色不如苏四姑娘那般绝艳。”
斜睨了那段于鄢一眼,马焱放下手中茶盏,抬眸看向面前的大皇子道:“你从何听闻?”
“自然是有人告知。”听到马焱的话,那大皇子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过那人却是不方便告诉马兄了。”
“呵……”听到大皇子的话,马焱突然嗤笑一声道:“大皇子莫忘了,那苏四姑娘现今可是长乐郡公主,就算出生不好又如何,照样是将多少人踩在脚下。”
“我以为,这只是父皇心血来潮怜惜苏四姑娘罢了。”伸手端起身侧的热茶轻抿了一口,那大皇子微敛下双眸,脸上显出一抹清浅笑意。
听到那大皇子的话,马焱搭在太师椅上的修长手掌微动,指尖轻捻,一双漆黑暗眸之中蕴怒涌动。
看到这副模样的马焱,段于鄢轻咳一声道:“马兄,难不成你昨日来得那么晚,就是去找了那天然居?”
马焱没有回段于鄢的话,反而是那大皇子听到段于鄢的话,面上笑意微敛,神情有些难看道:“马兄难道早知那阑珊在天然居?”
“哎?大皇子不知道吗?我还以为大皇子早就知道了呢。”接过那大皇子的话,段于鄢面上含笑道:“既然如此说,那大皇子一定还不知道那苏四姑娘的生父是谁吧?”
“是谁又如何?难不成还是……”说道这处,那大皇子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就变了面色,一副怔然模样望着面前的马焱道:“难不成是……父皇?”
怪不得他这父皇心血来潮的偏要赐封那苏四为长乐郡公主,那时候若不是还对太后威压有所忌惮,他这父皇怕是直接都想让人家进宫里头去当那公主了!
看到大皇子那副震惊模样,段于鄢勾唇轻笑道:“大皇子,不是我说你,好好的呆在宫里头当你的庶长子,娶个妃子生个孩子,过过日子多好,怎的偏要过来惹人嫌呢。”
“你,你说什么?”听到段于鄢的话,那大皇子面色陡变,声音惊惶道:“本皇子不过只是好心过来告知马兄那苏四之事……”
“大皇子。”打断大皇子那结结巴巴的话语,段于鄢轻笑一声道:“您的戏技实在是太过于拙劣了,让本该配合你做戏的我,实在是无从下手啊……”
“你在胡乱说些什么话,先前不是讲好的各取所需吗?”拢着宽袖从圈椅之上起身,那大皇子陡然便变了面色道:“难不成现今你们是想反悔不成?”
“原本是各取所需没错,可是大皇子您千不该万不该的,竟然想着要拿别人的软肋当把柄。”一边说着话,那段于鄢一边从圈椅之上起身道:“您便是自个儿不知道,也该知道咱马兄的脾性,他那软肋是碰不得的,您看看那沈石,若不是您差着人过来,哪里会这般死无全尸的变成一滩子烂泥被扔去喂狗了呢?”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一条好狗啊,还得食那些子烂肉。”摇着脑袋,段于鄢侧头看了一眼背靠在太师椅上的马焱,赶紧伸手搭在他的臂弯之上道:“哎,不值当不值当,反正过会子就要去了。”
“你,你说什么……”那大皇子话音未落,书房门却是陡然被人一脚踹开,一群身穿兵服之人气势凛凛的手持长矛将那大皇子团团围住。
“大皇子,得罪了,臣奉旨追查军饷亏空案,现那定远侯张靖标主供于您,还请您跟微臣走一趟。”穿着一身笔挺官服的翰林学士王公元鼎负手而立于大皇子面前,语气轻缓道。
“你,你不是……”
“对,我就是那个被您说孬种孬样的王公元鼎,大皇子您还是快些随微臣移步吧,不然微臣怕是控制不住想凑您一顿呢。”王公元鼎轻笑的看向面前的大皇子,声音愈发轻柔了几分道:“哦,对了,微臣家的胖儿还等着微臣回去吃饭呢。”
说罢话,那王公元鼎却是陡然一变面色,利落的指挥着身后的官兵道:“来啊,将大皇子好好请回去。”
“是。”三四个官兵应声,一人一手长矛的将大皇子的胳膊插住吊起,粗鲁的直接就把人给拖拽了出去。
“放肆,你们放肆……啊……”王公元鼎面无表情的伸腿往那大皇子的小腿上踹了一脚,然后看着那人直接脸朝地的摔了个狗啃屎。
“果真是当了官的人啊,这官威都出来了。”段于鄢晃着步子走到王公元鼎身侧,声音细缓道:“哎,你家那胖儿是不是还被你拴在屋子里头,天天嚷嚷着要替父母报仇呢?这会子可算能回去交差了吧,啊?”
斜睨了段于鄢一眼,王公元鼎踩着脚上的官靴走到马焱面前,深深一揖之后道:“多谢。”
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公元鼎,马焱双眸之中晦暗深涩一片,轻扯唇角道:“别弄死,让他好好活。”
“我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说罢话,王公元鼎拢袖带人离去。
段于鄢站在房门口,看着那王公元鼎渐走渐远的颀长身影,忍不住的啧啧惊叹道:“你们这些人哪,都是满肚子的坏水,我真是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
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往屋内走去,段于鄢撩袍落座于马焱身侧,然后转头道:“哎,你那小东西还不知道她生父是皇帝老子吧?”
“现在怕是知道了。”慢条斯理的捻着自己的宽袖,马焱抬眸看向那书房侧边的窗棂处,然后慢吞吞的从太师椅上起身,一路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那扇半开的窗棂处猛力将窗户推开道:“出来吧。”
苏梅缩着小身子躲在窗棂下,怀里抱着一偌大盆栽,小脑袋垂的低低的,那盆栽绿叶倾斜而下,挡住了她那张面颊。
从窗棂处探出半个身子,马焱直接便拽住了苏梅的后衣领子将人从外头给拽了进来道:“怎么没有换衣裳?”他明明让薛勤带着丫鬟去替这小东西擦身换衣的。
“出了那么一身汗,衣裳也不换的到处瞎跑,你以为自个儿是那沈德音?”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将苏梅拎到那太师椅上放好,然后伸手探了探她的后背道:“又出汗了?”
睁着一双湿漉水眸,苏梅坐在太师椅上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马焱没有说话,那掩在宽袖之中的素手却是更加用力的开始翻绞起来。
低垂着小脑袋,苏梅心中一阵暗自俳腹道:还不是被你给吓得……那么高的窗子口硬生生的就把她给拽进来了,还一副虎着脸的不高兴模样……
“哎,马兄,怎么说话呢,我们德音身体好,你可不能嫉妒。”段于鄢站在马焱身侧,听到马焱的话后立刻跳脚道:“我们德音身子好,从小没大病,小病也没有,就是因为练武,强身健体,我看哪,你也该让你家姑娘练个武锻炼一下身子了,不然这日后若是成了亲,你可就有的折腾了。”
斜睨了一眼那聒噪如乌鸦的段于鄢,马焱突然一言不发的直接伸脚。
段于鄢不查,只感觉自己屁股一痛,就被马焱给踹出了屋子。
“依我看,你还是自己练练身子吧,当心被掏空了。”说罢话,马焱“砰”的一声就将那书房门紧闭,任凭那段于鄢在外头胡乱叫嚣也不闻不问。
书房内,苏梅整个人都蜷缩在那太师椅上,抖着小嘴看向面前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马焱道:“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哦,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了?”停步于苏梅面前,马焱伸出修长手掌,轻抚过她那头细软发丝道:“谁替你挽的髻发?看着手艺还真是不错。”
“不认识的丫鬟。”眨着双睫,苏梅仰头看向面前的马焱,伸出纤细小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宽袖道:“那个,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真的是那皇帝的孩子?还有她母亲真的是在那泷河花船天然居里头?
对上苏梅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马焱突然间便沉了面色道:“娥娥妹妹可高兴?”
看到马焱那张突变的面色,苏梅怔愣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道:“有了父母,才有了来处,不然这一生,便只剩下归途了。”
其实苏梅是恨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会把她遗弃,明知那是死路一条,也定要将她抛在那荒山野岭之地,可是另一方面,苏梅又是惊惶的,她想着,也许母亲是有苦衷的呢,也许她根本就不想这般做,是有人逼她的呢?
这边马焱听到苏梅的话,沉默片刻之后才轻缓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娥娥妹妹高兴,那这真假又如何?就算是假的,将其变成真的,不也只是一翻手的事情吗?”
“所,所以,是真的吗?”苏梅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确认道。
慢条斯理的抚过苏梅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马焱突然将人从太师椅上抱起托在臂弯之上,然后沉雅开口道:“是不是真的,娥娥妹妹与我去一趟那泷河,一看便知。”
说罢话,马焱径直便托抱着苏梅出了书房往屋外走去。
下过雨后的天色越发阴冷潮腻起来,只是比起平日里的喧嚣,多了几分沉静之色。
辘辘马车行驶在污水满溅的宽长大道之上,苏梅坐在马车之中,轻手轻脚的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那泷河河面之上飘荡着几只零星花船,隐隐可见一艘挂着“天然居”牌子的精致花船随波逐流。
大致是天色未晚,所以这泷河花船还未兴起,细小的晕黄花灯悬在那花船之上,迎着河面冷风被吹得簌簌作响。
苏梅被马焱从马车之上抱下,然后带着往泷河岸边走去,苏梅的小脸掩在厚实的毡帽之上,她伸手紧了紧那攥着马焱宽袖的手,突然便顿住了步子。
“害怕?”感觉到苏梅的动作,马焱轻笑一声道:“怕什么,不是来找你的出处吗?”
“我,我……”苏梅低垂着小脑袋嗫嚅出声,却半天都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苏梅真的害怕,因为她清晰的记得上辈子时那一头撞死在她面前的妇人,眼神之中的那种凄婉神情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只是不知为何,看着那妇人撞死在自己面前,苏梅心中更多的是害怕与惊恐,而不是心痛与悲怆。
但其实苏梅最怕的还是那残酷的真相,她害怕她的母亲是真的想将她置于死地,才将她与那苏清懿偷换的。
“看,你的出处来了。”伸手一把掀起那几乎遮住苏梅半张小脸的毡帽,马焱勾起苏梅的下颚往前微一抬道:“看清楚了吗?你的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