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男妻完本——by半亩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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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钟毓比他想象的要轻。
也不知道多吃点,郭殊涵心里嘀咕。
郭殊涵抱着钟毓走到门口,这才发现没手开门了,幸好大安格外通人性,小跑过来,用爪子扒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寒风当面灌了进来。
怀里的人受冷,瑟缩了一下,像只小动物一样,往温暖的位置钻了钻。
郭殊涵只好停下来,抱着钟毓走到里卧,放到床上,然后拿厚衣服给他搭在身上,这才重新将人抱出去。
朝隔壁院子走去。
钟毓酒量不行,酒品却很好,喝醉后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被郭殊涵放到床上。
郭殊涵给他掖好被子后,没舍得走,脚跟黏住似的黏在床边,直到守夜的丫鬟赶过来,郭殊涵才把视线从钟毓身上挪开,如梦初醒般愣住了,然后慌忙走了。
这注定是个辗转反侧的夜晚。
次日,郭殊涵顶着一脑门低气压在院子里练剑。
郭殊涵手中的长剑是从镇远侯那里要过来的,侯爷夫人都对他不错,有求必应。
除开侯爷夫人,府里的丫鬟下人没人看得懂功夫,他也就自己练练,不怕别人说事。
郭殊涵心里有些烦躁,昨晚的风波折腾了他一夜,倒不是钟毓在折腾他,而是晚上做了不该做的梦。
郭殊涵早上醒来清理床的时候,简直想杀人。
这件事让他很难受,索性起了个大早出来练剑。吃早饭的时候,郭殊涵还怕见到钟毓会尴尬,谁知人家根本没起来,这多少都让他松了口气。
郭殊涵的剑带着些许的冲动和莽撞,在院子里势如破竹的一通砍,结果越练越心浮气躁。索性收了剑,去找本书让自己冷静一下。
郭殊涵想,他不能这样下去了。
至少,他不能放任自己去喜欢一个男人。
练完剑本打算去看书,结果拿过书对着空无一狗的笼子,忽然就没了兴趣。
这些日子以来,郭殊涵都是对着大安看书的,冷不丁没了狗,好像生活中缺了什么一样。
翠竹来敲门:“涵少爷。”
郭殊涵走过去开门:“有什么事?”
“涵少爷,您娘家的人来了,在大厅,夫人正陪着。”
他们来做什么?距离上次归宁已有些日子了,郭殊涵皱眉,第一反应是准没好事。
换了身衣服,郭殊涵来到大厅,钟夫人正和郭夫人郭大小姐说的正高兴。
郭殊涵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给钟夫人请安:“娘,您找我。”
钟夫人笑道:“嗯,你娘和妹妹来了,我就叫你过来坐会。毓儿呢?”
郭殊涵:“我不知道,上午没看到他。”
钟夫人皱眉:“这孩子死哪去了,不可能还没起来。”说罢,唤了身旁的丫鬟,“你去叫大少爷过来,没起床也给我叫起来。”
郭殊妹露出娇怯的笑意,郭夫人笑道:“夫人太客气了。”
钟夫人道:“这有什么,丫头先回来,涵儿你去叫,这孩子起床气可大了,别人叫他要发火的。”说罢,回头笑盈盈对着钟夫人道:“现在这家里啊,还就涵儿管得住他,别的人怕是不行。”
郭殊涵脸上的表情好似吞了颗核桃,明显噎的不行。钟夫人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从没同过房,何来的管得住。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控制不住的,有甜丝丝的味道从心底里漫出来。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奇道钟夫人为什么平白说出这样的话来。正要回头,瞥到葛亭母女两的表情,顿时明白过来。
因为钟夫人说完这句话后,母女俩的脸色同时难看起来,葛亭还好,不悦的表情很快掩饰下去,但郭殊妹却明目张胆的白了眼郭殊涵。
郭殊涵懂了,怕是想窜梭钟夫人给钟毓纳妾,钟夫人又不想拒绝的太难看,这才叫他出马。
若是在平时,郭殊涵自然非常乐意她们母女俩吃瘪。可是现在恰逢郭殊涵要下决心和钟毓保持距离的微妙时期,看到她们的表情,心里顿时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该喜还是该愁?好像都不是。郭殊涵一路七上八下的走到钟毓的院子,敲响房门。
咚咚咚。没人理。
再敲,还是没有动静。
“涵少爷,没用的,我敲了几次了,里面完全没声音。”红喜不知何时走过来,“少爷心情不好的时候,别人敲门他是不理的。”
“他心情不好?”
“奴婢不清楚,但是以前发生这种情况,多半是大少爷心情不好。”
郭殊涵:“可是娘现在在前院叫他。”
红喜摊手:“大少爷起床气可大了,奴婢是不敢叫的。”
郭殊涵想起昨晚钟毓醉酒,貌似可能真的心情不大好,想了想,郭殊涵还是用力使劲弄开了房门。
房间推开,大安立即警觉,做出警惕的姿态,看到郭殊涵后,再三犹豫,到底没有直接轰人。
郭殊涵走进去,红喜在门口观望了会,似乎觉得现在进去风险太大,便体贴的给郭殊涵关上房门——她可不想待会听到大少爷发火的声音。
房门关上,房间内顿时暗了下来。郭殊涵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郭殊涵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朝着里厢走去。
床-上海蓝色的纱帐垂下,遮挡了床里面的视线。郭殊涵走过去,轻轻掀起纱帐,只看到一个人完全蒙在被子里。
郭殊涵回过头,大安坐在床旁边,哈拉着嘴,瞅着郭殊涵。
郭殊涵拍了拍被子里鼓成的一团,语气是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该起来了,娘要你过去。”
被子里的这团动了动,然而只是把被子拉得深一点,没有半点要理会他的意思。
郭殊涵再次推他,被子里发出气恼的声音,哼唧一声,似乎在警告。
郭殊涵一愣,他还从没听到钟毓会发出如此孩子气的声音,不禁觉得有些好玩。
于是伸手,继续推。
第22章 相争
睡在被子里面的人被三番五次的打扰,彻底恼了,他把手从温暖的被子里伸出来,随手抄起头边的东西,就朝着郭殊涵砸了过去。
郭殊涵侧了个脸,枕头擦着他的脸摔了出去。
郭殊涵正要笑道还真生气了,话没出口,只听有道柔软的声响过后,另外有道清脆的声音跟在后面。
像是玉器滚落在地面。
郭殊涵想回过头,看看落在地上的究竟是什么,还没动,只见躲在被子里不肯起来的人听到这个声响,猛然一惊,坐起身来。
恰好郭殊涵坐在床上,两人的脸几乎贴着脸。
郭殊涵甚至能在鼻翼两侧,捕捉到钟毓呼出来的气息。
这个瞬间,郭殊涵几乎忘了呼吸。
而下一刻,却被钟毓毫不留情的推倒在床上。等郭殊涵回过神坐起身来,钟毓已经赤脚下-床,跑到滚落的枕头旁边。
从郭殊涵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不到手掌大的小物什,被捧在钟毓手里。
钟毓留给郭殊涵一个寂寥到孤单的背影,即便钟毓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连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但这个背影太落寞,以至于郭殊涵能透过白色的寝衣,看到钟毓微微发抖的身体。
钟毓跪坐在地上,即便有地龙彻夜燃烧,只穿了白色寝衣的后背依然透着凉意。
有貂裘披过来,搭在他肩膀上。
“先把衣服穿好,别感冒了。”郭殊涵说着,尽量克制自己不往钟毓手里看,“娘在前厅等着,我们收拾好了就过去吧。”
大安甩着尾巴走过来蹭着钟毓的脑袋,被不言不语的钟毓用力抱住。郭殊涵知道窥测别人隐私不好,但到底没忍住,抬头看去,从钟毓搭在狗身上的指缝间,看到一个淡绿色的玉器。
待钟毓二人重新回到前厅的时候,葛亭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又凉。
钟毓神态恹恹道:“娘,您找我什么事?”
端如昕瞧着他脸色不对,说:“你岳母想和你说一下,之前不是和郭大小姐有过媒聘之说吗,先前因为克妻的缘故耽搁了。所以现在想问问你的意思,看你想不想重新缔结秦晋之好。”
钟毓莫名其妙的看了端如昕眼,“我已经娶了妻,还要娶什么?”半晌,不耐烦道:“就这事?”
端如昕点头:“就这事。”
钟毓转身就走。
“等一下,”端如昕在他身后喊:“今年是你去接你弟弟,还是你父亲去?”
钟毓回过头,脸上的表情总算柔和了许多:“我去吧。”
待钟毓走后,端如昕这才拉着郭殊涵,小心的问:“刚才怎么了,毓儿脸色不大好。”
郭殊涵说:“我也不知道,娘,他枕头旁边有个小东西,您知道是什么吗?”
“哟,他的小东西可多了,都是从皇宫里拿来的。”说着,端如昕似乎想起了开心的事,笑道:“你是不知道,他小时候经常跑皇宫,喜欢和司马家的小子在太后那卖乖,捧得太后心里高兴,总得些小东西回来。拿回来了呢,就摆在床头,守着它们睡。第二天醒来,还要专门清点一下,少一个子都不行。”
郭殊涵想着幼年时期的钟毓,那么小个人每天数宝似的清点各种玩意,觉得颇有些好玩:“可是现在床头都空了。”
端如昕笑了笑,只说:“孩子大了,哪能什么都由着自己。”
郭殊涵觉得端如昕似乎话里有话,但又觉察不出来,只好问道:“我刚才看到一个淡绿色的玉器,很小,您在毓儿那见过吗?”
两人兀自说的高兴,没有半分理睬葛亭母女的意思。葛亭脸上早有不悦,却不好多言,拉着要赌气离开的郭殊妹,示意她稍安勿躁。
端如昕好似未察觉,只是慢慢的说:“没有。自打十来年前皇宫那场刺杀后,太后去世了,毓儿难过了很久。后来就把东西都收了起来,我偷偷告诉你,就在他床底下的箱子里,还当我们不知道呢。”
郭殊涵脸上有笑意一闪而过,他想起刚才钟毓对待那件物什的态度,觉得不像是缅怀老人的,便问:“除了太皇太后,还有谁会送这种小玩意吗?”
“有啊,多了去了。司马家的,王家的,太子的,还有长安城里各官宦家礼尚往来的。”
葛亭终于没忍住,咳嗽了声:“夫人!”
端如昕这才回过头,诧异道:“呀,亲家母还没走?我以为毓儿的意思您已经清楚了,我们钟家就认涵儿这一个媳妇,您没什么事就可以回去了。”
葛亭正欲说话,看到端如昕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刚才托大了,不敢再惹钟夫人生气,只好把话收回去,打算带着郭殊妹灰溜溜的离开。
哪知郭殊妹向来心高气傲,如此接二连三的被羞辱被冷落,心里的自尊心顿时膨胀起来,甩开葛亭要拉她走的手,怒道:“没想到这就是你们镇远侯府的待客之道!”
端如昕挑起一边细长的柳叶眉:“那你们郭府的待客之道是什么,是说‘什么人都往里放,扫把星’?”
这句话便是当初端如昕带毓儿拜访郭府时,郭殊妹气急之下说的,未曾想现在钟夫人竟然会拿这话来堵她。郭殊妹一时说不出话来,双眼泛红,像要哭了。
葛亭赶紧拉着郭殊妹,向端如昕道歉:“夫人,是小女不懂事,望夫人大人大量……”
“送客。”未等葛亭说完,端如昕便高声说。
有管家带着身披铠甲,手持武器的扈从过来,瞧阵势怕是葛亭母女再敢多说一句,便要直接下手了。
葛亭两人何曾见过如此不文雅的事情,噤若寒蝉,只好连忙逃出。
郭殊妹咬着牙,气愤的径直离开,待出了镇远侯府,还不等葛亭说话,她便恶狠狠道:“等着吧,早晚有一天……”
葛亭赶紧拉住郭殊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壁垒森严的皇宫大内之中,有层层宫门守卫,齐国皇帝躺在明黄色宫殿内的床榻上,咳嗽不已。
厚重的宫门打开,明亮的光线照进来,这才发现宫内竟是如此昏暗。
“父皇平日里别老关着门窗,对身体不好。燕国进贡的补品里有味灵芝,太医说是味难得的药材,正在研究如何用药,想来年前就能出方子了。”这道温和的声音来自黄色床帏下的太子李佑。
齐国在位四十余年的崇治皇帝躺在榻上咳嗽着,嗓音沙哑道:“打开?然后让那群虎视眈眈的百官看着我怎样老死?”病榻上的皇帝情绪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开始不断咳嗽。
李佑拍拍陛下的肩膀,拿了个软枕给他靠着,劝道:“父皇想多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指不定盼着父皇您长命百岁,免得被我撤下去。”
崇治皇帝李宗胤被李佑这番话逗笑了,说:“你的性子太软,就是真登基了,也不会造成群臣恐慌。”
李佑:“是父皇您太铁血了。”
“朕铁血?咳咳,”李宗胤从苍老的脸上挤出一丝阴狠,“权力的诱惑不是任何一个男人抵抗得了的。当年朕真应该把你送到军营里练两年,这样军营里至少有你的嫡系,而不是一群只听命于镇远侯的……咳咳。”
李佑忙拍拍李宗胤的后背,无奈道:“父皇,病重忌思。镇远侯又不会反了我,您真不用太在意。”
李宗胤甩开李佑的手,似乎怒其不争:“你懂什么!咳咳,你没去过前线,不懂有威望的将军,在数百万大军面前一呼百应是个什么样子。就是他不反,西南防线八十万大军掌控在一个外姓大员手里,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影响吗?咳咳咳咳……”
李宗胤老了,又生了病,说话声音像破了口的窗户,冷风不停的灌进来,带着沙哑难听的味道。
李佑叹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那也不该……”
说到这,李佑蓦地顿住,换了个话:“还有后来,朝野上下都在怀疑您要给凯旋回朝的镇远侯再加封,看是加封大柱国还是侯位世袭,结果您倒好,赏了堆金银珠宝就没了。”
李宗胤冷哼:“还能封吗?镇远侯现在已经是百官之首,再封大柱国,怕是连丞相见了他都要下跪。至于侯位世袭,更是不可能。”
“可是镇远侯您不封,下面跟着得了军功的武将您也不封,多寒武官的心。”
李宗胤:“朕倒是想封,他们敢接受吗。至于你说的不该,看来你知道了?”
李佑眼皮一跳,很快垂下眼眸,避开李宗胤的直视,随即温和笑道:“刘太傅千金的头颅至今未找到,刑部压力很大,追查各方面又都受到阻碍,负责都城安危的巡防营默不配合,三头两天到我这里哭诉。时间长了也就猜到了。”
李宗胤似乎对这个回答还为满意,便问:“那后来你怎么处理的?”
李佑暗松口气,知道前面这一关算是过了,否则难道要他说他手里的密探打探到陛下这里了?
于是缓缓说:“至少面子上得先过得去,所以让巡防营多配合些。同时让人把物证毁了一两件,本就没有口供,连物证都不见了,还谈什么破案。刑部何大人至今还以为物证是被他手下的人疏忽破坏的,不敢把这事说出来,否则刘太傅定要参他一本。”
说到此,李宗胤便也坦率承认:“没错,刘太傅这事确实是朕要人做的。要怪也怪镇远侯不懂事,明知道文臣武官结合是大忌,还敢犯,咳咳。”
“可是后来,镇远侯府与武将结亲,那姑娘……”
“不是朕做的,咳咳,物极必反的理我自然清楚,要是逼急了镇远侯……”说到这,他声音减小,直到完全听不清。
李佑故意略去陛下后半句话,假装自己没听到,只是诧异道:“不是父皇?”
“当然不是,怎么你很希望是朕?”李宗胤没理会李佑的请罪,继续说:“有个太医混在郎中里面去看过,回来告诉朕是被人下了毒,而且手法极为高明。”
这样顺水推舟的事,皇帝自然乐见其成,因此让御医把事情瞒了下来。
第23章 结伴出行
长安城外,有茶花朵朵,成排的簇开。
郭殊涵纵马回到长安城。
长安城外,正午时分,明亮的光线照在人身上,怏怏欲睡,温暖的色调下,人群熙攘,川流不息。不远处的城门口,马车板车,行人路人,按部就班的进进出出。
有辆马车缓缓停在他旁边,穿着朴素的车夫勒住马缰,转过一张俊朗的脸,笑道:“上车。”
郭殊涵看着外表朴实无华的马车,有点无奈:“为什么又坐马车,骑马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