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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男妻完本——by半亩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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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女子竟是不躲不避,手下落的速度毫不停下。
郭殊涵眸色晦暗,听到来着声音,他还在惶恐刚才毒发后冲冷水的事情有没有被侯府的人发现,没想到现在碰到这么个找死的,怎能不利用?
郭殊涵装出一副不断往后躲避,胆小怕事的样子,直抵着门框,似乎在寻找安全感。却在女子掌力击来的同时,迅速侧了个身,躲过要害部位的攻击,只用肩膀处承受女子的进攻,然后带着受伤的肩膀,似重非重的滚落到一旁。
两个侯府的护卫见了,岂不勃然大怒?居然敢当着他们的面杀害大少夫人,真当他们是吃白饭的!
两人立刻杀将过去,女子本不意与他们为敌,只想取郭殊涵狗命,哪知这几个侯府的人竟然不依不饶,顿时心头火涌起,回手反击,要给他们好看。
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响起,郭殊涵躺在回廊的柱子上,看了下自己的右肩膀,那里已经有黑色的血涌了出来。
这倒真是郭殊涵没有料到的,这个毒发作的也太快了吧。
侯府被惊动,上至侯爷夫人,下至丫鬟门卫,连着道长都惊动了,房房点上蜡烛,朝着郭殊涵的院子跑来。
“住手!”姗姗来迟的钟毓大声喊道,“是自己人。”
他冲了过来,腿上还穿了件寝衣,外面套了个貂裘,也不算冷。他惊喜不已的看着凉漪,忙问道:“师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师父呢?”
郭殊涵躺在光线照不到的阴影之中,远远看着钟毓对刺杀他的人喜笑颜开,心里难受的不是滋味。
他远远看着两个人叙旧,自己独自缩在角落里,用还能动的一只手按住伤口,免得待会血流太多,会吓到钟毓。
凉漪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刚才这两个侯府的人差点要了她的命。凉漪可不是好说话的人,怎能轻易原谅了他。
钟毓虽然不明白凉漪怎么跟自己生上气,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用管。他转头问向侯府的暗卫:“怎么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其中一人道:“少爷,这名女子刺杀涵少爷,被我们发现,这才打起来。”
“涵少爷,他怎么样了?”钟毓这才知道起因里面还有郭殊涵,忙跃过几人往后面看去,果然瞥见了在柱子旁边,挣扎着要站起来的郭殊涵。
钟毓忙走过去,借着光一下子就把郭殊涵现在的样子看了个遍:浑身湿漉漉的,衣服裤子上到处都是血,大腿地方最多,肩膀处也隐隐有血色,不过颜色太暗,在背光的地方,钟毓看不清楚。
郭殊涵看到钟毓脸上大惊失色的表情,心里的委屈泛滥成灾。刚才毒发的痛不欲生,被刺的死里逃生,多年来在郭府的被折磨被刁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就爆发了出来。
他心里难受的要死,有口气堵在胸口提不上来,眼眶蓦地发红,又不想让钟毓看出来。他只好狼狈的转身,要躲到屋里去,像是野兽受了伤,只想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自己舔伤口。
哪知右脚才迈出去,在过门槛的时候,受伤严重的左腿跟不上门框的高度,整个人被绊倒,直接往前扑去。
在要摔倒的那一刻,郭殊涵冷漠的在想,真是难看。他仿佛是个旁观者,冷漠无情的点评着受伤的自己。
眼看着就要难看到极点,却被冲过来的钟毓从后面一把抱住,没有让他最后一丝尊严毁于门槛。
钟毓万万没有想到郭殊涵会受这么重的伤,他不发一言的把郭殊涵横抱起,抱进房间。
郭殊涵呆呆的看着钟毓的侧脸,满腹的心酸难受恨不得抱紧这个人,把他揉进自己怀里。可是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安安静静的被抱到床-上。
“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钟毓看着他,就要动手解开他湿漉漉的衣服。
郭殊涵看到他的手伸向自己衣领,立即受到巨大惊吓,忙伸手握住:“做什么?”
钟毓慢半拍的想起郭殊涵似乎不喜欢自己这样碰他,手僵硬在半空中,尴尬解释道:“你衣服都湿了,至少换一套吧。还有,这么严重的伤,让我看一下。”
最后的一丝旖旎也被扔到不见天日的尘埃里,钟毓想:果然,都是他的错觉。
他先前还以为,郭殊涵喜欢他。
郭殊涵才想到钟毓要来脱他衣服,心脏就打起了擂鼓,跟着脸颊脖子都要红了。可是再想到钟毓给他看伤,郭殊涵心里的旖旎又淡了下去,他心道绝不能让钟毓发现。
郭殊涵小声开口:“门外的是你师姐吗,她要杀我。你……去问问,我自己来换。”
说起这个钟毓就皱眉,他心里一方面惦记着师父师姐的安危,一方面又得质问师姐为什么,只好把两团气同时提起来:“成,你先自己换。我去问问我师姐。”
待钟毓走后,郭殊涵赶紧起身,褪下血淋淋的裤子,用桌上的凉酒冲刷自己腿上的伤痂,然后毫不在意的用干布一抹,套上了干净的衣裤。
钟毓的师姐郭殊涵见过,是在郭府,在郭殊涵的妹妹郭殊妹遇刺的那个晚上。
郭殊涵那晚本想趁着夜深人静,动手给郭殊妹一个教训来着,结果人还没溜进去,就听到房间内郭殊妹的喊叫声,紧接着凉漪就从里面跑出来。
正好撞在他这个方向。
两人狭路相逢,凉漪条件反射的就与郭殊涵在狭小的过道里动起手来。凉漪自然打不过他,几个过招后,被郭殊涵一脚踹倒在地,折了胳膊。
直到远处有人赶过来,郭殊涵才恍然惊醒,忙收了手从院墙的另一边翻走。
后来凉漪也逃了出去。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钟毓的师姐。
郭殊涵换好衣服后,懒懒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音。不外乎是凉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要杀郭殊涵之类的话。
须臾,有人走了进来。
郭殊涵赶紧做出惊吓过度萎靡不振的样子,他按压肩膀受伤处,将里面新鲜出炉的黑血逼出指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制造出受害人的可怜模样。
端如昕才进来就看见郭殊涵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走过去,同时嘱咐跟着她进来的下人:“快叫毓儿进来,别管他师父了。”
一边说,一边走到床边,想用手绢擦擦郭殊涵肩上的黑血,又不敢用力,心里难受了半天,才叹道:“孩子受委屈了。”
郭殊涵狠狠一震,半晌失了言语。

第35章 别离

钟毓本还没怪罪凉漪伤了郭殊涵,结果还没开口,凉漪一口一个“是他想杀我”,就让钟毓怒火中烧,只是忍着没有发作。
偏生凉漪还没看出来,好不容易从龙潭虎穴爬出来的一颗心里满是担惊受怕,此番好不容易见着钟毓自然是要将苦水倾倒一番的。
哪知水才倒出一半,就听钟毓劈头盖脸的问道:“师父呢?”
凉漪本要出口的苦水直接当头淋了下来,凉飕飕的,连个弯都不用转。
她的表情冷淡下来,半死不活的说:“他没死。”末了,忍不住叮嘱道:“你要当心,那个人下手特别狠,你别被他骗了。”
凉漪说的自然是郭殊涵。
真是强词夺理。
两个侯府守院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跟在镇远侯身边的时间比钟毓还长,听到这话忙向面沉似水的镇远侯解释道:“老朽眼拙,没看出少夫人伤了她,倒是看到她拿着匕首对少夫人穷追不舍。”
才过来的镇远侯出声打圆场:“毓儿,你去看看他。凉小姐,随我来书房一趟吧。”
凉漪对上庄熙,向来没大没小,逼急了指着鼻子直呼其名也不是没干过,对上钟夫人也不客气,反正钟夫人也不喜欢她,她也懒得讨钟夫人的欢心。
唯独面对无亲无绊的镇远侯,仿佛是小动物正面迎上了天敌,没来由就胆战心惊。
平日里天王老子的样早就缩到角落里种蘑菇,她畏畏缩缩的看了眼钟毓,想找他求助,结果后者已经转身离开。
凉漪委屈的跺脚,只能跟上镇远侯。
钟毓回到房间的时候,那牛鼻子老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混进了房间,又不知从哪摸来了招摇撞骗用的灵丹妙药,骗着郭殊涵吃了。
当即从肩膀处哗啦啦的流出一摊黑血,染黑了白色的衣服。
钟毓不敢轻信神神叨叨的老道,趁着端如昕喜笑颜开的感谢萧耘迪的时候,走过去笑道:“娘,时辰不早了,您赶紧回去休息吧。也辛苦道长了,大半夜的被闹起来。”
见毒素已经排出体内,两人心头大定,离开了房间。
两人离开后,钟毓关起门,坐在床边,替凉漪道歉道:“真是抱歉,我师姐不大喜欢侯府,之前来找我的时候,都是直接从后院翻进来,惊扰到你了。”
郭殊涵的脸色白的渗人,本是强撑着口气应付钟夫人和道长,好不容易松口气,本想打发了钟毓倒头睡一觉,谁知道听到这句话有点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都是直接从后院翻进来”?她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简直比吃了灵丹妙药还有作用。
钟毓居然读懂了郭殊涵的眼神,忙解释道:“师姐是江湖中人,性子不羁,行事没那么多规矩。加上我娘确实不喜师姐,这样省了很多麻烦,就由着师姐了。不过你放心,以后她绝不会打扰到你。”
郭殊涵没好气道:“以后直接翻到你的院子,是吧。”
他的肩膀上还有个洞,连着腿上开的口,稍一动都疼,郭殊涵又忍着不肯喊疼,于是伤口随着他说话的起伏嘶嘶的冒着寒气。
血水一口一口的往外扑。
郭殊涵犹豫了会,撑着有气无力的身体继续说:“我之前见过你师姐,在郭府,郭殊妹遇刺的那个晚上。”
本来要忙着给郭殊涵止血的钟毓一愣,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眸色晦暗不明。
郭殊涵继续道:“我听到你师姐说我要杀她,其实她也没说错。那是在郭府的时候——暗杀郭殊妹的就是她,我没有看错。”
如果刺杀郭殊妹的是师姐,那么之前侯爷麾下副将的女儿——是了,那个姑娘是得了不治之症,而这个不正是他师姐最擅长的吗?
“不会,”钟毓即便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仍然辩解着:“我娘给我定这门亲的时候,我和师父师姐都在郊外,她根本不知道我定亲了。”
“也不一定,”郭殊涵面露难色,“葛亭是个直肠子,心里兜不住事,尤其是和侯府定亲这样让她扬眉吐气的事。”
如果那个时候凉漪回长安城采购药品,听到了这些……
钟毓想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葛亭是谁,心里长叹口气:他们一家似乎都误会陛下了。
郭殊涵看到他肩膀的黑血还有流淌的痕迹,忙伸手要给郭殊涵把脉,被郭殊涵反手握住,“道长的丹药解百毒,我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不用再检查。”
钟毓“切”了声:“要是真有这么神的药,要大夫做什么。”
郭殊涵拉着他的手,委委屈屈的看着钟毓,不发一言。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水汽,是刚才条件反射疼出来,湿漉漉的一片。
钟毓当场就被郭殊涵这样软绵绵的对策怼了个无言,几乎缴械投降:“好吧好吧,我不给你把脉了。给你包扎总成了吧。”
说着起身,就去拿医囊,嘀咕道:“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毛病,也不要个下人在外间伺候着。”
等钟毓拿好东西回来的时候,郭殊涵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
郭殊涵长得文文静静,睡觉的样子也乖的不行。他靠在床上,脑袋歪在一边,比女子还要浓密的睫毛静静的搭在两侧。
像一株遗世独立的花。
钟毓叫紫嫣打了盆热水过来,把自己常年冰冷如铁的手烫热了,这才扶着郭殊涵将他轻抱起来,摊平放在床上,见他似有惊醒,轻声说:“是我,我给你包扎一下,都流血了。”
郭殊涵睁开眼,半睡不醒,迷迷蒙蒙的看着他。
钟毓才解开郭殊涵的上衣,入目处就是大大小小横贯整个胸膛的伤疤,其中有一个孔疤痕,距离心脏只有两寸的距离。
钟毓看了眼郭殊涵,见他目光呆呆的,只好按住心头的情绪,低头处理伤口。
等他把伤口处理完,已经日出。
凉漪被镇远侯连夜送出长安城,大有这辈子不让她涉足侯府半步的意思。
钟毓只能从侯爷那里得知,他师父和师姐是被抓了,但是连是不是杀手组织屠抓的都无法确定——反正屠的追捕榜单至今还悬挂在沂水河畔。
而凉漪,在有次被蒙着面押送到某个地方之后,就晕了过去。再睁眼,是杳无人烟的大山。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来,就来到了侯府。
想来也知道是庄熙和抓他的人达成了交易,因此释放了凉漪,但庄熙至今音讯全无。
能调动半个江湖的力量搜捕庄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交易非同小可。
可是庄熙有什么,他除了医术什么也不会。真说要炼毒害人,凉漪的本事也不遑多让。可若真的只是去治病救人,用得着搞这么大动静吗?
再说凭庄熙的本事,就是真把人救活了,只要他稍微动点手脚,死相怕是会更难看。
所以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庄熙给他们做交易呢?
这个问题钟毓想不出个?2 匀唬蛟逗钜惨恢虢狻5昊潞3粮。蛟逗钣泄商焐墓俪≈本酢K醋磐蚶镂拊频那缈眨醯檬怯蟹绫┰谇缈蘸竺嬖湍稹?br /> 他又把道长和钟睿留了十天。
十天后,他和道长在书房里长谈了一个多时辰。
之后,萧耘迪带着虚年十岁的钟睿离开镇远侯府。
同一日,钟毓取字长林。
按理说男子本该二十取字,可惜那个时候钟大少爷在外面浪的不知归期,这才拖到现在。
“长林。”郭殊涵轻声唤道。
并肩骑马的钟毓偏头:“嗯?”
郭殊涵浅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
钟毓看着道长钟睿两人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内,只好收回目光,故作轻松的看了看山路两岸的青山,如今已是桃花点点簇开。
他兴致忽然大起:“我们去踏青吧。”
两人牵着马沿着溪流走,溪水早已破冰,叮叮咚咚欢快的叫着。溪两岸的青草娇嫩欲滴,马蹄踩在上面很快就被绿色淹没。
气氛正好。
郭殊涵毒发一次后,现在身体格外舒坦,经脉畅通无阻,简直不能更舒服。两人并肩而行,他柔声道:“本以为就算侯爷不送,娘也会过来送,结果最后来的只有你。”
郭殊涵在确定自己喜欢钟毓后,连带着说话都柔声细语,生怕说重了半句。
可惜钟毓丝毫没有察觉,他笑道:“谁说只有我,你不也来了?你信不信,要是走的是我,就是走远了,娘都会追出来千叮咛万嘱咐一番。”
“娘早把你惯的没天了。”郭殊涵顺口说道,说完觉得不太对,反问:“娘是不是偏心你一些?”
郭殊涵想起钟睿在府里住的这一个多月,捋了捋所有前因后果,再次惊讶的发现钟夫人对待钟睿慈爱是慈爱,却半点纵容的意思也没有。偶尔几次钟睿向钟夫人撒娇,她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因此而妥协。
但如果换成钟毓……
钟毓笑得神秘莫测。
郭殊涵被勾起了好奇心:“难道有什么隐情?”
钟毓的笑容更加灿烂,他朝郭殊涵勾勾手指。
郭殊涵凝神屏息凑过去。
钟毓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凉凉的气息像一条线,顺着耳道钻进了郭殊涵的大脑里。郭殊涵大脑里所有沉睡的细胞迅速被唤醒,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涌出来。然后他听到了钟毓的声音。
“你猜。”
郭殊涵:“……”
钟毓大笑着离去,背对着郭殊涵摆摆手示意他被耍了。
日头开始偏西,拉长了钟毓的背影。钟毓整个人沐浴在春日不刺眼的阳光中,他回头一笑,像从头到脚渡了层光。
郭殊涵心脏狂跳,眼神紧紧的盯着他,心中几个沉浮,举棋不定。
半晌,他丢开马缰,朝钟毓小跑过去。
郭殊涵跑到钟毓身后,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他一手从钟毓的右肩穿过,搂住左肩,一手环住钟毓的腰,整个人挂在钟毓身上,赖皮似的说:“你不说我可挠你痒了。”
钟毓:“……”他抱的举动太亲密,以至于钟毓先前已经打消了的,某个臭不要脸的联想又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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