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男妻完本——by半亩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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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凌风派人蹲守在街头近一个月,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不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至此,这个案子陷入僵局。
既然查不出个好歹来,正赶上手头的事一次性处理完,钟毓早早的给自己放个假,回府正打算好好休息一番。
却被端如昕抓了个正着。
“哟,娘,今儿个这么闲,有没有什么是小的可以效劳的?”钟毓点头哈腰,鞠躬尽瘁。
端如昕笑得一脸灿烂:“当然有,过来。”
钟毓狗腿的小跑过去。
端如昕一把拧起钟毓的耳朵,捏的不重,却让钟毓颜面尽失——反正周围也没人。端如昕没理会钟毓的哇哇叫喊,问道:“这几日在外面有人了?”
钟毓被这突如其来的冤情砸懵了,连装模作样的喊痛都戛然而止:“我哪来的人,这几天忙得侯府巡防营两点一线,我去哪找什么人。”
端如昕松开钟毓,小声问道:“那你和殊涵是怎么回事?”
钟毓眨眨眼,尽量看起来无辜的说:“……没什么事啊。”
端如昕翻了个白眼:“你当娘瞎?涵儿是个不错的孩子,你爹整天忙,娘就是再想关心他,碍于他是男儿身,多少有些不方便,你还隔三差五的撂着别人。”
钟毓冤枉:“我没有。”
“你没有?”端如昕柳眉倒竖,“我亲眼看到涵儿想找你说话,结果你转身就走的。还敢否认!”
钟毓当真是比窦娥还冤,他就是知道郭殊涵很好才不想理他的。
自打上次郭殊涵说和离,被钟毓甩了脸子拒绝后,那丫的跟上瘾了似的,一见面就问休书什么时候写好,钟毓避之不及,才不想和他说话。
他完全是一片真心。
可惜没有冬雷震震夏雨雪,更没有血溅三尺白绫,来证明他的冤情。
因此钟毓被端如昕狠狠说了通,从“正家而天下定矣”讲到“天下犹人之本,腹心充实,终无大患”,好像只要钟毓处理不好这个内政问题,隔日燕国就要马踏大齐。
吓得钟毓告罪连连,背负着一身家国天下,步履维艰的走到郭殊涵的院子。
春末夏初时节,院子里百花争艳,煞是好看。
郭殊涵正在院子里练剑,长剑如龙气势如虹,正酣战之中,余光看到钟毓进来后。他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剑脱手而出。
幸好他反应极快,在剑出手后立即追了过去,同时踢腿,打在剑身身上,将本来要直射向钟毓的剑打了个偏。
剑刺破了花坛。
郭殊涵角落地后,心跳却没有降下来,他想:长林今天怎么来了?
郭殊涵前段时间有事没事碰到钟毓,都要问一声休书写了没。
虽然当时在营地里确实有不能害了侯府的想法,可是天地良心,他后来问了几次都不是真心想和离。
他只是想看到每次他问完后,钟毓都恨不得扇他一巴掌的脸色。
郭殊涵从来没觉得钟毓会喜欢自己,也承认自己高攀不起,可是每到钟毓露出那样的脸色,郭殊涵心里就会高兴的不行。
他会忍不住想钟毓这样拒绝写休书,是不是因为心里有那么点喜欢自己,是不是有那么点舍不得自己?
于是他就会找虐般,次次追着钟毓问。钟毓每拒绝一次,他就欢心一次,简直像抽了大-麻,怎么也戒不掉。
可是没想到,今天钟毓却自己找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休书已经写了?郭殊涵紧张不安的想着。
钟毓心里还在想待会郭殊涵要是再敢说和离休书,他该怎么抽他?还没走近,老远就看到郭殊涵紧张又戒备盯着他的样子,心里顿时恍然过来——丫的,竟然涮了他。
钟毓面色似水的走了过去,平平稳稳的说:“跟我进来。”
说罢,看也不看他,径直推开房门进去。
留下郭殊涵忐忑的跟着。
钟毓坐在凳子上,先是让闲杂人等退下,然后自己烧了壶清茶,看着小炉上的的水一点点冒泡,等茶水煮沸了,这才拿出两个晶莹剔透的茶盏,倒满茶水。
撂了郭殊涵足有半柱香的某人这才缓缓道:“尝一尝。”
心里搁有千般滋味的钟少夫人完全尝不出滋味来,他牛饮一般喝完,咂摸嘴,确实没有心情去想钟毓煮的茶究竟好在哪里,又不好径直开口问,只好沉默不言的放下杯子。
钟毓作为一个从小浸-淫在富贵窝里的金枝,别的不会,喝茶的风流姿态还是学了个十足十,拿出去到茶馆里走一遭,那洒脱出尘的味道,好似张口就要给名不见经传的茶叶写注,然后流芳百世。
钟毓小饮一口而完,放下自己的杯子,又给郭殊涵倒满,茶香四溢开。郭殊涵只能跟着喝了。
然后,第二杯。
第三杯。
第四杯。
郭殊涵:“……”就是上刑场遭遇砍头,火签令也只扔一次的。
他端起茶杯,又放下,心里酝酿许久,决定孤注一掷:“你找我来,是不是……”他抬头,恰好看到钟毓手指捻着白玉瓷杯,偏头正克制着自己的笑意。
钟毓的长发垂下,挡住他的脸颊,留下挺直的鼻梁和带着弯钩的嘴角。
他的话音嘎然而止。郭殊涵愣了下,顿时明白过来,他呆了呆,随即摇头失笑。
钟毓见郭殊涵已经发现了,索性放声大笑。
许久,钟毓才收敛了笑意:“好了,不逗你了。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可以。”郭殊涵一口答应。
钟毓打趣道:“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就答应了,我要把你卖了你也去?”
郭殊涵只是看着钟毓,没有说话,但那句“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心甘情愿”几乎要从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流淌出来。
钟毓竟有些狼狈的挪开眼睛,咳嗽一声:“其实是有个事,司马追查疯子案追查了这么久,总算有了线索,但是也有一个重大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是谁下的药?为什么下药?
钟毓轻声道:“关于下药的方式,我有一个猜测。”
第46章 夜醉
郭殊涵洗耳恭听。
“其一,是高手半夜随意潜入某个人的家里,在喝水的碗里或茶壶里下毒。联想到去年年底,长安城涌现一批江湖人士,这些人据说还没离开,所以这个假设成立。”
郭殊涵点头:“有道理。”
钟毓:“可是这样一家一户的走太麻烦了,而且如果是这样,应该是一大家子一起中毒。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中毒的都是壮年男子,没有一个妇孺。”
“所以我有第二个猜测,”说到这里,钟毓卖起了关子:“你要不要猜猜。”
郭殊涵想了想:“听你的语气,这些人被下药应该是随机的,而不是固定的。那么下药的地方应该是在人流量大,人声嘈杂,不会让当事人本人注意到的地方。”
说到这,郭殊涵脑子里有了些想法:“会是哪呢?大街上的话,作案人太容易暴露了,那就是封闭一点的地方,妓院?赌场?”
钟毓眼中赞许之色闪过,他最开始能想到这些,还是拜他师父所赐,而郭殊涵能这么快的想到这些,真是不容易。
钟毓道:“是一家客栈。我仔细问过他们在中毒之前去了哪些地方,最后汇总下来发现了这家客栈是共同点。”
说起来,钟毓能知道这个,还亏了他师父。
庄熙以前研究了药后,没了试验体,自己又打不过别人,便索性跑到客栈里蹲着。看坐在客栈里吃茶的哪个人符合他的条件,就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下药。
每到这个时候,钟毓就胆战心惊的在原地守着,生怕师父一个不留神被发现了,然后被人抓起来暴打一顿——还真没少打过,为此钟毓多少次拉着师父左逃右蹿,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最心塞的是师父那个老家伙还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在他看来,要是钟毓肯帮他下药,或者抓两个人过来,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为此,钟毓多少次被噎个半死。
也因为此,钟毓没有把这些告诉司马凌风,而是打算自己先来探视一遍,想确定这起疯人事件不是他师父做的后,再告诉司马凌风。
毕竟,凭庄熙的尿性,这种事绝对干的出来。
郭殊涵想了想问道:“你确定幕后主使者还在这家客栈?会不会放了药后就走。”
钟毓:“我也怀疑过,但是截至到最后一个中毒的人都在这家客栈出现过,而且下毒的人总是有目的的,他至少需要在一个地方汇总他下毒完后的结果。因此我也只是试一试。”
钟毓继续道:“客栈叫蓬莱客栈,一个小客栈,咱们明天去16 郭殊涵想了想,矜持的问:“我有什么好处?”
钟毓正计划着潜进去后从哪来开始,闻此也没在意:“唔,你想要什么?”
郭殊涵两眼盯着钟毓,撕都撕不下来。
钟毓:“……”
郭殊涵把板凳拉到钟毓身边,继续近距离的看着钟毓,带着些许忐忑的问:“我亲亲你可以吗?”
钟毓愣住了,他看着郭殊涵的脸颊从浅白慢慢染上红晕,忽而大笑起来。
郭殊涵的脸色更红了,他气恼的看了眼笑得都要喘不上气的钟毓,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被钟毓拉住手。
郭殊涵脚步一顿,心脏骤停,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钟毓还不知好歹的从后面抱过来,双手环住郭殊涵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耳朵,调笑道:“害什么羞啊,人都是我的。”
说着,伸手把郭殊涵耳边的头发拨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有酥酥的麻意传开,郭殊涵脸上的鸡皮疙瘩蹭蹭的出来报道。
郭殊涵以为钟毓这种行动派既然这么说了,自然这两天就要行动了。结果钟毓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
郭殊涵刚开始还不知道,时隔两三天后才知道原来钟夫人的寿辰快到了。郭殊涵抽了个空,拉住钟毓问:“要准备什么礼物吗,我先前都不知道。”
“都不用准备,让我爹操心去。我这几天都只是跟在后面跑跑腿,具体买什么都是爹说了算。”
端如昕的寿辰如约而至,比起镇远侯寿辰时各路明里暗里走关系的蜂拥而至,钟夫人的寿辰显得格外清淡。
只有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
趁着端如昕生日,钟毓特地从镇远侯酒窖里拿来几壶好酒。平日里侯爷都舍不得,才不让钟毓碰,难得今天侯爷开了金口,钟毓不拿空才怪。
结果,父子两人都喝大了。还不止,连带着端如昕也面色发红,站也站不稳,被嬷嬷搀扶着送回了房。
剩下两个大老爷们醉醺醺的推杯换盏。
郭殊涵也喝了点,但比起这两个酒鬼来喝的少多了,意识也算清醒。
他叫来下人把桌上已经空了的碗筷收拾下去,又安排好人收拾桌子,等他回到桌子上的时候,镇远侯已经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看样子是要走。郭殊涵忙叫来管家扶着侯爷,却见钟毓突然伸手拉着镇远侯,带着几分酒意的样子问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镇远侯半靠在管家身上,甩开钟毓,结果用力过猛,差点把自己摔了,被管家赶紧扶住。侯爷没回答钟毓,只是自己兀自落寞的笑了笑,转身被搀扶着离开。
剩下钟毓抱着酒瓶子,垂着头呆坐在椅子上。
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郭殊涵想:“吵架了?”
正想着,见钟毓踉跄的站起身,拿脚的时候差点被凳子扳倒,直接栽到了赶过来的郭殊涵怀里。
郭殊涵心浮气躁的把钟毓扶回房,结果某人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一点也不配合。
郭殊涵一气之下把钟毓抱了起来,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郭殊涵才把钟毓放在床上,还没给他盖好被子,就被钟毓拉住了手。
郭殊涵低头,发现钟毓正醉眼惺忪的看着他。
陡然间,郭殊涵心跳加速起来,刚才饮下的酒在胃里发酵,从胃囊里蒸发到脑子里了。
他脑子里陡然一空,低下头,亲上了钟毓的嘴唇。
他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唇,撑在床上,用嘴撬开了钟毓的唇。钟毓的嘴里残留着酒香,香软的触觉从唇齿间传了出来。
引得他忍不住向更深的地方探求。
呼吸更加急躁,郭殊涵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像个暴掠的士兵,在钟毓口中攻城略地,横扫每一块领地。
直到钟毓吃痛,哼了一声,把脸偏了过去。
郭殊涵舔了舔钟毓的嘴唇,把手伸进钟毓的衣服里,正要再进一步,却见有泪滴从钟毓眼角流了下来。
郭殊涵整个人如坠冰窟,有个瞬间,他以为钟毓是不愿意的。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郭殊涵亲吻钟毓的眼泪,柔声道:“别哭,别哭。”
“涵?”钟毓醉醺醺的问。
“嗯,我在。”
钟毓抬眼看了他一眼,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忽然哭出了声:“我爹娘都没了。”
郭殊涵:“……”侯爷夫妇好好的在府里,钟毓这么说郭殊涵都要怀疑刚才看到的都是他的假象了。
钟毓却在这句话出口后,紧紧闭上了嘴。
郭殊涵继续追问,钟毓闭着眼睛不理,再问,钟毓竟然直接亲了过来。直接拿嘴封住郭殊涵的唇。
郭殊涵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般伸手将钟毓箍在怀里,将钟毓的裤子扯了下来。
白衣大开,从床上飞出,床帐垂下,所有的话淹没在喘-息中。
郭殊涵完全是第一次,什么都遵循本能,只觉得一次不够,又做了几次,直到精疲力竭。
直到东方已经既白。
紫嫣每日早晨带人过来给大少爷房间做打扫,今日才带了下人进来,一进去,就看到郭殊涵赤着胸膛正在穿衣服。
□□的胸膛上有不少可疑的红痕,几个丫头闹了个大红脸,纷纷低下头。郭殊涵套上衣服,回头问:“长林呢?”
紫嫣还没习惯钟毓的这个字,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说:“大少爷很早就出去了。”
郭殊涵的内心可没有他外表上这么淡定,他听到这话后,心里直打鼓:“完了,他怕是生气了。”
否则,怎么解释恩爱一晚后,直接跑了的事。郭殊涵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觉得要是他被钟毓折腾了一晚上,他绝不会这样直接离开。
那就只可能是钟毓心里膈应了。
郭殊涵把心里的忐忑压下,不动声色的问:“他有说去哪吗?”
京郊狩猎场后面有一方无碑墓,坟头没有杂草,只有个鼓包,若非坟头干净的与周边格格不入,怕是不会有人想到这是个坟墓的。
镇远侯例行完每年一次扫墓,说是扫墓,其实就是过来站站,既不说话,也不烧纸,独自一人站一会后,自己离开。
什么也不惊扰,谁也不知道。
但是今天镇远侯站了一会后,实在站不下去了,对着空气开口:“行了,别偷偷摸摸的,出来。”
钟毓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一脸讨好的喊道:“爹。”
镇远侯被他这个样子弄得牙疼,面上仍是不显,只是四平八稳的问:“怎么找到这来了?”
钟毓知道他是问墓地的事,就说:“有次我和太子来这边打猎的时候,看到您来过。当时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留心了。”
钟毓说完,偷偷瞅镇远侯的神色,见他没有生气,想大着胆子问一声坟里的是谁,结果却见镇远侯指指坟头旁边的一块空地:“坐吧。”
看样子是有话说,钟毓二话不说的走过去,可才看到空地上平平整整,硬邦邦的石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微妙。
钟毓赶紧低下头,把脸上怪异的表情遮掩住,然后慢慢撩起衣摆,小心翼翼的坐上去。
才坐好,屁股处就传来一阵戳心的疼,钟毓在心里大骂:“王八蛋。”抬头时,已经把所有情绪收好。
准备倾听这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第47章 迷影重重
父子两人对立而坐。
镇远侯其人,嘴巴很严,钟毓喝醉了就藏不住事,基本上问什么答什么,但镇远侯身经百战,越是喝醉,越是嘴严,什么都不肯说。
钟毓昨晚想尽办法也套不出话来,只好今天起了个大早,先走过来在这边等着——母亲生日的隔天,镇远侯总会一个人出门,时间长了,钟毓便也发现端倪。
他曾打探过,可似乎除了镇远侯本人,没有谁知道这个墓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了,如果是母亲和管家不想告诉他,自然另当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