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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男妻完本——by半亩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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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已经滚滚而来,郭殊涵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只好拉着钟毓:“我们先冲出去。”
钟毓暗恨自己查看地形也不看个完全,说声“好”,便跟着郭殊涵跑到前门,随手冲进了一家客房。
这家客房的窗户没有正对着大街,却也距离大街不远。钟毓不知道郭殊涵是故意找的这个房间,还是运气使然,这个地方是目前他们俩逃跑地点最好的了。
纷扬的大火将房间照的大亮,越发看得清周围浓烟滚滚。郭殊涵放开钟毓,跑到床上扯下床单,冲过来要系在钟毓身上。
被钟毓一手打断,他看着郭殊涵的眼睛:“来不及了,我信你。跳吧。”
郭殊涵一怔,这么多年来从未经历过的,与人相依为命的感觉油然而生,有这个瞬间郭殊涵忽然在想,就是现在死了,也值了。
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他说:“别傻了,我现在受了伤,咳咳……这个高度跳下去,我真的不能保证……咳咳……”
浓烟越来越大,钟毓懒得理他,直接走过去爬到窗台上。郭殊涵吓了一跳,忙追过去,用自己没有受伤的右臂搂住钟毓,然后纵身一跃——
“他们在那边,快追!”
郭殊涵受伤后,果然没这个轻功带着钟毓一起飞。
钟毓难得想借点郭殊涵的威风,享受把世间高手踏雪无痕的绝活,结果还给摔了个狗吃屎,屁股恨不得摔成八瓣。
这还是在大部分力撑在郭殊涵身上的缘故。
郭殊涵被压出一地的血,面色惨白。
然而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他们才匆忙起身,便往外逃。
然而身后黑衣人已经追了过来,眨眼间就不过十几米距离。钟毓赶紧拉着郭殊涵开跑,没跑出多远,就被身后的箭射中的大腿。
钟毓直接摔倒在地。
没等钟毓说上那句“放开我,你先跑”的经典台词,郭殊涵就扶起钟毓,转过身,举起左手,露出一直待在手腕上的□□。
郭殊涵瞄准了马背上的人,射出一箭,正中射箭人的心脏。旁边有个黑衣人正要冲过来,郭殊涵再放一箭。
□□很短,只能藏三支箭,刚才射出去两支,还剩一支。郭殊涵不放心把钟毓的后背交给身后的黑衣人,干脆把钟毓整个抱起,开始拔足狂奔。
钟毓看着周围的房屋飞速的倒退,快得连个影子都捕捉不到,正要苦中作乐的感叹郭殊涵本事超绝,忽然在撕裂的空气中嗅到了血腥的味道。
“走水了,走水了!”
身后有人敲锣打鼓的呼唤着,但是距离太远,混杂在噼里啪啦的客栈倾塌的声音里,如蜻蜓点水,只氤氲开细微的波纹。
郭殊涵终是没等到救援的到来。
他为了能加快速度,一边用内力克制伤口,一边疾驰。结果才奔出数百米,伤口就崩开了,鲜血大股大股的流了出来。
饶是这样,郭殊涵仍不肯放弃,他把口中要喷出的血咽了下去,然后继续跑——
直到身后的黑衣人已经追了上来,一刀砍在了他的后背上。
这口含了一路的血终于得见天日,郭殊涵跪倒在地上。
他想提醒钟毓快跑,他想转过身给黑衣人最后一击。
可是他什么力气也没有,什么也做不了,17 意识开始模糊,连钟毓的脸也开始看不清了。
身后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过来,即便不用回头,郭殊涵也知道黑衣人已经举起了屠刀。
郭殊涵忽然动了个身,把钟毓挡在自己的身体下面。

第49章 逼供

整个长安城的警报在一夜之间被拉响,巡防营和顺天府的人合并,开始对全城进行地毯式搜寻。
那天晚上客栈起火后,负责全城安全的巡防营就已经知晓并出动人力去灭火,但是两地的距离太远,途中花了不少时间。
而等巡防营赶到的时候,立即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火灾。巡防营人马和没来得及逃走的黑衣人在狭路中过招,死伤惨烈,双方打到了天亮时分,随着巡防营的人员不断补给,黑衣高手这才缴械投降。
紧接着是巡防营长达七天的刑讯逼供,真可惜这些铁血的汉子,无论是裹了盐水的皮鞭还是冒着青烟的火烙,愣是坚强的成了没嘴的葫芦,无论如何不肯开口。
直到钟毓拄着拐杖,阴沉着脸来到牢房。
司马凌风不知道这个刚从阎王殿里回来的人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跑到他这个阴气极重的地方了,忙叫人送来椅子。
钟毓摆摆手,问道:“你们那晚一个抓到多少人?”
司马凌风:“那晚死了四个,只抓到八个,其余的跑了。至于现在,有个熬不过去,自杀了,还剩七个会喘气的。”
钟毓面无表情的点头:“那好,把他们七个都招过来,我来问。”
司马凌风暗搓搓的想着你怎么问,这么多人用了这么多种酷刑都问不出来,明面上肯定不会扫了好友面子,他大手一挥:“成,把人抬上来。”
真的是用抬,七个人,三个人已经晕了过去,衣衫上尽是血块,两个人腿已经断了,被人拖过来,血染了一路,还有两个人正在用刑,不知是不是肉夹在器具里了,连带着桩子一块扛了过来。
有火把在阴暗的囚牢里点着,血腥味一下子弥漫了整个囚室。昏暗的牢房,带血的刑具,气若游丝的喘-息声,交织成青天白日下永不可见的阴暗。
囚房里除了钟毓,侯府的一个下人,司马凌风,七个囚犯,还有三个膘肥体壮,专门负责刑讯逼供的牢头。
钟毓从下人手中拿过罐头,罐头只有一巴掌大。司马凌风好奇的凑过去:“这是什么?”话才问完,就见钟毓把罐头打开,有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像是某种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钟毓说:“把那几个晕过去的弄醒。”
牢头业务活分外熟练,他们抄起放在旁边的一桶水,刷拉的泼在那三个人身上。
水才泼上去,他们立刻被痛醒,啊啊啊的惨叫出来。
牢头一愣,低头看了下桶里的水,慢半拍的想起来,憨厚的朝吃了一惊的司马凌风笑道:“这是盐水,刚才我忘了。”
“狗官,有种你杀了我!”一个被捆在铁柱子上的人怒气勃勃的骂道。
司马凌风冷笑道:“精神儿这么好,看来用刑不够啊。”
牢头阴狠的笑道:“大人放心,还有十几种酷刑没用上呢。”
他们闲话的功夫,钟毓已经倒了碗液体放在桌上,又从自己身上取出六七个瓶瓶罐罐,这个倒一点那个倒一点。
司马凌风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是淡绿色的液体,慢慢净化,成了白水。
再无一丝气味。
但绝没有一个人觉得这会是碗没毒的水。
做完这一切,钟毓问:“有酒杯吗?”
“有,快去拿。”司马凌风看了看钟毓手中的碗,问道:“要是直接用碗灌呢?”
钟毓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
牢头很快送来喝酒的杯子,钟毓倒了碗进去,对着柱子上的人说:“既然你精力这么好,就由你先开始好了。”
旁边六个同伙目眦欲裂的看着钟毓,钟毓淡淡的说:“继续看,谁的目光狠,下一个就是谁。”
牢头自然知道这是钟大少爷弄来逼问的□□,生怕□□撒了药效不够,合着另外几个人把犯人的嘴撬得大大的,这才把□□灌进去。
满满当当的灌入喉咙,一滴不漏。这个刚才还放着狠话的人剧烈的挣扎着,咳嗽着,然而液体已经入喉,就是他想呕出来也呕不出来。
有人不怕死,就是砍头不过碗大的疤,敢放言说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但没有人敢面对凌迟,还硬着骨头说“来啊,谁怕谁”。
这就是区别。
下完药,牢头不约而同的退后一步,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这个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好似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事情。
他一脸惊恐的盯着前方,脸色惨白,眼睛瞪的大大的,都快凸出来了。额头上青筋暴露,鼻孔和嘴都睁得老大,嘴里嗬嗬的叫着,他已经因为太过恐惧,而发不出尖叫声了、就是有恶鬼在前面,张着腥臭的獠牙要吃他,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人的情绪是极具号召力的,连隔得远远的司马凌风见了,也忍不住跟着头皮发麻,他心头一颤,结巴的问道:“他,他怎么了?”
“药效发了而已。”钟毓的面目表情十分淡定:“我这味药,名叫梦魇,就是把你最害怕的事情,放大千万倍的呈现在你面前。
举个例子,如果你害怕蛇,那么喝完这杯药后,你会看着自己正蹲在蛇窝里,数不清油腻腻冰冰凉的蛇正缠绕在你身上,越缠越紧,越缠越紧。你害怕,你大声的叫,那些蛇便从你张开的嘴里钻进去,细小的蛇还会从你的耳朵里……”
“打住!别说了!我知道了!”司马凌风分明不害怕蛇,听到钟毓的这番描述,想象了下那种场景,顿时毛骨悚然,不怕也怕了。
更何况身临其境的人。
钟毓走过去,拍拍那人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两句,就闻到一股骚味。
这个耗费了数百个巡防营人马捕捉到的江湖高手,竟然就这么吓得尿裤子了。
旁边的牢头看到这个人惊恐的表情已经呆了,他万万想不到世间竟还有这种药,一想到如此可怕的药是这个看起来还颇为俊美的公子酿造的,而这个俊美的公子还看着自己——
牢头悚然一惊,以为钟大少爷是要拿自己开刀了,先是吓得心脏都停了,随即看到钟大少爷下巴指指桶,顿时明白过来,赶紧提桶水过来,对着“高手”的裆-部就冲了过去。
总算是把味道冲没了。
“高手”早已吓得涕泗横流,带着满腔的惊惧哭诉道:“走开,走开!”
“好好好,马上走,”钟毓的声音轻柔的像哄小孩,语气却冷如冰渣:“只要你告诉我,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时辰以后,司马凌风将腿还没好的钟毓扶上马车,让他先回侯府,自己则面色严峻的朝着皇宫飞驰而去。
直到回到侯府,钟毓身上的戾气还没有消,他闭上眼,生生把要杀人的心咽下去。
端如昕知道现在的钟毓就是个要爆发的火山,没敢提查出个所以然没有,而是说了件轻松的事:“你爹想给你谋个官职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想来不日就有结果。”
钟毓勉强笑道:“是,娘。”
端如昕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只在心里叹息一声,说:“那你先去忙吧。”
钟毓回到自己院子,先把所有瓶瓶罐罐分门别类的锁进抽屉里,又拖着半条腿把刚才一边下药,一边改进用量的配方写了下来。
这味药,师父以前就研究过,不过药剂的分量难以把握。一直差个可以做试验的,便搁置在他手里。
没想到今天竟然用上了。
等这一切做完,钟毓身上的戾气消了个七七八八,这才拄着拐杖来到郭殊涵的院子。
紫竹刚给郭殊涵换了药出来,见到钟毓,低头唤道:“大少爷。”
钟毓手抬起来,正要开口,话到嘴边却知道知道问了也白问,于是挥手让她走了。
钟毓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郭殊涵正眉目安详的躺在床上,像睡着了一样。
钟毓坐在床边,先例行给郭殊涵检查一番,从头部的按摩开始,一直到胳膊,到大腿。
等他跛着腿气喘吁吁的做完,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钟毓坐在床上,拉着郭殊涵的手轻声说:“刚才我去牢房看了下,没有那天砍你的那个人,大概被他跑了吧。亏我还准备了药,打算折磨死他。不过倒抓了其他几个人,都是些小虾米,连致疯的药是什么都不知道。”
钟毓把玩着郭殊涵的手,发现他的手骨不粗,经脉倒是很粗,也很明显,从指关节开始,到手背,手腕,一直延伸下去。钟毓忽然在想这个青筋会不会顺着手臂一直蔓延上去?
他这么想,果真把手伸进郭殊涵的袖子里,正要查看,想到自己的手太冰,只好作罢。
“他们只是拿人钱财给人消灾的杀手,嗯,就是屠下面的杀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有人出了价,他们就出力,真是群脑袋别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也不想想银子哪有这么好赚。”
现在倒好,人被抓了,连出榜单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他们只负责揭榜,所有的交易是屠在完成。
钟毓说了半天,见郭殊涵半句回应都没有,也说的没意思了,想了想他又说:“你这问题我看不了,所以请了个御医过来,那个老御医说……”说到这,钟毓本串成一线的话忽然卡住了,有些说不出来。
他顿了顿,才继续说:“他说你腿上的伤只是小伤,养个百十来天就没事了,但是你后脑的伤太重了,很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钟毓眼睛红了,他轻笑一声:“怎么可能,你功夫那么高,太子底下都能完好的跑回来,怎么可能醒不过来。别逗了。”
钟毓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最后说不出话来。眼睛蓦地红了。
他弯下腰,伸手抱住郭殊涵,嘴唇贴着郭殊涵的嘴唇,贴上去感受他的温度:“所以求你醒过来吧,我真的很舍不得你。”

第50章 宫闱乱

司马凌风在宫门口递上了求见太子的折子——有随意进出皇宫的自由,不代表可以随意见太子。然而他从下午等到日落,太子召见的消息却一直没有传来。
司马凌风郁闷的想:“不应该啊,这是事关屠的大事。抓来的这批杀手可都是去年年底涌入长安的江湖人,搞不好那批江湖人大量的涌入长安就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这可绝不是小事,可太子怎么就不见他呢?”
司马凌风也是个死心眼,若是钟毓肯定想不见就不见吧,估计他忙,明天来也是一样。可是司马凌风死犟,他非要等太子的消息。
结果等啊等,等到夕阳的余晖都散尽了,等到宫门口点起了灯笼,守宫门的都换了一批,还是没等到消息。
直到王东易休沐出来。
王东易远远就看到司马凌风寒风瑟瑟的站在宫门口,形单影只,望眼欲穿,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出来。
王东易原本心事重重,见此一个激灵,什么为难的东西都吓飞了。他心说:“司马怎么了这是?”
王东易脑补出兄弟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眼巴巴的能指望的帮手,也就是自己,现在才抽开身,自动产生救助来迟的愧疚,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古道热肠的说:“兄弟,有事说!”
司马凌风盼星星盼月亮,正主没盼来,凑热闹的倒盼来了,他白了一眼:“没你什么事。”
王东易:“……”
司马凌风:“我求见太子呢,等了一个下午了,都没消息。”
王东易没好气的哼道:“你今天是见不到了,死心吧。”
司马凌风的好奇立刻被吊了起来:“哟,出了什么事,太子很忙?燕国又打过来了,还是出了什么天灾人祸?”
王东易两片唇瓣抿成一线,壮烈的守卫着满嘴江山。
司马凌风瞧着他的样子不对劲,也不再等太子,把他拉上马车,一路开到王大锤的府邸,轻车熟路的走进他的房间,关上门,这才说:“说罢,这是你的地盘,附近没人。”
王东易的目光从司马凌风身上挪到地上,再从地上飞到房梁之上,吱吱唔唔了半天,才说:“也没什么事,就是陛下好像病了。”
司马凌风的眼睛眯起来,他细细的打量起王东易,狐狸似的目光看得王东易心虚不已,正想着莫不是司马也知道了,只听到他说:“陛下不是早病了吗?”
司马凌风的语气十分随意,好似理所当然——可不是么,陛下已经病好久了。
王东易一口气吐不出来,郁结在胸口,感情这个马大哈没听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个时候司马凌风听出来了,追着问具体情况,王东易还可能因为宫帷□□不方便说,可现在司马凌风根本没听出来,王东易却又偏觉得这件事不说不痛快。
总之,人的贱性,由来已久。
王东易把门打开,四下看了看,确定真没人,这才关上门说:“我现在没给圣上守宫门,自打狩猎回来后,就被调往太子身边做带刀侍卫。”
司马凌风嗯了声:“我知道啊。”
王东易:“难道你没发现太子把皇宫里的御林军和守卫都换了批人,简直像大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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