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男妻完本——by半亩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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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返程的时候,碰到了钟毓。
“你怎么来了?”李佑掀开车帘,问道。
钟毓下马,走过来道:“今日休沐,来亡妻的坟上看看。看天色不错,就沿着这边走过来,不料遇到陛下。”
李佑不疑有他,让钟毓坐进马车里。
马车徐徐开动。
钟毓放下车帘,回过头说:“陛下现在是一国之君,身份贵重,出门还是多带点人好。”
李佑淡然道:“平时到哪都有史官跟着,难得可以清闲一下,不想被打扰。倒是你,听说去墓地去的勤,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都两个月了,你不考虑换个新的?”
钟毓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脚尖,没有回答李佑的问题。
李佑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无名火,“好男儿志在四方,你整天为了一个死人垂头丧气半死不活的像什么样子?!”
钟毓终于抬起头,诧异的看了眼李佑,显然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好半晌,钟毓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自己现在好像就是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闷闷的“哦”了声。
李佑气得不想和他说话了。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有人急促的“啊”了一声。紧接着,就纷纷有人抄出武器,喊道:“有刺客!护驾!”
钟毓一惊,伸手把要往前看的李佑拉住,“我来看看。”说罢,他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马车外三十余个黑衣人将人马团团围住,厮杀声武器碰撞声交杂在一起,时不时能听到御林军倒地的声音。
这群黑衣人武功极高,深不可测,李佑带出来的都是大内高手,非寻常御林军可比,却还是在这群黑衣人面前溃不成军。
钟毓语速极快的汇报了战况,同时,御林军见己方不敌,便来牵引马车,想掉头逃掉。
而准备了数月的黑衣人怎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只见有个黑影一闪而过,牵马的御林军就已经被劈成两半。马高昂前蹄,车厢内一阵晃动。钟毓被晃得跌坐在地上。
李佑也好不到哪去,从来没经历过生死瞬间的陛下这一刻已经彻底慌了。他忘了去指挥御林军是抵御还是逃亡。
这时,有道声音从马车上面传来,“陛下小心!”
钟毓心中一惊,是李佑的贴身护卫。
看来这个护卫也看出御林军敌不过这群黑衣人,已经决定自己出手了。
马车外有短时间的安静,紧接着又杀作一团。
李佑和钟毓躲在马车里不敢出去。
钟毓偷偷看了看窗外,说:“这样不行,他们迟早是要杀过来的。陛下,咱俩换身衣服,我去引开刺客。”
李佑一惊:“你……”
钟毓动手脱自己的外套:“现在没时间去计较别的了,你是咱们大齐的皇帝,你可不能死。”
李佑伸手制止他:“难道你就可以死了吗?”
钟毓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爹现在生死未卜,我娘现在卧床不起,而我妻子坟头上的草都已经那么高了,我还求什么。”
他说着,脸上哀戚神色俞重。
李佑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几乎忍不住跳窗而逃。
但是他终究是一国陛下,李佑没有逃,他伸手解下自己的衣服,递给钟毓:“你要是敢死,朕就把玄虎营肢解。”
李佑很早之前就想把玄虎营拆开,但又怕玄虎营的将士像种子一样,散落到各地,然后拔地而起,长成参天大树。
那么偌大个齐国,数百万军队,可就真成了镇远侯的天下了。
但是现在,比起这个危机,李佑更希望钟毓能活着:“只要你活下来,玄虎营旗下的三千悍甲,就是你们钟府的私家军。”
钟毓愣了下,却只是片刻,他套上李佑明黄色的外套,把情绪压在自己的面皮之下,笑道:“那多谢陛下了,看来微臣一定得活着。”
说完,他掀开车帘,见黑衣杀手正忙活着杀御林军,悄悄从马车下面溜了。
钟毓偷偷跑到马车后面,抢了匹马,才坐上去,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快追!李佑跑了!”
钟毓一惊,夹紧了马腹,坐下神骏黑马顿时疾弦般射出。
人已经跑开老远。
御林军闻此,更是卯足了劲的拦截杀手。钟毓得此功夫,跑离的更远。
然而御林军终究拦不住神出鬼没的杀手,有好几个人冲出重围,追杀过来。
钟毓不敢懈怠,纵马往山道内跑去。
六个黑衣杀手在马后面狂追不舍。眼看着两方的距离正在拉小,其中一人道:“坏了,这个人不是李佑。”
旁边的人一惊,脚步停下:“你确定?”
他看了眼钟毓离去的方向,肯定道:“这个不是。你们快往回追,说不定李佑已经逃了。阿三跟着我去追前门的人,他也跑不了。”
“好,弟兄们,我们走。”六个人中,有四个黑衣人往回跑,他们身影如风,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剩下两个人朝着钟毓的方向追去。
钟毓骑着马在山路上奔驰,身后两个黑衣人呈前后的方式越追越近。
钟毓心中惶急,正驾马让它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在这时,山路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急弯,马身一歪,慌张的钟毓还来不及把持平衡,就跟着滚落下来。
他甚至来不及站起身逃掉,因为黑衣人已经走了过来。
第62章 归来
钟毓来不及站起身,只能撑着地,往后一点点倒退。
这个黑衣人没有话多的习惯,见此,只是默然的举起了手中大刀。
钟毓就在这时,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正要仗着两人的身高优势,一刀捅到黑衣人的腿上。
就见一把带血的剑,穿透了黑衣人的胸口。
血从面前这个黑衣人身上,喷了出来。
后面有个黑衣人收回剑,在钟毓目瞪口呆中,伸手取下了自己套在脸上的面罩。
黑色的面罩之下,先露出来的是殷红的薄唇,笔挺的鼻子,灿若星眸的眼睛……钟毓面色大变,撑着站起身,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冷漠无情的杀手在接下面罩后,上前一步,抱紧了钟毓。
钟毓脑子里一震,嗡嗡直响,心里简直像是开了灶台,酸甜苦辣咸的调料一窝蜂的倒在里面,还抓了只活鸡进去焖锅,结果活鸡在焖锅里面大肆造反,锅碗瓢盆全被它霍乱的翻到。
酱醋盐酒散了一地。
钟毓张口咬在了郭殊涵的脖子上。
郭殊涵吃痛,却不肯放开。
“放开!”钟毓心中还来不及惊喜,已经被怒气取代。
他怒道:“你不是很能吗?你不是会烧吗?再去放火啊,把看不顺眼的都烧死得了,到我面前来做什么!”
郭殊涵从没见过钟毓发火,这样乍然看到,心里不禁一缩,连带着手也放开了。他低着头,咬了咬嘴唇,拉着钟毓的袖子,低声说:“对不起。”
钟毓:“……”
郭殊涵偷偷觑了眼钟毓的脸色,看到他一脸怒意被憋住的无奈,知道自己的软话又起了作用。
他心里有些甜,更多的却是心疼,他知道自己怎么解释也没用,只好靠近过去,像小动物一样在钟毓的脸颊上蹭了蹭,然后顺着钟毓吐气的方向,叼起钟毓的唇。
钟毓心里堵得慌,不理他,郭殊涵就抱着他,不依不饶的亲吻他,湿哒哒的留下一遭痕迹。
钟毓被他磨化了,只好张开嘴,回抱住他。
郭殊涵见缝插针的探了进去。
郭殊涵其人,十足十的外表清纯,内心奸诈。没得手之前,百般讨好,温良恭俭让,一旦得手,凶性毕露。
钟毓才给个机会,郭殊涵就侵略性十足在钟毓嘴里开疆拓土,这还不算,一手箍着钟毓的腰,恨不得把他嵌进自己身体,另一只手不安分的乱摸。
钟毓给他折腾的恨不得就地把人办了,只好推开他:“打住打住。”
郭殊涵少年人心性,好不容易开一次荤,食髓知味,日思夜想了好久。此刻见着真人,哪里克制得住?
郭殊涵喘着粗气分开,忍了好一会,又亲了上去。同时,不等钟毓反抗,把人推着往后走几步,靠在一个巨石上。
郭殊涵用手抵在钟毓的后脑勺上,直接把人压在巨石上。
钟毓身后抵着冰凉的石头,推开郭殊涵,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到有个东西抵着自己。
钟毓:“……”
就在钟毓分神的时候,郭殊涵突然伸手,把手探进钟毓的裤子里。
钟毓大惊,这势头不对,正要阻止他,郭殊涵已经扯下他的裤头。
钟毓苦笑:“你才是我媳妇吧。”
郭殊涵把手伸进钟毓的衣服里,钟毓的上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
郭殊涵在他脖子处咬了口,说:“你媳妇已经死在火里了。”
说着,压了上去。
“等一下!”钟毓在欲-望和理智中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待会你同伴过来了怎么办?至少找个没人的地方吧。”
郭殊涵眼睛都急红了,到底没做下去,伸手给钟毓穿上裤子,直接把人扛了起来,朝密林里面走去。
不过一百米远,就看到一个山洞。
这次刺杀任务,唐炎早安排下来了。郭殊涵根本不打算尽心去杀,只是碍于屠的势力太大,不得不就范。
这样一来,郭殊涵自然会给自己安排退路。他早就找好了躲藏的地方。
郭殊涵本打算事情败露后,就躲到这里来,屠要他杀人,可郭殊涵不会笨到被当枪使。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钟毓。
郭殊涵放下钟毓,钟毓回头看了眼干燥的山洞,啧啧道:“你从哪找了这么个地方?”
郭殊涵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耳边低语:“现在没有问题了吧。”说完,不等钟毓回答,抱起钟毓走了进去。
枯黄的山洞里,只有几块大石头堆砌的空地,偶尔还有老鼠蜈蚣爬过。
钟毓歪个头,还能看到蜘蛛在他头前结网盘丝。蜘蛛正打算进食蛛网上的蚊子,看到钟毓,进食也没停,好像对如此大个物体擅?2 匙约毫斓孛挥邪氲阋饧?br /> 郭殊涵扒下钟毓身上的“黄袍”,随手扔在地上挡灰。钟毓忍不住笑道:“大不敬。”
郭殊涵对李佑完全没好感,连带他的东西也不喜欢,何况是衣服这么贴身的物品。
因此想了想,他索性把自己的外套脱了,盖在李佑的衣服上,免得待会做的时候,还有个李佑的东西在旁边膈应。
郭殊涵趴在衣服上,伸手把站着的钟毓拉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放在地面上。
然后低头,吻上了钟毓的唇。
夕阳在洞外拉开光线,暖黄色的照进洞内。洞内极暗,只能听到破-碎的喘息声从里面传来。
有只鹿莽莽撞撞的走来,正打算在洞门口吃草,忽听里面传来“啊”的一声。鹿吓了一跳,慌忙跑了。
郭殊涵满足的喟叹一声,把头埋在钟毓的脖颈处。
钟毓揉着郭殊涵满是汗的头发,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只好酝酿了下重新问道:“别回你那个基地了吧,跟我回家好不好?”
几乎没有犹豫,郭殊涵心满意足的“嗯”了声。
郭殊涵答应的太爽快,以至于钟毓忽然想起以前王大锤那个老流氓说过的,“只要把本少爷在床-上哄高兴了,要什么不答应。”
那个时候钟毓还刺了他一句:“是哦,下了床就什么都不认了。”
想到这,钟毓心里莫名古怪起来。他坐起身,捏着郭殊涵的下巴说:“爷说真的,你背后的屠这次算完了,还不如跟爷回家呢,爷养你。”
钟毓的声音还带着嘶哑,郭殊涵撑在旁边听了下,像偷腥了的猫一样笑了笑,凑过去在钟毓的肩膀上亲了口,“我没有不答应啊。”说着,抱住钟毓,在他头发上亲了口。
亲完觉得不过瘾,手带着意味的抚摸钟毓的腰,另一只手带着钟毓睡下。
钟毓看这情况不对,待会还得给太子复命呢,果断的问道:“来吧,说说你身上的这些伤怎么回事?比先前多,也很新,看样子,就近三个月的事。”说着,钟毓柔声问道:“是屠干的?疼吗?”
郭殊涵眼疾手快的撤回手,捡起地上的衣服,顾左右而言他的说:“你怎么知道知道屠的事?”
钟毓翻了个白眼:“我不止知道屠的事,还知道你们肯定在找机会做最后一笔——暗杀皇帝。否则,解释不通唐炎为什么还住在长安,没有逃走的打算。所以,我今天早就等候在这里了。”
不仅他等在这里,还通知了镇远侯的手下刘副将,只说怀疑近期有人会对陛下不利,但不确定。刚好皇陵距离营地不过百里远,要副将随时注意这边。
这个理由听起来太合情合理了,刘副将没有任何疑虑。估计现在,玄虎营的救援已经赶来了。所以钟毓并不担心李佑的安危。
说着,钟毓把郭殊涵转过来,仔细看了看他胸口的伤,光看着都疼。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抱住他,亲吻着安抚道:“以后跟着我,再没人敢伤你。”
玄虎营终于在关键时期赶了过来,三十余个黑衣人潜逃四个,活捉八个,其余全部死于玄虎营刀下。
新皇帝在这场乱役中狼狈不堪,灰头土脸,往日的尊容气质荡然无存,他拉着旁边的扈从,神色焦急的问:“钟毓呢,他人呢?”
“陛下。”
有微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李佑回过头,只见钟毓被两个玄虎营将士用木头做的简易担架抬着,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血痕,神情竟比他一个在混乱中躲躲藏藏的皇帝还要狼狈。
李佑走过去,摸着钟毓的额头,焦急道:“你感觉怎么样,受伤没有?”
李佑的关心太过热切,钟毓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反应过来。
他指指自己的腹部和腿部,那里正被撕碎的明黄色布条包裹着,有鲜血浸染出来。他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笑道:“还行,幸亏兄弟们来的及时。”
伤口当然都是假的,钟毓本想来真的,奈何郭殊涵不肯,只好跑到之前那个尸体那里,割了他的血来用,制造现在这幅惨样。
李佑果然信了,他弯下身,忽然抱住了钟毓。
钟毓彻底愣住了,这样单纯的拥抱他苛求了好多年,万不料如今好不容易放下来了,却又不期而至。
只是还有什么用呢?
钟毓被抬回侯府,吓得钟夫人赶紧冲了过来:“孩子,你怎么弄得这么严重?”
钟毓躺在床上,气哼哼的说:“可不是么,娘,您可得给我好好补补。像我受的这伤,一定得补身体,你就把爹酒库里的那罐竹叶青给我补补就好……唉,娘,我还没说完,别走啊,娘。”
端如昕一听就知道这牲-口屁大的事都没有,转身就走,不过出了他的房门,到底是去了酒窖。
钟毓把身上缠着的布条扯下来,还没来得及丢,床上突然出现一个人。
把钟毓吓了一跳,随即他像发现大宝藏似的兴奋道:“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再来一遍?”
说的自然是郭殊涵神出鬼没的功夫。
郭殊涵坐在他床上,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刚才李佑抱你是怎么回事?”
“他抱我了?”钟毓好似不记得有这事,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说这个,他刚刚九死一生,情绪难免激动了点,旁边都是下属,又没个说话的对象,只好找我咯。”
郭殊涵疑信参半:“是吗?”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钟毓真事似的说。
郭殊涵没词了。
他的目光黯淡下来,低着头站在钟毓的床旁边。
他没说真话,郭殊涵想,钟毓说假话的样子和他顺口哄人的样子一样,不经心的样子他看得出来。
第63章 唐炎逃亡
在黑衣人被捕入狱后,相关同伙的抓捕行动以摧枯拉朽的姿势横扫整个长安,在有心人的指使下,唐炎的身份很快就暴露出来。
唐炎竟然不是燕国的小皇子,而是深藏皇宫近三十年的皇长子!
得知这个消息,满朝震怒,开始逮捕唐炎。
然而等人去了唐宅,里面早已是人去楼空。
唐炎早已不见踪影。
李佑佑摔了杯子,派兵封锁全城,所有人进出都要进行严格审查,能藏人的地方统一成了翻查的重灾区。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仍没有半点唐炎的消息。
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长安城蒸发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