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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男妻完本——by半亩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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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瞬,她猛然想起自己嬉笑怒骂那么率性的师弟,心里不可抑制的想到:如果他不是长安的贵少爷,该有多好?
那些飘零江湖无忧无虑的岁月,那些打打闹闹无拘无束的年华,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时,她猛然间抬手,带着同归于尽的绝然,把瓷瓶朝着其中一把弯刀的方向掷去……

第12章 太子设宴

然而就在此时——
“住手!”
有人在身后大声疾呼。
同时一列马队疾驰而来,眨眼就到了眼前。
女子猛然间惊醒,想大声提醒他们不要靠近,然而瓷瓶眼看着就要碰到弯刀,根本来不及。
情急之下,女子突然朝着弯刀扑了过去,心里又气又急,恨不得把那人活生生撕碎了,行动上却是拿身体挡住了锋利的弯刀。
这时,一只锋利的箭羽突然横穿过来,射在了弯刀之上,完美的隔开了女子和弯刀的接触。
而瓷瓶,滚落在地,完好无损。
身后传来一声痞气的声音。
“大人快看,就是这几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就是他们妄图杀害我刚过门的妻子。”
一个身着铠衣,面容英俊的青年男子,收起手中弯弓,煞有介事的拿出一张画的乌漆抹黑的白纸,对着几个完全看不出容貌的人进行比对,然后言之凿凿道:“没错,一模一样,来啊,把这些人给本官拿下!”
他话音刚落,一身官衣的巡捕五营统领军迅速分成两列,对着黑衣人包抄而来。
自古民不与官斗,即便这些统领军可能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但惹上官服麻烦会更大。几人对视一眼,立即做出明智决定——他们快速后撤,远逃而去。
钟毓吹了个口哨,很是狐假虎威了一把。
女子几次三番死里逃生,乍然留下条命,整个人都虚脱了。她的身体瘫软下来,却在第一时间把滚在一旁的瓷瓶拿好,收起来不让他们看到。
钟毓跳下马,走过去问:“师姐受伤了,要紧不,我看看?”说着,人还要凑过去。
大抵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凉漪的面纱掉落,本就不欲见人,钟毓还偏要凑过来近距离的看。凉漪气的心血上涌,背对着他怒道:“你来做什么?!”
钟毓被凶的愣住了,讷讷道:“救,救你啊。”
凉漪怒火中烧:“谁要你救!”
钟毓根本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但凉漪知道,她亲手调剂的毒,这世上没有解药,即便有,只吸入一口,钟毓这辈子也就废了。
“姑娘,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作为和钟毓从小厮混到大的,靠着种种因素坐上了巡捕五营下统领军巡防营小队长的,在长安里赫赫有名的纨绔之一的,上任太子陪读司马凌风表示,他一个纨绔都看不下去了。
凉漪背着司马凌风冷笑道:“我求着你救我了?你以为你救了我,我就要对你感恩戴德,对你毕恭毕敬?”
“嘿!”司马凌风没理会钟毓一个劲的暗示加眼神加小动作提示,气愤道:“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臭不要脸的人!”
凉漪猛然转过身,勃然怒道:“我就不要脸了,怎么着!”
司马凌风作为多年的混混,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正要回骂过去,冷不丁撞见凉漪的脸,所有的谩骂堵在了喉咙口,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英雄气短道:“好男不和恶女斗,哼!”
钟毓悲痛捂脸。
凉漪余怒未消,三步并作两步骑上自己的马,绝尘而去。
当真半个谢字也没说。
“师姐!师父告诉你他明日在竹屋里等你!”钟毓只好在她身后喊道。
回程的路上,钟毓怕司马凌风还在生气,解释道:“我师姐江湖仇家太多,截杀这种事时有发生。今天早上接到我师父的飞鸽传书,问师姐怎么没到,我估计就是遇到仇家了。幸好碰到你,不然这么多杀手我可解决不来。”
司马凌风脸上早已收起气急败坏的表情,重新换上他那副天真无邪,万事不萦于心的样子。司马凌风的长相俊逸出尘,很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可惜这只是表象。
再风流倜傥的外表,也掩盖不住这个家伙二货的本质。好在他平日里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操心,间接的让人产生他“众生皆浑浊,我独自高贵”的错觉,也就没有人真的在意其实这货什么都不知道的内里了。
他淡淡道:“我是没什么,不过你就这样走了,不怕那几个杀手回头继续追杀你师姐?”
“这个不用担心,我师姐的逃生手段很多,尤其是她玩毒,如果这次不是正面碰上,那几个杀手应该抓不到她。”
“你还挺清楚,”司马凌风说:“对了,今晚太子设宴,太子说咱们几个好久没聚聚了,要你一定得去。”
钟毓勒住马缰,迟疑片刻,到哪都能保持的笑容变得干巴巴起来,“一定要去吗,留我媳妇在家不太好吧。”
司马凌风嗤笑道:“才成亲就成妻管严了?没出息。今晚是在醉乡亭设宴,听说来了个纤姿绰约的妙龄女子,难得一见的极品。你真不来?”
钟毓义正言辞道:“你好歹也是爵位在身的朝中官员,怎么能留恋烟花之地,成何体统!”
司马凌风瞪眼:“丫的,当年是谁十一岁的时候,就把我拉到妓院里去的!”
钟毓干笑:“那啥,不是听说那里是男人的好去处嘛,还不是想让你见识见识。”接着一脸正气道:“当年失足,现在怎能不醒悟。何况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把媳妇留在家外人多不好想。”
“反正你新过门的媳妇是男的,一块带上也就是了。行了,就这么说定了。” 司马凌风挥挥手,“我们走。”
司马凌风说走就走,霸气十足,任凭钟毓在后面怎么喊都不理会。
丫的,当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还怕今晚治不了你。司马凌风阴恻恻的想。
钟毓垂头丧气的回到钟府,早有紫嫣过来给他更衣。他无精打采的由着紫嫣换衣,紫嫣打趣道:“少爷今日出趟门怎么这么不开心,有什么烦心事马?”
钟毓叹气:“多了去了。”
紫嫣:“大少奶奶上午来找过您,不过那时候您出去了。”
“他有什么事?”钟毓说着,从紫嫣手中接过腰带,随手一扣,就要去隔壁院子找郭殊涵。才踏出门,忽然就停下脚步。
他忽然知道郭殊涵是为什么来找他。
钟毓心说真不该这么早回来,立刻要撤回脚,准备回头再悄无声息的溜出府,来个眼不见为净。
就听到紫嫣喊道:“大少奶奶。”
钟毓脚步一僵。
郭殊涵面色一僵。
钟毓脸上变戏法似的换上春光灿烂的笑容,好似刚才满脸的纠结从来不存在:“听紫嫣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郭殊涵面露难色,轻声说:“能不能不要让他们叫我少奶奶?”
钟毓听到这个,心里长舒口气,笑道:“当然可以。”回头对紫嫣严肃道:“以后不准叫大少奶奶,就叫……就叫涵少爷。”
紫嫣从善如流:“是,大少爷,涵少爷。”
钟毓回头笑道:“可以了吧。”
郭殊涵点头:“嗯,回头别忘了把狗给我,今天不算。”
钟毓:“……”
吸气、呼气。钟毓干笑:“好的。”
郭殊涵满意了。
钟毓告诉自己忘掉这个不愉快,于是走过去,好哥们似的说:“今天你在家干吗?无聊吗?”
郭殊涵坦诚:“有点。”
“平时你想出门之类的都可以,我不会限制你。几个下人用着还习惯吗?不习惯和我说。”
郭殊涵:“都挺好。”说罢,停顿了会故意说:“就差只狗了。”
钟毓:“……”
再次换话题。“昨天刺杀你的人,爹已经派人去搜捕了,不过还没音讯。这几日要不给你安排两个人保护着,不然出事了怎么办?”
郭殊涵不在意道:“没关系,有人跟着反而累赘。况且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昨天是特殊情况,以后应该不会了。”
入了冬,庭院里的枝丫都枯萎了,树叶早掉光,留下光秃秃的枝干。钟毓看着就冷,尤其是郭殊涵就穿了件单衣,真不知道他到底怕不怕冷。便招呼道:“进屋吧,这里怪冷的。会下棋吗,我们手谈一局?”
进得屋,地龙烧着,满屋的热气。钟毓隔着衣料搓了搓手腕,紫嫣见了,立即会意,叫下人送来滚烫的热水,烫了烫毛巾,再用带着烫意的毛巾给钟毓暖已经冰冷的手腕。
紫嫣关心道:“少爷你这么怕冷,前几年在外面是怎么过来的,奴婢想了都疼。”
“哟,姑娘大了还知道疼人了,爷没白疼你。”钟毓舒服的吐口气,笑道:“穷人有穷人的过法,冷冷也就过去了,不是太大的事。”
郭殊涵摆好了棋盘,听到这话问道:“听说前几年你在外流浪,一直没回来,为什么?”
钟毓坐在榻上,接过紫嫣递来的热茶,喝了口简单的说:“医病。”
郭殊涵看了眼钟毓,发现他说完后就忙着收拾棋桌,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念头,便也作罢。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慢慢铺开,房间里烧着钟毓自己配的香料,淡雅怡人。屋外忽而刮起了狂风,引得枝丫乱颤,窗户嗡嗡直响。
紫嫣轻声走过去,仔细检查窗户是否关好。
而房间里却温暖如春,静谧的正好。
一时间,房间里有安静得岁月静好的味道。
郭殊涵落下一颗如白玉般莹润透亮的白子,在错落有致的棋盘上,发出清晰的声音。
钟毓轻轻蹙眉,随即落下一子,展颜笑道:“承让了。”说罢,就要捡起被围困的白子。
郭殊涵看着钟毓娴熟的挑起白子,知道是自己大意了,于是长了心眼,认真对弈起来。
棋盘上开始远交近攻。
渐渐的,郭殊涵发现发现钟毓虽然是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但下棋很有布局,显然是早有谋略。
而自己则是善于远攻,不善近防。这一点,刚刚开始还略有优势,越往后走,便越捉襟见肘,难以支架钟毓席卷而来的攻势。
二人你来我往,竟然足足下了两局有余。
直到有人敲门来报。
“进来。”
“大少爷,太子有请。”
钟毓这才想起司马和他说的晚宴,却着实不想去,叹了口气,下巴搁在棋盘上,伤痛道:“爷今儿个伤风去不了,小刘你去给太子那边的人说一声,多谢太子好意。”
叫小刘的下人瞅了瞅分明生龙活虎,还故意装病秧子的大少爷,一本正经的说:“王公子说了,大少爷您今日若不去,他就把头牌请到咱们家里来,跟大少爷您……”
小刘脸皮有些薄,后面的话着实说不出口。
钟毓脸色顿时黑了,显然明白了小刘口中的王公子是个什么意思。他们这几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人,什么荒唐话说不出口。
倒是郭殊涵多了句嘴,问道:“跟大少爷怎样?”

第13章 带着媳妇逛妓-院

还能怎样?钟毓心说王大锤那个没节操没下限的,当年差点拉着他要共享一个女人,至今想来,钟毓都恶寒不已。
想到这,他正经人似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小刘的话,坐起身一脸正直的说:“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说罢,站起身,示意小刘前面带路,嘀咕道:“论臭不要脸程度,谁都敌不过他。”
走了两步,忽然停下,转过身来问:“想一起去吗,妓-院?”
郭殊涵愣了愣,起身道:“可以啊。”
钟毓只是随口一说,单纯是觉得才成亲——不管实际上怎么样,就出去逛窑子,对郭殊涵确实不怎么好。所以才这么开口,哪知道……哪知道郭殊涵居然同意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你,你确定?”
郭殊涵点头:“确定。”
早在成亲当晚,郭殊涵就发现钟毓其实是个很好说话,又没什么架子的人。比如说那只狗的问题,郭殊涵很清楚钟毓舍不得,从第一次说这件事的时候起就发现了。
但钟毓还是答应了。后来即便看得出是想把这件事往后拖,却没有利用自己身份施压的做法。事实却是只要钟毓一句话的事情,郭殊涵就没有办法。
但是钟毓没有。
这让郭殊涵很放心。
可有句话怎么说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或者是得寸进尺。
最开始嫁过来,郭殊涵确实以为会生不如死,他甚至想过嫁过来就把镇远侯府闹得家宅不宁。
郭家不是指望着这门亲事吗,不是想借着亲事高升吗,那郭殊涵就把这门亲事变成仇事,让郭家永无翻身之日。
到时候便是捅破了天,他大不了远走高飞,反正郭家没有任何让他留恋的东西。
却不料,钟毓是这样一个随和顾及他人的人。
洞房花烛夜,钟毓连门都没进,就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隔日怕他在府里难做,给他安排了几个下人,男女都有,用着方便。府里的下人没有敢嚼舌根的,亦没有敢轻视他的,想来定是镇远侯夫妇治家甚严的缘故。
他甚至可以说,在镇远侯府,有比郭家更大的自由。
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越是这样,郭殊涵却越想得到更多。比如随意出入各种场合的自由。
郭殊涵不愿意被困高墙大院之中,他毕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他有自己的追求和想要的东西。如果他能借此机会去妓-院,这个对于他现在的身份来说绝对是禁忌的地方,那么以后对他做别的事会方便很多。
所以他提出了要求。
果然,钟毓又没有拒绝。
马车外,天阴沉下来,狂风呼啸,看样子是要迎来今冬的一场大雪。
这是侯府特制的马车,两匹马驾驭,纯黑色的外形。内置虎皮坐垫,有茶几摆放。马车内极为宽敞,单是钟毓坐的长椅下面,放五六把大刀没有问题,两个大人坐进去更是毫不拥挤。
宽敞的马车内,倒是温暖。钟毓裹着貂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郭殊涵:“你怎么了?”
钟毓叹道:“待会去了,王大锤肯定要给我灌酒,我当年不辞而别,来了后又没第一时间去找他,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记恨我呢。”
“王大锤?”
“皇城禁军总教头王石川的儿子王东易,我们都叫他王大锤。”
郭殊涵忽然问:“那你叫什么?”
钟毓:“……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是以为我有多小?”郭殊涵有些无语。
钟毓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离家出走呢。”
长安城有个闻名遐迩的温柔乡,名叫十里铺,酒香馥郁,美女如云。是个出了名的销金窟。
销金窟内到哪都能看到讨论生命和谐的鸳鸯,钟毓怕一路上所见所闻给他这个才过门的小媳妇带来太大的刺激,便叫马夫把车开进十里铺。
十里铺本作步行所用,不过能容纳一辆马车前行。此刻到了夜晚,牌坊里头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出来迎客,各种招呼暧昧之声不绝于耳,恩客们也乐得在摩肩接踵间揩上一点油,过过手瘾。
于是本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美妙场合,忽然挤进某个庞然大物,人群被迫分流,一时间骂声载道。
“这他-妈谁,不知道这里不让行车吗?”
“嘘,小声点吧,你看那车。咱们惹不起。”
“镇远侯府就了不起吗,有种下来单挑。”
偏生某个有股无名火没处发的人听见了,掀开车窗帘子,对着街上三大五粗的草莽汉子,皮笑肉不笑道:“你要和本少爷单挑?”
马车本就走得慢,车夫听到大少爷的话,立刻勒住马缰。马车停下,很有车主要下车一较高下的意思。
草莽汉子血性十足,听到这话,立刻撸了袖子就要和钟毓干架,被周围的人瞧见了,赶紧上前拉住他,对钟毓点头哈腰道:“真对不起爷,他外地来的,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钟毓微笑:“好说好说。”
帘子放下,马车继续前行。
草莽汉子不高兴的挣脱同伴:“你拉我做什么?”
旁边的人呸道:“你懂什么,他是出了名的废柴,没有半点武功,全长安城都知道,你和他打什么?”
马车驶到醉乡亭,钟毓挥退了要来接客的老鸨龟公,轻车熟路的带着郭殊涵上楼。一路沉默,到了包厢门口,钟毓停顿了片刻,这才强迫自己挤出笑容,满面春风的敲响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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