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国都在看我直播盗墓完本——by酩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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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历史人,时千金对这番话还是非常认同的,但要让他直接说出“你说得对”这几个字,比登天还难。
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也许这就是罔族最后灭亡的原因。”
罔族在历史上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在简短的记载中,它像一个戛然而止的音符,突然而然的就消失了,后世的研究者推测其或许是因为天灾——比如一次大地震将他们全部埋在地下,或许是人祸——面对外族侵略者,保持着原始生活习惯的族群毫无反抗能力,被屠杀灭族了。
当然,繁衍能力差,不断有新生婴儿被当作祭品,导致人口过少也是一个原因。
“想吃点什么?”宋征看了看时间,“还是离开这里,换个地方用餐?”
时千金不屑的笑了:“我有说过同意跟你一起吃饭吗?”
宋征:“但你也没有拒绝。”
时千金哼了一声,勉为其难的说:“就试试你们征途食堂的晚饭吧。”
听到高档餐厅被贬为“食堂”,宋征忍不住乐了,抬手示意侍应生过来,为时千金推荐了几道招牌菜。
二人点好单,宋征道:“那么,那位一开始就提到的南奉国最后一位君主,他也算是半个罔族人,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时千金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政权也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化成了无数砂砾中的一粒,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只有一篇很老、学术价值很低的论文里,在分析五胡十六国时期各家记载之外的那些民族和政权时,简短的提到过南奉。”
五分熟的小牛排被端了上来,宋征做了个请的手势,时千金执起刀叉,落刀之际又放下了手,克制着蠢蠢欲动的口腹之欲,坚持给自己的论述做了结尾——
“这其中又涉及到另一个被遗忘的国家。南奉在战争中失利,沦为另一个国家的附属国,除了向其俯首称臣纳贡之外,南奉君主还被传召去该国,被迫接受封号。然而这也未能让他苟活善终,他最终还是被害死在异乡,死在了名为兆国的皇宫之中。”
窗外淅淅沥沥,雨势越来越小,层层乌云像是厌倦了首都的天空,迫不及待的赶往千里之外,卷了一身的仆仆风尘,灰突突的遮住了毕方镇的夕阳。
病房里的光线黯淡下来,苏腾用低沉的声音讲述过去的故事。
虽然直到那时,外公才发现了眼睛的异变,但事实上在生出第二个瞳孔之前,变化早就在无形中开始了。
苏腾:“他开始对强烈的光线感到不适应,却在黑暗中愈发敏锐,这种情况令我外婆感到不安,在她的坚持下,外公去医院做了检查,但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异常,面对这种情况,也只好随之而去。”
“直到我母亲降生之后,他们发现她生下来便是重瞳,我外公才开始逐渐担心起来,怀疑这种异变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基因。他仔细回想自己的眼睛是从何时开始出现状况,最后终于想起了那枚‘石头’。”
他想起自己异常的视觉能力,意识到他早在得到这枚石头的那一刻,便已经受到了影响。
终于听到了关键时刻,杜乐丁点点头,忍不住又剥了个橘子助兴。
“外公找出那枚‘石头’进行了检测分析,结果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头,”苏腾微微皱起眉,沉默片刻才接着说,“而是人类的眼球,已经成为化石了。”
杜乐丁送到嘴边的橘子瓣停滞在空中,瞠目结舌道:“眼球?那上面的圆圈是……”
“瞳孔,”苏腾转向杜乐丁,沉声道,“两个瞳孔。”
“继续,不要停。”杜乐丁一脸紧张,橘子也吃不下去了,随手丢到床头柜上。
苏腾满足了杜乐丁“不要停”的需求:“更为诡异的是,这只眼球只要一经触摸,就会不断渗出红色的液体,就像血液一样。”
杜乐丁咋舌道:“这东西太邪气,不该留着,后来你外公怎么样?”
“最初的几年,我外公并没有什么事,”苏腾的眼神忽然变得凝滞,好像不堪回忆的重负,被压的抬不起来,“及至我外婆去世两年后,我外公对于眼睛的担心和忧虑,终于成了现实。”
就像是被判处死刑,又缓期执行的囚徒一样,在那漫长而殚精竭虑的等待中,还是迎来了最终的行刑。
“我外公的眼睛,就像那只受了诅咒的眼球一样,开始流出血泪,那惊悚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不忍直视。但是到了最后,他就算想看也不行了。”
“……”杜乐丁张了张嘴,惊讶道,“他看不见东西了?”
苏腾缓慢的点了点头。
杜乐丁迟疑了一下:“那你母亲呢,她不是生下来就是重瞳吗,后来她有出现跟你外公一样的情况吗?”
苏腾又摇了摇头。
杜乐丁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小时候身边尽是些天生残疾被遗弃在福利院的孩子,包括他自己在内,也是如此。除去那些肢体有残缺、行动不便的,他和沈玉都觉得眼盲是最可怜的。
世界这么大,充满了鲜活明亮的色彩,无论是美好还是丑恶,若是没有亲眼见过,从始至终活在黑暗里,该是多么乏味无趣。
天生如此,多为遗憾,因为没有见过,不知道世界有多么壮丽,一切全凭想象,活在自己漆黑的世界里也就罢了。而那些曾经见识过世界之壮观,后来又失明的人,在他们心中更为可怜。
得到了再失去,总是比从来就没有更加令人痛心。
像苏腾的外公那种探险家,想必是走遍世界各地,名山大川,看遍了名胜古迹,山河秀丽,世界乍然一片漆黑,内心该是多么恐慌绝望。
正当他庆幸苏腾逃过一劫的时候,却听苏腾说:“我不知道我母亲的眼睛是什么样。”
杜乐丁愣住了,不明所以的问:“什么意思,你们不住在一起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苏腾语气平淡道,“我的生日,就是她的忌日。”
他平铺直叙着客观事实,看上去似乎从不曾因此怀有遗憾和渴望。但杜乐丁却能够感觉到这分淡定之下无法弥补的缺憾。他抿了抿嘴唇,面对这种情况突然不知该怎么接这个话题。
他曾一度以为苏腾过着无数人梦想中的生活,不带有任何缺憾的长成这么一个近乎于完美的男神,现在看来这世上不存在所谓“完整”的人,任何人的人生都是带着缺口的,只不过这缺口的大小形状各有不同罢了。
杜乐丁也没有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况且他自己的情况更加糟糕,十分不熟练的拍了拍苏腾的肩膀:“起码你还有个厉害的爹,在拼爹的社会里,你还没出生就赢了。”
岂知他这番话不仅没有丝毫作用,反而又触到了雷区。苏腾的眼神骤然一冷,神情却十分平静。然而这份压抑的平静在杜乐丁看来已经近乎疯狂,比提起基因改造的时候还要更甚几分。
遮住阳光的乌云飘无定所的继续旅程,被遮遮掩掩的太阳终于露出脸来,撒了一把疲惫虚软的光线。
苏腾脸上的阴影被几缕太阳光懒洋洋的推走,凝在眼角的冰渣子逐渐化开。他望向窗外道:“我母亲在死前,眼睛还没有出现状况。如果她还活着,很有可能也会跟我外公一样。”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杜乐丁知道,他是在怀疑自己有一天也会在血泪奔涌中失去光明。
等待是最令人焦灼的,无论等待的结果究竟是否会发生。它往往会猝然降临,令人措手不及,又或者像是等待戈多一样,这过程本身便已经是最大的折磨和痛苦。
杜乐丁很实际,没有过多沉湎在突如其来的阴暗情绪中,任何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想办法解决才是最重要的。他冲苏腾道:“你外公是在哪里发现那个眼球的,如果知道来历,说不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不知道。”苏腾一句话就把杜乐丁刚刚开始冒了个头的计划给掀翻了。
杜乐丁一时语塞:“你外公没有给你讲起过吗?”
苏腾没有直接回答,避重就轻的说:“在乌扇古墓里见到石室墙上的木板时,我就想起了那只眼球。”
“啊,对了,”杜乐丁猛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道,“那个眼球的出处多半就是来自于那些‘地穴居民’。”
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岩画里的情形,推测道:“地穴居民向‘重瞳之树’祈祷祭祀,应该就为了获得那种长了重瞳的后代,而且他们就跟你一样,能够在绝对黑暗中?9 辞宥鳌!?br /> 他越说越激动,不由自主的往苏腾身边凑了凑:“你想啊,那些生活在地下的人,肯定对能在黑暗中看到东西的眼睛怀有莫名的敬畏感,所以壁画里生孩子那一幕的场景才会那么热闹。”
重瞳之树,地穴居民,乌扇古墓,兆国……被一条无形的线索连在一起,只要解开其中一环,就会有所突破。
杜乐丁醒来这么久,到了这会儿才想起从棺材匣尸体口中取出来的东西,慌忙道:“那个盒子谁拿走了?!”
“在周如许那里。”苏腾回答。
杜乐丁松了口气:“等一会儿我去要来研究一下,看看里面是什么。放心吧,你肯定不会瞎的。”
这种直白简单、程度低级的安慰,已经是杜乐丁尽了最大努力的结果。
苏腾会意的一笑:“你是在担心我吗?”
“你帮了我那么多,”杜乐丁揉了揉鼻尖,“我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苏腾:“逃离巨腹山的时候,你抱过我。”
这话前言不搭后语,杜乐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迟疑的点头道:“是……啊,不抱着你怎么一起飞!”
苏腾张开手臂,笑弯了眼睛:“那我现在‘回抱’你一下怎么样?”
有时候,杜乐丁感觉苏腾在他面前,心智常常不怎么成熟。他忍不住想揶揄两句:“想让叔叔抱你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他的吐槽刚起了个头,就被敲门声打断了,从门口探进个头来,苏腾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面瘫模式,眼角的桃花一眨眼就被万里冰封,就好像春风从不曾在他脸上吹拂过。
“我听斯诺说你在这里,”进门的人说道,“丁丁,我有东西要给你……”
还不等杜乐丁有所反应,门口又挤进来一个,大嚷着道:“丁丁你要帮我!”
第45章 鱼睽神木05
连日来的紧张疲惫, 让查理十分吃不消, 不分白天黑夜, 基本上是闭眼睛就睡着。
获得护士姐姐们万千宠爱的查理,在护士站的办公室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了, 他浑身的毛都滚乱了——也可能是睡着之后被护士们揉的,顶着脑门上大写的“懵逼”二字,呆呆的坐了很久才把涣散的精神重新凝聚起来。
他戴好单片眼镜, 从背包里掏出唐辛留下的那封信, 犹豫着要不要打开看看。
本着绅士的作风,这样偷窥他人隐私的行为是查理绝不允许的。可他又很想知道酒吧老板到底跟唐辛是什么关系, 凶恶的糙汉子给美丽的花裙子写了什么。
他曾经看过很多关于送信的故事,单纯可爱的送信人受人所托, 将一封信交给某个奇怪的女人,那个女人就会请他进去吃饭作为答谢。
当然美酒佳肴里面有麻醉剂, 吃过之后送信人便会陷入沉睡,等醒过来的时候,不是在阴暗的地下室, 就是那个看似温馨美丽的小屋其实是施了魔法的魔女之家。
之前还笑意盈盈的女主人, 或是磨刀霍霍,或是在一口可疑的大锅里煮东西,等五花大绑的送信人醒来,便对他桀桀怪笑!
查理打了个激灵,跳下床溜出门去, 在走廊上一路哒哒哒小跑着来到杜乐丁的病房,探进头去想瞧瞧杜乐丁醒了没有。
病房里空无一人,查理惊讶的愣在门口,直到听见隔壁病房传来声音,他好奇的凑过去一看,杜乐丁又在苏腾床上——虽然是病床,但也是床啊。
看来以后只要找不到杜乐丁,就直接去苏腾的床上看看好了。
“丁丁你要帮我!”查理两爪举起,扑到了杜乐丁腿上。
杜乐丁习惯了查理一言不合就抱大腿,对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道:“你们俩谁先说?”
查理迫不及待,完全无视窦乐的存在,赶紧掏出那封信,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杜乐丁,“我好纠结呀,这封信到底拆不拆,还是直接给老板送去?”
杜乐丁接过信,用沾满了橘子汁儿的手指头利索的撕开信封,顺便还擦了擦手,抽出信纸展开一看,挑眉道:“这什么玩意儿!”
查理目瞪口呆,他犹豫了那么久都没有打开的信封,就这么被杜乐丁辣手摧花般强拆了,顺便还弄得湿哒哒皱巴巴。
苏腾瞄了一眼,也难怪杜乐丁感到惊讶,信纸上只写着两个字——早晚。
“这俩字儿怎么散发着一股‘秋后算账’的气息,”杜乐丁蹙眉道,“他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查理摇了摇头:“没,只是说一定要交给老板本人。”
杜乐丁疑惑道:“他怎么对你那么客气,就差拍打喂食了?”
查理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或许他本质上是一个爱护动物的好人。”
杜乐丁觉得这一点有待商榷——人也是动物,也没见唐辛爱护他这么英俊潇洒的动物。
查理握拳,义正言辞道:“但我不会因为他以礼相待就包庇纵容罪犯,我已经报警啦!”
唐辛那种人,恐怕警察很难抓到,所以他才会放心留着见过他的活口。杜乐丁笑道:“那你还送信?”
查理理所当然道:“我是一个绅士,既然答应了替他送信,就不会违背承诺。”
杜乐丁把信塞回信封递给查理:“那你去吧。”
“诶?!”查理一愣,“你不陪我去吗?”
杜乐丁笑得老奸巨猾:“你是绅士,我可不是,再说又不是我答应他的。”
“不要啊!”查理搂着杜乐丁的小腿蹭来蹭去。
被晾在一边的窦乐突然讷讷开口道:“对了,在你掉下水之后,发生了一件事。”
当时窦乐被吊在空中打转,一道紫色的强光从祭祀台上照了过来,穿过兴风作浪的巨怪,投射在对面的崖壁上。
窦乐的视线天旋地转,也没看清具体是什么,只模糊看到崖壁上出现一片光影。
听了窦乐的话,查理也想起车里那一幕:“他们好像还拍了照片。”
杜乐丁摸了摸下巴,睡了三天之后,那里长出浅浅的胡茬,摸起来还挺扎手。
那些雇佣兵的目的,应该就是棺材匣。他们恐怕已经在山里呆了一段时间,在第一次进入巨腹山后,发现棺床上空无一物,可能是搜寻或者看守期间,有人无意中发现了水里的巨怪把棺材匣吞了,便想出了“钓鱼”这么个法子。
他记得跟苏腾在河边曾经听到巨腹山里发出一阵巨响,也许就是那时雇佣兵发现了巨怪。
杜乐丁道:“你看清照片里的内容了吗?”
查理很遗憾:“汽车颠的太厉害了,我又被唐辛夹着,没有看清楚。”
紫光,投影,照片。杜乐丁沉吟道:“他们不是想得到棺材匣,而是借助某种特殊的手段,将匣子里的景象投射出来。”
这投影应该不是那具千年古尸,模糊的看一具尸体也没什么意义,那又是什么呢?
难道是那个丝绸袋里的东西?
“丁丁,”窦乐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抿了抿嘴唇,有些不舍的说,“我要走了。”
杜乐丁点点头,心说走就走呗,搞得好像多么难舍难分一样干啥。
窦乐似乎不想就这么立刻离开,两颊浮起一对粉红色的棉花糖,看着杜乐丁的眼睛充满了期待,欲言又止。
他踌躇许久,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力量,张开嘴正要开口,床上传来一声咳嗽,把杜乐丁的注意力从他身上拉了过去。
查理立刻嘘寒问暖:“男神你怎么了?”
因为伤口的缘故,苏腾不能太用力,轻咳了两声,却是冲着杜乐丁说:“我想喝水。”
现在苏腾是病人,是下不了床的伤员,杜乐丁自然而然的认为帮他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毕竟苏腾背上的伤是为了救他才留下的。
杜乐丁倒了杯水,递到苏腾面前,苏腾用一根指尖抵着杯底,就着杜乐丁的手把水喝了。
窦乐抖着腿等杜乐丁把杯子放下,气势下去了一半:“丁丁,你要不要到我们公司来,跟……跟我一起直播?毕竟是在主星上,收看的观众会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