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帝国都在看我直播盗墓完本——by酩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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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宵及雇佣兵越走越近,逐一踏入地面的圆圈里。杜乐丁抿了抿嘴唇,忽感所趴伏的柱子内部震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前后出口各落下一道石门,将入口封死。他们立刻停下脚步,背靠背围成一个圆圈,端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静的让人心慌。就在有人按捺不住的时候,不知哪个石洞里传来沉重的摩擦声,好像有人在推动棺盖。
某个雇佣兵咒骂一句,其他人也这压抑危险的氛围中端不住了,只想冲向石门看看是否能将其打开。
刚有人动了一下,洞口附近的石洞里也吱吱作响,众人眼看着一口石棺的棺盖缓缓往外移动,禁不住冷汗涔涔。
杜乐丁冲苏腾比划:这地方太过古怪,棺材里也不知都是些什么,好在我们及时爬到了石柱上,让林宵他们去应付就好。
苏腾回应:抱好石柱,别掉下去。
杜乐丁:放心吧,除非这石柱突然倒了,否则我是掉不下去的。
他们随雇佣兵一起凝神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棺盖已经被推开了大半,倾斜着掉落在地,砸在地面发出砰的一声。
枪口全都指向了那个方向,不多时,一只青黑色如钩爪般的手自石洞里缓缓伸出,摸到了一旁的石墙上。
有些人紧绷许久的神经终于崩溃,疯了似的朝那只手开枪。石墙被打得土石崩飞,覆盖其上的薄薄冰层开始碎裂,裂纹不断往四面八方延伸。
从石洞里传来刺耳的枭吼,大殿猛的一颤,所有的石洞里全都骚动起来。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杜乐丁突然感觉不妙,他身下这根石柱竟然开始轰隆作响,如升降梯一般往下沉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杜乐丁:我好像又立了弗莱格……
第79章 冰渊幽鬼07
奈特和查理尽快离开血腥的屠杀现场, 往军械库的方向走去。地面不是平的, 他们前进的方向是个下坡, 积水越来越深,查理只能乖乖趴在奈特肩上。
“你在发抖吗?”奈特能够感到肩膀上传来的细微震动。
查理默然点头。他是一只小兽,天生就有探测危险的本能。虽然没有见到那“屠杀者”的真面目, 但他感觉很糟糕,那是一种直觉,一种对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捕杀者的与生俱来的判断。
头顶的红光将基地染成血色, 加深了印象中血肉模糊的一幕。他坦率的承认自己感到害怕, 并将身体缩了缩。
“你不怕吗?”查理看着奈特的侧脸,她有着很深邃的轮廓, 显得面容十分坚毅。深深的眼窝里是钢铁般冰冷刚硬的目光。“你好像什么都不怕。”
奈特嗤笑一声,眼中毫无笑意:“我当然害怕, 不过害怕有什么用呢。如果害怕能让我干掉所有敌人,让我毫发无伤的活下来, 那我会尽情害怕。”
“可是……”查理希望自己的心也能够坚硬一些,“恐惧难道不是所有生命的本能吗,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记几啊。”
奈特揉了揉查理的脑袋, 她手上有一层茧子, 完全不似大部分女人那般柔软,动作比杜乐丁还粗暴:“本能无需克制。正是因为恐惧,人才会生出勇气。”
查理偏了偏头,对奈特的话感到难以理解。
奈特膝盖以下早已湿透,水线却还在逐渐上涨, 逼近大腿中位。好在基地里温度不低,水并非冰寒刺骨,否者她两条腿早已失去知觉。
漆黑的水面上漂浮着杂物,药瓶、圆珠笔、塑料夹子、铭牌、口罩、空罐头,还有一些被水泡烂的东西叫人辨认不出。每当奈特迈出一步,这些轻飘飘的东西便随着水流的推动摇摆沉浮,往布满污渍的墙上靠去。
水下也并非坦途,奈特时不时便能踢到或踩到凹凸不平,她不愿去想那些沉在水底的都是什么东西,木然的朝军械库趟水急行。
走廊尽头是一道防护门,操控系统被破坏掉,两道门卡在了不知是开还是关的中途,中间留下了能让一人侧身通过的空隙。
奈特穿过防护门,两侧墙壁像是抽象派画家的画布,而这位画家似乎亢奋的将手中油漆桶丢到空中,连天花板也未能幸免。
水面飘着白帽子、针管和形形色色的药瓶,还有氧气罩。墙边有翻到在地的手推车,只有一半露在水面上。查理捏着鼻子说:“这里是医疗室吧。”
空气里味道刺鼻,腐烂腥臭还混合着药水味道。奈特脚下变得泥泞不堪,仿佛是走进了一片沼泽地。水面飘来一个厚厚的记录本,她随手捞起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病人的情况持续恶化,药物已经无法控制,瞳孔成碎裂状,皮肤……
后面的笔迹被一片黑渍覆盖,能够清楚看到三根手指印。查理眼皮儿跳了跳:“是血吗?”
奈特看了一眼记录顶端的时间和病人名字,将页码往前翻去,直到找到关于这名病人记录的伊始。记录上没有称呼,病人是在外执勤时受伤的,伤口在腰部右侧,缝了七针,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当天夜里,病人开始高烧,伤口发炎溃烂。记录只是记录,医生不会评判“太快了”、“伤口很恐怖”,但从用药种类和剂量来看,这名病人几乎就快死了。
但他没有死,只是高烧、溃烂。为了记录他的变化,每一页记录上都附有一张照片。查理不敢细看,每一眼都是紫黑色的血液和烂肉。
病人的伤口在接下来的日子,像是一个生命体般在他皮肤上滋生肆虐,没过多久,他就像是在硫酸里洗过澡一样,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整个人像是一堆烂肉。
在第七页有一张病人的眼部特写,他的瞳孔像一块脆弱的冰球般四分五裂。医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一再写下“观察”两个字。
而病人的内脏也出现了问题,它们焦黑变形,仿佛病人吞下不熄火种,将五脏六腑都烧化了。诡异的是,即便如此,这名病人依旧没有死,在眼瞳分裂的那一天,他的精神也开始变得不正常。记录里写着“幻觉”、“狂躁”、“攻击”等描述,期间还有人被他咬伤。医生对他使用了超大量的镇静剂,才勉强控制住局面。
从他病发开始的时间到最后血染的尾页,总共经历了十二天。
而在该命病人精神失常之后,又加入了新的病人记录。新病人的受伤原因是咬伤,之后也开始经历如前一名病人的症状。医生正在考虑是否将其送出基地返回总部治疗。
这基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奈特合上记录被水泡得发涨的硬皮封面,将其又丢入水中,继续前行。医务区通道很长,开始的几个房间是医务室、注射室等,之后的一排房间都是住院区。被水泡着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医疗器械被推翻在地,有的甚至连病床都整个扣在水里。
当经过最后的房间,接近另一头的防护门时,左手边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查理惊叫道:“是谁?”
他条件反射的以为房间里有人。奈特举起枪缓缓走到门口,房间正中央一个金属床,门边的桌子上有各种工具,它们形状可怕,查理叫不上准确的名字,但从种类上来说,就是电锯、大小不一的刀具、铁钳、镊子等。
他瑟瑟发抖:“刑、刑具。”
奈特冷静的说:“是解剖工具,这是停尸间,也是做尸检的地方。”
另一边的墙上有一排金属柜,排满了四方形的门。听说是停尸间,查理猜到那一扇扇小门之后便是存放尸体的空间。
“哗啦”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拉到金属床下,水面抖出一片涟漪,水里似乎有个活物。查理想说点什么,比如“快跑”,但声音哽在喉咙里,怎么都挤不出来。
水声阵阵,涟漪的圆心始终没有变换位置。奈特慎重的走过去,每走一步查理的心脏就震一下。
奈特停下脚步,感到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点都不老实,乱扑乱动的发出一阵闷响。不过它好像无法挪动位置,只是原地扑腾。
奈特把手伸进水里,猛的扯出一个黑沉沉的尸袋。查理瞳孔紧缩,眼看着尸袋扭来扭去,忍不住失声尖叫。
“别喊。”奈特将动来动去的尸袋丢到解剖床上。
从尸袋的形状和重量判断,里面应该是装着尸体的。从里面拱起一个弧度,急速而暴躁的来回移动,仿佛里面的人禁不住憋闷,急于打开拉锁透口气。
查理口中念叨着“诈尸”,哆嗦着让奈特赶紧离开。他真的不明白,恐惧和勇气如此矛盾,怎么可能伴生呢?
奈特用枪口指着尸袋,对查理说:“把拉链打开。”
查理抱着脑袋:“你疯了,真的疯了,这里面有鬼啊!”
“鬼会被区区尸袋封住吗?”奈特盯着那动来动去的轮廓,懒得催促查理,一手端枪一手打开了拉链。
她动作太快,查理都来不及反应,只见敞开的拉链口中猛的窜出一个黑色的东西,他吓得向后一仰掉进了水里。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他便被奈特从水里提了出来,湿淋淋的放在解剖床一角。
“是只老鼠。”奈特用染血的枪托指了指尸袋旁边被砸遍的黑肉团。
查理战战兢兢,有点不敢相信那是老鼠。它体型很大,双眼发绿,毛几乎掉光了,露出褐红色的皮肉,一点也不像普通老鼠那样毛茸茸。
“它怎么会在尸袋里?”查理牙齿打颤着说。
奈特耸耸肩,把枪托在水里涮了涮:“可能是在装殓尸体的时候跑进去的。”
查理:“那它……活了多久,吃什么呀?”
他话刚说完,便在奈特邪邪的笑容里找到了答案,又惊又惧的把目光转向那拉开一小截的尸袋。
“我们走吧,”查理苦苦哀求,紧绷的神经就要崩溃,“一个‘屠夫’就够我受的了。”
奈特有些在意刚刚的观察记录,很想了解这座基地发生的真相。那些雇佣兵来到此处,又是否与此真相有关?
正当她疑虑之际,尸袋突然抖了一下。这一次连她也无法保持镇定,飞快的向后退了两步,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枪。
查理快晕过去了,扑过去趴在奈特肩上,用屁股对着解剖床,怎么也不敢回头去看。
尸袋里发出沉闷细碎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在磨牙。紧接着是轻微的摩擦声,袋子不断的起起伏伏。
奈特轻手轻脚的往门口挪去,尽量不发出太大的趟水声,以免惊动尸袋里不知名的东西。她缓缓绕过解剖床,打算冲出去将门锁死。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一个动静:嘶——
那声音如此之近,已经快逼到门口。尸袋挣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一缕缕黑烟从里面冒了出来。门外是未知的怪物,门里是复生的尸体,他们腹背受敌,无路可走。查理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随着杜乐丁身下的石柱下降,大殿里陡然安静下来,吼叫声、枪声全都止息,唯有石墙上薄冰不断碎裂的响声。
伸出青黑手臂的石洞被打了个豁口,那只手也不知去了哪里。林宵能听到身边同伴牙齿咯咯作响,骨节过于紧绷的咯嘣声。
在一片死寂中的等待最是折磨,他们既希望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又恨不能有什么东西赶紧跳出来让他们打成筛子。
很快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下降的石柱,枪口齐齐对准。等石柱降到离地面约两米高的时候,从柱子后面伸出一只幽蓝色的手晃了晃。
林宵眉梢抖了抖,举手示意别开枪。但在这风声鹤唳四面楚歌的氛围中,还是有人失控的勾动了手指。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穿透冰冷的空气,拖出螺旋状气旋,朝那只手射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那手轻轻一握,将子弹抓在了手心里。
众人纷纷愣住,林宵道:“别装神弄鬼的,出来吧。”
杜乐丁从石柱后方走出,将手里的子弹丢到地上:“唐辛不在,这帮无组织无纪律的土匪不好管吧。”
林宵一言不发,将手里的弓对准杜乐丁。被锁定目标的人毫无自觉,一脸无所谓的笑容。
雇佣兵身后传来沉重的撞击声,一部分人急忙转头,把枪对准了从天而降的黑色机甲。
林宵对有恃无恐的杜乐丁冷淡道:“他不怕子弹,你却是血肉之躯。”
“没错,不过杀了我,你们也没法活着离开。”杜乐丁靠在石柱上道,“我何德何能,死了竟也有人殉葬,数量还不少呢。”
没人肯放下武器,两相对峙,剑拔弩张之际,一粒冰渣从上方掉落,轻巧的砸碎在林宵眼前。一众视线从崩裂的冰屑,缓缓转向头顶,那黑沉沉的石顶似乎被死亡的气息所笼罩,令人不寒而栗。
一个心跳的间隙,一团黑云似箭般射下,带着凄厉的嘶吼将一名雇佣兵扑倒在地,一口咬在他脸上。他像个被掀翻在地的蜘蛛,四肢抽搐痉挛,手里的高斯步枪吐出一串串火舌,敌我不分的射向四面八方。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其他人一边躲着流弹,一边冲那黑云射击。杜乐丁急忙躲到另一根石柱后面,见那被咬住的雇佣兵身上压着的东西,活似刚从地狱的油锅里爬出来的罪人。
它身量和四肢与一个成年人差不多,浑身青黑焦烂,体无完肤,身后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这怪物周身泛着层层黑烟,好像刚被烧焦不久,每一次行动都在空中拖出一条黑色的轨迹。
这般模样,说是厉鬼也不为过。身下的雇佣兵停止挣扎后,它立刻起身转换目标,在枪林弹雨里行动迅速的躲闪,像条壁虎一样在石柱和墙壁上攀爬跳跃。
大殿里碎石崩飞,雇佣兵们不管不顾的射击,将林宵的喊声淹没。苏腾被甩了一身子弹,不得不开启光盾,朝那怪物追了过去。
杜乐丁正在观战,发觉斜对面又有一根柱子开始下沉。这显然是大殿里的机关,却不知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他正思考着,只听“扑通”一声,那乌漆墨黑的鬼东西从高空坠落,打了几个滚,正巧滚到杜乐丁脚下,仰头便是一声怒吼。
它双眸紫黑,瞳孔如被砸碎的冰晶,口中长舌尖尖,利齿獠牙。远看已经像是恶鬼,近看更是骇人,那环绕周身的层层黑烟之下,全都是腐烂的皮肉,好几处都可见到森森白骨。
它发现了柱子后面的杜乐丁,顿时昂起畸形的脑袋冲他扑了上去。杜乐丁来了个秦王绕柱,快速闪到它身后,一拳砸在它凹陷变形的脊椎上。
“咔”的一声脆响,恶鬼匍匐在地,细长的尾巴无力的甩了一下,吼声如撕裂的鸦叫般难听。
杜乐丁真想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然后身后更加混乱的声音叫他不得不放弃。在人群对面又出现了另一只冒烟的恶鬼,身形更大更壮,带着一股歇斯底里的力量一跃而起,扑倒一个雇佣兵的同时,尾巴缠住了另一人的脖子。
它甫一落地,胸口便中了两箭;空中蓝光一闪,那尾巴便被从中斩断。
一刀一箭,配合默契。林宵看了一眼苏腾,再度拉弓指向恶鬼眉心。箭待离弦之际,从另一侧猛蹿出一道阴风,将林宵撞飞出去。
眨眼睛,大殿里又多了一个恶鬼。在众人忙着应对的时候,杜乐丁看着接连降下的石柱愈发不安。这大殿里有十二根石柱,十二个石洞,似乎每次有一口石棺被打开,都会降下一根石柱。
他和苏腾进来的时候,大殿里已经有一根沉到底的石柱,可见十二个石棺之中,有一个是空的,那里面的鬼又去了哪里?而这些石柱降下来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放出比这些恶鬼还恐怖的东西吗?
仅仅是转念之间,石柱一根接一根降落,被掀翻的棺盖砸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回响,枪声、哀嚎声冲击着耳膜,空中黑色的轨迹越来越密集。
所有人,所有鬼,全都杀红了眼。等回过神来,加上杜乐丁和苏腾,大殿里的活人只剩下七八个人,被猎狗一样的恶鬼紧紧包围在当中,就连那被杜乐丁打碎了脊梁骨的恶鬼,也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他们。
但一时之间恶鬼却停止了攻击,只是围着他们而已,好像在等待狩猎冲锋的号角。墙角最后一根石柱已经快要缩入地面,杜乐丁忽然感觉不对,大喊了一声:“快冲出去!”
他这话刚开了个头,自头顶降下一个笼子,将他们全都扣在了里面。那刚刚降下的石柱后又爬出了一团漆黑烟雾。
有人骂着去踹粗如手臂般的铁柱,但只消接近铁柱,恶鬼便会冲过来,将枯槁青黑的手臂伸进来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