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控制 番外篇完本——by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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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最终憋了一肚子火回到自己的书房,把参选年度音乐大奖的申请表打出来,填上了自己的明细,传真给组委会了,在明知道林晰定然不高兴的前提下!
按理说,去年年度音乐大奖的最热门作曲就应该落到萧然的头上,萱萱小天后不仅得了最佳女歌手和最热门曲目两个奖项,那张专辑也被评为最优秀专辑。桩桩件件都与萧然的功劳分不开。萧然没有得奖不是因为林晰又暗箱操作了,而是萧少的大名压根儿就没被列入参比名单之内。
萧然那会儿一门心思扑钢琴赛上,哪里分心注意申请参比的截止时间?再说,这种事自然有娱乐公司操心,可林晰却直接告诉韩胖子及某些相关人等:不允许任何人把萧少列入参比名单。
萧然喜欢写曲子林晰不反对,能间接能捧红一两个小明星林晰也不会在意,反正他的小王子开心就好。但林晰的底线是萧然不可以涉足娱乐圈的人际关系,所有的人脉自然有林晰来把握。在林晰费尽心力给自己的这尾尊贵小鱼打造一个与世隔绝的水晶宫的同时,他怎么能允许娱乐圈里那些臭鱼烂虾污染他的宝贝?像年度音乐大奖和随后的彻夜晚宴几乎是娱乐圈内最大、最顶级的社交盛会。光鲜背后的各色交易几乎就是整个黑暗世界的缩影,把他的龙吐珠扔在那群贪得无厌的食人鱼群中?林晰脑袋坏掉了才会答应。
萧然想的没那么深,他这个年纪正是虚荣心旺盛的时候,拿个名头响当当大奖,在千家万户的电视上再露个脸,多牛啊!但林晰强硬地表示反对,萧然的抗议也没用,只好不了了之。可今天萧然怒火中烧,逆反心理一起,反正林晰不想让他怎样,他就偏要怎样!
至于那些保养药剂?
萧然看到它们就憋屈,拿起抬手就想扔,迟疑了一会儿,又悻悻地放下手,算了,就算他不稀罕用,也犯不着拿东西出气。萧然一直认为生气就摔东西是粗鲁的人做的,他可不是那种人!
药剂被放回了原处。萧然不屑的关上柜子,我就是不用,你能奈我何?
就算林晰打电话回来,他也敢这样冲他吼!萧然气鼓鼓的想。
三天之后,
萧然握着那胶状栓剂,带着羞赧的把它推进身体里。犯不着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如果这药果真有林晰吹嘘的那般神奇好用的话,萧然这样告诉自己,当然,他不会承认那电话里的道歉就能让他大方的原谅林晰的敷衍欺骗。
五天以后,
被萧然搁置了许久的药玉被他从电子保温罐里的药油中捞出来,虽然萧然弃之没用好几日,但负责换药佣人可不敢像萧然这样对太子爷的命令阳奉阴违,新鲜的草药苦味充斥这一方天地,萧然拿着微微发烫的羊脂玉愣神,他讨厌它!但萧然也不得不承认,就算这药玉千不好、万不好,但至少……它是暖的。这几天萧然一直感觉很冷,尽管现在是初夏时分,可他每天躺在那张大床上,周身都空凉凉的……
热熏熏的植物苦味仿佛顺着肠道流向四肢百骸,一直暖到胸腔心底,萧然含着药玉躺在他跟林晰的那张大床上,把头埋在林晰的枕头里睡了几天来第一个踏实的午觉。
萧然的任性行为林晰一直都了若指掌,得知萧然终于又用了药玉之后,林晰放心的同时又有点百感交集的意味。他的萧然,他终于走进萧然的心里了么?
林晰此时此刻穿着休闲的T恤,背着旅游包站在布鲁塞尔繁华街头的公交车站,他翻过短信之后,便平举着手机,左边拍拍,右边拍拍,看起来就像一个好奇十足的远行游客,然后他把手机放回衣兜里,琢磨着玻璃罩下的公交线路图和时间表,又跟旁边一位同样等车的老者连比划带说的问路。似乎是他等错了车,顺着那位老者的比划,林晰笑着谢过,然后离开车站牌,朝旁边一个小巷子走过去。常在布鲁塞尔的人都知道,如此穿过楼宇之间的小巷子,便能到达另一条平行但方向相反的单行道,看起来,林晰确实找错的车站。
楼宇之间的这种小巷子通常是两边楼房堆放垃圾桶的地方,偶尔有车停靠,杂乱,但是幽静。呃,夜晚走这样的小路遇到抢钱劫匪的机会要高得多,但不能否认走捷径确实是人之常情,尤其布鲁塞尔的治安还算不错,抢劫神马的,千分之一的概率也谈不上。
可惜寻常的情况,很少发生在林晰身上。
听着身后脚步的临近,林晰从藏身的垃圾桶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侧踢,踢空,顺势一扫,那人肘部反击林晰面部,攻其必救之处,林晰却灵活手掌一推,扭身……
啪啪啪——
黑暗中肉搏的碰撞回荡在幽静的小巷中,最后一切安静下来,林晰的膝盖压着身下人的颈项,他摘掉他的鸭舌帽,一个典型的西方面孔。
“你是军人出身?”林晰的语气是很肯定的。
“……”
“东西已经是我的了,没人可以抢。”
“不。”那人很艰难的开口,“不能让它……流于……之手……”
林晰叹息,“我欣赏你的爱国情怀,可惜……”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林晰从地上起来,那人的颈骨已经断了。他盖上他的眼睛,顺着手表里的信号,把那人身上的定位联络装置搜出来,给毁了。
林晰的原则一:他是黑社会,但有所为,有所不为。
林晰计划的是十五日欧洲七国游,但那天布鲁塞尔的街头刺杀好像预示着某种大戏的开幕一样,林晰在其后又料理过三拨人,并且接二连三的接收到了一系列敏感消息,有国内的,也有国外的……
信号已经非常明显了,老头子已经开始选拔人选,幸好自己先走一步棋。林晰躺在浴缸底,身上沾染的血腥气已经被大量的水流和植物香薰驱散,不留痕迹。他透着水波望着天花板,暗自思索……再没人比他更明白老头子标榜的丛林生存逻辑……他会笑到最后,他必须笑到最后!
“林哥?”
林晰看到天行冲过来,哗啦一声从浴缸底冒出来,“什么事?”
天行猛地松了一口气,“刚刚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还以为……”
林晰一巴掌拍到天行的脑袋,“死人会浮在水上。”林晰从浴缸里起来,披上浴衣。
这时龙大一手拎着领结,一手挂着礼服,头发有点乱,却偏偏装作悠闲的踱步进门,嘴里还事后诸葛亮,“我就说你瞎担心。郑三爷那批‘粉色小药丸’一直很给力,咱们在这边的生意都不错,谁会不开眼找林哥麻烦?再说,这回出面的一直是你我二人,难搞定的也被咱们搞定了……林哥人家只是来观光旅游的,顺便再给萧然少爷带点土产礼物……”说着说着,龙大嘴里开始发酸。
林晰透过镜子瞥龙大,敢情这是憋不住来诉苦了?
“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在吃醋。”
龙大的脸绿了,“别……”林哥,别用这种语气,我以后会不举的。
林晰语气一正,“你们办事我很放心,看你们如今都能独当一面,而且游刃有余,我又有什么非出马不可的必要么?我们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时至今日,难道我不该高兴?”
“呃,所以……?”天行有不好的预感,林哥说话向来先扬后抑。
“所以我明天飞机先回国。这里还剩下些收尾工作,就全权交予你们负责了。”
天行和龙大,“……”
林哥,你其实真的只是来旅游的吧,你其实真的真的不是来谈生意的吧?
整个欧洲转了大半圈,您一个黑道当家人都没见,一场宴会都没参加,只在幕后动动嘴皮子这就回去了?那为毛还要来,为毛,这是为毛!?
龙纵和天纵的两位队长在心中狂吐槽,但一开口就变成了,“要不要叫老黑他们在机场……”
“林哥想让谁陪你一起回国?”
“不用麻烦。”林晰对着镜子抹了须后水,嘴角的翘起一抹笑,温柔的那种,“给萧然一个惊喜。”
天行和龙大,“……”
林晰拨开俩木头桩子似的手下离开浴室。
好吧,真正的原因是明天最近起飞的那班飞机将在尼斯中转、办出境手续,而林晰会在这个时间段在候机楼里见一个人,这个人属于林晰暗牌部分的联络人,并不适宜与龙大他们接触。
得说林晰的计划顺畅自然,几乎让人寻不到刻意雕琢的痕迹,但还是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会不会顺利进行,其实谁也无法预测。
第66章 传说中的 …
“Fuck!”
林晰手忙脚乱的试图挽救,却只堪堪抓住了断掉的红丝绳和上面唯二两只珠子,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深棕色的木珠天女散花般四下飞溅,有些滚落进水池不复踪影,有些滚落地上,还有两粒从地漏中掉下去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林晰只是拉高袖子想洗个手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手腕上的紫檀木手串毫无征兆的突然崩断,哗啦一下子,木珠散落,崩的台上、地上到处都是。
催促登机的广播同样回荡在机场卫生间里,林晰捡起地上的木珠,又看看洗手池,再看看手心里最终仅剩的六颗珠子,同时无法忽略那一边边催促般的提示广播。林晰非常清楚这次在尼斯与线人碰头的重要性,如果他想得到……那么,他就绝对不可以错过这趟航班。
可是……
林晰狠狠的攥住手心的佛珠,大力到仿佛要把珠子嵌入身体。
这只是一件礼物而已。
不,那不仅仅是礼物,那是萧然第一次送给他的……
前些日子是他生日,萧然还送过他一对镶金袖扣。
手串不再是唯一的。
以后,还可以再补……
林晰捏着登机牌一路往登机口走,边走边理智的分析情况,真的,跟他计划的事情相比,那不过是一串珠子罢了,凭借他们现在的感情,一串珠子又有什么大不了?
只是……会心疼……
会很心疼……
龙大跟天行坐在机场咖啡厅的露天观景平台上,遥遥目送林晰的航班滑向跑道,加速,拉升,最后飞向天际,一杯咖啡的功夫飞机远去,在天空中小的好像麻雀。
“走了。”
“你说林哥怎么就这么回去了?”龙大还有点没大缓过神的样子,“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要亲自来一趟?我可听老黑说了,萧然少爷最近的气场都不对劲儿。”
“你还不知道林哥那狡猾如狼的脾气……”
轰——
外面一声晴空霹雳似的闷响打断了天行未完的话,甚至在这一瞬间,他能感觉到大地和空气都在随之震动。
“Shit!”龙大脸色惨白的盯着天行背后的落地玻璃窗,然后失态的朝那边狂奔过去。
天行茫然回头,不明所以地顺着龙大的方向张望,随之脸色一变。
飞机!
甚至天行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叫做‘失事’,那看起来更像一场爆炸。
“林哥……”天行反应过来了,盯着天空中浓烟四起、还未落尽的火团,表情一片惨淡的空白。
“怎么会这样?”龙大看着飞机燃烧的碎片像烟火一样从天际滑落,茫茫喃喃。
天行颤抖着手掏出手机给林晰拨号,拨错了两次,从理智上讲,这根本多此一举,但从感情上说,这就是他们想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当拨通了之后,电话另一端冰冷的女音提示就像一把匕首直戳天行心窝。
但直到他们拿到失事旅客名单,直到看到白纸黑字上的名字,俩人似乎才从恍惚不可置信的状态中回神,承认一个铁板钉钉、却似乎永远不可能发生在林晰身上的某个事实。
“林哥……”
天行和龙大在机场第一时间拿到结果,盯着结果一遍遍不想相信,一路沉默的回到酒店,迈进他们订的总统套房,里面几个自家兄弟们都从外面回来了,他们并不知道今天林晰坐飞机离开,但电视里突然插播紧急新闻还有遇难者名单明晃晃的刺激着这些人的神经,他们在等他们的林哥回来,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有什么真相?
就在这里,昨天,林哥还在说他们可以独当一面,还在说后续工作交给他们他会很放心……
龙大一句话没说,大口大口灌着柠檬冰水,试图压下嗓子眼里那股说不上来的干燥。尽管他昨天抱怨林哥不管事,把什么活都推给他们,但那时他心里明白,他们自己确实有能力可以完美处理这一切事物,无需林哥多费心。就在今天之前,龙大还觉得为林哥独当一面简直不值得夸耀。可是现在,背后那棵一直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倒掉了,龙大忽然觉得虚,觉得空,觉得自己就像蹒跚走路不稳的孩子,失去了依靠,迷失了方向。
咣当——
龙大回神,看到天行面前的钢化玻璃小几被他一拳砸出个蛛网,“我不信这是意外!”天行浑身上下发散一股骇人的杀气,“没有那么巧就林哥的飞机出事!我决不信这是一个意外!”
“查!”龙大的眸色也暗了一下。天行的愤怒、他的怀疑就好像给龙大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或者说,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抓到的精神支柱,支持他们依然活得像个社会精英,按着林晰曾经规划的路继续走下去。
“云虎,小六,你们把手头上这些事该结的结,该了的了,然后……”龙大暗暗握紧了拳头,他们的林哥,就算被飞机爆炸弄得尸骨无存,也永远都是让那些杂碎听到都腿抖的太子爷,传说中的太子爷!
然后,这个消息终不可避免的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传到萧然的耳朵里。老黑本来不想这样,但是比起让萧然少爷从冰冷的早间新闻里听到这样的消息,老黑还是决定主动一点,至少,他可以不要太直白,不能太……突然。
事实上,这一天之内,老黑自己的脑子都是麻木的,从龙大那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他下了集合令,撩了警戒的红牌子,把老爷子和琴姨他们连夜安排送到瑞士疗养,账目、文件、某些见不得人东西,该签字的签字,该过户的过户,该隐藏销毁的……反正能防患的全防患了,能戒备的也全在监控之中,这种紧急处理都是按着往日林哥的部署下意识完成的,老黑脑子空空的按部就班地忙完之后,觉得心里没着没落,老黑躺在床上一宿睁着眼,看着外面的天一点点亮起来。他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除了……除了告诉萧然少爷一声,也许,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剩萧然少爷了。
开口的时候,万分艰难,老黑试了几次才勉强把那些字眼从嘴里挤出去。
“……昨天,咳咳,昨天早上,法国那边……有空难发生……飞机失事。”老黑咳掉声音里颤抖,“飞机上……有林哥……所有乘客都……”
林萧然的表情意外平静,正往嘴里递的牛奶甚至都没呛到,只是举杯好久,杯里的牛奶也不见少。直到杯子里的牛奶凉了,他才醒悟般的放下,平静的,接受了老黑的说辞,然后平静的在早间新闻里看到了电视里的飞机失事的画面,飞机在千米高空中突然爆炸,一团火光之后,连偌大的飞机都碎得七零八落,更别说千米高空之上的人……
萧然盯着电视画面的样子让老黑后脊梁发毛,而萧然只是坐在绣面提花的软椅里,摸着大王柔软的皮毛,夏日初生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就像一个最完美精致的陶瓷娃娃,美丽,但是虚幻。
“萧……少爷,律师今天会来,是……是林哥的……遗嘱,他留了东西……”老黑艰难的开口,他觉得萧然少爷的状态相当不对劲。
萧然终于有了点反应,“遗嘱?”
“……是。律师说,林哥早就拟好了……在证实他……他死亡十二小时之后,就要公布……”
萧然没有听到老黑的话,他的思绪在飘,好想回到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热烘烘的天气,有律师登门来,告诉他有人给他留了遗嘱,然后出现在他面前的只有那几张白纸和签名,他爸妈就再也没有回来……
萧然一直搞不懂,一向最疼的他爸妈,只是出了趟门,怎么最后就变成了几张纸了?
萧然的思绪在飘,飘得很远。
萧然坐在阳光充裕的茶室里面,大王枕在他腿上,如今大王也有六七个月大了,将近成年身形,威风凛凛,一身灿烂的皮毛,却依然还像个家猫似的腻着萧然,蹭着他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