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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完本——by公子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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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闻灼熄了灯,在他身边躺下,燕稷犹豫一下,把被子朝谢闻灼方向放过去点,片刻后感觉到背后传来暖意,忍不住朝热源靠近一点,闭上了眼睛。
殿外屋檐细雨,窗台轻响。
谢闻灼躺在榻上,将呼吸调均匀后看着燕稷裸露着的脖颈,许久,伸出手指隔空在他侧脸轻轻抚过,一双眼睛明亮的灼人。
……
时光荏苒,又是三日。
云木止那边风平浪静,整日除了上朝就待在寝殿。这在旁人眼中或许没什么,但对云木止这样野心勃勃的人来说,安分原本就是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若是之前,燕稷许会因为他的异常多些烦忧,但如今将一切想清楚了,也就没了太深的执念,吩咐谢闻灼选一些稳妥之人隐进赤方后,将心思重新放回了朝堂。
五月十五,上朝。
大启朝堂众臣没再用一些乱七八杂的事情来烦燕稷,都是在说这江南巡抚察使的事情。燕稷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偶尔烦了就熊孩子一发,之后算着时辰差不多,起身挥手散了朝。
回了御书房,燕稷在桌后坐下,看向谢闻灼:“遣进赤方的探子选的怎么样了?”
“人已选好,都是稳妥之人,会在合适的时候潜入赤方。”
“这些你安排便是,盯着云木止,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燕稷道,说完,想了想又开了口:“还有,安插在王府里的人近来可有发现异常?”
闻言,谢闻灼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到燕稷手边。
燕稷接过来,低头一字一句看完,走到炭盆边上将信烧了,? 劬ι陨悦衅穑骸懊幌氲剿褂姓饷匆桓龅胤剑忧暗故敲挥凶⒁狻绦⒆牛渌裁炊疾挥米觯菔比嗡靡狻!?br /> 谢闻灼颔首。
燕稷笑笑,又恢复从前慵懒的模样,将案上的奏折一本一本批过去。等到奏折见了底,也到了傅知怀每日来送污力情诗的时候,燕稷看过后把信笺放入木盒,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心里满是感叹。
八十二封,一封比一封破廉耻,在代表丞相欲求不满日子的同时,也把燕稷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小清新一并抹杀了。
想当年他也是看到这些东西会不好意思的人,现在有图的没图的,有声的没声的,林林总总真心是全部都经历过了。
燕稷叹气,昧着良心用惯常的一句话对傅知怀的情诗表示肯定,而后送走眉眼轻松的丞相,靠在椅背上同谢闻灼喝喝茶说说话。
这样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面突然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片刻,书房门被推开,邵和带着二狗子走进来,躬身:“陛下,有西岭关来信。”
话说完,信却没递上来。
燕稷奇怪朝着他看过去,邵和很是为难,低头看了一眼二狗子。
二狗子乖巧蹲在那边,抖着耳朵对燕稷举了举爪子,嘴里叼着一封信,死活不松口。
燕稷:“……”
燕稷叹口气:“二狗子,拿来。”
二狗子欢快站起来,走了没几步,脚步突然一顿,而后迅速缩了回去。
“……”燕稷又重复一次:“二狗子,拿来。”
二狗子脖子一缩,这次动都没动。
哎哟喂。
燕稷挑眉。
厉害了,我的燕二狗。
燕稷决定亲自动手,起身朝着二狗子走了过去,蹲下。二狗子也不躲,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燕稷,还没忘记用毛茸茸的耳朵尖蹭蹭燕稷的手。
被蹭的饲主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伸手捏住信封的边缘。二狗子下意识想松口,眼神不经意朝着燕稷身后一瞟,突然尾巴一僵,死死咬住。
下一秒,耳朵就被饲主笑眯眯捏了一下。
二狗子嗷呜一声,瞬间松口,燕稷顺势把信封抽出来,也不理蹭过来卖萌的二狗子,把信封打开,低头看过去,梨白信纸上墨色深沉,笔锋凌冽。
西陵战事告歇,待归。
落款是贺戟。
燕稷视线在贺戟的名字上停留一下,眼底闪过怀念,许久,轻轻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将军的信到了。
二狗子眼疾嘴快,一口叼住。
燕稷:“二狗子,拿来。”
谢闻灼站在后面微笑着对二狗子进行眼神恐吓,敢给你就死定了。
二狗子后退:QAQ。
燕稷:“燕二狗,拿来。”
谢闻灼眯眼笑,你试试?
二狗子继续后退:QWQ。
最后书信被铁石心肠的饲主暴力抢走。
谢闻灼笑容和煦,很好。
二狗子伸爪捂着被捏疼的耳朵趴在后面:QWQ!!!!!!
#狼生已经如此的艰难#

第19章 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
大启一品镇远将军贺戟,少时顽劣,十岁随父从军北伐,三年未有功勋。束发之年父兄战死东嘉关,自此性情大变,次年赴关,历时三月浴血而归,后执掌烈焰营,金戈铁马,所向披靡。
燕稷第一次见贺戟,是在天宁二十七年的冬天,他走过御书房,远远看到眉目淡漠的少年跪在一片苍茫中,眼神倔强的让人心疼。
他问旁人那是谁。
被问的人眼里带着恻隐,告诉他,那是去年战死东嘉关贺将军的遗孤。
那时少年在雪地里跪了三天,被先帝准允赴关。
后来燕稷再看到他,他已经不复初见时的少年模样,目光沉稳站在那边,从前带着些柔软的倔强被一身肃杀之气取代,用命和鲜血,一点一点把镇远将军府的荣耀撑了起来。
燕稷看着手中贺戟的笔迹,笑一笑。
过去那么苦,自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事,他怀念的是上一世快要尘埃落定的那几年,他坐在宣景殿喝茶,贺戟站在边上沉默,偶尔和谢闻灼切磋,用面瘫脸气气傅知怀,日子也是好过的。
当年他一心挣扎在诡谲,没注意过这些,现在想起来,那时其实也没那么难过,一切都是从心罢了。
现在明白也不晚。
燕稷抬起头,把信放到桌上,谢闻灼低头看清信纸上的字,再看到燕稷嘴角的笑,唇角勾起极缓的弧度,淡淡朝蹭在燕稷腿边卖萌的二狗子看了一眼。
二狗子一僵,默默离燕稷远了一点。
燕稷没注意他们之间的友好交流,见谢闻灼视线停在信纸上,笑一笑:“贺将军心有丘壑,太傅见了,想来是能和他聊得来的。”
闻言,谢闻灼沉默一下,笑得更加温润:“贺将军臣之前便认识了,傅丞相也是一样的。”
燕稷有些讶异,但想着谢闻灼是天宁年间的状元,没做太傅之前也在六部任职,同他们认识也正常,就没再问,重新拿起了案上剩下的奏折。
二狗子蹲在墙角面壁。
邵和目光在燕稷和谢闻灼之间流连一圈,最后停在角落里,怜悯的看了二狗子一眼。
……
大启天和元年五月十五,西陵关战事告歇。西戎主帅于赤水毙命,余将群龙无首,又受贺戟率烈焰营强袭,城墙撤下大旗,递降书。
同月十九,大军凯旋而归,一品镇远将军贺戟着朝服上太和殿,躬身复命。帝大喜,赐良田绸缎珠玉,麾下众将按军功行赏,同设夜宴,接风洗尘。
夜里,宫城夜宴。
大启众臣入座,贺戟及烈焰营十三将坐于前侧,看向上方帝王。燕稷笑眯眯看着他们,一众人看着他笑着的模样,低头,耳根悄悄红了。
燕稷对他们的纯情感到十分惊奇,坏心眼笑得更加好看。半晌,傅知怀和贺戟黑了脸,谢闻灼唇角带着温和的弧度,不动声色挡住了燕稷的视线。
燕稷摸摸鼻子,举起酒杯:“众卿征伐半生,护佑河山,朕心慰之,饮酒三杯以示酬谢,愿我大启虎狼之师,横刀立马,所向披靡。”
烈焰营等人起身,躬身将酒水一饮而尽,燕稷看着他们,再次将酒杯斟满,举起:“大启受尔等护佑,自当投桃报李,顾及家中,奉为亲故。众卿无需有后顾之忧,只要我大启河山仍存,便永远是你们的归处。”
一句话,不大,却让久居沙场见惯鲜血的汉子都红了眼睛。
贺戟站在他们中间,沉默着举杯朝燕稷看过去,眼底尽是细碎的光。
之后宫人鱼贯而入,布上菜肴,四周箜篌响起,众人常年在外,难得的享受放松时候。燕稷随他们闹,自己眯起眼睛一杯杯抿酒,偶尔心血来潮想看看下面的歌舞,却发现谢闻灼总是用一种很特殊的姿态将自己视线挡了开来。
燕稷十分无奈,跟谢闻灼提了,后者温润笑笑,之后死不悔改。燕稷拿他没辙,如此数次后也没了兴趣,待了一会儿觉着没什么意思,就任群臣欢闹,自己先离去了。
殿外依旧下着小雨,谢闻灼去边上取伞,燕稷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转头,一人撑着伞站在边上:“陛下。”
不是谢闻灼,是贺戟。
燕稷笑笑:“将军这是……”
“殿里太闷了,想出去走走。”贺戟看着他:“陛下这是要回去了么?臣送……”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身后谢闻灼清润的声音先传了过来:“贺将军是今日夜宴的主角,离开太久未免不合适,送陛下回去这种事,就不必将军代劳了。”
贺戟面无波澜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闻灼走上前,将油纸伞撑起:“陛下。”
燕稷看看贺戟再看看谢闻灼,觉着这俩人之间怪怪的,颇有些相爱相杀的意思,但想想他们上一世的相处,又觉着是自己想多了。
大概是腐眼看人基。
燕稷摸摸鼻子:“确实不必了,将军一路奔波,好好放松一番才是……太傅,走吧。”
谢闻灼浅笑着答应一声,撑伞走了出去。
贺戟站在后面看着他们,面容清淡。
……
旦日,早朝暂歇。
燕稷醒来时已是中午,用了些午膳后带着二狗子去了御书房。
这日奏折只有三五本,燕稷批完,百无聊赖执笔给二狗子画像。等到纸上二狗子模样基本勾勒成形,听到边上传来邵和的声音:“陛下,贺将军求见。”
“宣。”
片刻,木门一开一合,贺戟走上前在案前躬身:“陛下。”
燕稷赐了座,放笔看向他,贺戟入座,从怀中拿出述职折子递过去。这算是惯例了,武将凯旋归京后首日接风洗尘,旦日才是做正事的时候。
燕稷把折子放在边上,对着贺戟笑笑:“折子上的东西都太粗略了,将军自己说说吧。”
闻言,贺戟颔首,用低沉的声音将折子上精简了的内容详细说出来,从事情的开始到他的思量,到最后眉头稍稍皱起:“这西戎一事,背后似乎还牵扯了其他一些东西。”
燕稷挑眉:“比如北边赤方?”
贺戟点了点头。
燕稷就笑:“这也算正常,赤方这些年自诩强盛,野心勃勃,对大启早有不满,这次的西戎一事免不了就是他的一种试探。”
说完,又把之前九国夜宴的事给贺戟说了,闻言,后者眉头皱的更深:“狼子野心,居然还捉了苍擎来,陛下可有受伤?”
燕稷笑眯眯朝边上乖巧蹲的二狗子看了一眼,二狗子注意到他们的视线,转过头抖抖毛,还没忘记举爪子刷一发存在感。
贺戟放下心,眼神稍缓,视线再次回到燕稷身上,许久都没移开。
他自幼沙场征伐,身上自有威势,燕稷被这么看着,逐渐觉着浑身不自在:“将军……为何这么看着朕?”
话音落下,被问着的人突然站起身,上前一步,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放在燕稷眼前:“陛下可还记着这块玉佩?”
他手中的玉佩呈一半乳白一半透明,边缘有些粗糙,表面却是莹润光泽,一看便是被人拿在手中经常摩挲的。燕稷看了许久也没觉得眼熟,刚想摇头,贺戟突然俯下身,一双眼睛墨色沉淀,沉沉看了过来。
燕稷:“……”
燕稷不动声色朝后面移了移。
贺戟目光更沉几分,将玉佩垂在他们之间:“陛下曾说过,等臣身获得三十一等功勋,便会答应臣一件事,不知如今还算不算数?”
燕稷没记着他说过这样的话,但被贺戟这样看着,下意识便开了口:“什,什么事?”
“臣之所求,只有一件事,就是……”贺戟一向淡漠的眼睛在此刻突然沾染上灼人的热度,定定看过来,声音低沉:“臣想与陛下成结发之好,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结,发,之,好。
燕稷脑海瞬间被这四个字刷了屏。
他忍不住抬头朝贺戟看了过去,后者目光内敛,沉稳着看过来,一字一顿开了口:“陛下,说过的话,要负责。”
要负责。
负责。
责。
燕稷沉默半响,将这三字在脑海中过一遍,一时间内心无比复杂。
他突然觉着之前自己特别对不起苏老太师,和贺戟一比,苏谋之前的逼婚行为算得了什么?他逼婚好歹只是用劝说做手段,最多递个小纸条,而贺戟一来,二话不说直接上来,一块玉佩定终身。
对,还有那块玉佩。
燕稷低下头,在贺戟手中那块如何看都不认识的玉佩上看一眼,内心更加复杂。
他觉着他错了,贺戟这哪里是逼婚?
这分明就是逼婚加骗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祭小沫:“在将军寄来一份八个字两个标点的信之前,丞相已经写了八十二篇以自己和小皇上为主人公的小黄文,更厉害的是,太傅已经爬上了龙床……将军要加油啊!”
傅知怀(挑眉笑):“我之后或许还会在情诗下配些图,这样才妙。”
谢闻灼(温润笑):“有些东西只靠口传是没有用处的,身教,才是上策。”
贺戟(一脸冷漠):“我求婚了。”
#论输在起跑线上将军的逆袭之路#

让我们撒花鼓掌欢迎逼婚加骗婚狂魔贺将军!
最近你们又懒了,都不对我表白了!不开心!
哼唧。
愿你们一生平安喜乐。

第20章 朕还是如此威风凛凛
燕稷沉默着抬眼看贺戟。
后者垂眸对上他眼睛,墨色深处光华内敛,像极了燕稷年少时无意间见过的一块蒙着水雾的黑曜石。
有着黑曜石般眼睛的人上前一步,将手中玉佩贴近燕稷手心,沉沉唤了一声:“陛下,答应过臣的事,可不能忘了。”
燕稷:“……”
燕稷活了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骗婚能骗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他低头避开贺戟的视线,身子稍稍一动,把贴在掌心的玉佩错了过去。贺戟眼神一沉,还想要说些什么,身后突然有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贺将军,这等距离是不是太唐突了?”
贺戟一顿,偏头淡淡看过去,谢闻灼穿着玄色银纹袍站在书房门边,嘴角的笑温润和煦,眼神却是极淡。
他走上前,不动声色将贺戟和燕稷隔开,低头时不经意间看到贺戟手中的玉佩,眼睛稍稍眯起,看贺戟一眼。
贺戟对上他的视线,浑身肃杀之气,谢闻灼不为所动对上他的眼,唇角依旧是旁人见惯了的温和笑意,但周身的气势居然一点都没被压下去。
燕稷站在边上看着他们,只觉得昨夜那种围观相爱相杀的感觉又出来的。
不过如今的剧情发展和相爱相杀似乎也沾不得边。
燕稷看着贺戟手中的玉佩,心里又是一噎,叹口气,回身端起茶杯喝一口冷静一下,而后看向眼前剑拔弩张的二人:“别站着了,都坐吧。”
贺戟依言坐下,定定看燕稷半响,将手中玉佩放在了桌上。
谢闻灼回身在燕稷身后站定,见状眼神暗了暗,伸手将边上傅知怀的情诗拿出来一封,扬手,薄薄的信笺便十分凑巧的盖在了玉佩上面。
贺戟眼中墨色更沉了几分,谢闻灼不为所动,眉眼间尽是从容笑意。
脸皮厚度孰强孰弱,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燕稷只觉着尴尬,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自然,干脆沉默。三人坐了一会儿,贺戟抬眼朝着谢闻灼看过去:“谢太傅,许久不见,甚是怀念从前你我对剑时候,不如切磋一番。”
谢闻灼挑眉,先看向燕稷,见燕稷捧着茶杯点头,就笑起来:“正有此意,贺将军,请吧。”
贺戟起身,同谢闻灼一起走了出去,燕稷带着二狗子到外面寻了位置坐下,看着他们在桃花树下动起手来,伸手揉揉二狗子的毛,叹口气:“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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