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契弟完本——by止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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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厅悉悉索索的一个小小的声音问道,“大少爷这是要起夜么?”
苏凌听是那守夜小厮的声儿,便低低的回了声不用,那小厮又去角落里窝着去了。那陈斐临走时交代过的,故而这小厮特别上心。
苏凌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床顶,明日,明日自己便可以回家了,便可以不再听这些纷纷扰扰了,他很累,无比的累,这一天过得比任何时间都长。
那人居然也跟自己一般穿到了这个时代,上辈子的自己已身心俱碎,关于这个人的连想都不愿意想。
自己的上辈子,知道那人说了无数的谎言,连高级一点的谎言都做不到,那么容易被看穿,可苏凌仍旧是愿意相信,强迫着自己去帮他圆了这些谎,他用自己一辈子的力气去维护跟陈斐这个泡沫球的爱情的假象。
然而终究是惨烈的破碎。
破碎到如今碰着关于陈斐的一点儿边都觉得灰暗绝望,一旦想到那种厌世的情绪便立刻笼罩全身。
也都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怨恨不怨恨,只是生生世世都不愿意碰罢了。
心内压抑至极的苏凌脑海里想起了那个在乡下的院子,心内难得缓和了一点,再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农家小院里的瓶瓶罐罐,苏凌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
夜深如漆,万物俱籁,苏凌也慢慢地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外面有些喧闹,苏凌昨夜到了后半夜才睡着,此刻正是好睡的时刻,被屋外的喧闹声儿吵醒,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朝外面看了看。
许是听了这里面的响动,那守夜的小厮立刻跑了进来,
“大少爷,你醒啦?”
苏凌揉了揉眼睛,有些怔忪,“什么声儿这般,吵?”
那小厮道,“还不是那马大有,跟他说了少爷仔睡觉,他非得进来。”
苏凌一听马大有的名字,自是清醒过来,连忙跟那小厮道,“你快快请他进来。”
小厮也是听话的很,听那苏凌那么一说,便不再有二话,当下就出去请那马大有了。
小厮刚出去没一会儿,那马大有便急匆匆的进来了。
“阿凌,你没事吧?”
苏凌下了床,拿过床边架子上的罩衣穿了,他身子仍痛,但还是强撑了身子下了床去,“没事,我很好。”
那马大有一看苏凌满脸的淤青,尤其是额头上那个大包,简直要气坏了,当下叫骂,“贼婆娘!这般心狠,这都做得出来,都怪我,我没有护住你,让你平白地受了这些苦!”
苏凌只能强撑笑颜,“没事,只是,只是表面上看上去可怖了些,其实没有,没有大碍的。”
马大有掏出了怀里的药油就要给他擦,苏凌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然擦过。
大有一双手停在了那里,只能慢慢收了回去,心下沮丧万分,自己真的是没用,一点儿都做不了,只能在马房里瞎担心,昨儿拼死去请了老夫人去救阿凌,看来也是无甚么用,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还能做些什么。
苏凌知道他自责,可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把手臂伸出来左右活动,“不知道是否是昨夜睡得不好,这手臂,手臂老是酸的。”
那马大有一听复又把那药油掏出来,“这个蛇油活血化瘀再好不过,我替你推拿推拿。”
苏凌便让他做了,正搓着呢,长福从屋外走了进来,做了一个揖,“大少爷,老爷请你梳洗完毕前往老夫人处。”
苏凌当下便想拒绝,可想了想,老祖母那日昏厥,自己都不曾看过她,她那般护着自己,若是不去看她一眼便回去,真可以说是狼心狗肺了,犹豫了半晌,让小厮拿面盆巾帕进来洗漱了,让长福带他去了。
马大有送他到了那老夫人的院门处,苏凌想了想与他道,“大有,你,你能否给我备一马车,去看了老祖母,我就走了。”
马大有道,“你要的自是有,给你备着便是了,你……你是要走了?”
苏凌点了点头,跟马大有道了谢,便随着小厮进去了。
马大有怔怔地望着那大门半天不动。
老夫人的院落很是简朴,最多是院子里加了点假山盆景,其他的处处简单,比起那大夫人的院落来说可谓是简朴至极。
当然不是那周氏亏待了自己的婆婆,好歹是三品大员的老娘,那周氏纵然是看不惯也不可能做得太过分。着实是那老夫人常年修禅,不喜奢华,故而给她添置点稍微上档次点的东西,皆被她收了放于后室去了。久而久之,那周氏也随她了。
门口那儿杨嬷嬷早已候着许久了,远远地看着长福带着苏凌过来了,便迎了上去,上上下下打量了苏凌一番,眼角含泪,“可怜的孩子,快些进去罢,老祖母等你许久了。”
苏凌点点头,便跟随那杨嬷嬷进去了。
屋内熏得是檀香,虽然这天儿热了,但门窗都关的紧紧的,那苏老夫人常年卧床,身子不好,自然怕风,哪怕是一点,也得闹头疼,故而无论天热天冷,那门窗都要关紧了。留着小小的一扇玄关窗透气。
苏凌进了内室,发现陈斐也在,此刻他正和苏老夫人说着什么,惹得苏老夫人笑的都喘不过气来。
苏凌甩掉心头的不适的感觉,勉强是走了过去,心里想着,那陈斐终究是陈斐,无论在哪里,都可以轻易地获得别人的喜欢。
当下,跪着磕了个头,“孙儿给老祖母请安。”
陈斐闻声便转过头来,看见苏凌的一刹那,眼中一道伤痛,但仅仅是一刹那,他立刻回过头去与那苏老夫人笑着说,“娘,你瞧瞧是谁来了。”
苏老夫人耳背眼花,方才苏凌的进来她都不曾发觉,此刻听那陈斐一说,才发现苏凌跪在了地上,连忙唤了杨嬷嬷将他扶了起来,“好孩子,你往老祖母这里坐。”
苏凌抿了抿嘴,慢慢地坐到了苏老夫人的身边,苏老夫人让陈斐往他背后加了个垫背,好歹让自己坐的更高一些,拉过苏凌的手,苏老夫人方才的笑脸又没了,“孩子,身子还痛么?”
苏凌摇摇头,“早已经不痛了。”
苏老夫人叹气,“还骗老身,这样的青紫,看上去都痛,怎可能那么快就好,听你父亲说请大夫看过了,没伤着筋骨,好歹还算好一点。”
这孩子跟他的娘亲一般老实,自己都亏欠了他们,当年没有救下那丫头,始终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那丫头那般老实,怎么可能与那周氏说的那般主动勾引自个儿的儿子,分明是自己的孩子去强占了人家的身子,污了清白,还生下了这个苦命的人儿。
深居简出如苏老夫人,怎可能去跟自己那霸道的媳妇儿去对抗,可是始终是良心过不去啊,如今只能将自己这把老骨头挡在他面前,能挡多少便是多少罢。
苏老夫人想了一想,又开始伤心起来,陈斐连忙劝他,
“娘亲莫要太过伤怀了。”
那苏老夫人抹泪道,“你这孽障,若不是你便没有这般多事!”
陈斐被骂,不但不生气,反而笑着劝道,“母亲骂的是,儿子这回长记性了。”
苏老夫人叹了口气,“你这次落水,可算是你应得的,如今看来,你遭了这么一趟劫数,并不算太坏,好歹让你张张记性,莫要违了伦德。”
陈斐道,“那是,儿子记住了,儿子把脑袋里的水挤了挤,发现比以往更清明了。”
苏老夫人被他这般冷不丁一逗,心情总算又回复了点,“说的是人话,这回醒来,总算是长了记性变了性子了。”
陈斐点头,“儿子经此一次,知道了什么才是至关重要,母亲但请放心,儿子知道应该怎么做。”
话毕,看了眼苏凌,发现苏凌并不关注他,心下黯然,只转移了话题。
苏凌看见那老祖母身子没什么大碍了,自是放心了许多,于是便开口跟苏老夫人请辞道,“老祖母,看见您身子尚还健朗,孙儿便放心了,此次回来已快两日,孙儿这便回去了。”
苏老夫人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乖孙儿,有志气,跟着那文州的老先生好好修学,别记挂其他的,好些时候没见着你了,看来你是有学业上花功夫。”
苏凌一愣,旁边的杨嬷嬷一直朝他使眼色,心下一个通明,便知道苏老夫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给别人作契的事情了,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了。
“孙儿不敢松懈。”
那陈斐在一旁插话道,“母亲,过两日便是端午,便让这孩子留着两日吧,到时候府里多一口人也多热闹一些。”
苏老夫人眼角笑的弯弯的,“也是,老身好些年没走动过了,今年难得阿凌回来,这便好好准备吧,阿凌也缓两日回去,陪着老祖母热闹热闹。”
苏凌有些恼怒地看了一眼陈斐,但看见那苏老夫人一脸兴奋的样儿,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第34章 戚大归来
苏凌有些沮丧地回屋了,差点忘记了自己跟马大有交代的事儿,便立刻让那守房小厮前去马大有那处说了端午过后再备车马,今日暂且不回去,莫要白等了。
晚上的时候,那陈斐又过来了,把那守房小厮支走做事情,想要跟苏凌说说话,可苏凌闭门不见。
那陈斐怎么敲门苏凌都不开,陈斐方穿越过来,心想着还不是任何事都掌握手上,怕下人们听见了多事,故而不再敲门,只是压低了声音,哀求,“阿凌,别生我的气,我就是想多看你两眼。”
苏凌不去理他,连内室的门都关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门外再复安静,估计陈斐已经走了。
当下苏凌掏出了怀里早上那马大有给的活血化瘀的蛇油,对着那铜镜就着淤青的地方开始推拿起来,那蛇油别看着就那么貌不惊人的小小的一瓶,可自打马大有给自己用过之后,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一会儿,门口被轻轻的敲了两声,守房小厮在问,“少爷可要沐浴?”
苏凌本是爱洁的人,昨天一整日都未洗澡,此刻听那小厮的问话自是立刻答应了。
重生的陈斐,恨不得所有的都给苏凌,生怕苏凌再受了一点点委屈,每日都细细嘱咐着他屋里的下人们要精心的伺候,故而这些下人们个顶个殷勤。
没过一会儿,那小厮指挥着两位家丁抬着一桶热水便进来了,看着这热腾腾的洗澡水,苏凌难得的欢喜了一会儿,便屏退了帮忙洗澡的小厮,关了房门,好歹是泡了一个舒服的木桶澡。
第二日好歹睡了个懒觉,起来一看,那脸上的淤血已经都消散大半了,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了。
这蛇油真是瓶好东西。
此刻门外一阵敲门声儿,是下人端着梳洗的用具进来了,苏凌梳洗完毕,那守房小厮与他说了几句。
明日便是苏府的端午大宴,这一天午时都要祭祀沐浴更衣的,故而明日苏府上下数十人便要前往郊外那大衡山的清荡池去沐浴,并作烧艾熏衣,就地祭拜天地,以求得来日百病全消、身子健壮。那老祖母难得今年高兴,也让下人备了一厢软轿,跟着大部队前去。
苏凌听了只觉得太过繁琐,原以为只不过多留两日的,没曾想这般多规矩,一想起又要见那大夫人,心下没了其他情绪,只觉得疲倦万分,倒不是怕大夫人再对他如何,好歹那陈斐顶了一张苏焕之的皮牵制着,只是自己厌倦极了这些人。但自己已是答应老祖母留下来陪她过了这个端午,故而只能忍了心头归家的欲望,就当自己跟着老祖母身边尽尽孝,多陪她说说话便是。
过了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一小厮,苏凌原以为又是什么繁琐之事,没想到那小厮道,“是姑爷来了。”
苏凌愣了,
“姑爷?”
那小厮有些为难地,“就是,就是少爷家里的那位……”
苏凌好半天才知道他说的谁,心下怔怔,下一刻没由头地翻腾起了一股巨大的喜悦,他三两下穿好了衣服,正待急匆匆出门见他,门瞬时被破开。
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站在大门,逆着清晨绚烂的阳光,好似一个身披光芒的神一般。
苏凌看着那人,不知怎么? 模砹行┒伦牛挡怀鲆痪浠袄础?br /> 那高大的莽汉一下子冲了过来,一阵风似的将苏凌打横抱了起来,踹开了内室的门,直接将苏凌丢在了床上,继而扑了上来,紧紧地抱着苏凌,脑袋埋在苏凌的脖颈处狠命地吸气,仿佛怎么闻都闻不够。
“囡囡,想死俺,想死俺了!”
苏凌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亏得被褥暖软,不至于发痛,戚武抱得很紧,苏凌都能感受到那剧烈跳动的心脏敲击着他的胸口。苏凌也被他那剧烈的喜悦所感染,轻轻地回抱了他。
下一刻,戚武捧起了苏凌的脸,没头没脑地亲,苏凌被他亲的无法,“阿武,别……”
不等说完,那软嫩的唇被顶开,丁香小舌被擒住,里里外外、通通透透地亲了个遍。
好半天,戚武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了他,脑袋顶着苏凌的,看着那张潮~红的脸,“囡囡,你想俺了么?”
苏凌眼睛里波光潋滟,胸膛剧烈地欺负着,这番回来,他经历了太多事,也没了往日的那些顾虑,只想追寻着自己的内心,他咬着嘴唇,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那戚武一张脸顿时笑得灿烂无比。
再次如同一只大型犬一般再度在苏凌身上猛吸。
好半天了,戚武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张大床上,苏凌卧在他怀里。
苏凌问他,“你,你怎么来了,家里阿昌怎么办?”
戚武将他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磨蹭,感受着那柔嫩的触感,“孙大嫂昨儿傍晚便带着可期回来了,俺想你想得慌,一夜没睡,天还没亮就赶来了。”
苏凌摸摸他眼下的青影,心下很是感动。
“对了,老丈人可好?”
苏凌眼神晃了晃,“他,他好得很。”
戚武闻言便放心了,“如此,待会儿你便跟俺回家了罢,阿昌天天念着你哩。”
苏凌道,“怕是,怕是要等明日过后了,老祖母留着我过端午,她身子不好,她那么老了,这次,这次我回来她很高兴……我们便再待上一日罢。”
戚武见他目露心酸,立刻便应了,“听你的便是,别没得又把眉头给皱上了。”
苏凌勉强朝他笑了笑。
这一笑,又把戚武内心的小虫勾出来了,当下轻轻啃了一下那鼻尖,“囡囡,俺想摸摸你,可劲地摸你。”
苏凌脸色一红,推他。
戚武嘿嘿地笑,“俺天天做梦,梦见、梦见,嘿嘿。”
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苏凌脸都快红的跟那胭脂似得了,正欲打他,手却被捉住,戚武咬住了那圆溜溜的食指。
舌尖轻轻的缠绕。
苏凌看到那粗狂的眉眼,心间砰砰砰地跳。
多日以来的心防因着戚武的到来而一下子放了下来,苏凌全身轻松无比,他知道只要戚武在身边,自己便可以什么都不用思考了,这几天来他那般累,处处紧绷着神经,有时都快要奔溃了,此刻看见那双铜铃似得眼睛包容宠溺地看着自己,便觉得,所有的东西他都会挡在自己前面。
这个人,这个人啊……
苏凌慢慢地环住了戚武的脖子,咬着唇看着他。
戚武哪里见过这样的苏凌,只觉得自己恨不得马上扛了他回去办了,他心间如鼓锤,又是怜惜,又是爱慕,又想把他藏起来,谁都不许看一下。
二人情动,皆忘了门口还是开着。
那陈斐冷脸站在了门口。
方才那长福来报,自己的“女婿”来了。陈斐便立刻往苏凌这边来了,不曾想被他看到这一幕,那苏凌被那身长六尺的粗莽大汉压着,衣着凌乱,那双眼睛里透着一股热烈。
陈斐从来没有见过苏凌这样的神情,记忆中除了顺从隐忍与羞涩,好像就没了别的了。
为什么他会对这样一个粗莽的汉子流露出在这样的表情。
心间剧痛,陈斐怒不可遏,当下哼了一声。
戚武回头一看,一个中年书生模样的人站在那里,琢磨了一下年纪,当下心里一咯噔,连忙放开了苏凌,坏了,这莫不是他那老丈人罢。
苏凌一时也忘了那房门未锁,当下有些难堪,一眼看见自己半个肩膀都露出来了,心里有些恼戚武不分场合地发情,自己也是一时昏头,当下便立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
戚武随之也起来了,朝着苏凌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这莫不是你爹?”
苏凌只觉得这样的气氛怪极了,他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