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契弟完本——by止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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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斐远远地看着苏凌他们,心内一片神伤,那周氏在一旁拿着小孩子邀他,他只能移转了目光,勉强回应着那周氏。
昨夜他想了一夜,终究是说服了自己接受苏凌已经属于别人的事实,但看见那苏凌,心间还是疼痛的难以复加,极力的甩脱了脑中的痛,他接过了周氏手上的小孩。
这个小孩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有些陌生又堤防地双手张开向周氏,“娘抱。”
周氏心想,原来那苏焕之极是喜爱这个孩儿,有时自己做的过分了些,看在昊儿份上,那苏焕之也就不会过多的苛责她,故而虽不欲将孩子往外带,但今日还是特特地将昊儿带来,却不想过了一段时间而已,那昊儿居然不让他爹爹抱了。
当下哄慰道,“昊儿乖,昊儿昨儿不是喊了一天的爹爹了么?”
那昊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陈斐一会儿,立刻吓得扑进了周氏的怀里,“不是,爹爹。”
陈斐心内咯噔了一声,心想着难怪人说孩子的眼睛最是干净,看得清真假鬼魅,当下也不强迫他,只是打着哈哈道,“昊儿太久没见爹爹了,都生疏了。”
周氏恨铁不成钢,可那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往陈斐那里靠。
只能作罢。
陈斐看着人员都到齐了,身边的长福上来与他道,“老爷,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可以出发了。”
陈斐点了头,“那便速去速回罢。”
如此一众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大衡山外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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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天气不错,天朗气清的,太阳格外的鲜艳,照的草木也愈发鲜艳了,因还没近午,故而天气不热,甚为舒适。
苏府共准备了十部马车,叔伯妯娌什么的皆分配好了坐着,那苏凌与戚武坐一部,苏凌刚刚将那马车的门帘放下,便被戚武一把抓到怀里,粗重的气息扑来,那粗糙的吻简直是要将自己吞吃进去。
苏凌呜呜的几声,又生怕车马外的人听了不好,他又挣扎不过,只能忍受戚武的掠夺。
等到戚武惩罚够了,苏凌才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
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问他,
“俺是丢份了是么?”
苏凌抬头看他,“你,你不要生气嘛。老祖母,她不知道我作契的事儿。”
他小心翼翼地将事情前前后后说了,怕戚武闹将起来,故而将那回府周氏惩罚他的事情隐了不说。
戚武再度抱了他,长长的一声叹气,“是委屈了你。”
苏凌捂住他的嘴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你,你别这么说,我从来没有这般,这般想过。”
戚武道,“俺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苏凌心有千言万语,但此刻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二人再度拥抱在一起,没有什么比心意相通地待在一起更快乐的事儿了。
第37章 清荡池
队伍的脚程还算快,约莫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众人马便汇集在那大衡山的山脚了,抬轿的家丁们都在山下停住,丫鬟仆妇们纷纷扶了自己的主子们出轿。
眼前数座大山绵延,一主数从,便是那大衡山无疑了。这大衡山横跨数里,主峰携着数座丛峰冲天而立,甚为壮观,这大衡山古传是圣贤修学之地,故而但凡是南朝的子民皆是以大衡山为尊,那大衡山原本是帝皇祭拜天地的场所,平日里都是封山的,新帝登基后便留了那主峰,开放了丛峰供民众们登山游玩,渐渐地发展成为民众们向天祈愿的场所,苏府的清荡池便在其间的一处丛峰处。
这大衡山既是民众心内的神祠,为了表示心中的遵崇,每个人都要下轿亲自登山去的,故而大部队在山脚下稍作休息,一众人皆陆陆续续爬上山去。
那老夫人中风行走不便,着实是没有办法,便让人抬了上去。
周氏最是厌烦爬山的,故而也叫了四位小厮抬了一轿椅,拿着布帘挡了别人的视线,便晃晃悠悠地抬上山去。
苏凌身子弱,戚武本想也让那轿夫抬了他上去,苏凌看这山势较陡,坐着轿椅一则太过危险二则不欲去辛苦别人,自觉如果自己能够上去,便不愿意去麻烦抬轿的小厮,故而牵了戚武的手,便下轿了去。
戚武道,“你身子不好,还是坐轿椅上去罢。”
苏凌看看那些擦着汗水的抬轿小厮,摇了摇头,“不了,我想跟你一块儿走。”
戚武点点头,“也好,在乡下都听人说起过这大衡山,都不曾上来过,如今倒是可以看一看。”
这会儿大概已时,正是太阳愈发热烈的时候,没一会儿,苏凌便走了一身汗,戚武亦是喉咙口发着火儿,后面一个带着水袋的小厮匆匆跑上前来,将水袋递给苏凌,“老爷让小人给少爷送水。”
苏凌接了,道了声谢。
将水袋递给戚武,“你喝。”
戚武道,“你先喝罢,俺还成。”
苏凌便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便递给戚武,戚武接过水袋,亦仰头喝了几口,他不知水带了多少,生怕自己多喝了,待会儿苏凌没得喝,故而只是解了口头的干燥后,便将软塞盖上,将水袋别于腰上。
“你这爹对你还真不赖。”
苏凌抿了抿嘴,含糊着便过去了,他不想跟戚武多说那陈斐。
爬了大约半个时辰,只把苏凌累得面目苍白,戚武要背他,苏凌不肯,还是咬着牙继续爬,戚武也只能随他,在身后默默护着,好歹是终于到了半山腰,那清荡池便在此处。
苏凌累得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戚武拿水给他,“俺要背你你偏不让,这会儿累吧。”
苏凌道,“我,我怕你累。”
戚武心间暖暖的,这番到苏府,他觉得他的囡囡对自己亲昵了许多,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苏凌这样的变化着实太让他开心了。
“俺哪里会累,只要是你,俺都不会累。”
苏凌微微一笑,那微笑直把戚武的一颗心晃得一荡一荡的。
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苏凌看了看周围,心下的疲惫好似一下子涤荡而光——好一片波光粼粼的清荡池!
那清荡池虽是人工穿凿,但做的鬼斧神工,恍若天成,池子大约仨十尺见方,中间的温泉眼子古突突的冒着热气,这南朝的端午还是有些微冷,但现在近午,加之这温泉的暖气,看上去显得非常的暖和与舒适。
池子周围缤纷出彩,那一团团、一丛丛的飞燕草、四季海棠、扶桑、无花果之类的夏季树虽说都还没到了开花的时候,可由于这地暖的原因,都争先恐后地开花了。红的、紫的、黄的、白的,各色花树怒放着,倒影里影影绰绰的,分不清真实与虚幻,池面上氤氲的热气缥缈,简直是人间仙境。
苏凌看得心情都好了许多。
池子的周围用茅草搭了些草屋?0 菸堇锊皇潜鸬模褪且桓鲂⌒〉娜兀俏氯允且四乔宓闯氐慕吹模┧崭呐烀窍碛谩?br /> 再过了一会儿,几乎所有人都上来了,丫鬟小厮们前前后后地忙碌着,前些日子,已有仆妇带人过来收拾过了,故而今日只需要稍稍打扫便可开始享用那清荡池了。
苏凌见老祖母在那池子边观赏景色,便过去陪她说话了,戚武安静地守着一旁,倒真像了随从。
家常聊了一会儿,那苏老夫人见着苏凌满脑门的汗,便拿出帕子给他擦了擦,“热了罢,还不赶紧去洗一洗,祖母身子不便,就在这儿看着你们玩罢。”
杨嬷嬷在一旁道,“还不行哩,要吃了青草菓,才能下水。”
苏老夫人拍了拍脑袋,“咱许久没来,竟把这些给忘了。”
端午必吃青草菓,这是南朝的风俗。这青草菓是采了艾草捶打出浆,和了粳米浆成胚,往里面包上些笋干、猪肉丁之类,或是包了红糖芝麻花生等物做成了甜的,这是南朝的端午必吃的一道小吃。
杨嬷嬷唤人拿来了两个食盒,里面分别咸甜青草菓各十个。
苏凌拿了个甜的,浅浅地尝了一口,发现确实好吃,那艾草做的面皮散发着独有的清香,里面的馅料也是清甜型的,丝毫不腻,他给戚武也拿了一个。
祭祀也顺带着野趣郊游,这古人当真懂得享受。
苏凌环视一周,猛地发现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一看,是那陈斐,苏凌叹了一口气,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陈斐都是跟在苏凌身后的,他一路上来看着苏凌跟那莽汉有说有笑的,心间与堵了棉花似得,时常劝了自己放弃吧,但下一刻,又跟自虐似得不由自主追随着苏凌,此刻看着苏凌丝毫没有回应,看见了跟没看见似得,心里真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他痛苦地摇了摇头,闭目了好一会儿,回过头去,看见那周氏朝着他施施然走了过来,“老爷,这是贱妾亲手做的青草菓,还请老爷品鉴。”
陈斐点点头接过,心不在焉地吃了起来,周氏看他那心事重重的样子,道,“老爷,你在想什么?”
陈斐勉强笑了笑,“没什么。”
周氏愈是不懂眼前这位自己的夫君了,自打落水以来,仿佛变了个人似得,愈来愈是陌生,但无论是如何,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一颗心才是重要的,当下一双柔荑轻轻地抓住了陈斐的手,“妾身好久好久没有与夫君沐浴过了……”
周氏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她今日特特穿了件苏焕之最喜欢的鹅黄色的衣裳,还摆出了苏焕之最爱的柔弱的姿态,那苏焕之被她欺压许久,周氏愈是弱势,那苏焕之便愈是喜欢她。
此刻的周氏娇羞如小女儿,身子轻轻地靠在那苏焕之身上。
陈斐正在想什么,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一下子推开了她,周氏一声尖叫惊醒了他,看着跌在地上的周氏,陈斐略有些歉意,伸手扶住了她,“夫人见谅,为夫惊着你了。”
周氏泫然欲泣,“老爷,你这段时间是怎么了,都变了一个人。”
陈斐眼睛闪了闪,“我病了许久,有些晃神了。”
周氏挤出了些鳄鱼泪,“老爷你个没良心的,在你卧病在床迟迟不醒的时候,若不是苏府还要贱妾撑着不敢私自推脱,否则妾身几乎就要随老爷去了啊,可老爷醒了却没一次踏进妾身房里,那些贱婢们都在背后如何议论臣妾的老爷知也不知。”
陈斐有些无奈,“这段时间苦了夫人了。”
那周氏见着时机已到,便再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陈斐心里想你这妇人又怎么了,但脸上亦是扮处一副心疼的表情,“夫人莫哭,有什么委屈尽数跟为夫说了吧。”
周氏一把扑进陈斐怀里,哭得凄婉,“老爷,你都不知道妾身这段时间是如何过来的,你那个好儿子,连带了外人来欺负苏府,他明知张记药局跟咱们的关系,竟欺负了他们头上去,若是妾身,妾身宁愿让给他了,可是老爷的胞妹,她的委屈老爷可不能不管啊。”
陈斐敷衍她,“好好好,等回去了我去看看。”
“妾身原本想息事宁人的,但是为了老爷,妾身不得不做这恶人的角色了。”
陈斐道,“你辛苦了。”
周氏拿出了一张帕子,擦了擦眼泪,“望老爷能够体谅贱妾治家的辛苦,贱妾在老爷末微之时嫁于了老爷,好容易有了今天,望老爷垂怜妾身,好歹帮妾身主持主持公道。”
陈斐叹了一口气,“我会的。”
那周氏道,“老爷可要说话算话。”
陈斐简直是无奈了,“有什么事,过了这端午再说罢。”
话毕,便逃也似的离开这位表演型性格且啰嗦的妇人身边。
周氏呆呆立在原地,看着那苏焕之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
第38章 戏水
春晓在那茅草屋内放好了浴巾衣物,备好了香粉腻子,一边吩咐那秋蝉将干花瓣撒在池子内,自己便提了摆裙走了出去请周氏回来沐浴。
环视了一周皆看不见大夫人,便向外面走远了些,绕过一颗扶桑,看见那大夫人正站在那里,不知在干什么。
春晓上前,正欲开口,却见大夫人一脸的怨愤看着远方。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前方,春晓看见那老爷走到大少爷那里说着什么,原来那老爷一向对这丫鬟生出来的庶子不是很上心,如今居然一脸诚恳地跟他说话。
春晓心内有些慌乱,她一向是个圆滑世故的人,即便是以往众人都在欺压那庶子的时候她也没明着参与其间,但自从跟了大夫人之后,少不得也做了许多羞辱那庶子的事,原以为没有什么,但如今看来,自己却是留了许多隐患,毕竟老爷自打落水清醒后对他上心了许多。
不,与以前是简直天差地别。
但转念一想,这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变化了的,老爷大概是心中有愧,自觉地违了在祖先面前发过的誓言,这才遭逢大难落水。今次好不容易醒了,想必是特特讨好了那庶子,已求得祖先原谅罢。
这样一想春晓稍稍放宽了心,眼下这个大夫人才是刺头。
轻轻走了上去,春晓小心翼翼地说道,“夫人,奴婢一切皆已准备妥当,还请夫人沐浴更衣。”
周氏回过头来望着春晓,一脸的冷漠,“昊儿呢?”
春晓有些被那表情吓到,连忙回道,“小少爷,小少爷绿荷在抱着。”
说到这事儿,春晓也觉得奇怪,原本那绿荷只是个二等丫鬟,一般来说,她是不够格伺候夫人与小少爷的起居的,可这次那大夫人却让绿荷跟着来了,还让他专门伺候小少爷,春晓也没见得那绿荷伺候人有多少本事,心下想着,主子的心当真是深不可测,内心里便多了几分敬畏。
周氏想了半天,目光远远地看着那苏焕之。
“把昊儿抱过来。”
春晓道,“是。”
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春晓在大夫人身边待久了的,知道大夫人此刻心情必是不好,故而不敢慢了,连忙去绿荷那里抱了小少爷来。周氏将那孩儿抱在怀里,吩咐春晓道,“你莫在这里站着了,先回去浴池准备吧。”
春晓原本想回说已经备好,但转念一想,夫人显然只是想把自己支开,于是立刻道了个福,便速速离开了。
周氏看着自己怀里的天真无邪的孩儿,此刻他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信赖地看着自己,周氏一脸哀怨地摸着他的脸蛋,“昊儿乖,娘亲就对不起你这一次。”
那昊儿还听不懂人话,只是伸出双手来回地看,一会儿将自己胖乎乎的手递到了周氏嘴边,要让她唱歌。
周氏亲着他那胖乎乎的小手,仿佛跟他说话似得,“昊儿会没事,只是痛一下,什么事都没有,有人想抢娘亲跟昊儿的东西,昊儿是不是要帮娘?”
昊儿被亲的痒了,咯咯地笑。
周氏看着那什么都不懂的婴孩,心有所不忍,但余光又扫及那远处,牙根咬的紧紧的。
昊儿,娘今次对不起你,可娘全是为了咱们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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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吃了两个甜的青草菓,肚子就已经有些饱了,戚武又拿了一个过来,苏凌道,“不吃了,我,我好饱。”
戚武道,“你这简直是麻雀肠胃。”
苏凌拿眼斜他,“真的,真的吃不下了嘛。”
戚武摇摇头便自己吃了,戚武食量大,那老夫人与杨嬷嬷年纪大了,吃着这些不好消化,故而将两个食盒都交给戚武了,戚武倒也不客气,将剩下的青草菓一扫而空,这才有了八分饱。
看着苏凌盯着那池子发愣,知道苏凌甚是喜爱这景致,于是将那空食盒交与杨嬷嬷,招呼了苏凌去那清荡池畔。
苏老夫人在一旁看见了,乐呵呵的,“这侍从看着五大三粗的,倒是体贴入微,咱大孙儿选的好。”
杨嬷嬷亦是点头,她原是可怜那苏凌没的委身一乡下人作契,可这一段时间看下来,竟说不出那一府大少爷送给乡下汉子作契是好是坏了。
这莽汉确是会疼人,看那大少爷的样子比起以前来说,好似快活了许多,一时间感慨起命运来。
还没感慨好,耳边老夫人的声音传过来,“焕之,你不去池子里泡着去这边作甚么?”
杨嬷嬷抬头一看,老爷过来了。
那陈斐与老夫人作了个揖,“母亲,我找阿凌说几句话。”
苏老夫人抬手一指那湖畔,“喏,在那儿玩着呢。”
陈斐看见那苏凌与戚武站在湖畔互相泼着水,吞了一口口水,与老夫人道了别,便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