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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快活剑完本——by之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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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拿来。”守卫粗鲁的夺过匕首,塞进怀里,“行了,你们走吧!”
陈遇伸手就要去抢。
宋岐抓住他的手,硬拉着他和马,总算是进了城。
“你干嘛要贿赂他们!”他怒骂,“这些人的嚣张气焰全是人你这种人惯出来的!”
宋岐不语。
“又不是一定要走这里的,何必卑躬屈膝受这等侮辱!”见他不说话,他更气了,“行的端做得直不好吗,这旁门左道你倒是熟稔的很!”
宋岐端端的走在前面,看不到表情。
“喂,你聋子啊!”
他叹了口气,道:“朝廷的官兵沆瀣一气,今日在这里没让他得意,整个基层势力都会认得你,下一座城少不了为难的。总不能每座城都绕行吧,秦淮呢,总得进去吧。”
“少来,你就是怂!”陈遇何时受过这种气,“这些败类渣滓,我一只手便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宋岐垂下眼睫,眼珠微微转向他:“宜修眼中,人命如此随意”
他哽住。
宋岐笑了笑,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况且沈兄生死未卜,时日紧迫。”
“……”陈遇这下倒是被真真的说服了,然而心中仍旧不甘,闷哼一声,不再同他讲话。打心眼里,却是看不起这个宋岐了。
“走吧,先去找间客栈。”宋岐的声音有些虚弱。
“不是没钱了吗”
“还剩点儿,不过不多。所以宜修可能要与我同住一间了。”
陈遇有些不高兴,但毕竟自己兜里没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遇随着宋岐七拐八绕的终于是来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客栈,名唤淮尚阁。地方破烂,名字倒取得风雅。
“老板娘,客房一间。”几两碎银子放在到帐台上。
老板娘抬起头,看见来人,莞尔一笑:“衔知你不是往长安探亲去了吗”
宋岐笑着摇摇头:“多有不测,去不成了,现在打算回秦淮。路上承蒙我身后这位陈宜修公子关照。”
陈遇有些脸红,便微微侧过头去。实际上明明是他承蒙桑吟关照,自己承蒙他关照。
“那一间房……你们两人……”老板娘的眼睛弯成两个月牙。
宋岐摆手:“误会了,只是一路过来,身上拮据。”
老板娘了然,不接碎银:“定是那城门守卫克扣了不少钱吧。”
他默认。
“你每次来都住我这儿,今次有难,我必然要帮你一把。”她的双手在麻布围裙上擦了擦,走出账台,“便不收你们银两了,只不过这段时间坞都来往人多,我这小客栈也只剩一间空房了。”
宋岐收起银子,道:“多谢老板娘。下次必定双倍奉还。”
“叫我俐娘便是。”老板娘笑笑,领着他们上了楼。
客房如客栈一样小小的,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西归置的整整齐齐,地面床铺也是干干净净。
纸窗一开,阳光即刻倾洒了进来。
陈遇坐在床上,问:“老板娘你认识啊。”
“嗯。”
宋岐也捡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顺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直到饮下,毫无给他也来一杯的意思。
他鼓鼓嘴,有些不开心:“好小哦。”
他没理他,只是背对着他。
“我们现在要干嘛啊。”
在这里歇脚的意思应当是购置些干粮之类物什,现在钱一下少了这么多,必定要做些旁的打算,依这位王爷的性子,是万万打算不来的。
“……”
白色的后背始终对着他,问出的话迟迟得不到回应,他嘟哝:“不是要买东西嘛!走啊!”
宋岐还是不说话。
呵!不就是来时说了几句嘛,这家伙脾气比我还大!
“喂!” 他从床上跳下来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
宋岐吃痛的“嘶”了一声,趴在了桌上,左手捂着腹部,俊秀的眉头纠缠在了一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遇一下子傻了,忘了这一路骑马颠簸,他身上又有伤,还被守卫打了一掌。
“你……你怎么样……”他有点不知所措,自己这一掌下去,他的伤口可能又要撕开了。
“没事……”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你这还没事儿!”他翻找起包袱,“药呢!赶快换药!”
“没了……准备来坞都购置的……”他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陈遇真想挠死这人,受了一掌,刚才来的一路岂不是痛的要死,都不知道说的啊。
“那你先躺着吧!我去给你买!”他呵斥道。
宋岐的额头埋在胳膊里,挣扎着点了点头。
算了,服了他。
陈遇走了过来,把他拦腰抱到了床上。他不像外表那么清瘦,比想象中要沉很多。
而宋岐全程只是紧闭双眼,额头冒着冷汗。
“要哪些药”他问。
此时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陈遇作罢,外伤而已,问问药房大夫应该就行了吧。
他走出客栈,向老板娘询了最近的药房,便快步踏了过去。
“大夫,给我称些治外伤的药。”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要多少”
对药理一窍不通的他有点儿懵,灵机一动:“能用个十天八天的!”
老大夫了然,在纸上随意画上了几笔,交与一旁的小童。
陈遇探着脑袋望药方上瞄,想修习修习药学,没想到这些字儿他一个都不认识。
鬼画符呐,写成这样,谁能认得出来啊!
思绪刚到这儿,小童就将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不漏的取了出来。称量到位,老大夫看着自己的徒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遇目瞪口呆。
老大夫紧着开口:“拢共四十三两三钱银子。”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
许久,陈遇咬着牙开口:“你们这儿,缺打工的不”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话当真不假,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找找宋岐的钱袋,更何况找到了也不一定有这么多钱……
这可能将成为这位王爷人生中最难忘的时刻之一。
老大夫抬起头,冷漠地望着他,对一旁的小童说:“水儿,带他去后院削藤麻。”
“看明白了吗,藤上的刺儿一丁点儿都不能留下,连皮带刺儿都得弄干净了。”小童给他演示了一遍。
陈遇点点头,不以为然:“明白了,容易!”
“好。”小童咧开嘴笑起来,声音甜甜糯糯的,“这院里的藤麻都削完了,哥哥你就可以拿着药走啦。”
他看了看堆成小山的藤麻,脑仁儿都疼。
他点点头,有模有样的削起来。
“哥哥好厉害。”小童拍手,脸上的婴儿肥煞是可爱。
“嘿嘿。”他也冲她笑了笑,露出两块俏皮的小虎牙。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她道。
陈遇心里别提多开心,恨不得把她抱起来亲上两口,还是小孩儿诚实,不说假话。
“水儿!”屋里传来老大夫的声音。
“哦!”她冲他眨眨眼,“我得去帮师父干活儿了,哥哥加油!”
说完一蹦一跳的跑了过去。
他心里满满的,眼光回到手中的藤麻。
他想起宋岐,他的头发也是这个颜色,浅浅的,跟他的眼瞳一样,煞是好看。
“嘶——”手指一阵刺痛——
一根刺整个的扎进了食指的肉里。
使力拔了出来,他委屈的鼓鼓嘴,摸了摸手指,又接着削剩下的。
又一根刺扎进小臂,他眉头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伸手拔下,继续手上的动作。
三根,四根,五根……扎进去,□□,扎进去,□□……
快到暮晚,藤麻小山总算渐渐变成了藤麻皮小山与藤麻肉小山。
他拎着药走了出去。
小童在身后挥手:“哥哥来玩哦!”
他回头冲她笑笑,往客栈去了。
合上房门,宋岐静静地卧在床上,眉头深锁,额前的碎发已被汗液浸得透湿。呼吸也有些不平稳。
陈遇赶紧拿出买来的草药和布条。
他解开他的衣带,剥开外衣。内里的衣裳已经渗出丝丝血迹。
他轻声问到:“能坐得起来吗,压着不好脱衣裳换药。”
宋岐的手指颤了颤,开口说了些什么,音量太小听不明白。
“算了。”
他把手伸向脖颈后面,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地将他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肩上。
伸手就去解他的上衣。
第4章 水儿
屋里还是有些寒意,宋岐本能地往陈遇的颈项里埋。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伺候别人。
不过感觉不坏。
他一层一层脱掉他的上衣,腹部已经有些血迹干涸了。
兴许是感觉到凉意,宋岐的脸往他的领口埋得更深了。
温热的呼吸拍打在脖子上,陈遇的脸颊似乎也要跟宋岐一样红了。
“乖啊……有点儿疼……马上就好。”他拿出药,神情无比沉重。
怀里的人好像被他唤醒,努力地张了张口:“我……我自己……”
他不耐烦的打断:“自己来个屁啊!”
肤如凝脂,这个词形容他真真合适。陈遇心想。
布条一层一层揭开,血色愈发狰狞。最后一层与伤口结的痂粘在一起,他为难起来。
“忍着点儿啊。”
宋岐虚弱地摇了摇头。
“不行,必须得撕了。”
他轻轻按住伤口处的肌肤,防止更多的肉被粘连起来。不知不觉自己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些汗珠。
刚一使力,就明显感觉到了怀中的颤抖。
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左左右右一刻多才总算把这一小块布条弄干净了,露出了完整的,狰狞的伤口。
长约三寸,左利右钝的楔形。
他并未在意,拿出药草,仔细地抹在腹部,然后将新的干净布条一圈一圈地缠回去。
宋岐好像回复了些气力,急着坐起来,埋在他领口的脸抬起,却磕到了他的下巴。他包扎的视线被阻挡,本能地低头呵斥他:“别……”
他恰好低头,而他恰好抬头。陈遇的嘴唇沿着额头蹭过鼻尖。
宋岐的眼睛半掩着,茶色的眼瞳近在咫尺,一下看到眼底。
呼吸交错且急促。
“……动。”
宋岐顿了顿,又阖上眼缓缓靠了回去,扯出一个微笑:“……好。”
唇角的梨涡比之前深了些,很好看。
色相是空色相是空色相是空……
陈遇臊着脸将最后一圈包扎完毕,将他放回了床上。
他合着双眼,不一会儿便发出安稳的呼吸声。
陈遇坐在窗台上,捏了捏手臂,被他靠了半天一动不动有些麻。
下弦月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树梢。清冷的月光漂浮在天地之间。
他瞧了眼熟睡的宋岐,目光移向窗外,焦距更加明晰起来。
一个黑衣人踏着檐上灯笼飞速而来,最后稳稳落在陈遇面前。
“王爷。”黑衣人单膝跪地。
“沈丞被人劫走一事你可知晓”他问到。
“是。暗卫已经接到消息。”
“可有线索”
黑衣人面露难色:“属下无能。”
他蹙眉:“是够无能的。”
“罢了,我自己去找人。魔剑呢,可有消息”
“是。秦玉楼一行已确定现在秦淮。以及,暗卫方才得知,秦淮河两岸数十家有名的勾栏皆是其妻秦蔓枝所经营。”
朝廷暗卫当真是越来越不中用,这些消息连宋岐一个普通百姓都知道,他们倒当做一手情报在此卖弄。
“行了行了,还有别的吗。”
暗卫道:“杭州白庄那边也有件奇事。”
“讲。”
“白庄少主继位后性情大变,之前仅是软弱无能,继位后神智似乎受了刺激,整天寻死觅活,却一言不发,已经疯癫了。”
“知道了。”
看来各路妖魔,已经蠢蠢欲动了。
“暗卫掌握的情报目前就这些,属下先告辞了。”黑衣人拱手道。
“行,你走吧。”
他作揖行李,打算离开。
“哎等等!”陈遇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把拽住他。
暗卫回头,等候差遣。
“那个……”他尴尬地开口,“……你带钱了吗?”
暗卫:“……”
“路遇不测,囊中羞涩,借我些银两,回京让君上给你涨俸禄。”他不负责任的瞎掰到。
暗卫也有点尴尬,毕竟干这行的,讲究一个身轻如燕来去无踪,不然年终考核要扣奖金,揣太多钱,来去就不酷炫了。好在还是在鞋里掏出来了几两碎银。
陈遇皱眉:“你们干活这么辛苦,身上就这点钱,君上也太抠了,回去我上折子,要你们俸禄翻倍。”
这句话倒是出自真心。
暗卫感激涕零:“谢王爷!”
“嗯,没事儿了,你走吧。”他冲他摆摆手。
暗卫作揖,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去时的动作比来时更加酷炫了些。
陈遇回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宋岐发愁。
这家伙是一睡到天亮了,自己往哪儿睡啊!要不跟他挤挤都是男人,他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想法没停留一会儿,想起他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作罢。去桌上趴一会儿得了。
宋岐梦里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突然伸手,又缓缓放了下来。
陈遇鼓鼓嘴,把他的胳膊塞进被窝,脖子口的被子向里掖了一些。
然后走到桌边,趴了下去。
万籁俱寂。
只有月亮与屋外他人房檐下的灯笼有些微弱的光亮。
宋岐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眼前是古朴的天花。
他瞥了眼趴在桌上的玄衣男子。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他抿抿嘴唇,带着三分笑意,又闭上了眼睛。
宋岐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安心的休息过了。
乌云涌动,渐渐将明朗的月光吞没,清月之辉变得朦胧起来。
“啊——”
一声渺远尖叫撕开了坞都的短暂宁静。紧接着是熙熙攘攘的人声和脚步声。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宋岐睡得浅,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整理好衣裳,长发用玉簪束了起来。
玄衣男子静静地伏在案上,时不时咬牙切齿一番。
宋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突然注意到他手上星星点点的伤痕,有的周围肌肤已经淤紫。
这伤痕来由,他已猜到□□。他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伤痕。与自己不同,即使在这深秋的夜里,他的手也始终是温热的。
“桑……”陈遇咕哝着。
他收回手,大步走出了门。
楼下老板娘也闻声而起,正坐在账台里翻着账本。见宋岐下楼来,柔声道:“公子醒了”
“嗯。”他说。
“伤可好些”
宋岐但笑不语。
“必然是要好些。”老板娘笑意盈盈地自说自话,“承蒙陈公子关照。”
他走下楼梯:“俐娘就莫要取笑我了。”
她唇角扬起,也不再说话。
“城中何事”他问到。
“两起命案。”她道:“城西张大壮,城南赵寡妇家小女儿孙彤彤。”
“愿闻其详。”
俐娘放下手中的账本:“说来蹊跷。今年正月之后,每月下弦前后都有一小童被割喉而亡,官府一直查不出凶手,久而久之,邪祟一说盛行起来。都说坞都惹上恶鬼了。这些日子来往的人渐多,便是各路道士巫师,来此收妖的。”
“但今次不知怎的,竟发生了两起,张大壮又是个精壮男子,住我这儿的道士们都说,邪祟开始向所有人下手了。”
她笑着摇摇头:“说的我真当有些害怕了呢。”
“装神弄鬼罢了。”宋岐道,“凭俐娘的身手,何患小贼。”
“公子说笑了。万万不及……”话未说完,她好像想起什么,问到,“公子的羊角短匕呢,往常你可是无事便捧在手里的。”
他摇摇头:“来时让城门守卫给扣了去。”
俐娘露出惊诧的神情。
随即又恢复了神色,心中了然。
“原来如此。”
宋岐浅笑,走出了客栈。
被惊起的百姓越来越多,屋外的吵闹声也终于惊起了陈遇。
他揉揉惺忪睡眼,伸了个懒腰,回神发现宋岐已经不见了。
屋外人群大多往城南涌去。道士装扮者有之,普通百姓有之,朝廷官兵有之,巫蛊法师有之。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从窗口越下。
小小的宅子前围满了围观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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