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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快活剑完本——by之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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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扔起最后一颗葡萄,接住塞进嘴里,起身拍了拍衣袂,“我就去会会他!”
上一场战斗将结束,白檀颤抖着站立起来,长剑之上流转着暮晚的霞光。
玄色的身影踏着边沿疾步飞来,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他面无表情地作揖行礼。
战斗开始,陈遇端端地站着,一动不动。
白檀有些猜不透,前面的一个个都急于抢占先机,来势汹汹,而这个人,却迟迟不出手。
他攥紧手中剑,向他心口刺去!
陈遇只盯着他的肩膀,肩膀的微微变化,都可以告诉他来敌下一步的去向。他微微侧身,便避过这一剑。白檀转身以肘击其腹部,他再次预判出,让肘击在了他的手心。长剑再次横飞向他的颈部,他不躲不闪,运起内力将长剑逼弯了轨道。
两人来去数十回合,陈遇出手次数屈指可数,每每都是以守为主。
沈若急得冒汗,情理上当然是希望主子赢,可心里着实是偏袒白家的孩子。
陈遇来去间,总是分心偷看沈若的表情,越是着急,他心里就越觉得有趣。
白檀的状态开始下滑,动作渐渐钝了起来。
而陈遇大多以轻功躲闪,实力保存的相当富余。
看台之上,陈王与王后激动的就差尖叫了。
已经到了一般人都能看出白檀此战难胜的地步了。沈若眼中的焦急,也更多的被失落和无助占据。
已到穷途末路,白檀忽然一剑刺出,陈遇有些猝不及防,急急出手抵挡,恍惚之间,却看见他的右肩又一次颤动!有诈!这家伙是以剑为虚掩,实则右掌打算聚力而出!
果不其然,这一掌迅猛出手,带着十成的力道!
陈遇勾了勾嘴角,提起内力,一个疾光步便可擦身离开。
一侧首,沈若被霞光映得通红的失落又悲伤的脸庞映入了他的眼底。像只饿了三天的小狗,对着肉包子摇尾乞怜。
他顿了顿。
随即收了脚。
正中心口。走投无路之人十成力气的一掌,剧痛从心口蔓延开来。
白檀收手,站着一动不动,神色有些意外。
陈遇锁着眉头,捂着心口从地上爬起来,道:“你赢了。”
转身就往台下走。
“谢、谢谢……”身后的人声音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人都有些没料到。
他走向沈若,捏了一把他愣住的脸,唇角高扬,露出两颗俏皮的虎牙,道:“白公子,嗯,果然厉害。”
沈若面色复杂,看着陈遇抓着心口的手,才迅速反应过来:“皇子,你怎样!”
“嘿嘿……”
他咧嘴一笑,倒在了沈若的身上。
第6章 公子
屋里是淡淡的檀香。
陈遇皱皱眉,缓缓睁开了双眼。
沈若在屋外反复踱步,焦急又内疚。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说了那样一番话,二皇子必定不会贸然前去,更不会在关键时刻选择不避让那一掌,最后受此重伤。
一个小宫女从屋里出来,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房门。
他赶紧上前拦住她:“姐姐姐姐,二皇子怎么样了”
小宫女道:“二皇子已经醒了,皇后娘娘在里面呢。”
他略微松了口气。
“唉……”她忽又面色凝重起来,“不过……”
他又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她道:“皇后娘娘这回可是生气了,嚷着要打断二皇子的腿呢!”
“什么!”
他惊呼,这下自己可闯祸了!
宫女沉重地点点头:“皇后娘娘可生气了,我从来没见过皇后娘娘那么生气……唉你说二皇子多好呀,对咱们这些下人也好……”
不等她说完,他推开房门就往里冲!
宫女吓了一大跳:“喂!”
屋里二皇子歪歪地靠在枕头上,皇后坐在他身旁,面色凝重。
沈若冲过来“啪”一下就跪在地上,磕头道:“皇后娘娘!当时是我觉得白檀公子可怜,才对二皇子说了一番大不敬的话!二皇子才被打伤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陈遇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他。皇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陈遇。
沈若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带着哭腔:“二皇子是武学奇才!若是因我废了两条腿!我、我死也抵不了这罪……”
陈遇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
皇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反应过来,定是刚刚那个小宫娥嘴碎。
她摸了摸沈若的脑袋,笑道:“好孩子,我不打他。”
陈遇也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我母后说气话呢。”
沈若满脸泪痕,抬起头,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
皇后起身,看向陈遇,又一副生气的表情:“以后不管是输是赢,都莫要拿性命开玩笑,明白了吗”
他乖乖的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明白了,母后心真善。”
皇后欣慰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这二人,陈遇伸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好了别哭了,腿没断呢。”
他局促不安地抬起头,墨色的眼珠清澈见底。
那时候的陈遇心里就暗暗起誓,自己这一生,都要护眼前人的周全。
梦境忽然碎裂,一切都模糊了起来,只剩下沈若的脸死死地镌刻在脑海。
陈遇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在一个昏暗的地宫中。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此处的陈设,石砖纹理与器物风格与药房无二。应当是在药房暗道之下。
袖口空空如也,房间之内也感受不到骨刺的剑气。他试着运起内力挣开绳索,然而将捏起三分力,心口便如同刀绞。
这种剧痛,像是方才梦中吃的那正中心口的一掌。
自己被绑在床头的木柱子上,若是正常的他,轻易便能折断,然而现在不知道是吸了什么软筋散,内力提不上来不说,稍稍一使力,心口都会绞痛。
油灯晦暗,影子偶尔随着灯芯一同摇晃。
四下静寂无声,只有他虚弱的挣扎,带起几分声响。
屋子的门离床不远,他扭曲着身子,用脚狠狠地踹了几下。
屋外也没有回应。
但是门似乎松动了一些。他看到希望,将身子弓到最大角度蓄力。
准备完毕,他心中数了321,用力往门踹去!
突然门从外被打开了!
他的力气直接踢到了进来的人身上。
我靠,这谁这么倒霉啊!陈遇心想。
探头望去,映入眼帘的竟是熟悉的白衣……
陈遇:“……”
宋岐拍了拍衣裳,从地上站起来,苦笑道:“王爷的欢迎方式好别致。”
“你、你没事儿吧……”他面色尴尬,“我、我不知道……”
“无妨。”宋岐笑笑,“咱们赶紧出去。”
他走过来替他解绑,发现绳扣系的是死结。他握着端详了一会儿。
陈遇皱眉:“割开不就完事儿了。”
话刚说完,他突然想起,宋岐的羊角短匕来时被守卫扣了。
家传的宝贝,说没就没了,这一路却没见他情绪上有任何波澜。陈遇想起他那天被打了一掌,伤口开裂,已是血肉模糊,面上也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他真觉得摸不透这个人。
“解不出是死结,解的出就叫活结。”他选中一根线头,层层迭进,这个死结倒真被他解开了。
说起那柄短匕,被扣还有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宋岐解开他,便往屋外去,走了三两步,回头却看见陈遇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问道。
他眉头微蹙,睫毛扑闪了几下,深潭一般的眸子折射不出光彩。一副复杂的表情。
他犹豫了半天,开口道:“你的刀,我一定替你要回来。”
宋岐愣了愣,扬起一个微笑:“好。”
陈遇被捆了太久腿有些麻,从床上跳下来,一个趄趔,额头磕到了门框上。
他“嘶”的捂着脑袋,面目狰狞。
宋岐觉得有些不对劲,沉声道:“王爷内力被封住了”
他点点头。
宋岐弯下腰,靠近了些,右手抬起他的下巴,细细端详着他的脸。
陈遇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他的脸尽在咫尺,苦茶色的眼底倒映着自己的脸庞,清澈而明亮。竟然连眉睫也是茶色的。
薄削的嘴唇轻启:“崖柏香中毒。”
他紧张起来:“什么”
“崖柏香能使人昏睡,同时也带有些微弱的毒性,摄取量过大,会造成穴脉阻塞,内力暂失。”宋岐道。
“那怎么办!”他问道。
“办法……”
他双眼微微眯起,靠的更近了一些。
然后俯下下颌,吻上了陈遇的嘴唇。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他不知所措的瞪大双眼,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儿去。
回过神的陈遇本能的开口道:“喂你……”
这一开口的间隙却被他抓住机会,舌头撬开牙关探入口中。
“呜……”接下来的话语被吞没在了呜咽声中。
宋岐浓密的睫毛低垂,轻轻扫在陈遇的眼皮上,暧昧的瘙痒。他的舌头在他的口中由内到外,每一处都席卷了一番。
被他触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突然变得似乎是被灼伤了一般。跟姑娘接吻的感觉与他太不一样,本该是自己的强势和霸道加诸在另一个男人身上,却不觉得不适,反倒整个人似乎都要融化在他的吻之中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长达数十秒的吻随着宋岐的退出而结束。
陈遇猛然回到了弦上,发现自己被调戏了,本能的伸手就是一掌,怒斥:“你干嘛!”
进门时才被踢了一脚,又挨了一掌,宋岐捂着腹部皱了皱眉头,干笑道:“王爷这不就能使力了吗。”
回味了一下刚刚打在他身上的一掌,当真是浑身舒畅。
他尴尬地扯扯嘴角:“还真是……”
宋岐颤抖着起身,道:“走吧。”
他走在前面,陈遇跟上去,与他并肩。
“刚刚我是怎么……”回忆起方才,他还是有些局促。
宋岐倒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神态自若道:“我曾习药理,常吃些强身健体的草药调理身子,久而久之,唾液便可解毒。”
他点点头,便不再多言,仍记得在林中一夜自己问他喜欢什么姑娘,他说:“荡的。”
宋岐加快了些脚步。
明明有那么多解毒的法子,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偏偏选了这种。
两人走了一会儿,发现这地宫当真是别有洞天。
四方有四间屋子,围绕着中间一座大屋子。
宋岐是顺着陈遇的路,从医馆的暗道进来找到他的,暗道不通往房间,而是连接着道路。
陈遇蹙眉道:“骨刺被他们夺去了。”
宋岐道:“那咱们一间一间找吧。”
两人从东边的屋子出来,进了北边的屋子。
一屋子的空白符篆。
陈遇道:“这是个道士”
宋岐道:“可能是在做些什么祭祀。”
陈遇摇摇头,内力游走一番,并未嗅得骨刺剑气。
剩下两间也一无所获。
只剩最后一间,他轻轻推开了门。
一道寒光从屋内迅猛地射了过来!
陈遇大喜,空手接住,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的骨刺,鞘也完好无损。
宋岐推开门,两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中央的大池子里,蠕动着密密麻麻不知名的虫子。池中的液体,是触目的猩红色。
陈遇有些想吐。
宋岐面色凝重地走过去,端详了一会,道:“南疆的蛊虫幼虫。”
陈遇道:“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池中的虫子异常活泛,又白又胖,凶猛无比。宋岐道:“人血炼蛊。”
陈遇咬牙道:“这么多的人命,就为了养这些个虫子!”
宋岐道:“来者不善,这些幼蛊数量巨大,绝不是只做些小法术用。童子血炼蛊,尤为可怖。”
骨刺出袖,陈遇目光如炬:“这便毁了它!”
宋岐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掏出一个白瓷小罐,道:“化尸散。”
他目瞪口呆:“你怎么什么都有!”
他道:“来时在医馆架格中看见,觉得珍奇,就顺了一瓶,不料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宋岐打开瓶盖,将整个白瓷瓶子扔下了蛊池。
以小瓶落点为中心的幼虫忽然剧烈的蠕动起来,这蠕动像涟漪一般传导了整个蛊池,上万条幼虫痛苦的挣扎着,池中血溅起丈许高。
宋拉住他的手,把他往后拽了一些,道:“莫要沾到血,蛊毒加上化尸散,这血腐蚀性极强。”
手指温柔的触感,又让他回想起来刚才的吻。
他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身后的门外隐约有些声响,逐渐增大,节奏密密麻麻,想必是有人来了,还不止一人。
宋岐道:“怕是正主要来了。”
“来的正好!”陈遇撸起袖子就要与之一战,宋岐赶忙伸手拉住他。
他遍观屋内,寻到一个巨大的草药篮子,两人藏了进去,头顶盖着厚厚的草药。
医馆大夫携着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
大夫满脸堆笑走在前面:“爷您看看,您的吩咐我都一样不漏做好了,您看这个月的药,能否多给些……”
蛊池中的幼虫已经死伤大半,不再挣扎,只有边缘少许还无力的挪到着躯体。
大夫啪跪在地上,额头青筋暴起,凸起的双眼布满血丝,绝望写在脸上,“这!这是怎么回事!”
面具男子一掌将他打入蛊池,道:“我的金面蛛丝幼蛊,你就是这么养的”
“不!不是啊……”
大夫在血池里挣扎扑打,将死的幼蛊嗅到活人气息,又活跃起来,扎进他的皮肤,寻找进入体内的通道。衣服到皮肤,任何接触到蛊池血的部分,都在眨眼间变得腐烂。大量幼虫从他的鼻孔、眼眶、耳朵钻进身体。
陈遇怒目,想出手救人,宋岐一把扣住了他。
篮中草药窸窣,面具男子迅猛偏头:“谁!”
两人屏住了呼吸。
“不出来”他唇角轻挑,提起内力,卷起池中蛊血,洒向篮子!
不妙!陈遇搂着宋岐从篮中跃起,蛊血扑空,两人落地。
“什么人!”面具男子又是卷起池血,液体化作锐器,打向两人!
两人登走屋内,避让密密麻麻的血。转守为攻,骨刺出鞘!
面具人折扇挡在眼前,骨刺刚好刺在扇骨之处。陈遇放下宋岐,跃起接住骨刺,与之激战起来。
面具人一柄折扇,合作利器步步紧逼,开作护甲招招闪避,来往之间,迅疾如风,攻守左右,坚不可摧。
然而陈遇也非泛泛之辈,短剑灵活迅疾,被他发挥到极致。然则面具人不露破绽,他未找到下手机会。
“人迎。”宋岐道。
陈遇恍然大悟,左手剑柄击其胸口,右指攻其颈项。
面具人猝不及防,连忙护住颈项,胸口终是吃了一掌。很快他再次调整状态,严密防守。
“巨阙。”
陈遇转向他的胸口。
“膺窗。”
……
宋岐眯着眼看两人打斗,神色泰然。
面具人节节败退,眼看穷途末路,又来一掌,他竟不开扇避退,反而和扇提气,朝着宋岐飞去!
宋岐蹙眉,右手探向袖中。
不好!陈遇急忙收手,骨刺转向,直直掷向扇子的轨道!
面具人抓住机会,反手一掌将其打向蛊池!
这一掌太过突然,来不及防守,他整个人冲着蛊池倒去。
他眉头深锁,避之不及,干脆紧紧合上了双眼。突然背后一个反作用力,他又被打了回去!
急着回头一看,宋岐整个后背倒在了蛊血之中。
他速度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再回头,面具人已经不见了。
“我又不是躲不掉!你蠢吗!”他怒斥。不过也只是说说,这一掌太突然,蛊池太近,他不可能逃脱。
宋岐趴在地上,头埋在手臂里,指甲几乎要嵌入地里。
“赶紧出去找大夫!”他小心翼翼的把他背起来,沿着来路找寻之前的暗道。
两人到了路口,不料面具人临走前竟锁死了暗道门。
宋岐伏在他的肩膀喘着粗气,他能感觉到他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
陈遇背着他四下寻找旁的出口,快要半个时辰,一无所获。再不出去,宋岐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
被堵塞的暗道口突然传来声响,陈遇赶紧前去,保持十分的戒备。
一道光刺入地宫,紧接着暗道门被一点点的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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