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当家完本——by兰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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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因为诺诺就是如此的强大,也是因为这份强大,林婉儿每次见到陈诺诺总是没由来一股怒火。如同窜天猴一般,一点就着,一着就炸。
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比武打架,也不是科举考试。并不能按量计算。
大学士真不明白了,自家的女儿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早些时候赵乾悔婚,独自一人去了澶州,诺诺出嫁那天早上,旁人忙成一锅粥,她却在那把红盖头当作手绢丢来丢去。
自己看到女儿出嫁,心中多有不舍,眼泪都酝酿好了。诺诺却开口说:“自己去去就回来。”花轿到了皇宫,进了赵乾的住处,大家才发现新郎官竟然不见了。
陛下震怒,皇后震怒,大学士有怒不感言。
可是,受了天大委屈的诺诺不哭不闹,自顾自换下大红新娘服,套上一身素布衣衫,面向南方澶州方向去,喃喃道:“你还是去了那。”
后来,赵乾回京,诺诺独身在文渊阁修撰《四库全书》,赵乾都想好“你进我退,你退我还退”的躲避陈诺诺的战略方针,可是陈诺诺竟然没有过多追问。
陈贤委屈,替自己的宝贝女儿委屈,梗着头皮进宫,要让陛下做主,就是将膝盖跪烂了,也要替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可是到头来还是陈诺诺去皇后那给父亲求情,好言劝解父亲,让他不要多心,自己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数的很。
再后来,林婉儿进京,陈诺诺依旧稳如泰山,已经做好调节矛盾的皇后扑了一个空,双方竟然没有剑拔弩张,你死我活。
作为已经在皇宫这个漩涡“混迹”多年的皇后知晓是占着理儿的陈诺诺在忍让,她也于心不忍,从心里心疼这个孩子,特意编织了一套坐垫,命人送到文渊阁。
安拉提国师进京,辨法于国子监,林婉儿横插进来,抢了陈诺诺绝大多数风头。陈诺诺不恼火,淡淡看着侃侃而谈的林婉儿,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后来,林婉儿和赵廷“狼狈为奸”,要在陛下面前说陈诺诺的坏话,她未卜先知,于抬手之间化解。
那宝玉和赵廷打架、宝玉和玉宝被劫持,都是陈诺诺出声提醒。
陈诺诺将碗里的一块煮得稀烂的排骨夹到父亲的碗里,似乎也已经看出了父亲所想,开口说道:“父亲是想问关于林婉儿的事情?”
陈贤微微一愣,又是苦笑一声,什么事情都瞒不住自己这个女儿:“听说潘仁美劫持了林婉儿,三皇子豁出去性命相救,如今两人趴在林家小院内,日日相见,朝夕相处。诺诺,你就这么能沉得住气?”
陈诺诺浅浅一笑,又给父亲倒了一杯酒,摇摇头反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去林家小院打林婉儿,还是打赵乾?”
“打?那倒不至于,但是去那里,站在一旁恶心对方一下,总是不错。”陈贤有些恨恨的说道。
“父亲,这可不是一个文人楷模的大学士应该说的话啊。”陈诺诺嘴角微翘,有些揶揄的说道,旋即眼睛弯弯,略作沉思,接着说道:“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陈贤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自己有这么一个女儿,足矣,赵乾那小子不知好歹,不识金镶玉。那是他的眼神不好,似乎比自己的眼神还要差上不少。
此时在大学士府外面,暗地里的大内高手都在拭目以待,蓄势待发,陛下亲自过问,皇后亲自叮咛,大学士府一定不能出事。
大学士府在这群大内高手心中也有着不一样的地位。蹲点几天。未见有其他官员来府上,但是不少书生文人,一袭长衫。手捧着书卷来学士府拜访,可是都被一个看着就凶巴巴的小丫鬟给轰了出去。
那群书生文人也不如何恼火,只是有些悻悻然,和小丫鬟理论了一两句。
小丫鬟却火了。伸出小手要过书卷,一目十行浏览对方所作诗词。然后双手叉腰的对诗词评头论足,小嘴一刻也没闲着。
那群书生文人先是不屑,想你一个丫鬟知道什么,但是听着听着。脸色就肃穆起来,眉头也皱了起来,还不时的点头。最后心悦诚服的作揖鞠躬,样子虔诚极了。
这群大内高手啧啧称奇。大学士府一个小丫鬟都如此,那里面住着的大学士陈贤和才女陈诺诺的学问还不顶天了。
他们在府外蹲点,从来没有见过陈贤和陈诺诺,只是听到过陈诺诺说话。
有一次那小丫鬟将书生文人轰走,关上门,和其他小丫鬟叽叽喳喳一番,然后突然安静,低声说道:“小姐,他们自觉学问还不到家,都走了。”
“走了?我看是被你轰走的吧?以后别这样,对人,总要客气一些。”
小丫鬟:“小姐,你是不知道,他们拿着狗屁不通的文章来,我一想起如果小姐看着,便污了眼睛,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刚刚说话还算客气的,没有动手,就算他们幸运了。”
“你啊,还真和林婉儿有些相似。”
“林婉儿?哼,我和那个家伙才不相似,我和小姐相似。”
“呵呵,你这句话更像林婉儿了。“
小丫鬟气鼓鼓的冷哼一声,环抱着肩膀。
“好了,好了,你也不要生气了,和我相似行了吧。”
虽然没有见过陈诺诺的相貌,但是每一个大内高手的心中都勾勒出了这位才女的音容相貌和言行举止,他们也越发的想不通三皇子赵乾怎么就对那个和刚刚凶巴巴小丫鬟相似的林婉儿这么“死心塌地”。
月光照射下来,斜倚在墙角的一个大内高手,吐出嘴里的一根干瘪草根,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是这群人的首领,在皇宫内还有一个代号,叫零零七。
三皇子赵乾曾经特意召见过自己,不是因为要保护大学士府,而是因为自己的代号。
三皇子拖拉着鞋子围着自己转了三圈,啧啧道:“你就是零零七啊,不得了啊不得了,一看就不是凡人,将来必成大器。”
零零七眉头微皱,自己的代号向来是同僚取笑的焦点,零零七,零零七,自己有零个妻子,晦气,怎么到了三皇子这就成了不得了的代号了。
三皇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零零七回答道:“奴才自小便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便没有名字。”
“哈哈,太好了。”三皇子拍拍手,似乎觉得自己话语有些不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这有一个名字特别适合你,免费送给你了。”
“您说。”零零七本就有些反感自己的代号,巴不得能有一个名字,但是自己识字不多,又不太喜欢张三李四这种俗气的名字,显得不够霸气。可是宫里的人能有个名字不容易,比如大太监海公公和洪公公,这么多年都没人知道他俩的名字,只是海公公、洪公公这样叫着。
若是有贵人给起个名字,那就是贼有面子的一件事情。没想到自己倒霉了一辈子,终于时来运转,零零七心里高兴的很。
赵乾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詹姆斯邦德。”
零零七浑身一僵,干笑两声,这个名字是什么鬼东西,还不如零零七,但是碍于身份和面子还不能直说,只能转弯抹角提出自己的意见:“殿下,这名字会不会有些太长了?”
“太长?不会啊。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尼古拉斯凯奇,那才叫名字长。”赵乾颇为不悦,如此霸气的名字免费赠送给你,你还嫌弃,如果不是自己身份限制,詹姆斯邦德的名字肯定是留给自己的,“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名字?”
“没有,没有。”零零七慌忙摆手,“殿下这是哪里的话,零零七喜欢的很,对了,殿下,那个叫名字叫詹……姆……斯……什么来着?”
“詹姆斯邦德。”
“哦,詹姆斯邦德,小的先告退了。”零零七心中苦啊,第一次觉得还是零零七好啊。
后来不少同僚问起殿下给你起了什么名字87 ,零零七黑着脸说道:“信不信我锤你。”
今夜自己被派遣来保护大学士府,在柔柔的月光下,他很镇定,心里没有一点波折和颤抖,多年训练和任务已经留给了他大量经验和脸上若有如无的笑意,越是状况危险,他脸上的笑意就越深。
此时,他微笑的倚在墙角处,静等着那群从草原“远道而来”、以“骁勇善战”著称的草原人快点来到,然后和自己在月光下“共舞一曲”。
“头儿,来了。”一个和零零七穿着相似大内高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零零七虽然经常被人拿名字说事,但是身手却是实打实的,不服不行。
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零零七缓缓站起身来,舒展一下筋骨:“你们都等着,我去会会他们。”
说完,人便走了出去,有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角,吹乱了他的发丝。
月光下,长街的一头走出三个身形健硕的汉子,看到前方有人,各自愣了愣神,凭借多年的敏锐嗅觉,三人相互配合,直冲零零七而来。
一看如此架势,零零七眼神炽热,显得很是兴奋,俺是乡下人,就喜欢这种粗野、狂暴的,那些高手过招,太过飘渺虚无,什么一剑就是万剑,万剑化成一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俺啊,都听不懂,也学不会,别看俺瘦,但是浑身都是肌肉。
身形健硕的三个汉子行动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相互之间形成一条直线,没人都会和零零七交手一次,争取最短时间内将对方碾压过去。
☆、第157章 平静下的波澜壮阔(13)
身形健硕的三个汉子行动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相互之间形成一条直线,没人都会和零零七交手一次,争取最短时间内将对方碾压过去。
常年的征战和草原磨砺,让这三个汉子身形魁梧之极,浑身散发着一股别样的力量感和线条美。正是体型太过敏锐,所以三人是趁着夜色偷偷溜入上京城的,一直躲在暗处,直到今日晚上方才悄悄来到的学士府。
眨眼之间,零零七就和第一位汉子交手了。
那汉子双手探向零零七的喉咙,只要抓住、抓实,对方就会一击毙命,因为他对自己的腕力和臂力十分自信,曾经硬生生抓断一匹马匹的脖颈,一个中原人细细的脖颈,哼哼,和掐死一只小鸡仔无异。
而零零七在高速奔跑状态下,身形违反常理的猛然一停,双脚站桩,沉腰扎马,整个人突兀矮了一节。
汉子双手抓空,但身体却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前冲。
零零七嘿嘿一笑,趁机抱住那汉子的腰部,将对方凌空抱起来,然后直直的后仰,一计倒栽葱将对方“栽”在地上。
那汉子也是狠戾,知晓如果头部着地,肯定一命呜呼,一咬牙,双手交错,希望用手臂支撑力降低下坠的力量,但是在巨大冲力作用下,他双臂骨骼寸寸龟裂。
零零七毫不在乎对方如何,战果如何,起身继续前冲,和第二人迎面相见。
这次是零零七探出双手,想要掐断对方的喉咙,但是对方如法炮制,沉腰扎马。想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以倒栽葱的方式将零零七栽在地上。
可是零零七却中途改变了出手方式,抓住对方双肩,以对方肩膀为轴心,腾空翻身,从对方头上翻了过去,反客为主。利用自己极强腕力。猛然发力,将对方摔了出去。
第二个汉子在空中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又被零零七生生硬扯一下。健硕的身子从空中垂直落地,砸在地面上,闷哼一声,将地上的大理石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零零七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第三个汉子已经呼啸而至,用肩部狠狠撞向他。铁肩硬靠,力如华山,势如黑熊。
零零七倒飞出去,但是他的反应也不慢。反手抱住对方,两人一同后退,硬生生在地上滑行了五六米。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似乎有了默契,两人采用实打实的硬碰硬。毫无花哨可言,拳头和膝盖成了两人的武器,打作一团,尘土飞扬,暴力十足。
远处那群大内高手啧啧摇头:“头儿又显摆上了。”
中间乱作一团,草原汉子越打越心惊,自己招呼在对方身上的每一拳都是实打实的,而对方竟然浑然不觉,像是没事人一样,以相同的角度和速度回赠一拳。
从草原到中原,见识了太多如同绵羊一般的中原人,抱着必死决心的草原汉子认为此次任务必定马到成功,让魂归长生天的大王有所慰藉。
可是今天晚上遇到的这位中原年轻人明显不合常理,一招一式都有着草原人才能有的豪爽和辛辣,而且他明显感觉到对方想要以自己的方式击倒自己。
不过,最恐怖的地方不是对方身手如何矫健,招式如何精妙,而是青年脸上始终都带着淡淡的微笑,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眼角流淌下来,可是他却浑然不知,继续和自己进行最原始、最野蛮的对打。
场面不好看,但是胜在真实,夏侯和李慕白的紫禁之战,是一种高高在上的高手对决,是一种有概念,没温度的意术对决,不是那个层次的人根本领略不到其中的风情。
但是发生在大学士府门前的战斗是“接地气”的,让人血脉喷张的。
一开始,零零七和那个汉子势均力敌,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汉子的体力衰退,招式渐渐变形,挥舞出去的拳头再也夹带不起呼呼风声了,最要命的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势如同雪崩一般袭来,那股疼痛已经让他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可是零零七依旧精神抖擞,他也是遍体鳞伤,可是拳头却依然迅猛,和一开始竟然别无二致。
躲在远处的大内高手将弓弩收起来,幽幽叹了一口气:“头儿可真是天下奇人啊,从小就感觉不到疼痛。小时候一同训练,其他人到了晚上浑身酸痛,疼得都哭,他却呼呼大睡,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攒唆几个家伙好好教训头儿一次,打了半天,自己都打累了,头儿也被揍得鼻青脸肿,可是依旧能够站起身来,那块板砖和我们死磕。”
此时场间也已经尘埃落定,零零七最后用一记横腰拦抱,将对方抱了起来,对方也用尽浑身力气,握住了零零七的双肩。
两人都想将对方狠狠的摔在地上,相互角力,同时腾空,然后重重摔在地上,那汉子头步着地,脖子已经断了,歪着脑袋,肩膀上一根骨头突兀从皮囊下探出,样子恐怖,死的不能再死了。
零零七十分狼狈的趴砸在地上,溅起无数尘土,
场间一片安静,谁也不知道零零七状况如何。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挣扎几下,向要站起身来,可是努力了半天没有成功,没有疼痛感,但是他知道自己肩膀脱臼了,肋骨也断了几根,艰难翻过身来,吐出嘴里的尘土。
圆月依旧圆亮,可是他眼里看到的是无数星辰,很难和明月相比,但是却一眨又一眨,像是宝石,也像是人的眼睛,晶莹剔透。
常听人说,星星是发光的石头,人死后,灵魂升空就会变成一颗星星。
对此,零零七深信不疑。
可是三皇子赵乾却当头泼冷水:“愚昧无知,那一颗颗的星星都是如同太阳一般的。只是离着远,最后看着小罢了。詹姆斯邦德,你要相信科学,破除迷信。但是人死后,可能还活着,可是活着又能怎么样呢。”说到这,三皇子赵乾脸上露出深深的悲伤。
零零七不知道如何回答。直到三皇子赵乾逃了陈诺诺的婚。他才知道三皇子的“怎么样”在澶州,在一个叫林婉儿的姑娘身上。
“嘎嘣”一声,他自己给自己接上了脱臼的胳膊。由于感觉不到疼痛,所以没有倒吸凉气,也没有喊痛,空荡荡的大学士府前只有一声格外刺耳的骨头和骨头相互摩擦的声音。显得有些恐怖。
痛,是什么东西?他一直想知道。也想感受到,可是一直没有成功,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能感受到,比如流血。比如断腿,比如脱臼。
直到多年之后,那位婉约女子死在别的男人怀中之时。从不知道哭泣为何物的他满脸泪痕,瘫坐在墙角处。一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哦,原来痛是这种感觉啊!
缓缓站起身来,零零七依旧微笑,但是鼻青脸肿的脸上带着微笑有些滑稽可笑。面对着大学士府前街道的尽头儿,零零七眯眼,沉声喝道:“出来,不要躲躲藏藏,做缩头乌龟!”
暗处的同僚同时一惊,没有人的感觉到还有其他刺客,纷纷举起手中的弩箭,只要再有一个匈奴刺客出现,工部精心研制的弩箭便能够扎得匈奴此刻如同刺猬一般,让对方有来无回,连亲妈就认不出来。